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總書記“底線思維”的理論解析

摘 要：“底線思維”是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重要改革思維，是我黨在全面深化改革的攻堅階段，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重要執政思維。底線思維注重矛盾對立面的相互轉化，強調守住底線，追求最好結果。它是社會轉型期各級領導干部化解執政風險，干出真實業績的重要指導，值得各級領導干部學習運用。

關鍵詞：習近平；底線思維；社會轉型

中圖分類號：B2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81（2016）01-0023-06

站在新的歷史起點上，以習近平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擲地有聲地提出，改革開放是“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必由之路”[1]，是當今中國發展的“最大紅利”。自鄧小平同志開啟改革開放的歷史征程以來，改革開放使中國的面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同時改革開放遇到的困難越來越多，難度也越來越大。必須全面深化改革開放，才能開創新的局面。思想能否破冰，直接決定著行動能否突圍。在縱論國際國內大勢、謀劃改革發展藍圖時，習近平總書記提出了六大改革思維方法。

底線思維是一種重要的改革思維方法，是習近平總書記立足于堅持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總結黨90多年來革命和建設的偉大經驗，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戰略目標，從全局視野和戰略高度對各級黨政干部的執政思維提出的要求，是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內推進中國改革開放事業持續前進的重要思維方式。底線思維是推動改革開放的重要思維方式，是各級黨政干部必須學習運用的思維方式。

一、底線是不可踏破的紅線

從真理的尺度看，底線是質變與量變的臨界點；從價值的尺度看，底線是善惡和美丑的分界線；從自由的尺度看，底線是自由的最低門檻。

在日常的工作生活和學習中，底線是一個非常常用的詞匯。它的本意是指足球、籃球、羽毛球等運動場地兩端的邊界線。球一旦越出底線，球隊或球員也將喪失球權或失分。故此，底線被引申為個人、社會和國家生活中不可踏破的紅線。

站在理論的高度上看，可以從真理的尺度、價值的尺度和自由的尺度三個角度來說明底線及其意義。真理、價值和自由是人的實踐活動的重要維度。馬克思曾經指出，“動物只是按照它所屬的那個種的尺度和需要來建造，而人卻懂得按照任何一個種的尺度來進行生產，并且懂得怎樣處處都把內在的尺度運用到對象上去；因此，人也按照美的規律來建造。”[2]馬克思在這里提出了人認識和改造世界的兩種尺度：“真理的尺度”和“價值的尺度”。真理的尺度是一種客觀的尺度，也就是馬克思所說的動物所遵循的它本身的那個種的尺度和人所遵循的任何一個種的尺度。價值的尺度是一種主觀的尺度，亦即馬克思所說的“內在的尺度”。人既能夠認識并利用客觀規律，按照真理的尺度進行生產；也能夠按照“內在尺度”即美和善的價值尺度來建造世界。真理的尺度和價值的尺度分別關心世界的實然和應然，即世界本來怎么樣和應當變成什么樣。人生天地之間，只有在對事實獲得真理性的認識的基礎上，才能過一種善良美好的生活。這是人的生活不同于禽獸的關鍵所在。禽獸只是在本能的驅使下活動，只要摸清它身邊的環境就足夠了，壓根不會關心其行為的善惡美丑。只有人既需要“真理的尺度”，又需要“價值的尺度”。人一方面能運用“真理的尺度”認識實然，把握住萬事萬物存在、發展、變化的底線，基于對客觀世界中種種底線的真理性認識指導自身的行為；另一方面，又能運用“價值的尺度”，規劃應然，在尊重客觀存在的底線的前提下，劃定更有利于人生存和發展的底線。立足于對世界的“實然”狀況的理解和把握，規劃自身存在所能達到的“應然”狀態，這就是自由，是一種“隨心所欲而不逾矩”的自由。

理論聚焦 李彬彬：習近平總書記“底線思維”的理論解析從真理的尺度看，底線是事物發生質變的度的臨界點。如法律底線、政策底線、利益底線、道德底線、分數線等都是度的關節點，一旦突破這些底線，事情就會發生質變，從可以接受變得不可接受。底線是質變與量變的臨界點表明，它是一種客觀存在。隨著現代化進程的加快，社會的分化越來越顯著，計劃經濟時代千人一面的場景已經非常少見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品味、審美、理念和追求。隨著人與人之間的差別越來越大，每個人所理解的道德準繩和倫理標尺之間也越來越不同。面對此情此景，不僅有人會問，社會生活中還有一條值得每個人都堅守的底線嗎？既然社會分化是現代化不可阻擋的結果，還有必要強調共同的底線嗎？在底線問題上的“歷史虛無主義”由此產生。如果用人們對底線的理解開始分化，甚至出現對立的現象來否定底線概念，否認底線存在的必要，這顯然是一種錯誤的認識。它沒有認識到，底線是矛盾的普遍性與特殊性的統一體：一方面，底線無時不有、無處不在；另一方面，每時每處的底線條件都有其特殊性。不論社會如何變遷，時代如何變化，總是有些東西構成了人之為人的最低要求，否則人和禽獸就沒有了差別；也總是有些東西是一個社會、一個國家能夠存在的前提條件，否則一個社會和國家就不成其為社會和國家。這些最低要求和前提條件就是底線，不能輕易踐踏，一旦踏破，將出現無法收拾的結果。同時，大千世界，蕓蕓眾生，我們每一個人為人處世的底線都不相同；我們做不同的事、對不同的人會堅持不同的底線標準；在不同的情況下，做相同的事、對相同的人，也會用不同的底線標準來評判。當然，不論我們每一個人的底線多么迥異，都不能低于人之為人的“最低要求”，踐踏這些底線的人，他們不把自己當人看，別人自然也不會把他當作人看。強調底線是量變和質變的“度”的分界線，是一種客觀存在，有助于我們扭轉面對價值判斷時的主觀主義態度。價值判斷無疑具有主觀的色彩，每一個人認為什么有價值，什么沒有價值，底線應該設置多高，都有其個人的判斷標準。但是并不能因為這個判斷標準上的差異而否認了客觀標準的存在。

從價值的尺度看，底線是罪惡的最后屏障。在日常用法中，底線有著鮮明的道德色彩。在很多時候，“沒有底線”就是罪惡的同義語。在生活中，善惡意識和美丑觀念是一種價值判斷，是人的價值理性或目的理性在現實生活中的表達，它指引著人按照一定的價值標準、向著一定的價值追求安排自己的生活。在人的生活中，價值系統至關重要，它表達的是人的理想追求。正是在理想的牽引下，人擺脫了單純的肉欲的控制。在滿足了吃、喝、住、行的基本生存需要之后，并沒有停下來睡大覺，而是創造了豐富的精神和文化產品；甚至在生存需要得不到滿足的情況下，也能從事崇高的事業。這種價值系統使人的生活具有了動物所不曾有過的意義，讓人的生活具有動物所不曾有的尊嚴。善惡意識和美丑觀念構成了人與動物的重要差別。一旦某個人善惡不分、美丑不辨，棄善從惡、舍美求丑，他就喪失了人本應具有的高貴和尊嚴，由此與禽獸并無二致。可見，能夠按照價值尺度來規劃自己的生活，是人之為人的重要特征。底線的價值維度更加明確地指出了底線在我們日常生活中的重要作用。守住底線，我們做出的行為才具有積極的、正面的價值，才能給社會帶來福利，從而獲得社會的認可。在很多情況下，我們之所以勸誡別人不要踐踏底線，是因為底線乃道德最后的屏障，它是善惡和美丑的分界線。行為人一旦踏破底線，他的行為就會從善良轉變為丑惡。作為社會的一員，一旦在生活中丟掉道德的高地，被貼上丑惡、罪惡的標簽，留給行為人的必將是眾叛親離的悲慘結局。

從自由的尺度看，底線是自由的最低門檻。底線失守之后的結局是可怕的，在那里，每一個人的自由選擇都將受到直接的威脅。在一個沒有底線的社會里，每個人都無法對其他人的行為做出預期，他被不確性包圍著，承受著恐懼的煎熬，是無法享受到自由的。底線，是束縛，更是防護。一種底線一旦形成，就不能輕易突破，這對行為人當然構成了束縛。但是它之所以不可踏破，原因就在于前人踏破底線之后受到了超出預料的懲罰，只有在底線之上行動才能保證行動的自由。“慎在于畏小，智在于治大。” 在正常的情況下，由于底線是最低要求，最不起眼，它似乎也最不重要。但是事實上，只有守住了這些底線，最基本的社會關系才能建立起來，人才能享受到社會關系帶來的自由空間。以社會生活為例，其中有非常多的底線。從本質上說，這些底線都是為了規范人的動物性本能，防止人類社會陷入叢林法則而制定的。經過了成百上千年的文明教化，這些底線已經深入人心，很少被觸動。在一個正常運轉的社會中，個人、家庭、組織、社會井井有條，一切行為、事件都四平八穩，這時很少有人會注意底線的作用。但是事實上，一個社會之所以能夠井井有條，恰恰是因為社會中的每一個人和每一個組織都在它本該堅守的底線之上行動、運作。正是因為在正常的情況下，底線很少被觸動，所以一個經常踏破底線的人會受到鄙夷，一個經常踐踏底線的組織會受到懲罰，一個經常踏破底線的社會會被視為病態的社會。

二、底線思維的內涵

底線思維的內涵包括：其起點是從壞處準備；目標是努力爭取最好結果；橋梁是積極作為、掌握主動權。

底線僅僅是底線思維的一個基本概念，它只能告訴人們底線的一些基本特征。作為一種思維方式，底線思維有著更豐富的含義。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善于運用底線思維的方法，凡事從壞處準備，努力爭取最好的結果，做到有備無患、遇事不慌，牢牢把握主動權。”[3]習近平總書記的重要講話為我們指出了底線思維的三層含義：第一，底線思維的起點在于，凡事要從壞處準備。從壞處準備，才能筑牢防線，解除后顧之憂。第二，底線思維的目的在于，爭取最好的結果。底線思維不是一種固步自封的思維方法，從壞處準備也不是要守著底線過日子。底線思維有著明確的目標，它要追求最好的結果。第三，打通最好與最壞的橋梁是，運用正確的方法，贏得主動權。底線思維蘊含著積極有為的態度，要求人們積極尋求合適的方法，推動目標盡快實現。

底線思維的起點在于，凡事從壞處準備。顧名思義，底線思維是以底線為抓手的思維方式。底線是一件事情、一種行為從可以接受變得不可接受、從善演變為惡的分界線。以底線為抓手就是要抓住這條分界線，筑牢防范體系，阻止最壞的情形發生，解除后顧之憂。《禮記·中庸》有云：“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預就是做準備，充分估計一件事情可能引起的最壞結果，嚴防死守，決不允許逾越“雷池”半步。唯其如此，才能筑牢防線，防止最壞的情況發生。堅守底線，建立嚴密的防范體系貴在謹小慎微。黃炎培和毛澤東的“窯洞對話”中曾經提到這樣的歷史周期律：“初時聚精會神，沒有一事不用心，沒有一人不賣力，也許那時艱難困苦，只有從萬死中覓取一生。既而環境漸漸好轉了，精神也就漸漸放下了。有的因為歷時長久，自然地惰性發作，由少數演為多數，到風氣養成，雖有大力，無法扭轉，并且無法補救”，以至于最后都無法逃脫“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4]溫水煮青蛙的故事告訴我們，人在順境中，往往容易麻痹大意、驕傲自滿，也就容易捅婁子、出問題；倒是在逆境時，由于人們能夠謹慎小心，常常能平安無恙。事實上，問題的關鍵并不在于大環境是順境還是逆境，倒是在于行為人以一種什么樣的態度面對環境，疏忽大意難免行差踏錯，謹小慎微才能立于不敗。而謹小慎微就是要對一件事情的各種后果作出充分估計，做足準備，從各方面防止最壞的情形發生。

底線思維的目標在于，努力爭取最好結果。底線思維是一種關注矛盾轉化的思維和決策過程。守住底線，把危險和危機控制在可以掌控的范圍內，其目標在于推動矛盾向其對立面轉化，達到最好的結果。底線思維是一種避惡求善的思維方式，筑牢防線，避免惡果的發生，其目標是要開創美好的局面。底線思維強調底線的重要性，因為底線失守意味著滿盤皆輸。但是，守住底線只是底線思維的起點，它所追求的最后目標是達到最好的結果。毫無疑問，“好”是一個價值判斷，具有主觀性，對于不同的人來說，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壞的”，并不盡然相同，更別提什么是“最好的”了。但是這并不意味著好與壞沒有了界限，無法判斷什么是“最好的”了。正所謂，“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天不變，道亦不變”。由于人在本性上是社會動物，只有在社會中才能生存發展下去，對于個人來說，所謂的“好”與“善”必然是增進集體、社會、人類整體的利益和福祉。照此標準來看，通過損害公共利益的方式來謀求一己之利，就算不上好的結果；在國家的反腐壓力下，為了降低違紀風險而選擇不作為，也不是好的目標。確立這樣的目標，最終難逃接受法律制裁的結果。

底線思維的過程在于，掌握主動權。守住底線是底線思維的起點，追求最好的結果是底線思維的目標。底線失守意味著滿盤皆輸；達不到最好結果，同樣沒有完成底線思維的目標。在底線思維的起點與結果之間，存在著一段很長的路要走。要想打通起點與結果、底線與頂線之間的上升通道，必須積極作為，掌握主動權。底線思維是一種危機管理的思維方式，要求認真計算風險，估算可能出現的最壞情況并欣然接受這種情況，能直面困難而后果敢行動。如果說在信息社會到來之前，守株待兔的人還能守到一只兔子，在今天這個信息高度透明的時代，你等待的兔子早已被別人捷足先登抓走了。此時，只有積極行動，跑起來，才有可能抓到田里的兔子。“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安于現狀，只會被現狀遠遠甩開。

三、底線思維的基本原則

底線思維的基本原則從主體看，要堅持有畏與有為的統一；從對象看，要堅持邊界與全局的統一；從應用看，要堅持“定位——定標——定法”的統一。

運用好底線思維方式，需要掌握一些基本原則。從主體角度來說，運用底線思維的人要心懷敬畏、積極作為。敬畏，說的是要對不可踏破的底線充滿敬畏之心；有為，說的是不能死守底線，要積極開拓新局面。從對象的角度來說，底線是全局中的邊界，全局是底線支撐起的全局，底線意識要保證邊界意識與全局觀念的統一。從應用的角度來說，底線意識要注重“定位——定標——定法”的統一，“定位”是說運用底線思維要了解全局，找準底線；“定標”是說要量力而行，確定目標；“定法”是說采用恰當的方法，從底線通達頂線。

運用底線思維，要堅持有畏與有為的統一。底線是一條一旦踐踏將面臨滿盤皆輸局面的紅線。無論做人還是做事，必須時刻對底線保持一顆敬畏之心。敬畏，是人類對待事物的一種態度，更是一種重要的生活智慧。孔子曾提出，“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小人不知天命而不畏也”[5]。荀子也認為：“君子大心則敬天而道，小心則畏義而節”；“小人則不然，大心則慢而暴，小心則淫而傾”[6]。古代圣賢告誡我們，做人要有所畏懼。懷有敬畏之心，才能約束自己在社會中的行為，不致行差踏錯。正所謂“畏則不敢肆而德以成，無畏則從其所欲而及于禍”[7]。古人講求，敬畏天命和天道，遵守圣人之言，行大道義舉，注重自我節制，最終成就自我的道德文章。孔圣人終日乾乾，心懷敬畏，“敬鬼神而遠之”，“不語怪力亂神”，以中庸之道克己復禮，終成“至圣先師”。

心懷敬畏，并不代表畏縮、懦弱。常懷敬畏之心，知其不可為之事，才能知有所為。懷有敬畏之心，打牢防范體系，才能不逾越道德的底線、行為的規矩和政治的紀律。“人有禍則心畏恐，心畏恐則行端直”[8]，端正做人才能行大道、利天下。誠如易中天所言：“一個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也不可能真正在乎自己；一個什么都不怕的人，最后就什么都不是；而一個民族如果什么都不敬畏，那就不但難有長進，沒準連家底都保不住。”[9]常懷敬畏之心，才能明了禮義廉恥，守住做人為官的底線。“知恥而后勇”，知不可為，是為了更加積極地作可為之事。鄧小平同志曾經說過：“共產黨員謹小慎微不好，膽子太大也不好。一怕黨、二怕群眾、三怕民主黨派，總是好一些。”[10]這充分體現了有畏與有為的統一，有所怕，才能兢兢業業；有所懼，才能勤勤懇懇。

運用底線思維，要注重邊界意識與全局觀念的統一。底線是全局中的邊界，全局是邊界中的全局。不同的局面有不同的邊界，比如做人追求的格局不同，其所守衛的底線也有所差別。當然，不同的底線所支撐起來的也是不同的人生境界。底線思維強調邊界意識與全局觀念的統一。邊界意識認為，人生活中的方方面面可以分為許多不同的領域，這些領域具有相對的自主性和獨立性。在私人生活與公共事務之間，在科學、宗教、道德和文化的不同領域之間，在哲學、數學、物理學、生物學等不同的學科之間，都有著不同的規則和標準。不能用一個領域去否定另一個領域，每一個領域都有自身的規則，每一個規則都有自身的邊界。可見，邊界意識是一種規則意識。不同的領域有著不同的規則，應充分尊重各個不同領域的規則。如果越過一個領域的邊界，用這個領域的規則去解答其他領域問題，只會帶來社會秩序的錯位與觀念的混亂。

邊界意識不僅應當成為個體自我意識的基礎，更應當成為政治與社會運行的重要原則。如果把邊界意識放到整個人類生活中，就是要時刻意識到政府、社會、市場三種制度安排的邊界。不同的制度，有著不同的適用范圍，一旦越界侵入其他領域，就會損害到整體社會活動的規則和效率。尤其掌握了公權力的政府和官員，如果越界與社會和市場爭權、爭利，就會導致政府公共職能與法律制度的弱化，形成各種各樣的行政壟斷，使社會和市場缺乏自主與自治性，最終使公權力失去有效約束。邊界意識的缺乏，還會使很多官員模糊公權與私事、公權與私權的邊界，催生一種公權私有觀，權力尋租會成為社會常態。最終結果是，普通公民也會意識不到自己權利的邊界，不敢表達與要求自己的權利，同樣也意識不到自己對社會的責任。

當然，邊界意識并不是讓不同的領域處于隔絕狀態，而是同時保持不同領域的交流與合作，共同服務于全局。事實上，只有保持高度的邊界意識，時刻意識到邊界的存在，尊重彼此的規則和邊界，才會出現真誠的交流與可持續的合作，為全局的開拓創造條件。因此，在保持邊界意識的同時，必須懷有全局觀念。

顧名思義，全局觀念就是指顧全大局的思想認識。對于一個國家、一個地區、一個單位或一個集體而言，顧全大局就是顧全國家的、地區的、單位的、集體的整體利益，謀事創業，先從國家的、地區的、單位的、集體的整體利益著想。全局觀念要求，以全局的長遠的利益為重，以全局的長遠的需要為重，以集體和他人為重，并以此來分清輕重緩急，知道什么是應該做的，什么是不應該做的，什么是需要抓緊完成的，什么是可以推后的。樹立全局觀念，需要注意以下三點，第一，大局總是不斷發展變化的，因此必須跳出一時一地的局限，自覺地把一地、一部門的工作放到全國工作大格局中，用寬廣的眼界和思維審時度勢，權衡利弊，把握現在，透視未來。如果斤斤計較于眼前利益和個人得失，就會因小失大。第二，全局是大與小的辯證統一。以我國的發展為例，最大的全局，當然是指黨的團結統一、國家民族的發展振興、人民群眾根本利益的維護等等，對于任何地區、單位和個人來講，這個大局不能有絲毫的含糊；所謂全局的小，是指每一個地區、一個部門、一個單位，也有自己的大局，如加快區域經濟發展，維護地方社會穩定等。大的全局和小的全局，既互相區別，又互相聯系，人們只有善于看到這種區別和聯系，根據它們在一定范圍一定時期的地位和作用，才能正確決定自己的行動。第三，全局觀念要樹立全國上下一盤棋的系統思維。國家是個大系統，部門、地方是個子系統。子系統只有在大系統中才能發揮其作用、體現其價值，而大系統必須依靠子系統才能正常運轉。因此，全局觀念要求用系統的觀點妥善處理整體與部分、全局與局部的關系，使我們所思所想、所作所為有一個正確的取向。

運用底線思維，要堅持“定位——定標——定法”的統一。底線思維是一種著眼最壞、力求最好的思維方式。從壞處著手，就是要找準底線、筑牢防線。面對一個對象、事件、局面，找準其底線以及如何筑牢防線，需要確定其歷史的和現實的、縱向的和橫向的方位，此為“定位”。力求最好是底線思維的目標，在定位的基礎之上，要確定該對象、事件、局面的目標，目標不同于愿望，愿望可以信馬由韁地想象，目標則必須接受特定約束條件（歷史方位）的限制，此為“定標”。底線思維講求咬住底線、力攀頂線，由底線通達頂線，才是底線思維的完整實現，而這一過程需要確定恰當的方法，此為“定法”。運用底線思維，必須做到“定位——定標——定法”的有機統一，從而做好工作。“定位——定標——定法”是一種非常有效的工作方法。在我們黨的歷史上，很多偉大的思想家、戰略家都是“定位——定標——定法”的行家里手。毛澤東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國家獨立和民族解放——新民主主義革命”，是“定位——定標——定法”的經典運用；鄧小平的“社會主義初級階段——解放和發展生產力——改革開放”，也是“定位——定標——定法”的絕妙之筆；習近平的“第二大經濟體——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四個全面”，更是“定位——定標——定法”的生花妙招。

小結

改革是當前社會發展的最大紅利。改革必然要涉及到既有權力結構和利益格局的調整。在改革的攻堅階段，各種利益博弈空前激烈，如何規避風險，把利益博弈控制在適當的范圍之內，尤其需要樹立底線思維。改革開放的30年，帶來了我國社會結構的快速轉型，我國用30年的時間創造了人類歷史上輝煌的發展奇跡，但是同時由于要在30年的時間內完成西方國家300年的時間完成的任務，其中所面的風險和挑戰與西方社會相比也呈幾何級數增長。如何化解風險和矛盾，引領社會順利完成轉型，是考驗每一個領導干部執政能力的課題。在這種社會歷史背景之下，更能顯現出底線思維是一種重要的執政思維，是改革攻堅階段繼續推進改革開放的重要抓手，是社會轉型期化解社會風險和矛盾的重要屏障。各級領導干部必須認真學習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的這一執政思維，守住底線，筑牢防線，積極作為，干出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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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遺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