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傳統文化中蘊含的自由價值理念探析

□王慧瑩，段 妍

（東北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部，吉林 長春 130124）

中國傳統文化中蘊含的自由價值理念探析

□王慧瑩，段 妍

（東北師范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部，吉林 長春 130124）

我國傳統文化中自由價值理念的內在認知根源，可在儒、道、佛三大代表性學派思想中探尋。中國傳統文化中自由價值理念有著多層內蘊：“天人合一”的精神自由、“為仁由己”的生命自由、“無為而治”的政治自由。中國傳統文化中的自由思想根基是涵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自由價值要素的重要思想基礎。當前我們要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促進核心價值觀中倡導的自由價值目標的實現，就要不斷汲取傳統文化中的自由價值理念之“營養”，為推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自由價值理念的認知與踐行提供思想源泉和不竭動力。

傳統文化；自由；價值理念

自西方自由主義思潮傳入我國以來，自由往往被視為資本主義國家所特有的價值理念，人們甚至形成將“自由、平等、博愛”固化為資本主義代名詞的刻板印象。殊不知，自由并非某一國或是某一域所獨有，馬克思說：“人的類特性恰恰就是自由和自覺的活動。”［1］自由是屬于全人類的價值要素，自由價值理念可以在中華傳統文化中找到根源。早在1949年胡適在作題為《中國文化里的自由傳統》的講演時就曾說過：“‘自由’這個意義，這個理想，‘自由’這個名詞，并不是外來的，不是洋貨，是中國古代就有的。”［2］自由精神是中華傳統文化的深層內蘊，我國古代智者認知自由價值理念甚至比西方還要早，自由自古就是中華民族共同的價值追求與美好夙愿，五千多年的中華文明史亦是一部為追求自由而奮斗的發展史，記載著中華兒女對自由的無限崇尚與不懈追求。

1 傳統文化中自由價值理念的認知根源

自由價值理念可以在我國傳統文化中找到根源。由于受我國封建等級秩序、傳統禮教等束縛的影響，歷史上我國人民就開始以追求自由為共同的夙愿，追求精神自由、政治自由、人身自由等自由的生活狀態。我國古代最早的長篇敘事詩《孔雀東南飛》就熱情謳歌了主人公焦仲卿和劉蘭芝夫婦忠于愛情、反抗壓迫的自由精神，寄托了人們對婚姻自由的熱烈向往。再如：《玉臺新詠·古詩》中的“吾意久懷忿，汝豈得自由”也表達了對“由自己做主，不受拘束和限制”那樣一種自由生活狀態的企盼。東晉末至南朝初期的詩人及文學家陶淵明曾著《桃花源記》，為我們描繪了一個人人安居樂業、社會自由和諧，沒有君臣等級和剝削壓迫的自由世界，寄托了其內心對自由的真切渴望，也表現出了當時人們追求自由的美好愿望。清代的蒲松齡在 《聊齋志異·鞏仙》中描述的“野人之性，視宮殿如藩籠，不如秀才家得自由也。”可以看出主人公視自由勝過于美麗豪華的宮殿，表達了主人公對自由的珍視與崇尚。正是古代社會現實生活中的種種束縛和不自由的狀態，不斷激發著人們對自由的熱情與渴望，推進人們追求自由理想、爭取自由權利的步伐。這種現實的禁錮和思想的交流也加速了許多杰出哲學家與思想家的誕生，促使我國古代傳統文化孕育出百花齊放的多個學派，在他們的浪漫主義氣息和高尚的思想境界中可以探尋到向往自由的心神境界，這種自由思想隨著時間的推移內化為不同學派各具特色的自由價值理念，并在潛移默化中對社會風氣產生著影響。

1.1 儒家的“道德”自由價值理念

儒家文化作為中國傳統文化的主流，蘊含著豐富的思想精華，其中也閃爍著具有道德色彩的自由思想。孔子在《論語·為政》中將其加強自身修養、追求自由境界的生命經歷描述為：“吾十有五而志于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3］“從心所欲”是一種內在的追求自由的需求，“矩”指儒家的禮法，是一種外在的制約條件，“心所欲不逾矩”生動形象地展示了儒家追求自由的思想境界，這種自由境界并不需要外在的法律、制度等的規范與約束，而是一種以“仁義”為內在價值尺度而進行的合乎道德的自覺的自由行為，儒家的自由思想是一種在道德的涵養下、在社會秩序與禮法規范之內的自由狀態。孟子“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4］的這種浩然正氣實際上也是一種“道德”自覺下自由思想的體現，“富貴、貧賤、威武”等外部的客觀狀況都無法制約作為自由主體強大道德意志下的自由、自主，這正體現了儒家在以“仁”為核心的道德框架下展開的自由理念，儒家學派的思想家們都主張在實踐中，通過高尚的道德修養來促成自由的實現。儒家學派將自由看作社會情景中的自由，而非超越社會關系之外的自由，也是儒家自由觀的一個重要特點，生活在社會環境中的自由主體并不是獨立的個體，而是處在社會共同體中的一部分，作為社會性的自我，每個人自由的實現都要受到德行和人倫關系的約束。

1.2 道家的“避世”自由價值理念

與儒家的自由觀不同，道家的自由觀秉承著避開現實、忘卻現實的出世、無為的自由態度，認為現實生活是阻礙自由發展的一種桎梏和羈絆，只有順應心靈的感召，順其自然，方能找到自由的真境界。老子的“返璞歸真”主張就是這一思想的真實寫照，即強調要消除一切矯揉造作，方能找到本心，從而達到“真善美”的自由境界。老子主張去欲、守靜、任自然，追求身體與心靈合而為一的自由。宣揚回歸自然的自由境界——“道法自然”，即是一種不受干擾的、自由自在的存在與發展狀態。在《老子》一書第四十九章中，老子主張，圣人沒有固定不變的意志，而是以百姓的意志為意志，即是強調執政者應當以百姓之心為心，希望執政者能按照百姓的意愿來管理國家，這也是一種遵循自然、無為而治的自由價值理念。莊子則把道家思想與個人生命形態結合得更為緊密，更加重視自由，《莊子》有云：“聞在宥于天下，不聞治天下也。在之也者，恐天下之淫其性也；宥之也者，恐天下之遷其德也。 ”［5］“宥”即是自由，意思是只聽說任天下人自由自在生活的，沒有聽說要治理天下百姓的。所以要任由百姓自由自在地生活，是怕他們喪失了本性，以此強調治理國家時保證百姓自由的重要性。莊子認為，遵從“道法自然”的基本法則，既可以使自己的本性獲得充分的實現，獲得人格獨立和精神自由，又可以使他人或他物獲得完全的自由，從而實現如他在《逍遙游》中描繪的“天地與我并生，萬物與我為一”的自由境界。莊子認為人應當不受空間和時間的任何限制和束縛，自由自在地活動，渴望開闊六合、含納古今、超越世俗的自由心境。

1.3 佛家的“修心”自由價值理念

禪宗是中華原有傳統文化與印度教文化相結合而形成的具有中國特色的佛教宗派。禪宗思想中同樣蘊含著豐富的自由思想元素。“自由”在佛教文獻中多次出現，如《壇經·般若品》有云：“一即一切，一切即一，來去自由，心體無滯，即是般若。”“善知識，內外不住，來去自由，能除執心，通達無礙，能修此行，與般若經本無差別。”在《太子慕魄經》中，自由意味著奉戒行善，達到超脫境界跳出極樂世界而不受拘束。禪宗主張“識心見性，自成佛道”，其自由思想也主要體現在“心”的問題上，因此禪宗也被稱為心宗。在佛教思想中，有因位自由和果位自由之分，佛教認為，“因位自由”是信眾們在修道過程中追求解脫階段所具有的自由；“果位自由”是在擺脫各種生理心理現象和客觀自然條件的束縛后，獲得絕對的清凈，最終修道正果，感受到外界皆空，從而實現的一種絕對自由和無限自由。佛教中小乘佛教的“自渡”，即追求自己的解脫，是追求個體自由的體現，而大乘佛教的“普渡”則是既求自己的解脫，又求普渡眾生，體現著對群體自由的追求。他們主張個人通過禪定，斷除煩惱，度過苦海，超脫生死輪回，達到“涅槃”境界，即是一種高度智慧的、自由的精神境界［6］。佛家的自由觀主體特點鮮明，注重思想覺悟方面的主體自由，認為自我覺悟后得到大智慧方能找到自由真諦。在佛家看來，只有閉門修煉，修心養性，遠離塵世煩擾，才能獲得真正的身心自由。

2 傳統文化中自由價值理念的多層內蘊

2.1 “天人合一”的精神自由

自由是人之精神命脈，而精神自由是自由的靈魂支柱，亦是自由之為自由的重要基礎和先決條件。我國傳統文化中蘊含著豐富的精神自由，其中，道家對自由的關注度非常高，且與其它學派相比其對自由的認知更注重人道化，以老子、莊子的思想最為典型。老子的自由價值理念以“道法自然”為特色，更能體現中華文化中自由釋然的精神傳統，注重精神體驗，倡導以“道”的高度來認知自由，通過“與道合一”來超越生命的有限性從而獲得無限的自由。道法自然語出老子 《道德經》第二十五章，“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7］道法自然即是指大道以其自身為原則，自由不受約束。道家語境下的自由價值理念，是建立在“與道為一”、人物和諧共處基礎上的。

“人”的問題始終是道家哲學的一個內在主題，而道家哲學對人的問題的探討則滲透了追求人的自由平等，個性解放的原始人道主義精神。道家人道主義精神的一個重要方面就表現為對人的個體自由和個性解放的熱烈追求。與儒墨注重強調人的道德化、社會化的意義不同，道家對人的個體價值和個人自由則予以更多的關注［8］，注重個體的獨立人格與精神自由。莊子在吸收老子思想的基礎上，更加滲透自由真諦：“澤雉十步一啄，百步一飲，不蘄蓄乎樊中”［9］，草澤中的野雞覓食尋水盡管艱難，它也不愿被蓄養在籠中，因為保持天然自由的生存狀態比免受饑渴之憂更重要，在莊子看來，人生的第一要義就是自由，為了實現自由，必須擺脫功名利祿、政教禮法等諸多束縛，莊子進一步體悟出實現自由的途徑，主張通過“心齋”“坐忘”的方式來排除外界對內在精神的干擾，達到超越物我、自由自在的自由狀態。

與西方強調的以人為核心，意在控制自然與支配自然的基礎上獲得的自由不同，中國傳統文化中蘊含的自由價值理念是一種與自然相偎相依，旨在與自然互存共生中實現與自然界混融合一的自在與自由，崇尚返本歸真、無拘無束的自由狀態，追求忘乎自我、天人合一的精神境界，這種悠然狀態和自由精神在古詩詞中也多有體現：如“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悠然閑適；“流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啼”的自由自在；“倚石忘世情，援云得真意”的陶然灑脫；“睹群物之適性兮，澹吾躬而斯樂”的率性本真；“惟性所宅，真取無羈”的自在自如。這種自然而然、自由自在的精神自由正是人們享受生命本真與心靈自由的重要途徑，是中華傳統文化中所蘊含的自由價值理念最本真的形態。

2.2 “為仁由己”的生命自由

中國傳統文化的思想脈絡大致經歷了由 “天”向“人”的轉化過程，最終的立足點落到了人的現實生活和生命意義上，無論是儒家思想還是道家思想，抑或是佛家思想，都彌漫著對生命自由的追求與關切的氣息。儒家語境中十分重視生命的價值與自由，孔子提出“為仁由己”的命題，第一次把“人”從“天”的束縛下解放出來，放在人類社會中來對待，是從蒙昧走向文明的表現，是對自由價值主體“己”的自覺與肯定，是對“人”的發現，更是一種認知自由的新境界。自由就是“由自”或“由己”，人能夠超越感性沖動，是否選擇仁，踐行仁，都是依賴自己作決定，此時的人才是自主的、自由的人。這無疑就是一種對人性自由的詮釋。儒家思想之核心在于“仁”，因此儒家所推崇自由價值理念也自當建立在仁義已內化于心的前提上，《論語·雍也》有云：“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 ”［10］《論語·述而》有曰：“仁遠乎哉？ 我欲仁，斯仁至矣。 ”［11］體現出了“為仁由己”的高尚境界和高度的主體意識，在這種推己及人、仁愛愛人的社會倫理關系中通過道德修養和實踐來獲得自由，倡導用“仁”的原則來處理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強調“慎獨”，即依靠高度的自律性與自覺性來時時、處處、事事為仁為善，堅持在順應社會秩序與道德準則條件下實現自我意志和權利自由，是儒家生命自由觀的真實寫照。

孔子強調的“為仁由己”和孟子強調的“居仁由義”都是在倡導“合乎正義”在為人處世中的重要意義，孔子曰：“克己復禮為仁，一曰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 ”［12］即是強調只有遵守禮的規范，做到克己，才能復禮。這種克己復禮的理性思維同為仁由己的感性思維一樣，是道德約束下自由意志的體現。《孟子·公孫丑上》有云：“故君子莫大乎與人為善。”強調仁義的自由觀是儒家自由思想的特色，將自己的自由與他人的自由聯系在一起，而不是將自由的自由建立在他人不自由的基礎上，這與西方一味強調人權的自我主義自由觀有本質區別，這也是中國傳統文化能夠涵養出優于資本主義制度的社會主義制度的重要因素之一。董仲舒說：“《春秋》之所治，人與我也。所以治人與我者，仁與義也。以仁安人，以義正我。”［13］這即是儒家的仁義思想，是在追求自由意志與自由權利時，處理君臣間關系、國與民關系的道德準則。在儒家看來，每個人都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實現“圣”的境界，如孟子所說：“涂之民，皆可為堯舜。”只要有生命的自由意志，就可以實現自我內在潛能的發揮，最終達到超越自我的自由境界。

2.3 “無為而治”的政治自由

儒家和道家政治思想中均含有“無為而治”的自由價值理念，用“無為而治”的政治理念來保障百姓自由權利，以實現充滿自由、有活力的國家發展局面。與我國當前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從而為社會經濟發展提供動力源泉的方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儒家最早提出“無為”的概念，《論語·衛靈公》有云：“無為而治者，其舜也與？夫何為哉？恭己正南面而已矣”［14］。在孔子看來，真正能從容安靜使天下太平的人大概只有舜吧?那么他做了些什么呢?也不過是莊嚴端正地坐在朝廷上罷了。這里舜的莊嚴端正行為正是他實現太平世道的關鍵所在。孔子認為統治者若要實現國家強盛，必然不可固守己見、固步自封，最佳治國方法即是“無為”，在一定限度內放任群臣與百姓自由，讓大家有更多機會去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生產與發展，這也是大一統條件下彌補專制缺陷的重要思想。孟子提出“民為貴，君為輕”，這些治國理念中其實都蘊含著保障人民自由權利的自由價值理念。

將這種“無為而治”自由價值理念系統化為理論的是道家，“無為而治”是道家的基本思想，也是其修行的基本方法。“無為而治”的理論根據是“道”，現實依據是變“亂”為“治”。道的最根本規律就是自然，所謂道法自然即是讓事物按照自身的必然性自由發展，使其處于符合道的自然狀態。“無為而治”思想具體可分為老子和黃老道家兩個流派，其主要內容是“無為而無不為”和“為無為”，具體措施是“使民眾無知無欲”和“勸統治者少干涉”。老子的“無為而治”思想近乎“放任主義”。倡導統治者以自然之道治民，給百姓足夠自由發揮的空間，切莫背道而行，做到順道化民，合于天道。孔子雖言無為而無不為，但“無為而治”并非什么都不做，而是順其自然，讓百姓在免受干擾的條件下自由作息勞動，充分發揮萬民的創造力，做到自我實現，其落腳點在于“治”。老子曰：“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而民自富；我無欲，而民自樸”［15］，正是給予百姓之自由發展之權利以達國家盛世之效。

黃老道家的“無為而治”思想可概括為“不干預主義”，雖與老子存在契合，但不完全相同。黃老道家的政治思想融合了儒家、法家、陰陽家等思想成果，形成了一個“以道為主、兼容各家”的新體系。其“無為而治”思想強調“循禮用當，合道而治”。在遵守仁義禮法的條件下提倡簡政放權，統治者應盡量做到清心寡欲，保持謙卑心態，減少對百姓的任意干預，在社會相對簡單的條件下實現百姓的自治與自管，使百姓處于自然、自由、自在的狀態。明智的人應該采取無為之道來養生治世，只有統治者“無為”，整個國家才能在充滿自由與活力的環境下實現“有為”，也只有如此，才能達到國家長久自由安定的預期目的。

3 用傳統優良基因涵養社會主義自由價值觀

自由是中華文化的深層內蘊和中華民族的精神訴求，自由思想從古至今早已滲透到中華民族的血液之中，成為中華民族文化元素和民族精神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中國傳統文化中的自由思想根基是涵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自由價值要素的重要思想基礎。當前我們要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促進核心價值觀中倡導的自由價值目標的實現，就要不斷汲取傳統文化中優良自由基因，涵養社會主義自由價值觀。汲取傳統文化中的自由價值理念之“營養”，為推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自由價值理念的認知與踐行提供思想源泉和不竭動力。

3.1 深刻認知，辯證評價

當前學術界仍然存在一些認為中國并無自由傳統的思想，并沒有認識到在儒家、道家、佛家等中國傳統思想中存在著追求自由的人文精神，甚至視自由主義為西方的專利，這種想法是極其要不得的。實際上中國傳統文化中不僅蘊含著自由價值理念，并且具有相當豐富的內涵。孔子早已滲透自由價值理念的核心，《論語·衛靈公》中記載著孔子答學生問，有一言而可終身行之者乎？ 答：“其恕乎！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16］這種推己及人的行為原則正體現了自由價值觀的核心，即在實現自身自由的同時不損害他人自由權利，這實際上要比西方過多強調主體自由的價值理念要進步得多。深刻挖掘傳統文化中的自由思想根基，正確認知傳統文化中蘊含的自由價值理念，是我們科學評價傳統文化、正確認知自由價值理念的認知基礎，是文化多元化條件下保證文化自信的重要思想保證，更是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自由價值理念的重要價值參考。

3.2 合理吸收，適度發揚

在傳承中國傳統文化中的自由價值理念時，仍需注意發揚“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的批判精神。由于傳統文化的產生有其獨特的時代性特點，不可避免地具有其內在局限性，一些思想如果直接 套用到當前的生活實際難免顯得有些不合時宜。縱觀儒家、道家、佛家等推崇的自由價值理念，無不主張通過內心的超脫來實現心性的自由與超越，但是如果這種重視“內心”超過了一定的限度，就會走向唯心的極端。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中倡導的自由價值目標，是基于馬克思主義“人的自由全面發展”思想基礎上的實踐性的自由，這種自由價值目標的實現不僅需要心靈的超脫，更需要付諸于實踐，只有合理吸收中國傳統文化中的自由價值理念之“營養”，將之與馬克思主義指導思想及中國的現實實際相結合，才能不斷邁向實現自由的新臺階。

［1］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2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96.

［2］胡適.在臺北中山堂的演講［N］，新生報，1949-3-28.

［3］［10］［11］［12］［14］［16］論語［M］.北京：中華書局，2016：12，75，90，152，205，212.

［4］孟子［M］.北京：中華書局，2016：126.

［5］［9］莊子［M］.北京：中華書局，2016：181，59.

［6］毛振軍，李松雷.論中國傳統文化中的自由思想內蘊［J］.中共濟南市委黨校學報，2008（1）.

［7］［15］老子［M］.北京：中華書局，2016:66，137.

［8］商聚德，劉榮興，李振綱.中國傳統文化導論［M］.保定：河北大學出版社，1996：169.

［13］董仲舒.春秋繁露［M］.鄭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10：87.

10.14180/j.cnki.1004-0544.2017.10.015

G02

A

1004-0544（2017）10-0079-04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青年項目（14CKS024）。

王慧瑩（1990－），女，吉林長春人，東北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部博士生；段妍（1979－），女，吉林長春人，東北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部教授、博士生導師。

責任編輯 李利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