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女性主義視角下的莫言作品及譯本解析

汪珍

（永州職業技術學院，湖南永州 425006）

生態女性主義視角下的莫言作品及譯本解析

汪珍

（永州職業技術學院，湖南永州 425006）

莫言以獨特而豐富的筆觸向世界展示了中國女性的命運。不同于傳統女性嬌弱的角色，莫言作品中的女性大多崇尚自然奔放的愛情，勇敢的追求自由與幸福，頗具荒原野性和人格魅力。生態女性主義視角下，莫言的作品及其葛浩文英譯本，以時代的變遷為背景，女性的愛恨糾纏為線索，關注人與自然的和諧關系，探析了生態女性危機的根源，展示了不同女性宿命般的悲劇人生，引發了讀者對生態女性意識的沉思。

生態女性主義；莫言作品；譯本解析

19世紀70年代，生態學與女性主義開始結合在一起形成了生態女性主義。生態女性主義者呼吁建立生態道德倫理觀，達到自然界和人類的和諧相處、平衡完整的生態目標。莫言作品中對于城市文明虛偽的直白描述，對于人的本性和自然的渴望，都通過環境描寫進行人物命運的鋪陳，正隱含了這種生態女性主義思想。葛浩文譯本適應西方的語言生態環境，贊美了女性的倫理訴求，呼喚人們的生態保護意識，并尊重和理解女性，推動了莫言作品在世界各地的傳播。

1 莫言作品及譯本中女性的生態融合

縱觀古今中外，女性的地位一直處于弱勢。《豐乳肥臀》中的幾個女兒的出生，母親的悲慘遭遇非常明顯的體現了女性社會地位的低下。女性不應受到如此不公正的待遇，卻又無力抗爭，甚至在自己的兒女身上重演著悲劇。幾個姐姐們的婚姻路途迥異，個性鮮明，為愛情或自由而抗爭，多半處于被動的地位，但是各自選擇的伴侶，最終都以悲劇結尾。這不僅是時代倫理的壓迫，也是封建和自由的矛盾沖突。女兒們的私奔，其實反映了她們熱愛自由向往愛情的生態女性主義性格特征，期望能自主選擇幸福的婚姻。母親一邊討厭封建倫理的束縛，一邊又不自覺地用倫理來約束自己的女兒們，這透漏出莫言女性意識的蟬變，但并未完全脫離傳統，這種矛盾的心理刻畫的很細微[1]。女性一直尋求真正的男女平等，在小說中體現了獨角獸老金和她的女兒、女市長等女性身上。傳統的倫理中，女性實際上是婚姻的奴隸，被禁錮在家庭，失去了話語權，也就喪失了獨立意識。男尊女卑的觀念深深地滲透到了大眾靈魂深處，女性為男人和家庭而活，通常是克制自己，為男子提供慰藉和幫助，依賴男子提供物質和地位[2]。所以幾度興衰，伴隨著女兒們的起起伏伏，母親的乳汁幾度豐盈和衰竭。

自古以來，女性大多以弱者形象出現，中國的傳統倫理道德要求女性“三從四德”、“夫唱婦隨”。如《紅樓夢》中的薛寶釵、林黛玉，端莊賢淑、溫婉可人。莫言曾寫道“我奶奶當時年僅一十六歲，從小刺花繡草，精研女紅，繡花的尖針，剪花的剪刀，裹腳的長布，梳頭的桂花油等等，女孩兒的玩意兒陪她度日過年。”與外國女性直截了當、勇敢堅強的生態女性主義倫理相比，中國傳統文學作品中女性多是內斂含蓄，情感細膩的。而莫言部分作品中的女性卻讓人欣喜的看到了一種與傳統男權倫理相背的叛逆精神。如《紅高粱家族》中敢喝烈酒上戰場的戴鳳蓮；《白棉花》中敢愛敢恨的方碧玉；《豐乳肥臀》中的上官魯氏和她的女兒們，以各自風格迥異的美吸引了各式英雄，從而使上官家成為時代矛盾的焦點。她們個性鮮明，獨具特色，共同構成了豐富的生態女性世界，引人深思。

從生命倫理角度來看，莫言筆下的女性展現了最原始的生命力，她們的生命多在生與死、快樂與痛苦邊緣徘徊，極大地呈現了自然的野性美和生命本能的渴望。對于愛情和婚姻的追求無所顧忌，這種對傳統倫理的顛覆正是莫言生態和諧思想的反映，表達了他對女性的同情與關切。葛浩文根據原作意圖翻譯時進行適應性選擇，詮釋了莫言筆下女性自由灑脫、風姿綽約的美，而不是簡單的附庸性存在。

《豐乳肥臀》中母親的乳房，姐姐們的乳房各具特色，莫言運用了大量的隱喻來描繪乳房之美。葛浩文的譯本貼近西方人對美的欣賞視角，如西方的生態女性多以豐滿、健康、裸露為藝術美，而中國的女子多嫻靜柔弱，羞澀婉約。莫言的原作和譯本都體現了一定的力度和個性，因此頗具西方女性之美。莫言筆下的女性大多都具有喜愛動物、與大自然融合的特性。而在饑荒年代濫殺動物，則引發了倫理道德的喪失和社會的動蕩。譯者在翻譯時，難免帶有自身的文化烙印和生態倫理觀。葛浩文的莫言作品譯本中的女性形象在一定程度上凸顯了西方生態女性特征，進行了創造式變譯。譯本中的戴鳳蓮、上官魯氏、孫眉娘等人不再是純粹的中國婦女形象，而且頗具西方女性魅力。正是這種適度的變譯，使西方讀者更易接受譯本中的人物形象，從而擴大了莫言作品的世界影響力。譯者需關注變異的度的問題，這對異國文學翻譯的補償和文化交流都是非常重要的[3]。

2 莫言作品及譯本中的生態女性形象

在《豐乳肥臀》中，“性”在莫言作品中是“原始生命力”。中國小說中的傳統女性是避免性愛描寫的，一般比較隱晦。而莫言作品和譯本中的女性，熱情奔放、執著的追求心中所愛。上官家的姐妹們對于性和愛情有著原生態的向往，無所顧忌的大膽追隨。這種描寫是不符合文學道德規范的，但卻提供了一個欣賞性愛的新視角。原來源自神圣愛情的性是如此美妙迷人，與大自然完美融合。從而使讀者在情欲的奔放中健全人性，發現生命的美感[4]。

2.1 叛逆形象

《紅高粱》中女主角“我奶奶”戴鳳蓮，是一個年輕貌美，聰明風流的全身上下都在散發著旺盛生命力的義氣熱血形象。在當時的社會，當作為男權時期典型的父權主義代表的戴鳳蓮的父親，無視女兒的對抗，把她當做交換物品時，戴鳳蓮還沒有反抗的意識。但是隨著抗日戰爭的爆發，頻繁的死亡，戴鳳蓮果斷地逃脫了糟糕的婚姻，追求愛情，積極參加抗日戰爭，鼓勵婦女走出家門，組織她們上前線，她大膽、灑脫地沖破了封建世俗的枷鎖，徹底與舊封建，舊傳統觀念進行了決裂，完全踏上了婦女解放的自由道路。

2.2 強勢形象

《白棉花》中的方碧玉，是一個勇于追求愛情的性情女子。她不愿被許配給大隊支部書記的疤眼兒子，為了擺脫這設定的命運，她偷偷地與李志高進行幽會。在幽會被抓時，方碧玉毫無懼色；當被惱羞成怒的公公打倒在地時，她無所謂；即使在遭到背叛時，她依然堅持自己的美好愛情。這種對于愛情的主動和執著，與當時婦女逆來順受形成鮮明對比，表現了她自我意識的張揚。

2.3 反抗形象

在《豐乳肥臀》中的上官魯氏，在下嫁到上官家以后，三年沒有懷上孩子，在家中受盡各種各樣的欺凌與辱罵。然而當上官魯氏知道自己不能懷孕的原因在于丈夫時，在婆婆的逼迫、世俗的眼光壓力下，她無奈的選擇了“借種”，終于使自己懷上了孩子，從而改變了處境。這種荒唐的方式讓世人嘆息。為了生存，她違背倫理道德，但她身上母性的光輝依然熠熠生輝。

3 結語

在生態女性主義視角下，地球上的所有生命應是相互平等的，女性不應是男權主義名下的犧牲品。在莫言作品中，這些愛恨分明、無所畏懼追求愛情的女性主義受到了莫言的極力贊賞。莫言的作品和譯本中積極倡導兩性之間，人與自然之間的和諧，從而激起人們內心對生命原始欲望的向往以及與對人性自由解放的追求。這種基于生態女性主義的分析有助于文學作品及譯本的傳播和交流。

[1]梁鑫.試析《紅高粱家族》中女性形象的美國化[J].北方文學，2014（6）:3-4.

[2]溫晶晶，19世紀英國女性文學生態倫理批評[M].北京：國防工業出版社，2015:151.

[3]呂敏宏，葛浩文小說翻譯敘事研究[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11.

[4]代柯洋，莫言《豐乳肥臀》中的生命意識[J].雞西大學學報，2009(1):123-125.

I207.42

A

2096-4110（2017）04（b）-0031-02

湖南省教育廳科研優秀青年項目：生態視角下莫言作品翻譯研究（15B248）。

汪珍（1979-），女，湖南衡山人，碩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翻譯，教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