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教學應適度制造“困難”

張楊

孫犁的《亡人逸事》敘述了與亡妻在婚姻生活中的瑣屑小事，學生在理解時受閱歷、情感方面的限制，雖然理解了內容，卻大多停留在“逸事”層面，使教學陷入困境。為了幫助學生跳出原有認知，我在教學中設置了多個“困難”，在解決問題的同時深化感悟。

一、 把握重點字詞，細讀品味

教師可以采取標注重點字詞的方法，讓學生在平實的句子中找出閃光點，用心體會作者的情感。文章可分四個部分，第一部分“天作之合”最為“瑣碎”，看似一些不經意的描述，實際上包含著很深的情感。為了讓學生領悟，我挑出句子，由詞及句，層層賞析。比如：“就這樣，經過媒人來回跑了幾趟，親事竟然說成了。”我據此提問：“這個句子，表達的意思十分淺顯，如果讓你標注重點字詞，你會怎樣標？說說理由。”很快，這個問題就有了答案，學生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竟然”一詞。對于這樣的標注，他們有以下看法：與上文“非常偶然”相呼應，表明兩人的婚姻是意外之合；與“天作之合”相關聯，表明這場婚姻的必然性，用“竟然”突出意料之中。

經過這樣的分析，學生的思考有所深入，對這個問題的探討也產生了興趣，我順勢提高難度，將這一句話上升到情感的層面：“這一詞包含了作者怎樣的心情？”學生就要嘗試著“跳一跳”解決，探究詞語背后的深意，將思維發散開來。

這樣，學生就能借助重點字詞深入剖析挖掘，從文字到情感，由外及內，由表及里，層層理解，不斷提高思考難度，促進理解探究，有效培養細讀、精讀的習慣。

二、 明辨似非而是，深度探究

所謂“似非而是”指的是文章中一些難解的語言，雖然表達了情感，但變幻莫測，很是讓人不解。這類語言是為了充分地突出作者情感，以簡潔或隱藏的方式含蓄表達，既切合了文章語言風格，又能引人深思。

文中有較多這樣的句子，對于它們的理解，不能由教師講解，而是要由學生突破，教師只適當點撥，推波助瀾地引導。比如，文章第二部分兩個“非”的句子：“板凳上，并排站著三個大姑娘，都穿得花枝招展，留著大辮子”，“她禮教觀念很重”。學生看了之后很是不解，我就抓住其疑惑心理，設計問題順勢引導：你如何看待作者在第一次見到“亡人”時用“花枝招展”形容，這是否含有批評意味？“禮教觀念很重”這表達了作者怎樣的看法？

這些問題個個直戳學生疑點，鼓勵他們去質疑辨析。起初，學生的探究流于表面，沒有什么實質性的收獲。我就先讓他們拋開問題，分析動作：“用力盯了一下”和“鉆進”。馬上，學生就發現“亡人”在初次見到自己未來夫婿時的羞澀心情，以此突出其淳樸的特點。明白這點后，再去探究“花枝招展”的問題，學生就會發現，看戲時的著裝在作者眼里是花哨的，但在女孩看來確實精心打扮，由此可以看出她對這次看戲的重視。而作者這樣的“非”正是突出了對“亡人”的淡淡喜愛。這樣一來，下面的“她禮教觀念很重”也就不難理解了。

三、 對比刪減前后，領悟情感《亡人逸事》是一篇淳樸淺顯的散文，雖然語言平實，十分簡約，但是字字句句都蘊含著真摯的情感，學生只要細細品讀，稍加推敲，就能略有領會。那么如何引導學生去品味、感悟呢？這就需要我們抓住細微處，像一些不起眼的量詞、動詞等，做一些假設性的刪減，對比前后的效果，以此加深感悟，明白內涵。

比如，在第三部分中有這樣一段話：“有時和大女兒輪換著背上二斗高粱，走三里路，到集上去糶賣。從來沒有對我叫苦過。”描寫戰爭年代“亡人”養家糊口、撫養孩子的辛苦。如果改成：“有時和女兒背著高粱，走幾里路，到集上去糶賣。從來沒有對我叫苦過。”會有什么不同效果？讓學生反復朗讀，邊讀邊感覺，然后回答：對比原文，改過后有什么不一樣？哪種表達效果更好？結合文本說出理由。

第一個問題比較簡單，學生一看就知道刪掉了量詞。第二個問題有些難度，但學生在對比感悟后也能明白其中的巧妙。數詞不僅能看出當時條件艱苦，生活、家庭的重擔都落到了這個曾經嬌生慣養的小女兒身上，突出了其堅韌、樸素的品質，還反映出了作者記憶深刻，表明了他對亡妻的感恩愧疚之情。由此，便能對文章主題的了解更進一步。

通過這樣的刪減對比，學生很直觀地感受到了語言效果的差異，進而思考，聯系文本揣摩細節，一步步靠近主題，對作者情感有深入的挖掘、了解，實現了對文本的探究。

看似淺顯易懂的文章真正理解起來并不容易，其中包含的情感十分深厚，需要學生停下腳步，放慢心情，細細品味。適當地在閱讀中制造“困難”正契合了這一點，抓住學生心理展開引導，步步設防，讓他們在克服“困難”的過程中自我突破，促進閱讀理解能力的提升。

作者單位：江蘇省平潮高級中學（2263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