卞超凡
從信息結構角度看存在句的主位劃分
卞超凡
本文從系統功能語言學信息結構理論角度出發,對存在句“there be”這一結構重新進行了主位劃分。最終,筆者認為存在句“there be”的主位應該是“there be”,而并不僅僅是一個“there”。
存在句 主位 信息結構 there be
英語的存在句,即“there be”句式,屬于一種非常特殊的結構。在許多方面,它不能簡單等同于其他形式的小句。英語小句的主位分析主要是從交際功能角度出發的。然而,關于There be句式的主位劃分,語言學家們眾說紛紜,各抒己見。筆者根據信息結構理論的特征,認為there be結構的主位應該是there+be。
(一)主位的概念
作為布拉格學派的創始人,馬泰休斯首先提出了把一個小句劃分成“主位”,“述位”和“連位”的想法。其中,主位的涵義就是話語的出發點(胡壯麟,朱永生等,2005:161-162)。而作為系統功能語言學界的代表,韓禮德也對“主位”這一概念做出了進一步的闡述,他提出“The theme is the starting-point for the message,it is the ground from which the clause is taking off.”(Halliday,1994:38)。我們可以注意到,在韓禮德的理論中有兩個重點,第一,他強調的是“starting-point”,這就意味著他所指的主位應該位于一個小句的句首。第二,他指出的“ground”目的在于強調主位要為小句的有效性負責。
(二)主位的分類
關于主位的分類,主要是根據主位本身的復雜程度。韓禮德把主位分成了單項主位,復項主位和句項主位三種。除了根據主位本身的復雜程度,也可以依據它的一般性和特殊性將其分為無標記主位和有標記主位兩種。
(1)無標記主位。在一個小句中,如果充當主位的成分同時又是這一小句的主語,那么,這一類型的主位被我們稱為“無標記主位”。這類情況一般在陳述句中較為多見。例如:(1)I usually get up at six thirty in the morning.
在(1)中,“I”既是整個小句的第一個成分,又作為整個小句的主語,所以上述例子的主位習慣性地被我們稱為“無標記主位”。
(2)有標記主位。如果主位不充當小句的主語,那么,這一類型的主位被我們稱為“有標記主位”。通常,在陳述句以及特殊疑問句中,此類型的主位有可能會出現。
例如:(2)Me you should blame for that mistake.
在(2)中,盡管Me放在了句首的位置上,但它并不是整個句子的主語,所以,Me在這一小句中被我們稱作有標記主位。此外,在一般情況下,如無特殊原因,人們都傾向于使用無標記主位作為話語的起始點。當然,如果為了強調小句中的某一成分,說話人也可以選用有標記主位。比如在(2)中,說話人就是通過有標記主位的方式來強調被責備的人是說話人。
(一)信息結構的概念
所謂信息結構,就是把語言組織成一個又一個的“信息單位”。這些信息單位可以作為我們交流的基本成分。信息結構中包括兩類:已知信息和新信息。已知信息就是在我們言語交際過程中曾經提到過的或者可以根據相關語境推斷出來的信息。新信息就是在我們言語交流過程中從未提到過的或者無法根據相關語境推斷出來的信息(胡壯麟,朱永生等,2005:173)。
(二)信息結構的構成
信息結構的構成形式是:(已知信息)+ 新信息(胡壯麟,朱永生等,2005:173)。這意味著,無論在哪一個信息單位中,都必然包含一個新信息,沒有新信息的信息結構是不完整的。然而,已知信息在信息結構中卻是可有可無的。例如:(3)- Who broke the window of our classroom?
(I)Jim
(II)Jim broke the window of our classroom.
在回答Who broke the window of our classroom? 這個問題的時候,答案(I)僅僅用一個新信息作為整個信息結構;而答案(II)則是由新信息+已知信息這種模式構成信息結構。
事實上,“已知信息+新信息”這種組合是我們最常見的信息單位結構(胡壯麟,朱永生等,2005:173)。已知信息處于新信息之前,新信息處于已知信息之后。當然,在一些情況下已知信息是可以省略的。
有關“There be”結構的主位分析,國外的一些學者對其有著獨到見解。對此,筆者選取了三個具有代表性的觀點,第一是圍繞韓禮德和馬西森的觀點進行論述,第二是圍繞湯普森的觀點來進行論述的,第三是圍繞福賽特的觀點進行論述的。
(一)韓禮德與馬西森對存在句主位的劃分
系統功能語言學派認為,語言具備三種原功能:概念原功能,人際原功能和語篇原功能。其中概念原功能包括經驗功能和邏輯功能,而概念功能的及物性又把人們的活動大體分為六類,存在過程就是其中之一(胡壯麟,朱永生等,2005:74-75)。存在過程可以用There be結構去進行表達,因此,韓禮德選用及物性對存在句的主位進行分析。他把There看成存在句的主位,其他剩余成分作為述位,原因在于there在句中表示“有”這一過程,be后面的存在物是具體說明的部分,同時它也扮演了整個句子唯一參與者的角色。至于其他的附加成分,如表示地點和時間的介詞短語,可以把它們理解為環境成分。
(二)湯普森對存在句主位的劃分
湯普森認為存在句是用來表示某一具體實體是客觀存在的,而這種存在的標志不僅僅是there一個詞就可以表達的。因此,在there存在的前提下,還要再加上be這個能夠實現存在過程的詞。把存在過程包含在主題內似乎更加行得通,因為,這就意味著這句話的主題中包括經驗方面的內容(Thompson,Geoff,2008:161)。同時,作為句子的主題信號,它又引導了述位內容的出現。例如:
(4)There is something important for your son.
There were four pupils on the playground at that time.
(三)福賽特對存在句主位的劃分
作為加的夫語法派的代表性人物,福賽特采取存在性強勢主位的分析方法。他的目的在于存在句主位結構的載體以“主位”地位被強化而呈現出來,因此這樣的載體也是存在型強勢主位(Fawcett,2003: 55-56)。在他看來,從語法角度存在句應該被當作強勢主位的結構來對待。而強勢主位結構應該是由主位引發語,強勢主位和補足語組成的。如:
(5)There was a cat in our classroom yesterday.
在(5)中,there be實際上是用來幫助引發主位的一個結構成分,它本身不表明任何信息,也就是說它不具備任何的概念功能。但是,它能夠引起聽話人注意,去捕捉接下來說話者要傳達信息的核心內容,即“a cat”。而在這里,“a cat”是被強調的核心內容,被稱為“強勢主位”。因此,there be最主要、最核心的功能就是引出強勢主位。
筆者對存在句的主位劃分是從系統功能語言學的信息結構理論角度出發的,通過信息結構的兩個不同角度得出了“there be”是there be存在句的主位。
在前文中,我們曾提到過信息結構是由已知信息和新信息兩部分構成。其中,已知信息指的是在說話或者交流的過程中曾經提到過的,或者是能夠根據當時的語境判斷出來的信息。在一般情況下,如果一個人提出了“某地有什么”這類問題,那么通過提問人的常識判斷,他會提前判斷出回答人會用“there be”存在句這一結構來進行回答,而不能夠僅僅用“there”來回答這一問題。因為單獨的一個“there”不能夠表達“某地有某物”這一概念功能。因此,在筆者看來“there be”這一結構才是屬于這一小句信息結構中的已知信息。根據韓禮德提出的“The theme is the starting-point for the message,it is the ground from which the clause is taking off.”(Halliday,1994:38),我們就不難得出已知信息“there be”是屬于我們表達“存在”這一概念意義的重要后盾。并且“there be”位于小句的居首位置,符合韓禮德所言的“信息的出發點或起始點”。綜上所述,我們可以推斷“there be”才是這一結構的主位。
其次,通過信息結構的基本特征,我們知道信息結構是由“(已知信息)+新信息”組成。也就是說,每個單一的信息結構都必然會包含一個新信息(胡壯麟,朱永生等,2005:173)。如果沒有新信息,信息結構就是不完整的、殘缺的。然而,信息結構中的已知信息卻是可有可無的。如:
問題:What is on our dinner table?
答案1:A cup.
答案2:There is a cup on our dinner table.
*答案1:Be a cup.
*答案2:Is a cup.
根據以上例子,不論是be還是be的其他變化形式,都應該和there一起被省略。there和be一樣都屬于已知信息,它們二者是一個整體,不能分割開來。因此,there be才是存在句的真正主位。
[1]Halliday,M.A.K.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M].London: Arnold,1994.
[2]Thompson,Geoff.Introducing Functional Grammar[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8.
[3]Fawcett,R,P.The Semantics of Clause and Verb for Relational Process in English[A].Halliday,M.A.K.and Fawcett,R,P.New Developments in Systemic Linguistic[C].London and New York: Pinter,1987:130~183.
[4]胡壯麟,朱永生,張德祿,李戰子.系統功能語言學概論[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5.
(作者單位:貴州師范大學外國語學院)
卞超凡(1989-),男,漢族,黑龍江哈爾濱人,碩士,研究方向:外國語言學及應用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