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劉雪梅
植物新品種權侵權典型案例研究
文/劉雪梅
在最高人民法院近年來審理的植物新品種權侵權典型案例中,權利登記的效力、包裝信息、以及未經鑒定品種的認定等問題較為突出。通過對典型案例主要爭議焦點的逐一分析,可見植物新品種權相關侵權案件多發、頻發的根源在于我國植物新品種權法律規定的缺失,法院不得已通過判例困難地加以調整。我國亟待加快植物新品種權立法,參照《專利法》擴大侵權行為范圍,并統一植物新品種權利的登記生效變動模式,以從制度上預防侵權行為的發生。
侵權;權利變動;范圍;立法
1999年4月23日,以國務院發布的《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和我國加入的《國際植物新品種保護公約》(UPOV公約)1978年文本為主要法律依據,農業部和國家林業局開始受理植物新品種申請,截至2015年底,農業部授予的植物新品種權已有6258件,年申請量已居國際植物新品種保護聯盟(UPOV)成員第二位,授權總量居全球第四位。與之相隨,法院受理的植物新品種維權案件也隨之出現并增多,最高人民法院先后出臺了司法解釋等規范性文件,進一步加強對植物新品種維權案件的規范和指導。然而,目前植物新品種維權案件仍然較多,“極大地影響了品種權人利益,損害了我國育種者知識產權,成為我國農作物育種創新的一大障礙”。1《加大我國植物新品種權司法保護力度即將進入快車道》,網址:http://www.cnpvp.cn/Detail.aspx?k=1027&itemID=106,最后訪問日期:2015年4月20日。本文以修訂《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加大懲處力度的2013年為時間起點,以中國裁判文書網(http://www.court.gov.cn/zgcpwsw)公布的最高人民法院2013-2014年2最高人民法院2015年以來審理的植物新品種權侵權案例仍在陸續上傳到中國裁判文書網,尚不完整,本文未予考察。審理的植物新品種維權案件為典型案例,結合原審裁判,嘗試研究我國現階段植物新品種維權保護存在的突出問題和法制對策。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植物新品種糾紛案件若干問題的解釋》(法釋[2001]5號)第一條、第三條的規定,人民法院受理的植物新品種糾紛案件主要包括授權、更名、強制許可、轉讓、侵權等共十一類,其中,植物新品種侵權糾紛案件由各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所在地和最
高人民法院指定的中級人民法院作為第一審人民法院審理。各省、自治區、直轄市高級人民法院是植物新品種侵權糾紛案件的第二審人民法院。因而,最高人民法院審理的植物新品種侵權糾紛案件是中級、高級人民法院審理后,當事人仍有不服,申請最高人民法院再審的案件。并且,在最高人民法院于2013年、2014年評選的合計100件典型知識產權案例中,有4例植物新品種權案件入選,其中一半(2例)是植物新品種侵權案件,且全部由最高人民法院審理。綜上,最高人民法院審理的植物新品種侵權糾紛案件是具有較大爭議的代表性案例,對其展開研究對于植物新品種維權具有普遍性意義。
經筆者歸納分析,2013年以來,最高人民法院在中國裁判文書網公布的植物新品種維權典型案例的基本情況如下表所示:
表1 植物新品種維權典型案例概要3李榮昌與山東登海先鋒種業有限公司、張掖市瑞真種業有限公司侵犯植物新品種權糾紛案,因李榮昌后來撤回了再審申請,便不在此列入。參見最高人民法院民事裁定書(2014)民申字第1360號。(最高人民法院,2013—2014)
由上表可見,最高人民法院在2013年與2014年審理的植物新品種維權案件的主要特點是:(1)案件數量無明顯變化;(2)案件的主要爭議焦點較為集中,涉及侵權行為的認定和侵權損害賠償數額的計算問題,尤以權利登記的效力、包裝信息、以及未鑒定品種等侵權行為的認定爭議居多(詳見表二);(3)案件結果以駁回申請為主,再審、提審為輔;(4)案件的被重視程度提高,有2例植物新品種維權案件與侵害專利權、著作權、商標權等案件一并獲選2014年中國法院50件典型知識產權案例,這在歷史上尚屬首次。
表2 植物新品種維權典型案例主要爭議焦點的分布(最高人民法院,2013—2014)
受本文篇幅所限,加之對上述賠償額計算問題已無異議,筆者在此僅就典型案例中爭議次數排名前三的權利登記的效力、包裝信息、以及未經鑒定品種的侵權認定問題加以分析,對其他爭議將另行探討。
(一)權利登記的效力問題
在甘肅省敦煌種業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敦煌種業公司)與河南省大京九種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大京九公司)、武威市武科種業科技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武科公司)等三起侵害植物新品種權糾紛(表一序號7、8、9)中,敦煌種業公司提出,“吉祥1號”植物新品種權自2011年12月9日起已通過《吉祥1號玉米植物新品種權轉讓合同》(以下簡稱品種權轉讓合同)由武威市農業科學院(以下簡稱武威農科院)與黃文龍共有依法變更為武威農科院獨家所有,因故未辦理品種權變更登記,但著錄項目變更公告僅屬于行政管理措施,不影響品種權共有人轉讓行為的效力。因此,武威農科院作為涉案品種“吉祥1號”唯一的品種權人,有權許可敦煌種業公司生產經營該品種,有權授權敦煌種業公司對侵害該植物新品種權的行為提起訴訟。被申請人則認為,“武威農科院與黃文龍轉讓‘吉祥1號’的行為沒有通過農業部進行轉讓登記、公告,該轉讓行為無效。”最高人民法院的裁定認為,植物新品種的權利變動向行政機關進行登記公示才具有權利外觀。但最高人民法院根據《合同法》第四十四條、《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第九條第四款之規定,認為品種權沒有進行登記公示之前,品種權轉讓行為雖未生效,但雙方約定由武威農科院單獨行使植物新品種權的意思表示真實合法有效,武威農科院有權許可敦煌種業公司生產經營并授權其可以單獨就侵害“吉祥1號”品種權的行為提起訴訟,故敦煌種業公司屬于“吉祥1號”品種權人的利害關系人,享有訴權。簡而言之,最高人民法院區分品種權轉讓合同與品種權登記的不同效力,認為品種權轉讓屬于登記生效,但不登記并不影響品種權轉讓合同的效力。
盡管筆者贊同品種權變動以登記生效模式為宜,但對裁定的不同看法有二。
其一,在不改變現有法律規定的情形下,法院直接主張品種權變動采登記生效模式較為欠缺法律依據。一方面,從《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看。該條例第九條第四款規定,轉讓品種權的,當事人應當訂立書面合同,并向審批機關登記,由審批機關予以公告。從其表述可知,對于植物新品種權的轉讓,涉及合同、登記和公告等三項程序,至于哪一項為轉讓的生效要件,并未明確。再考察條例的其他規定。根據該條例第三十一條第一款之規定,對經實質審查符合規定的品種權申請,審批機關應當作出授予品種權的決定,頒發品種權證書,并予以登記和公告。該條有關審批機關授予品種權的程序,通常應當理解為是按時間先后順序排列
的一系列程序。可見,對于植物新品種權的取得,登記和公告都只是頒證后的程序,不是權利取得的生效要件。又根據該條例第三十七條,宣告品種權無效或者更名的決定,由審批機關登記和公告,并通知當事人。從該條亦可見,登記和公告只是一種宣告品種權無效、更名決定的方式,并未表明是無效、更名的生效要件。從相關條文的文字表述看,植物新品種權的取得、無效等尚且如此,其轉讓就更不應當以登記作為生效要件了。
另一方面,從參照其他知識產權法律的相關規定看。植物新品種權作為一項知識產權,或可借鑒《專利法》、《著作權法》、《商標法》等關于權利變動的規定。《專利法》第三十九條和第四十條規定,發明、實用新型和外觀設計專利由國務院專利行政部門作出授權的決定,發給相應的專利證書,同時予以登記和公告,專利權自公告之日起生效。第十條第三款規定,“專利申請權或者專利權的轉讓自登記之日起生效”。可以說,《專利法》對專利的變動采的是公告/登記生效模式。而從著作權的發展來看,著作權的取得經歷了從登記取得到自動取得的轉變過程,僅《著作權質押合同登記辦法》第三條對著作權質押采取登記生效模式,規定“著作權質押合同自《著作權質押合同登記證》頒發之日起生效”,對此學者早有異議,認為應改為登記對抗模式6李雨峰:《版權登記制度探析》,載《知識產權》2008年第5期。。此外,《商標法》第三十三條規定,“公告期滿無異議的,予以核準注冊,發給商標注冊證,并予公告”;第四十二條第四款規定“受讓人自公告之日起享有商標專用權”。似乎商標權變動采用核準/公告生效的模式,但對商標專用權質押又缺乏相應的規定。總的來說,我國知識產權立法都不太重視建構知識產權的變動規則,導致權利的變動模式在《專利法》、《著作權法》、《商標法》中均缺乏嚴謹規范。相比較而言,植物新品種權與專利權更為接近,以后或可借鑒《專利法》的相關規定,采取登記生效模式。或許最高人民法院的裁定也是考慮到這一類比,裁定了植物新品種權變動的登記生效模式。
其二,如按裁定所言采取登記生效模式,武威農科院無權許可敦煌種業公司生產經營并授權其可以單獨就侵害“吉祥1號”品種權的行為提起訴訟。在我國《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國際植物新品種保護公約》78文本對植物新品種權轉讓問題缺乏規定的情形下,該些裁定似乎與我國《物權法》關于不動產登記生效,“未辦理登記的,不影響合同效力”的區分物權變動及其原因的區分原則相一致。然而,在物權法的區分原則中,所謂合同的效力僅限于合同當事人之間,僅使不能完成登記的一方當事人享有追究另一方合同違約責任的權利7胡康生主編:《中華人民共和國物權法釋義》,法律出版社2007年版,第50頁。,并不能因合同的生效而使另一方對外的許可、授權生效。換句話說,在品種權沒有變動的情形下,該方當事人的對外許可、授權屬于無權處分行為。否則,合同的生效又與權利變動的生效有何實質區別?因此,從物權變動理論以及合同效力的相對性出發,裁定關于“品種權轉讓行為并未生效”、但“有權許可敦煌種業公司生產經營并授權其可以單獨就侵害“吉祥1號”品種權的行為提起訴訟”的說理有前后矛盾之嫌。筆者贊同品種權的變動應采登記生效模式,但在登記生效模式下,武威農科院還不是品種權人,就無權許可敦煌種業公司生產經營,并無權授權其可以單獨就侵害“吉祥1號”品種權的行為提起訴訟。
(二)包裝信息問題
在表一所示的12件涉嫌侵害植物新品種權裁判中,有5起都涉及因包裝信息不全導致的侵權問題,可見包裝信息不規范可能是維權過
程中將遇到的高發問題,需要專門討論。
1.粘貼其他品種名稱標簽
在山東圣豐種業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圣豐公司)與安徽省太和縣種子公司(以下簡稱太和公司)、溫文玲的侵害植物新品種權糾紛(表一序號6)中,圣豐公司、溫文玲主張被訴侵權種子上的品種名稱標簽是由溫文玲制作并另外粘貼的,非與包裝袋上其他信息一體印刷而成,是溫文玲的個人行為。類似地,在河北科園種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科園公司)與北京市中農良種有限責任公司、趙淑伶侵害植物新品種權糾紛(表一序號10)中,科園公司也主張種子只是外包裝印有科園公司的信息,涉案植物新品種“輪選987”名稱標貼是他人黏貼的。
既然圣豐公司和溫文玲都承認被控侵權種子是購自圣豐公司,可以直接考察任意粘貼品名的法律責任規定。《種子法》第三十五條第一款規定:“銷售的種子應當附有標簽。標簽應當標注種子類別、品種名稱、產地、質量指標、檢疫證明編號、種子生產及經營許可證編號或者進口審批文號等事項。標簽標注的內容應當與銷售的種子相符。”盡管該條文沒有明確規定是由生產者、還是銷售者承擔為銷售的種子附標簽的義務,但考慮到生產者對種子類別、品種名稱、產地、質量指標、檢疫證明編號、種子生產及經營許可證編號或者進口審批文號等信息的掌握程度,在生產者與銷售者沒有另行約定或特殊交易習慣的情形下,應由生產者承擔附標簽的法律義務;并且,不論誰附標簽,標簽所標注的內容都應當與銷售的種子相符。因此,與最高人民法院裁定依照相關法律“規定”圣豐公司必須在該包裝上標注品種名稱不同,筆者認為,在圣豐公司、溫文玲不能證明另有約定或特殊交易習慣的情形下,應認定標注的全部法定義務歸屬于圣豐公司,其標簽所標注的內容應當與銷售的種子相符。又根據《農作物種子標簽管理辦法》第十五條的規定,作物種類、品種名稱、生產商、質量指標、凈含量、生產年月、警示標志和“轉基因”標注內容必須在包裝物外。因此,圣豐公司應承擔未將品種名稱標注在外引起的法律責任。類似地,在另一起案例中,科園公司在空缺名稱標貼的情況下,既然不能提供由他人黏貼或根據交易習慣由他人黏貼的證據,就應當承擔因標記不全導致的不利后果。
2.標記其他經銷商、商標或許諾銷售
在敦煌種業公司與大京九公司等三起侵害植物新品種權糾紛(表一序號7、8、9)中,大京九公司等三家公司銷售的“吉祥1號”產品包裝上標注武科公司為生產商、分別標注大京九公司等三家公司為經銷商,且大京九公司等三家公司均沒有使用武科公司的武研牌商標,其中一家公司在其網站中還面向全國進行了許諾銷售。據此,敦煌種業公司認為構成未經授權的聯合經營“吉祥1號”侵權行為,武科公司與大京九公司等三家公司則辯稱只是合同違約行為,不構成侵權。最高人民法院的裁定認為,“生產、銷售的被訴侵權‘吉祥1號’產品來源于《2012年度吉祥1號玉米雜交種具體生產經營協議》約定,根據現有證據無法認定違反該協議約定的銷售形式就存在未經權利人許可生產、銷售‘吉祥1號’的侵害品種權的事實。”
筆者認為,標記其他經銷商、不規范使用商標、許諾銷售的行為都可能使公眾誤認為這些另行標示、表示的經銷商具有該品種的銷售資格,在品種權人未許可武科公司分銷的情形下,在包裝袋或網站上公開(許諾)經營銷售侵害了品種權人及其利害關系人的權益。因此,與最高人民法院的裁定不同,筆者認為,在植物新品種侵權案件日益增長的態勢下,為充分保障植物新品種權利人及經其許可、授權的利害關系人的合法權益,應對《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犯植物新品種權糾紛案件具體應用法律問題的若干規定》所規定的“未經品種權人許可,為商業目的銷售授權品種的繁殖材料”的侵權行為作擴大解釋。
(三)未經鑒定品種的侵權認定問題
在河北省林業科學研究院(以下簡稱河北
林科院)等與九臺市城市管理行政執法局(簡稱九臺行政執法局)等侵害植物新品種權糾紛一案(表一序號2)中,河北林科院等稱,對于九臺行政執法局等種植的涉案樹木是否屬于植物新品種權的“美人榆”,原審判決沒有進行認定。在圣豐公司與太和公司、溫文玲的侵害植物新品種權糾紛(表一序號6)中,圣豐公司主張被訴侵權種子不是“中黃l3”而是“魯黃l號”,法院對于涉案種子沒有進行鑒定就裁判了侵權。在科園公司與北京市中農良種有限責任公司、趙淑伶侵害植物新品種權糾紛(表一序號10)中,科園公司也稱,被訴侵權的種子是否為“輪選987”品種,缺乏相關證據,如果不是“輪選987”,則屬假冒產品,一、二審法院未查明案件性質的情況下,直接按照侵害植物新品種權糾紛審理,認定事實不清。
對此爭議,筆者贊同最高人民法院的意見,認為不論是相關規定還是法院的裁判,都是清晰、適當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侵犯植物新品種權糾紛案件具體應用法律問題的若干規定》第三條規定:“侵犯植物新品種權糾紛案件涉及的專門性問題需要鑒定的,由雙方當事人協商確定的有鑒定資格的鑒定機構、鑒定人鑒定;協商不成的,由人民法院指定的有鑒定資格的鑒定機構、鑒定人鑒定。”由該規定可知,鑒定并非判定侵權的必經程序。最高人民法院的上述三個裁定也體現了民事訴訟“誰主張誰舉證”的原則——當一方當事人有證據證明存在侵權行為,另一方當事人又不能提出包括非侵權品種的鑒定結論等相反證據時,應當承當舉證不能的后果,承擔侵權責任。
在最高人民法院2013-2014年審理的植物新品種維權典型案例中,不論是上述分析的植物新品種權的變動模式、包裝信息等問題,還是限于篇幅沒有展開的賠償額的計算、權利用盡、授權期限的計算等問題,其涉及的法律內容或理論并非過于尖深,甚至一般都是可以預期的植物新品種權基本問題。由此筆者認為,在民事規范和理論、尤其是知識產權規范和理論日益健全的當下,植物新品種侵權案件多發、頻發的根源,在于我國植物新品種權相關規定的缺失。加強植物新品種權維權保護最基本和首要的任務,應是加強植物新品種權法律建設。
首先,應加快植物新品種權立法。我國正式受理來自國內外育種者的植物品種權申請、加入國際植物新品種保護聯盟(UPOV)已逾17年,年申請量屢創歷史新高。但近年來,品種權侵權情況急劇增加,給社會和育種者造成了巨大損失,擾亂了市場秩序。“國以農為本、農以種為先”,加強植物新品種權保護工作,既是國家知識產權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又是保障糧食安全和品質的重要手段,國家對植物新品種權的高度重視應直接體現為立法,使植物新品種權法律能與《專利法》、《著作權法》、《商標法》一道,共同構建起我國完整的知識產權保護法律體系。若是在短期內無法上升為法律,也應盡快修訂《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
其次,應參照《專利法》擴大保護范圍。現行《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主要從授予品種權的條件、申請和受理、審查與批準、期限、終止和無效等方面規定了權利的取得和喪失,對權利的保護、以及與權利保護密切相關的權利的變動、權利的標示等重要內容都沒有進行周全的規定,導致維權保護的面過窄、舉證難、賠償低。在立法時可參照《專利法》的規定,將侵權行為范圍擴大為“未經品種權人許可,為生產經營目的制造、使用、許諾銷售、銷售、進口”,并專章規定被許可人的義務和責任,將未經品種權人許可,為商業目的標示、表示銷售授權品種的繁殖材料的行為也納入侵權行為,追究相關利害關系人明知該侵權行為時的共同侵權責任。
再次,應統一植物新品種權利變動模式。建議超越《專利法》、《商標法》等已有知識產權法律,參照《物權法》的做法,統一構建植物新品種權產生、變更、消滅、擔保時登記生效的物權變動模式。
Case Study on Typical Torts of New Varieties of Plants
In the typical case of torts of new varieties of plants heard by the Supreme Court in the recent years, the validity of right registration, packing information, and torts identity of non-appraisal breed are more projecting issues.Through researching on the typical case of the main focus of controversy one by one, the root cause and high frequency of new plant varieties of infringement cases lie in the lack of the relevant provisions of the new plant varieties, therefore courts adjust in difficulty.The legislation of new varieties of plants should be speeded up, the scope of torts should be broadened referring to the patent law, and the change mode of new plant variety right should be constructed to be effective on the date of registration, in order to prevent torts.
Torts; Alternation of right; Packing; Legislation
劉雪梅,華南農業大學人文與法學學院講師,博士。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轉基因技術背景下的中國植物新品種保護立法研究”(15BFX1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