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邊沁的功利主義的特點

胡文麗

摘 要：邊沁是功利主義倫理學的創立者，其功利主義形成于18世紀70年代，其具體運用于政治實踐是在19世紀。邊沁以人性中趨樂避苦的本質追求作為其功利主義理論的核心，在他看來功利即有用、有效性，功利的檢驗標準、根本性依據是最大多數人的最大幸福。邊沁的功利主義既是保守主義，又是激進主義；既與理性主義又與自由主義淵源頗深。

關鍵詞：邊沁 功利主義 特點

邊沁作為功利主義倫理學的創立者，其功利主義形成于18世紀70年代，其具體運用于政治實踐是在19世紀。邊沁的功利主義深受霍布斯和休謨的影響。近代最早講功利主義的人是霍布斯，他提出人是受欲望、激情支配的，同時也是有理性的；人最本質的追求是趨樂避苦，這是人的天性。邊沁的功利主義講的就是苦樂兩個原則。功利概念源自大衛·休謨，休謨在其著作《道德原則研究》中曾多次提到這一概念。休謨將道德行為的特征， 即產生幸福的傾向取名為功利。邊沁讀了休謨的《論文集》以后， 找到了他所要的衡量標準， 即功利主義原理。功利主義原則作為衡量標準，簡單明了，結果一目了然，容易推動事情的定論。邊沁認為趨樂避苦的原則符合人的本性，因為每個人都有趨樂避苦的傾向。功利一詞作為重要的倫理學原理來使用，則始于邊沁，在他的《政府片論》中， 功利原理作為一項無所不包和至高無上的原理首次公之于世。從成熟的邊沁主義來說，功利即有用、有效性，功利的檢驗標準、根本性依據是最大多數人的最大幸福。此外，邊沁的功利主義還采用了伊壁鳩魯關于快樂主義的論述。邊沁的功利主義既是保守主義，又是激進主義；既與理性主義又與自由主義淵源頗深。

一、邊沁的功利主義的特點

（一）邊沁的功利主義是保守主義

他的理論根本否認自然法理論、自然權利。光榮革命以后，英國確立了資本主義制度，但是英國社會并沒有就此進入穩定的發展時期，在英國，詹姆斯二世黨人的復辟活動時時威脅著君主立憲政體，直到1745年詹姆斯二世黨人發動的又一次暴動失敗后，復辟活動才影響甚小，英國在1760年后才進入到相對比較穩定的時期。就整個英國史來看，英國走的是和風細雨、潤物細無聲式的改革之路，不同于法國的狂風暴雨式的革命，英國的歷史傳統決定了英國社會不希望革命，因而采用改革來推動社會的發展。實踐在發展，政治理論也需要同步跟上。洛克的自然法理論非常具有革命性，根據自然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自然權利，人們的自然權利需要有一個政府來保護，政府的目的和作用是保護人人被上帝賦予的自然權利。因而政府本身是手段不是目的，當政府不能保護人們的自然權利、不合格時，人們有權利也有義務去更換一個政府，所以說其自然法理論是革命性的，美國革命就是按照獨立宣言（高度概括了當時資產階級最激進的政治思想，即自然權利學說和主權在民思想；歷數英國壓迫北美殖民地人民的條條罪狀，說明殖民地人民是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被迫拿起武器的，力陳獨立的合法性和正義性）的的思路去行動的，這個理論在一個政治和社會相對平穩發展的時期，其鋒芒性讓人恐懼，讓人害怕，所以從這個意義上說處在相對穩定的社會的人們更需要有一種相對穩健的學說，不希望社會有大的變動。邊沁的功利主義以根本否認自然法理論、自然權利為前提，其保守性迎合了當時的社會需求。他認為自然法理論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說，沒有歷史依據；他反對革命，主張用最大多數人的最大幸福來檢驗政府、政策，主張改革。邊沁在十八世紀七十年代的各種著作如《政府片論》、《道德與立法原則導論》，都是強調了政府在改革中的重要作用，迎合了英國自上而下的改革的特點。十九世紀的英國是改革的時代，例如英國進行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議會改革以及各種經濟改革等，對比差不多二三十年就發生一次革命的法國，邊沁的功利主義是保守性的，他提出通過推行功利主義來促進對整個英國社會從政治、經濟到法律的改革，促進了英國改革之路的發展。

（二）邊沁的功利主義是激進主義

邊沁的功利主義的激進性表現在兩個方面：一、它無視過去的道德對人的行為、國家政策制定的動機的判斷，只管事情能否產生善的結果，把最大多數人的最大幸福最為判斷事情好壞的標準。邊沁指出過去的政策、政府并沒有給最大多數人帶來最大幸福，并沒有以此作為行事準則，通過對過去政策、政府的苦樂價值的計算否定過去的所有的一切，否定過去不合格的政府、政策。二、邊沁的功利主義的目的之一在于批判過去，強調今后所有的政府、政策都得依據最大多數人的最大幸福這個原則，或以此為標準來行事。值得關注的是邊沁他提出的幸福很簡單，他沒有像后來的密爾一樣對幸福做分類，對功利作區分，可能是因為邊沁的幸福講計算，講求對幸福的加減法，搞復雜了沒法算，而幸福的多少又決定者是否改革所以幸福一定要簡單。在沒有改革之前，一旦把各種復雜事情都考慮進去可能會降低效率改革會很難推行，比如說中國的改革開放伊始，中國并沒有瞻前顧后，而是摸著石頭過河，大膽去嘗試新的發展方式；如果想的過多，顧忌的過多，難免會畏手畏腳，改革拖著拖著就錯過了最佳機遇期，因此在19世紀邊沁的做法能促進有效的改革理論的產生，能夠快速推動改革。

（三）邊沁的功利主義是理性主義

邊沁的功利主義成型于18世紀70年代，用于實踐、政治生活是在19世紀，他的功利主義是一種以理性為依據的關于人的行為評價的規范性學說，是對人的理性、人類社會充滿信心的學說。這是理性主義，是屬于稍微極端的理性主義。所謂的理性主義，是指敢于運用自己的理性去思考長久以來被視為權威的領域里面可以質疑、顛覆的方面以獲取對所有事物新的認識。邊沁的效果論顛覆了過往的道德體系。過去的很多思想家、道學家在講道德的時候，處理問題的時候，其實很多時候出發點和落腳點都在動機上，琢磨事情只看動機好不好，只要動機是好的，就可以不追究結果；而功利主義只看效果不看動機，這顛覆了原來的道德系統。邊沁的功利主義自誕生以來，就不乏批判的聲音。因為它貶低道德，認為道德在趨樂避苦尤其是快樂主義原則面前都是不值一提的，他主張趨樂避苦是人們的本質性追求。因此很多思想家批判功利主義低俗，認為它是粗鄙的學說。但實際上，人們不知不覺中都在用著功利主義，用它去批判政府、批判他人。因為功利主義最根本的思想原則是效用主義，強調看結果、效果，人們在評判事情時往往只看重最后的結果而非中間的過程。

（四）邊沁的功利主義反映了個人主義，與自由主義淵源頗深

邊沁的功利主義反映了個人主義，與自由主義關系密切。自由主義的核心就是個人主義，邊沁以功利原理為依據，在經濟方面鼓吹自由放任主義。他認為，在經濟活動中應以個人的活動自由為原則，國家只限于保護個人活動的自由和保護私有財產的安全。除此之外，不應做任何干涉。邊沁的功利主義幸福算數、幸福微積分只能算自己的那一份，在計算幸福這個問題上，最大多數人的最大幸福中的每一個人都是平等的，這是個人主義，屬于自由主義的范疇。但其受到自由主義陣營的質疑，認為其與洛克、康德等思想家是有距離的，因為邊沁提出功利主義是為了進行改革，在具體的推動改革上他寄希望于政府，政府在他的理論中的角色重要，而自由主義在強調個人主義的同時，時時提防政府，強調要制約政府例如孟德斯鳩以權力制約權力，或以法制、民主的方式來制約權力。因此邊沁的功利主義既與自由主義相關聯，有相區別。十九世紀英國的改革是漸進式的改革，是自上而下、以政府為主導的改革，邊沁對政府在改革作用中的強調是符合社會發展與時代潮流的。

邊沁選取了人性中趨樂避苦的本質追求作為其功利主義理論的核心，其理論顛覆了以往只注動機不注結果的道德體系，通過苦樂原則的計算來檢驗政府、政策是否滿足了最大多數人的最大幸福這一原則并以此作為推動社會改革的依據。其理論對于19世紀英國的改革之路影響深遠，也是保守主義、激進主義、理性主義與自由主義思想的完美碰撞與交融的結果。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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