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賓公立中學學生對漢語教學的期望調查與分析

陶召凡

渤海大學國際交流學院，遼寧 錦州 12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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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賓公立中學學生對漢語教學的期望調查與分析

陶召凡**

渤海大學國際交流學院，遼寧 錦州 121000

2012年菲律賓政府將漢語作為繼西班牙語、法語，日語和德語之后的第五種外語，正式加入到菲律賓教育部“特別語言項目”(Special Program in Foreign Language，簡稱SPFL)，并挑選出30所公立中學作為教學試點。2016年在紅溪禮示大學孔子學院與菲律賓教育部合作項目中，大馬尼拉區開設漢語課的學校共有28所。菲律賓公立中學的漢語教學不同于華校的漢語教學，漢語課僅作為學生的外語選修課之一，是典型的海外漢語教學。如無特別說明，本文中所研究的漢語課專指公立中學的漢語選修課。在菲律賓公立中學，國家漢辦派送的志愿者漢語教師如無特殊要求只能作為督導出現在漢語課堂上，輔助本土漢語教師完成課堂教學任務。

為了改進公立中學的漢語課堂教學，考察學生對漢語課的期望，筆者以分發調查問卷的方式對菲律賓大馬尼拉區的三所公立中學校的139個學生進行了調查。為了解菲律賓大馬尼拉區公立中學的漢語教學情況，筆者對自己所在公立中學與其他志愿者教師的兩所公立中學進行了實地調查，通過發送電子調查問卷對志愿者教師也進行了調查。

一、學生學習漢語的態度與動機

學生學習漢語的態度調查結果顯示，60.84%的學生非常喜歡學習漢語，21.68%的學生喜歡學習漢語，17.48%的學生有點喜歡漢語，沒有學生不喜歡漢語。

在調查學生促使他們選擇學習漢語的動機上，45.70%的學生認為漢語具有實用性，27.81%的學生喜歡中國和中國文化，19.87%的學生學習漢語是因為想去中國，3.97%的學生是家長要求的學習漢語的，2.65%的學生跟隨同學一起選修漢語。

整體上公立中學漢語課上的學生對待漢語學習的態度是積極的，認為漢語具有實用性，這有助于漢語教學的開展。

二、漢語教學內容方面

調查結果顯示，學生希望老師可以多組織一些中國的活動與實踐占總體的21.65%，學生想要提高漢語交際能力占19.09%，學生想要學習一些中國文化知識占17.66%，希望通過漢語主題教學學到更多關于中國的東西占14.53%，希望老師可以在課堂上多放一些視頻更多地了解中國占10.54%，希望通過課外讀物來了解中國占9.97%，學習課本上的知識僅占6.55%。

根據調查結果，首先，作為選修課的漢語教學，應該更重視學生的漢語實踐能力，通過組織一些語言和文化方面的實踐活動來滿足學生的需求。其次，學生希望通過漢語課來提高自己的漢語交際水平，然而在筆者的督課觀察中，本土漢語教師并沒有給學生訓練的機會，把課堂的重點放在書本知識和書寫漢字上，學生學習漢語的興趣逐漸減少。再次，學生對中國文化有好奇心有學習的欲望，然而本土漢語老師在文化教學上做的還不夠，根據筆者對8位教育部志愿者教師的問卷與交談中了解到只有三個人的學校的文化課是由本土漢語老師來上，其他都是志愿者教師親自上課，文化課的內容也很單一，一般會教學生簡單的中華才藝，剪紙、太極拳、中國結、書法等，中國的歷史、地理、現代人的生活等涉及的很少。由于文化課的課時很少，一周只有一節甚至有的學校根本沒有文化課，學生在課堂上學到的文化知識非常有限，針對這種情況可以利用課外讀物來補充課堂上缺失的文化知識，或者給學生網絡孔子課堂的網址作為課后補充。最后，少量學生希望通過漢語主題教學學到更多關于中國的東西，然而在漢語課堂上，很少見本土教師利用主題教學，原因有本土老師方面，知識儲備不足沒有能力開展主題教學，客觀原因是漢語課的總課時有限，但為了滿足學生的學習需求，可以選取學生都喜歡的主題組織幾次教學，比如中國的飲食，中國的電影，來中國旅游等，來提高學生的學習興趣，補充主課知識。

三、漢語教學方法方面

(一)語音教學

調查結果顯示，32.16%的學生希望老師在課堂上提供一些有趣的活動進行語音練習，29.41%的學生希望老師可以解釋和演示漢語的發音方法，24.71%的學生希望老師幫助他們糾正錯誤的發音，13.73%的學生希望老師的漢語發音更好一些。

在筆者的督課觀察中，發現學生對英語或者菲律賓語翻譯有很大的依賴性，這主要是由于兩個方面的原因：本土漢語教師方面，一些簡單的課堂用語，有的教了兩年漢語課的本土老師依然不會使用或者發音很不標準，所以本土老師為了節省力氣很少使用簡單的漢語課堂用語，整個漢語課除了課本上的內容，幾乎就是使用英語互動交流的漢語課；學生方面，不善于鍛煉自己的漢語聽力能力，老師重復了三次課堂指令，學生還不知道要做什么，而且這些指令之前已經學過了，對此老師只能再用英語或者菲律賓語解釋一遍。

根據調查結果和實際的教學情況，本土漢語教師可以通過學習配套的教師用書掌握一些課堂游戲設計的方法，例如舉行聽音辨音比賽，語音訓練結合詞匯訓練可以有“蘿卜蹲”相似游戲，“拍蒼蠅”等等。本土漢語老師還需要在漢語發音上努力練習接近標準發音，聽音與辨音能力也有待提高，這樣才能更好地幫學生糾正錯誤發音。

(二)詞匯教學

調查結果顯示，30.17%的學生喜歡老師用PPT、圖片、詞卡和肢體動作代替直接翻譯法，30.17%的學生喜歡老師利用對比或者組合等多種手段以及游戲、閱讀等多種方式進行詞匯教學，22.41%的學生喜歡老師使用直接翻譯法，17.24%的學生喜歡老師利用具體的語境進行詞匯教學。

在志愿者教師的問卷調查中，漢語課堂上不使用多媒體教學的學校占70%。筆者所在的學校雖然有多媒體設備，但本土漢語教師很少或幾乎不適用PPT教學，依賴于《快樂漢語》配套的教學軟件，里面的詞匯教學包含的內容除了生字詞與小練習幾乎沒有其他內容，使用中出現的弊端有很多，例如《快樂漢語》第一冊教學軟件中的生詞小練習沒有漢語拼音注音，學生剛學習漢語不久很難記住生詞的結構，導致小練習無法正常進行。

根據調查結果與實際教學，本土教師應該學會使用多媒體教學，下足精力備課。一些實物名詞用圖片展示的效果要好于直接翻譯。如果沒有多媒體設備，可以準備一些打印好的圖片課堂上使用。一些簡單的動詞，用肢體動作演示學生會很容易理解，如“拿，踢，打，給”等，而用直接翻譯難免有時英漢不能一一對照會造成誤解。

(三)語法教學

調查結果顯示，32.73%的學生希望老師直接用母語解釋語法結構的構成，27.73%的學生希望老師用英語解釋、對比漢語與英語的語法，24.09%的學生希望通過有意義、有趣的任務和師生互動來加強漢語語法的訓練，15.45%的學生希望老師不要太多翻譯，使用替換法帶學生進行訓練。

根據調查結果，在語法學習上，學生比較依賴于母語與英語解釋語法結構，對比漢語與英語語法結構的不同。在具體漢語課上，本土教師通常使用英語翻譯來講解語法知識，這有助于學生快速理解漢語的語法結構，但課堂上對學生新學的語法項目的操練有些少，學了一年半漢語的學生，很多時候基本的簡單句還講得錯亂不通。針對此種情況，在課堂上教師應該設計一些常見的情境比如去食堂買飯，去商城買衣服等等，給學生實踐的機會加強語法訓練以及綜合訓練。

(四)漢字教學

調查結果顯示，45.41%的學生希望老師可以解釋漢字字形的構成及意義，34.86%的學生希望老師教漢字的筆順和結構，19.72%的學生希望老師多組織一些漢字游戲。

然而根據志愿者教師的調查問卷顯示，本土老師普遍漢字教學能力不足，有一些通過了HSK3級的本土漢語教師還不能勝任漢字教學，更不用說還有一部分本土教師才過了HSK2，只學習了少量的漢字知識。學生很希望教師能夠解釋漢字字形的構成與意義，不單單是讓他們抄寫漢字。在筆者的督課觀察中，學習了一年漢語的學生在寫漢字時還不知道從哪里下手，對此我申請親自給學生上一次“漢字的筆順與結構”的專題課，每次上課訓練寫漢字時我都有意識去鞏固學生的書寫順序記憶，對課文中涉及較多的漢字偏旁如“單人旁”等，只要遇見就會提醒學生以及回憶已經學過的相同偏旁的漢字。

四、課堂學習方式

調查結果顯示，46.07%的學生選擇“老師教完，他們合作學習和訓練”，23.60%的學生選擇“老師教完帶著他們進行訓練”，19.66%的學生選擇“老師教完，自己學習和訓練”，10.67%的學生選擇“老師教，我們跟著學”。而實際的教學是本土漢語老師主導著整個課堂，學生跟著老師學習，學生之間并沒有合作。

根據調查結果和實際的教學情況，學生比較喜歡合作學習與訓練，合作學習可以促進學生之間的協作互動，對語言學習非常有益，比單獨學習效果要好很多。在課堂上教師應該有意識地給學生創造合作學習的機會，留給幾分鐘的時間先讓學生練習好，然后依照自愿展示、挑選小組的順序檢查學習效果。

五、漢語課的教學語言

調查結果顯示，64.89%的學生非常喜歡教師在漢語課上使用英語教學，32.82%的學生認為如果教師能用簡單的漢語教學是比較好的，2.29%的學生覺得無所謂。

根據調查結果，學生比較依賴于教師使用英語貫穿整個漢語課堂，實際的課堂上教師使用的主要也是英語，有時他們簡單的漢語句子發音也不標準，還要用英語解釋一遍。個人認為如果在漢語課堂上能說幾句標準的漢語指令句子，才比較符合漢語課堂的語言教學氛圍。本土漢語教師還需要再努力練習使用標準的課堂指令用語。

六、漢語課堂室內的布置

調查結果顯示，74.64%的學生選擇中國和菲律賓文化元素，12.32%的學生選擇中國文化元素，10.14%的學生選擇菲律賓文化元素，2.90%的學生覺得無所謂。

根據調查結果，學生比較喜歡中菲兩種文化元素都有的漢語教室，對中國文化的認同感不多，學習漢語主要是覺得漢語有實用性，對中國文化學習的欲望也不高，實際教學中很多學校也沒有專門的漢語教室供學生上漢語課使用，他們沒有感受過教室的文化氛圍帶動學習漢語的激情。個人認為如果能夠拿幾張關于中國的彩圖，例如中國的城市，中國北方四季的變化，著名旅游勝地，中國明星等等，張貼在教室里制造一種中國文化的氛圍，這樣有助于學生學習漢語。還可以尋找中菲文化相同或相似點，增強學生對中國文化的認同感，例如菲律賓人都喜歡吃“超群”(ChowKing)，中國人的連鎖餐廳，里面有揚州炒飯，燒賣，混沌面，燒包等等，還有紅色在中菲文化中都有辟邪的文化隱含義。

七、漢語課堂管理效果

調查結果顯示，63.91%的學生覺得很滿意，31.58%的學生覺得滿意，還有4.51%的學生不滿意。

根據實際的漢語課堂情況，漢語課上大多數學生都很認真地學習漢語，只有一少部分學生會玩手機或者小聲交談，相比較漢語志愿者教師，本土漢語教師在課堂管理上做的比較好，本土漢語教師課堂管理的經驗豐富，學生不僅是他們漢語課上的學生還是英語課上的學生，所以對學生的個性了解的清楚，能夠控制住課堂的紀律。

八、漢語測試與評估的方式

調查結果顯示，56.20%的學生非常滿意，41.61%的學生滿意，2.19%不太滿意，學生在調查問卷上給出的建議是，如果能在課堂上多組織一些課堂活動學生主動參與來作為評估的一種方式，而不單純是測試如何寫和識記就好了。

根據調查結果和實際的教學情況，大部分學生滿意現在的漢語課的評估方式，本土漢語教師在測試上大多采用書面考卷的形式和聽寫的形式，而很少講課堂實踐活動的成績作為學生的評估方式，且課堂實踐活動并不多。如果能夠將學生的課堂實踐成績作為評估方式之一，學生學習漢語與參與課堂的主動性會提升很多。

九、其他

學生在調查問卷上反應希望有兩位教師合作進行漢語教學，一位本土教師和一位中國教師，目前筆者所在學校能夠滿足學生這一需求，只要有漢語課，我都會去輔助教學。但其他公立學校的志愿者教師目前恐怕滿足不了這一需求，他們一人負責三四所公立中學的漢語教學，學校之間的距離有的也比較遠。隨著紅溪禮示大學孔院和公立中學漢語教學的發展，相信不用幾年這一問題會得到有效解決。

學生反應沒有漢語課本。菲律賓公立中學漢語課上使用的教材大多是《快樂漢語》，學生沒有課本的問題確實比較突出，筆者所在學校的學生也沒有漢語課本，很少學生會自己復印課文，大多數是用手機拍攝的圖片作為課文，這不利于做筆記與后期的鞏固學習。還有學生復印的黑白復印件并不能很好地、生動地呈現課本上的知識。教材問題也一直是紅溪禮示孔院想要解決的問題，需要資金和時間的支持，目前菲律賓語版的《快樂漢語》正在大量印刷中，希望明年可以完工，滿足學生對漢語教材的需求。

[1]趙金銘.對外漢語教學概論[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4.

[2]周健.漢語課堂教學技巧325例[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9.

[3]菲教育部與孔子學院簽署漢語教學項目合作協議[EB/OL].中國新聞網，2011-06-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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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陶召凡(1990-)，女，漢族，河南人，渤海大學國際交流學院，漢語國際教育專業碩士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