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全面深化改革的總目標—“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這個重大論斷在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上首次提出就引起了社會各領域的廣泛關注,關于“治理現代化”的提法更是眾說紛紜。現階段,厘清我國全面深化改革的目標,認清我國國家治理的中國特色,對于辨明是非、推進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現代化事業、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具有重大意義。
關鍵詞:國家治理;中國特色
中圖分類號: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381(2016)01-00 -0
自從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首次提出“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這個重大論斷以來,學術界眾多領域的專家、學者紛紛刊文解讀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內涵,其中不乏有一些學者套用西方的治理理論來闡述我國“國家治理”的概念。他們認為,“治理”一詞是個舶來品,我國提出“國家治理”的概念,也就是用西方國家的治理理念和治理模式來進行治國理政。現代化就是全面的西方化、全球化,這樣的錯誤和偏見迷惑了不少人民群眾。殊不知,我國的國家治理是以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為前提,具有中國特色、中國風格、中國氣派的,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中國人民在革命、建設和改革的過程中逐漸內生演化而來的,是在總結改革開放的實踐經驗的基礎上創新發展而來的,是在吸取國外社會主義國家和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經驗教訓中借鑒學習而來的,總之是獨具中國特色的。本文將從以下五個方面對國家治理體系的中國特色加以闡述。
一、中國特色的歷史傳承
我國全面深化改革的目標之一是實現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但是現代化并不等同于西方化,更不是要模糊歷史、消解歷史甚至否定歷史,搞所謂的歷史虛無主義,中國共產黨人決不做歷史虛無主義者,也決不能放任歷史虛無主義蔓延甚至泛濫,[1]而是要用唯物史觀的視角看待歷史、正視歷史,把國家治理的現代化放到中國特色的歷史大背景里來考慮,認清我國國家治理所經歷的復雜而曲折的歷史,堅定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決心。
我國社會主義制度的確立以及“國家治理體系”的形成和發展經歷了一個摸索、實踐、改革和創新的歷史過程,與西方國家治理理念的提出和治理實踐的發展具有完全不同的歷史背景和具體國情,它立足于中國的特殊國情,淵源于中國的政治實踐,創新于中國的實際需要。
1840年鴉片戰爭后,中國逐步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那個時代,為了挽救民族危亡、實現民族振興,無數仁人志士前赴后繼地尋找救國救民的道路,探索國家建設的各種不同制度模式。辛亥革命前,太平天國運動、洋務運動、戊戌變法、清末新政等都以失敗告終。辛亥革命后,中國嘗試過君主立憲制、議會制、多黨制、總統制等多種制度、體制形式,各種政治勢力及其代表人物也隨之紛紛登場,但都沒能找到解決中國問題的正確答案,中國依然是山河破碎、積貧積弱,列強依然在中國橫行霸道、攫取利益,中國人民依然生活在苦難和屈辱之中。隨著馬克思主義在中國的傳播,中國的一批知識分子如李大釗、陳獨秀、董必武等人在全國各地紛紛成立共產主義小組,即共產黨的早期組織。1921年7月,中國共產黨在上海召開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后轉移到嘉興的一條紅船上,至此宣告中國共產黨的正式成立。以毛澤東同志為核心的黨的第一代中央領導集體探索和開辟了一條中國特色的革命和建設道路。中國共產黨從中國實際出發,創造性地提出了“兩步走”的革命路線,先進行新民主主義革命,使中國成為一個獨立的民主主義國家,繼而制定并成功實踐了從新民主主義社會向社會主義社會過渡的總路線,確立了社會主義制度,使中國正式走上了社會主義國家的道路。中國共產黨的身份從革命黨轉變為執政黨,沒有任何的經驗可循,因此,改革開放以前,可以說幾乎沒有國家治理的概念,更多的是無產階級專政下的國家統治。在社會主義社會建設初期,由于缺乏經驗以及對國內矛盾和國際形勢的錯誤分析和認識,再加上當時黨內“左”傾思想比較嚴重,急于求成,出現了“大躍進”、“人民公社”和“文化大革命”這樣的政治錯誤。改革開放以后,在以鄧小平同志為核心的黨的第二代中央領導集體的帶領下,我們黨成功開辟了一條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建設道路,各項建設事業取得了舉世公認的巨大成就,人民的生活水平有了很大提高,國際地位和國際影響力顯著提升。進入新世紀以來,國際形勢繼續發生深刻而復雜的變化,國內則繼續發生著廣泛而深刻的變革,社會各種矛盾和問題日益凸顯,社會各階層的利益需求不斷增多,黨和國家急需進一步完善國家治理體系,提升國家治理能力,以適應當前國際形勢和國內發展大勢的需要。從2012年開始,在習近平總書記的領導下,中國共產黨開始領導整個國家啟動新一輪的改革。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描述了一個全面深化改革的藍圖,從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等各個方面均衡地推進整個國家治理的現代化,四中全會又提出了建設法治國家、法治政府和法治社會的改革目標。這些舉措都表明,中國開始全方位地適應經濟社會變遷,重構整個國家治理。但是值得注意的是,仍有許多改革有待推進并取得效果。這說明,中國的國家治理現代化仍然任重而道遠。不過,與以前的改革相比,這次改革的難度最大,挑戰也最大。[2]
戰略掃描 許徐琪:國家治理之中國特色應然結構二、中國特色的治理主體
聯合國開發計劃署對治理作了如下定義:治理就是通過國家、市民社會和私人部門之間的互動,一個社會管理其經濟、政治和社會事務所依靠的價值、政策和制度體系。[3]從這個概念可以看到,雖然它沒有明確治理主體的多元化或多中心,但參與治理的主體顯然是多層次的,這是現代國家治理體系發展不可否認的趨勢。國家統治與國家管理,采取的是自上而下、發號施令的強硬手段,而國家治理則更凸顯主體多元性、工作協調性與方式柔和性。但是,我國的治理主體與此相比顯然存在多方面的不同,中國特色的國家治理是由中國共產黨的各級組織、各級人民政府、各類企業組織、各類社會組織以及廣大人民群眾等多方治理的行為主體所構成的。我國國家治理各主體之間各盡所能、各盡其職,在發揮自身職責和作用的同時,非常注重多元化協同治理的效應,強調整體效能的最大化,這是中國特色的治理主體與西方治理之間最大的不同之處。與西方的國家治理主體相比較,我國國家治理主體的中國特色主要表現在以下幾個方面:第一,中國共產黨是我國國家治理現代化的領導核心。中國共產黨在國家治理中起著總攬全局、協調各方的核心作用,是國家治理的主心骨。黨的各級組織是地方治理的領導核心,是中國共產黨在各省市、區縣及鄉鎮等地的基層委員會,是協調和處理地方治理中多方復雜關系和各種復雜矛盾的重要領導力量。西方國家的治理主體不是指專指哪一個政黨,而是由執政黨和在野黨組成的政黨體系來共同充當治理主體的,政見不一、意見不合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有時為了各自的利益甚至還出現相互揭短、大打出手的不堪現象,中國共產黨的統一領導就可以有效避免這種情況。美國著名的政治學家亨廷頓曾經說過:“現代性產生穩定性,而現代化產生不穩定性”[4],一個正處于現代化過程中的國家極易出現不穩定的情況。我國的社會主義社會還處在初級階段,國家治理更是剛剛踏上現代化的步伐,全面深化改革面臨的問題和矛盾復雜而尖銳,影響社會穩定的因素也還有很多,這就需要把社會各階層、各群體集中到我們黨的領導之下,統一思想、凝聚共識,消除各階層之間的分歧,在思想上達成共識,在價值觀層面形成“最大公約數”,把制度優勢轉化成社會主義國家集中力量辦大事的效能優勢,實現穩步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的目標,這就是中國共產黨統一領導的制度優勢之所在。第二,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是我國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執行機關。在我國,雖然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人民政府不再是以往國家治理的唯一主體,但卻仍然是最主要的執行者,這與西方治理所謂的超越各個黨派的國家有著鮮明的區別。西方國家的治理主要是在議會政治的框架下進行的,執政黨與反對黨之間力量斗爭的不平衡性極易導致議會的重組和解散,無休止的辯論和博弈,多元利益的角力格局很難形成最終的合力,在無限期和無節制的對抗消耗中,很多亟需實施的治理行動被耽誤和擱置。在這個方面基于美國驢象兩黨的黨爭而造成的美國政府關門就是最為典型的治理失靈的案例。[5]中國特色的國家治理的主要執行機關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中央人民政府以及各級地方人民政府。中央人民政府承擔著頂層設計、協調各方的主要職能,地方各級人民政府則是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本級國家權利機關的執行機關,是具體落實我國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官方載體,二者協同推進,共同致力于國家治理的現代化進程,保證了國家治理體系的連續性、穩定性和規范性。第三,“人民社會”是我國國家治理現代化的依靠力量。西方國家另一個治理主體是“公民社會”或“市民社會”,它緣于其獨特的歷史、人文、宗教等社會因素,經過百余年的發展演變而形成的,并能夠在西方國家發揮一定作用的行為體,但如果要把它嫁接到中國特色的國家治理中則顯得水土不服。我國社會主義社會革命、建設和發展的實踐所形成的是在廣大人民群眾根本利益一致基礎上,人民當家做主的,具有中國特色的“人民社會”及各類社會組織,絕不是帶有資本主義意識形態色彩的“市民社會”的行為體。“人民社會”的理念不是照搬外國的“公民社會”,而是中國的“全體人民社會”;人民社會是根據中國實際,繼承而創新,充分調動廣大人民群眾的積極性,共同構建一種新型社會主義現代化社會[6],其本質特征是一個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人民當家作主的社會主義和諧社會。香港中文大學政治與公共行政系系主任王紹光教授認為,所謂的“civil society”(公民社會或市民社會)只是新自由主義者編撰的粗糙神話,什么獨立性、非營利性、自愿性、圣潔性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只有“人民社會”才是值得我們追求的目的,因為“人民”一詞無論在中華民族傳統文化還是在近現代的社會實踐中都可以找到其淵源。的確,治理主體的多元化可以彌補國家單方面管理的缺陷和失靈,調動社會多方面主體的積極性,特別是中國特色“人民社會”這個主體,只有充分尊重人民群眾的主體地位,發揮人民群眾的創造性和主動性,相信群眾、依靠群眾,走群眾路線,才能使人民群眾的聰明才智得到充分釋放,實現政府與人民同心、中央與地方同心,贏得人民群眾的信任和支持,實現公共利益最大化的價值取向,最終達到善治的目的。第四,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基本經濟制度下的各類企業組織是我國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強大推動力。為貫徹落實十八屆三中全會關于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精神,為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提供堅實的物質保障。2014年,國務院頒發《關于進一步提高中央企業國有資本收益收取比例的通知》,決定提高國有資本收益收取比例,將其更多用于保障和改善民生,鮮明地體現了具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國家的國有企業追求共同富裕的本質特征。社會主義制度下的國家治理現代化要求各類企業組織必須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這是中國特色的企業組織與西方企業組織之間最顯著的區別。近來國務院頒布了《深化國有企業改革的指導意見》,其中堅持中國共產黨對國有企業的領導,全面貫徹從嚴治黨的方針,充分發揮企業黨組織的政治核心作用是國有企業改革必須堅守的政治方向和政治原則,即便是在非公有制領域,規模以上非公企業也基本實現了黨組織全覆蓋,個別地區覆蓋率已經達到100%,這是以公有制為主體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所有制結構所決定的。西方的企業組織主要是指在資本主義生產資料私有制下的私人部門,這些企業組織中的一些大財團往往就是各黨派的利益代言人,他們通過賄選、利誘等手段來達到操縱議會或內閣的目的,這樣的國家治理說穿了就是個別壟斷階級和大財團的政治游戲而已。而我國各類企業組織則是在以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基本經濟制度框架內生存和發展的治理主體,這與西方國家企業組織重視個人私利完全不同,因為在我國,馬克思主義的指導思想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要求我們只有在實現公利的基礎上才能擁有享受私利的條件。
三、中國特色的價值體系
不管你承認與否,一個國家的治理體系是具有某種價值理念的社會活動。眾所周知,任何一個理論的背后都與它所產生的國家或地區的歷史和文化傳統緊密相關,任何一個國家治理體系的設計、構成、運行及其發展,都不可能超脫于這個國家的文化傳統而獨立存在,它必定與這個國家的歷史人文、意識形態,社會的風俗習慣、人們的價值取向有著緊密的聯系。國家治理作為一個學術名詞而言,本應沒有“姓資”還是“姓社”的問題,但是它一旦涉及到具體某個國家的治理,它就必定有一個以哪種價值體系為指導進行國家治理的問題。習近平總書記在省部級主要領導干部學習貫徹十八屆三中全會精神全面深化改革專題研討班開班式上的講話中指出:“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要大力培育和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和核心價值觀,加快構建充分反映中國特色、民族特性、時代特征的價值體系。”[7]當前我國全面深化改革必須要有正確的價值體系來引領,絕不能犯方向上的錯誤。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和核心價值觀作為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精神支撐和價值指向,在我國國家治理體系現代化的建設過程中具有重要作用:
首先,從世界領域看,它規定了國家治理的價值取向。大量的事實證明,美國等霸權主義國家總是打著“普世價值”的幌子,到處宣傳資本主義價值觀念的正確性和優越性,其實質卻是對其他國家特別是社會主義國家實施意識形態上的侵略和顛覆,是全球治理過程中的破壞份子。中國作為全球治理的一支重要力量,在兼容并蓄、海納百川的基礎上,致力于解決全球治理中需要共同面對的問題,是一個始終為世界和平與發展服務的治理力量。全球治理研究中心主任龐中英教授認為,當今中國在全球治理中作為一名參加者、改革者、協調者和設計者,正在為一個更加有序、包容、民主、公正的世界秩序做出積極的貢獻,發揮著不可替代的作用。特別是2013年習近平總書記主動提出籌建亞投行到2015年亞投行的正式成立,這一過程不僅體現出中國積極主動參與全球治理的姿態,更是作為一名改革者和設計者的身份在全球治理舞臺上提升我國全球治理能力的表現。然而恰恰相反的是資本主義國家,他們在全球治理過程中表現的越來越不爭氣,金融危機、恐怖主義以及貿易壁壘等問題的出現,反映了資本主義國家在全球治理過程中的阻礙作用[8]。可見,一個國家的核心價值體系決定了該國國家治理的價值取向,我國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導下的國家治理正促使全球治理朝著正能量的方向發展。其次,從國內領域看,它保證了國家治理方向和道路的正確性,從而起到了保駕護航的作用。正確的思想價值體系是促使我國國家治理始終在正確的政治道路上前進的堅強思想保證。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和核心價值觀確保了我國國家治理始終沿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前進,始終為發展和完善社會主義制度而服務。西方霸權主義國家總是企圖用新自由主義的經濟理論、政治綱領以及思想意識的那一套治國理政的方法強推給其他國家,一些國家由于意識形態上面的不堅定最終導致政治制度的變革。例如前蘇聯共產黨主動放棄了自己的執政地位,沒有任何硝煙,拱手讓給了西方國家的利益代表者。而中國卻不同,中國的國家治理始終牢牢堅持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以及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的指導,堅持中國特色的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和道路自信,即使發生了像“文化大革命”和“八九學潮”這樣的政治風波,也仍然能夠堅持正確的政治立場,不走封閉僵化的老路,更不走改旗易幟的邪路,原因就在于我們堅定正確的具有中國特色的價值體系。最后,從服務對象來看,中國特色的價值體系滿足了全國各族人民的根本利益。西方國家治理的目的是為少數大資產階級的根本利益提供服務,而中國的國家治理所代表的利益群體是全體中國人民,是為全國各族人民的根本利益服務的,是為增進人民群眾的福祉而服務的,這也是中國特色的價值體系區別于西方資本主義國家的不同之處。無論是優秀的中華民族傳統文化還是西方的先進文明,這些優秀思想都會對我們整個中華民族的思想意識產生潛移默化的影響,著名學者李澤厚在分析中國古代思想史和民族性格或文化心理的關系上正好印證了這個觀點。李澤厚認為,中國的古代思想史更像“照相簿”,因為思想史研究所應注意的是,去深入探究沉積在人們心里結構中的文化傳統,去探究古代思想對形成、塑造、影響本民族諸性格(國民性、民族性)亦即心理結構和思維模式的關系。[9]中國特色的價值體系是在辯證地吸收和借鑒人類文明一切優秀成果的基礎上形成和發展起來的,特別是在中華民族五千多年傳統文化,如儒家“仁、德、禮、義”,法家“法、勢、術”,道家“無為無不為”,墨家“兼愛非攻”等思想的基礎上,結合當今時代特征,發展成現在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和核心價值觀,這種價值觀和價值體系決定了人民群眾是我國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利益分享者和實際受益者。
四、中國特色的政黨制度
國家治理是一個文化軟實力與制度硬件的統一體,中國特色的國家治理離不開中國特色的政黨制度。正如盧梭在《社會契約論》中所言:“一切良好制度的這種普遍目的,在各個國度都應該按照本地的形勢以及居民的性格這兩者所產生的種種對比關系而加以修正;正是應該根據這種種對比關系來給每個民族都確定一種特殊的制度體系,這種制度體系盡管其本身或許并不是最好的,然而對于推行它的國家來說則應該是最好的。”[10]長期以來,西方國家存在一種臆斷和偏見,認為中國的弱點和短板在于政治制度,在于一黨制。他們認為,只有西方的兩黨或多黨輪流執政,才更有利于民主社會的實現。然而事實恰恰相反。中國的政黨制度既不是多黨制也不是一黨制,他是根據馬克思主義政黨理論和統一戰線學說,結合我國具體國情,創造出的具有中國特色的政黨制度。改革開放30多年所取得的舉世矚目的成就正是在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這個具有中國特色的政黨制度下取得的。因此,全面深化改革必須牢牢堅持中國特色的政黨制度,絕不能革中國政黨制度的命。與西方政黨制度相比,我國政黨制度的特色和優越性是非常鮮明的:
從領導核心來看,中國特色的政黨制度決定了中國共產黨在國家治理中居于統領全局、協調各方的領導核心地位,這是中國特色的政黨制度區別于其他政黨制度的根本特點。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不是中國人民的主觀臆斷,更不是哪個領袖人物的獨斷專行,他是歷史的選擇,是各種社會因素的綜合結果,更是我國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實現現代化的政治前提和根本保證。西方國家的政黨制度是在多黨輪流執政的情況下運行的,因此,其國家治理體系沒有一個固定的領導核心,各政黨對上下議院掌控程度不同,容易出現決策失靈,民眾利益受損的結果,由于不同的政黨在執政期間所施行的政策和理念的不同,顯然不利于國家發展戰略的長期實施,甚至會導致已經施行的國家計劃或項目的中斷。
從政黨之間的關系來看,中國共產黨與各民主黨派之間是親密友黨的合作關系,而非惡性競爭的關系。共產黨領導、多黨派合作,共產黨執政、多黨派參政,各民主黨派不是在野黨和反對黨,而是同共產黨親密合作的友黨和參政黨;共產黨和各民主黨派在國家重大問題上進行民主協商、科學決策,集中力量辦大事;共產黨與各民主黨派互相監督,促進共產黨領導的改善和參政黨作用的加強。這種新型政黨關系,是我國政黨制度區別于其他政黨制度的鮮明特點。這種關系不是基于各政黨之間的權力爭奪和權力制衡,而是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統一思想和行動,齊心協力致力于我國經濟社會發展的各項事業,為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營造團結穩定的政治環境,這就避免了由于多黨派之間的相互傾軋而造成混亂的局面,充分保證國家治理體系的連續性和穩定性,把國家治理體系的制度優勢最大化為國家治理能力的效能,使國家的治理體系更加完善和健全,治理能力更加有效,為中國共產黨和各民主黨派各自的成長和發展提供了堅強有力的制度支持。政治協商的過程需要平衡利益沖突,其“本質是反對一切極端主義”,“是要用溫和的心,用協調的辦法來求得世界的和解,而不是像西方多黨制那樣玩極端主義,玩力量對比”。[11]西方國家的政黨制度是建立在三權分立、普選制、代議制基礎上的兩黨制或多黨制,其表面看似程序規范、非常民主,其實質是不同財團之間的利益爭奪。控制國會的政黨和控制政府的政黨往往不屬于一個黨派,國會與政府之間的分歧極易阻礙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發展和提升,破壞治理體系的完整性,降低治理能力的有效性,甚至陷入持續的僵局狀態。
從服務對象來看,中國特色的政黨制度是為了實現最廣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而不是某些集團的私利。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上層建筑是經濟基礎的反映。什么樣的政黨制度反映了何種性質的經濟所有制。資本主義私有制造成了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的對立,雖然現在兩大階級之間的矛盾和對立有所緩和,但是我們絕不能被這種現象所迷惑,這是由于資本主義國家加強了宏觀調控,提出了許多有利于無產階級和中產階級福利的政策和措施,然而資本主義社會的根本矛盾并沒有改變。英國著名學者、劍橋大學政治與國際關系高級研究員馬丁·雅克認為,當今美國以及西方的民主制度正日益變得僵化和失調,只顧眼前、充滿對立并且深受利益集團操控,尤其受到屬于百分之一的少數派的那些人的操控。西方民主可能面臨一個艱難和不確定的未來,這種看法受到歷史的有力支持。[12]2011年美國爆發的“占領華爾街”運動就形象而又充分地說明了這一點。這次游行的直接原因是金融危機造成的失業率急劇下降,根本原因還是在于美國兩黨輪流制背后的權錢交易造成了整個美國的社會不公、兩極分化,代表“傳統商業”的共和黨和代表“新興商業”的民主黨之間的投票競選,歸根到底是一場代表不同資產階級利益的集團之間的“民主游戲”而已,根本目的不外乎是為了維護壟斷資產階級的利益。名義上是多黨制,其實質是資產階級大財團的一黨制。中國特色的政黨制度是建立在公有制為主體的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基礎之上的,公有制決定了各階層勞動者根本利益的一致性。中國共產黨代表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各民主黨派代表各階層群體的不同利益,二者有機結合使得多黨合作在實際運行中既反映了多數群體的普遍利益,又反映了少數群體的特殊利益,實現了共同利益與具體利益的有機結合。我國的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正是在這樣優越的政黨制度下不斷孕育、培養、發展和完善起來的。
五、中國特色的治理模式
我國國家治理是否具有一套固定的模式這個問題引起了許多國內外學者的關注和研究,筆者認為相比較于西方國家的治理思路和方式方法來看,我國的確是有一套中國特色的國家治理模式的,但是這套模式的發展和形成經歷了一系列艱難曲折的探索與實踐過程,大致可以劃分為以下三個階段,這三個發展階段也分別對應三種不同的模式:即國家統治模式、國家管理模式、國家治理模式。
第一階段是人治色彩嚴重的國家統治階段。1949年至1978年間,我國幾乎不存在嚴格意義上的國家治理模式,這一階段的最大特征是過分強調無產階級專政,過分夸大階級斗爭。在治國理政的問題上,黨制定實施了一系列正確的方針和政策,但由于急于求成,采用的是大規模群眾運動的方式,1956年社會主義基本制度確立以后發動了“大躍進”和人民公社化運動。在處理階級問題方面,執政黨沒有及時從革命時期的角色中轉變過來,仍然停留于階級斗爭的固定思維,以革命的手段來解決和平建設時期面臨的各種矛盾和問題,錯誤地發動了“文化大革命”。這種一元化領導下的政策主導、社會動員的模式對于我們后來的國家管理和國家治理既是教訓也是經驗。習近平在在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第二次全體會議上的講話中指出:“實際上,怎樣治理社會主義社會這樣全新的社會,在以往的世界社會主義中沒有解決得很好。馬克思、恩格斯沒有遇到全面治理一個社會主義國家的實踐,他們關于未來社會的原理很多是預測性的;列寧在俄國十月革命后不久就過世了,沒來得及深入探索這個問題;蘇聯在這個問題上進行了探索,取得了一些實踐經驗,但也犯下了嚴重錯誤,沒有解決這個問題。我們黨在全國執政以后,不斷探索這個問題,雖然也發生了嚴重曲折,但在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上積累了豐富經驗”。[13]那個時期,毛澤東、周恩來、鄧小平以及陳云等老一輩革命家都紛紛認識到“四化”的重要性,只是這種思想當時沒有成為中央的主流思想,后又因此遭到批判,但這不得不說是我國現代化進程的源頭活水。即便是在“文革”時期,我國在交通運輸、基礎工業、三線建設、文化教育、國防科技等方面仍然取得了顯著的成就,為后來的國家管理和國家治理奠定了堅實的物質基礎。因此,這一階段是正確與錯誤交織、成功與挫折同在的20年,為后來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改革開放積累了豐富的經驗教訓。
第二階段是開始走上現代化之路的國家管理階段。這一階段非常重要,標志著執政者認識到上一階段人治統治的弊端,開始重視現代化建設,它是國家統治到國家治理的過渡階段。這一階段的主要特征是解放思想和改革開放。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以前,在全國范圍內就“兩個凡是”問題掀起了一場關于真理問題的大討論,重新樹立了實事求是的思想路線,確定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為后來的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奠定了重要的思想基礎。鄧小平早在1977年同中央辦公廳兩位負責同志的談話中提到:“馬克思、恩格斯沒有說過‘凡是’,列寧、斯大林沒有說過‘凡是’,毛澤東同志自己也沒有說過‘凡是’。”[14]我們應該堅持做一個徹底的唯物主義者。除了鄧小平以外,其他的老一輩革命家對從國家統治向國家管理的過渡也作出了重要的貢獻。早在中共八大,陳云同志就提出了“三個主體、三個補充”的經濟管理思想,進入新時期以后,陳云大力支持鄧小平同志關于改革開放的政策,提出社會主義經濟應由計劃經濟和市場調節兩部分組成的思想對于解放思想、改革開放,突破高度集中的計劃經濟體制產生了重要而深刻的影響。解放思想是前提,制度保證是關鍵。過去的一些具體制度存在一些弊端,如果不進行改革,不重視制度化建設,社會主義建設就不能適應現代化建設的需要,沒有制度的保障,即便是取得了現代化的成果也容易再度失去。1978年改革開放以后,我們黨從過去帶有人治色彩模式下的工作失誤中認真吸取教訓,科學界定黨的歷史方位,開始高度重視法治建設,從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提出“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的十六字方針,到黨的十五大提出的依法治國基本方略,再到2011年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的基本形成,我國的國家管理逐步走上了制度化法制化的道路。這一階段國家管理的先進思想和實踐經驗為當前全面深化改革、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奠定了堅實的物質前提、理論準備、制度基礎。
第三階段是開啟全面深化改革的國家治理階段。政治統治職能的縮小和社會公共管理職能的擴大是社會主義國家逐漸向現代化演進的歷史趨勢。[15]我們國家經歷了從國家統治到國家管理的歷史時期,國家大包大攬的時代已經過去了,更多的是為國家治理的多方主體提供公共服務、政策引導、制度保障等職能,這是我國社會主義建設不斷走向現代化的重要標志。2013年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正式明確了全面深化改革的總目標是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這是“國家治理現代化”作為一項工作重點和工作目標首次進入中央政府的工作報告,同時非常清晰地明確了全面深化改革、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前提是完善和發展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這就是說堅持社會主義這個基本制度是前提,其他任何現代化建設都是在緊緊圍繞著這個前提和基礎之上展開的。2014年12月習近平總書記在江蘇調研時提出“四個全面”的重要思想,從頂層設計的角度對國家治理現代化做了一個綱領式的架構。“四個全面”戰略布局是我們幾代中國共產黨人帶領中國人民艱苦奮斗、不懈探索奮斗的成果,是幾代中央領導集體和全體中國人民共同智慧的結晶,是66年來我國治國理政的經驗性總結,是具有中國特色的國家治理現代化的總方略。
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是國家治理現代化的物質基礎,是我們國家開展一切活動的經濟基礎和物質保障,沒有雄厚的經濟基礎,一切改革和現代化都會寸步難行;全面深化改革是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動力源泉,只有破舊立新才能推動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生態文明和黨的建設各領域的改革,使我們的黨、我們的政府以及我們整個社會都永葆創新性和先進性;全面依法治國是國家治理現代化的制度保障,運用法治思維和法治方式深化改革,保證了國家治理現代化成果的落實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事業的有序推進;全面從嚴治黨是國家治理現代化的根本保證,黨的領導是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領導核心,無論是經濟領域、政治領域、文化領域、社會領域以及生態文明領域的改革都需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因為只有這樣,人民當家作主才能充分實現,國家和社會生活法治化才能有序推進。
“四個全面”戰略布局不僅是我國治國理政的一個規律性總結,更是對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社會主義建設規律以及中國共產黨執政規律認識的深化。筆者認為,在這個深化的過程中,我國的國家治理逐步形成了“政策引導—依法治國—協商民主”這個具有中國特色的國家治理模式。政策引導下的國家治理規避了政策主導下個人或集團的濃厚意志色彩,引導治理制度在憲法和法律的框架范圍內進行活動,變以往的強制性為現在的指導性,給地方和部門提供了可操作的回旋余地。由于中央制定的政策不一定完全適合各個地方的不同實際,不可能用同一套理論去套所有的實際情況,這不符合馬克思主義實事求是的精神,也不是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表現;法治主導下的國家治理能有效地保證國家的大政方針不因領導人的改變而改變,不因領導人的看法和注意力的改變而改變,可以很好地避免以往政策主導下的隨意性、不穩定性,保證國家治理體系的規范性、穩定性和連續性,有助于防止一旦方針政策偏離正確軌道而可能造成的嚴重后果;協商民主下的國家治理有助于發揮我國根本政治制度和基本政治制度的優越性,代表不同社會階層的利益訴求,整合各民主黨派和人民群眾的聰明才智,體現國家政策的包容性和廣泛性,以真正實現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相結合的國家治理的現代化。政策引導—依法治國—協商民主這套模式內涵了黨、政府、社會、企業組織等多元主體,有助于形成一股國家治理的合力,是一套具有鮮明中國特色、又能體現社會主義優越性的發展模式。
通往夢想的道路從來都不平坦。我國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道路還很長,擺在我們面前的困難和問題還很多,我們一定要認清當前艱難復雜的國內外形勢,以破釜沉舟的勇氣、抓鐵有痕的力度、壯士斷腕的決心全面深化改革,朝著既定目標繼續前進。
參考文獻:
[1]鐘社文.歷史虛無主義的破產[N].中國社會科學報,2015-09-23(1).
[2]馬駿.改革開放以來的中國國家治理[N].中國社會科學報,2015-05-29(3).
[3]張小勁,于曉虹.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六講[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32-33.
[4]塞繆爾·亨廷頓.變革社會中的政治秩序[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1989:45.
[5]李以所.現代國家治理:西方的經驗和教訓[J].領導科學,2014(17):2.
[6]胡鞍鋼.人民社會是“中國夢”最大動力[J].人民論壇·學術前沿,2013(13):8.
[7]人民日報評論員.大力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四論學習貫徹習近平在省部級專題研討班重要講話[N].人民日報, 2014-02-22(1).
[8]龐中英.全球治理的中國角色:復雜但清晰[J].人民論壇·學術前沿,2015(80):3-9.
[9]李澤厚.中國古代思想史論[M].北京:三聯書店出版社,2008:314.
[10]盧梭.社會契約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3:49-50.
[11]余秋雨.中華文明的三個優點[J].黨建,2014(3):4.
[12]馬丁·雅克.中國治理國家比西方更成功[EB/OL].中國新聞網,2014-10-25[2015-07-25].http://news.southcn.com/china/content/2014-10/25/content_110847488.htm.
[13]習近平.切實把思想統一到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精神上來[EB/OL].新華網,2013-12-31[2015-08-28].http://news.xinhuanet.com/politics/2013-12/31/c_118787463_2.htm.
[14]鄧小平.鄧小平文選: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39.
[15]林懷藝.論國家治理與中國特色協商民主[J].云南社會科學,2014(5):2.
責任編輯:鄧衛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