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藝術思維重塑本土精神
——以《逍遙游》為例

孫 明,姜 冰,路 萌

(1.魯迅美術學院 大連校區，遼寧 大連 116650；2.盤錦市人民政府，遼寧 盤錦 124000)

公共藝術思維重塑本土精神
——以《逍遙游》為例

孫 明1,姜 冰2,路 萌1

(1.魯迅美術學院 大連校區，遼寧 大連 116650；2.盤錦市人民政府，遼寧 盤錦 124000)

以創作出極其符合當地場所精神氣質的作品—《逍遙游》為例，通過分析該公共藝術作品創作過程，闡明作品所在地本土文化的獨特性，以及這種獨特性是如何通過公共藝術思維符號化、行為化，進而用公共藝術家特有的社會責任感重塑本土文化精神。通過對作品創作過程的發掘，提煉出一種符合社會當代發展的公共藝術設計思維方式，以此為指導進行系統創作，最終達到一件或一系列“有社會意義的核心思想、公共空間、公共參與、公共受益”的優秀公共藝術作品。

本土文化精神；公共藝術思維；符號化；行為化

公共藝術作品《逍遙游》啟發于道家學派經典《莊子·逍遙游》中世間萬物皆可幻化，由物化到神化，最終從精神上超脫一切物質和社會的限制，泯滅物與我的對立，達到齊物觀天，把自己消融于天地萬物之中而臻于道我合一、獨與天地精神相往來境界的“天人合一”理念。作品《逍遙游》取材自北冥之水貝，南冥之古船，物質世界之實體，實至都已由物化到神化。源自北冥之數萬牡蠣殼“怒而飛”，“騰空而起”，神化而為“鵬”；源自南冥之殘船，察斑駁之滄木不知其所久遠矣，瞰僅余之軀而嘆之不知其所大，時至已幻化成“鯤”。其瞻海似杯，向南摩天而翔、游，猶入空無之境，無我的遨游于“江海、星河”之上，擺脫塵世之羈絆，自由翱翔于天地大“道”之間！逍遙游作品如圖1。

圖1 《逍遙游》作品

一、本土文化精神的概念

公共藝術中的“公共”，主要指公共大眾，而公眾心理、審美、又依托于物理性的區域。這個公共大眾可以是全人類，也可以是一個國家，一個省市，甚至一個小區，歸根結底會有一個民族性、地(區)域性的問題，所以就落地到一個本土地理地域、本土文化的概念上來，相對于客體文化或是外來文化，本土文化根植于當地、世代傳承、有民族特色的文化。本土文化既有歷史傳統的沉淀,也有植根于現實生活的變化和發展。

對于人類自身來講，實際生活中，精神多指人對其對象的感覺、知覺、意識、反思等的體驗和考量，從而延伸出對某物、人、事、時等的情感、氣質、神采、風韻等感受。

哲學上，精神的定義，就內涵方面而言：精神是過去事和物的記錄及此記錄的重演，對于一條劃痕、一個彈坑、一篇日記等都是一種“精神物”。人與動物相比，人是能夠自主紀錄并自覺重演精神物的生命體，簡稱人是精神生命，當人們看到或想到某種記憶中的“精神物”，則會聯想到“精神事”，這便是記憶于人體中或記錄于人造物中的過去事物與重演的人類精神！

也就是說精神雖然不是過去事和物本身，但卻是它們的“記錄”。那么記錄在哪里呢，記錄于現實物中！這是因為“時永前、事永變”，人們能直接感知到的只有“現實”！所以過去事物的“記錄”亦只能由“現實物”來承載表達。所以對于一個民族，地域，甚至一個園區等來講，其也有其獨特的文化精神內涵，既本土精神，本土精神依托于人類精神。

所以本土精神本質上是本土居民在本地文化生活中感受的，它是各種歷史記憶、習慣、傳統、民俗等文化經過本民族的行為習慣和思維方式沉淀的總體感受。

二、重塑本土文化精神必要性

本土文化精神在中國歷史上經歷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當屬唐宋時期，當時中國政治、經濟、文化、農業、手工業等極其繁盛，大家對于本土文化精神的態度極其自豪，甚至引來了日本等國不畏艱險派來遣唐使學習唐經濟、文化等；第二階段當屬晚清時期，清朝末年，綜合國力薄弱，在西方世界已經進行了第一、二次工業革命的大背景下，人們傳統思維中不尊重科學的思維模式印證了“落后挨打”的真理，一直到近代時期，甚至現代時期的初期，大多數人還認為自身的文化不值得自豪，東方是落后的，西方的就是先進的，本土精神一直處于自卑狀態；第三階段就是現在，最近幾年，隨著國家改革開放三十年取得巨大經濟成功同時，人民的精神生活愈發匱乏，引起頗多的社會問題，有人說主要原因是人們沒有民族信仰，可這又能解決什么問題，難道發現問題后人們都去選一個宗教信仰、政治信仰、家族信仰，選個黨派入編或是虔心跪拜去？精神層面的“危機”促使人們到中國傳統文化里去尋找慰藉和支持。所以重新回頭看這幾千年中老祖宗給當代子孫留下了什么？現階段多個民族、地域、甚至村鎮都在尋根，如現當下流行的國學熱潮，中央電視臺的《文化尋根》欄目的火熱，“美麗鄉村”及民宿旅游的大火大熱等。所以當下很長一個時期，重新闡釋本土文化，重演“精神物”與“精神事”，重塑本土精神，找回文化自信，勢在必行。

在這樣一個大環境下，很多城市目前已經出現了大量所謂的“公共藝術品”，但這些公共藝術作品完全是某些所謂的公共藝術家簡單化的個人藝術認識，基本上脫離了本土文化、群眾，且沒有多少藝術美感的享受，這甚至是對公眾思想意志的扭曲，而這樣的作品在中國數不勝數，而且每天還在出現。究其原因就是缺乏社會責任感和真正的公共藝術思維。

大連這個經歷滄桑巨變的城市，從6000多年前升起黃海第一縷炊煙的史前文明，到青銅器時代的人類遺址，今人很難理解為何遠離大陸架的海島成為文化沃土。退而結網進則泛舟的海島生活傳承千年形成了獨特的漁獵文化；從1897年第一艘俄國軍艦靠近大連海岸至今，短短百年，這期間與中國近代史相交織，從那時起本土文化就一再變化和發展，不僅有本土的漁獵文化，傳統文化，也不可避免遭遇了大量外族文化的侵染，而隨半島現代化進程越來越快，本土漁獵文化愈加速滅亡，富有島嶼、海洋性的特色本土文化精神被現代文明吞噬的幾無可見，同質化愈加嚴重，如圖2。

圖2 被熱電廠、樓盤、新大連港包圍的漁船碼頭

圖3 百年大連-香爐礁港與該區最后的漁村

被城市吞并的漁船碼頭，除了老人和刻意關注歷史的人外，沒人在乎這兒之前是什么樣子，這兒的文化是怎么樣的。如圖3，可謂是大連城市發展和漁獵文化的縮影。

公共藝術作品《逍遙游》坐落在北方明珠大連-國家級風景區金石灘-魯迅美術學院大連校區院內。

金石灘位于遼東半島東北端的黃海之濱，具有非常獨特的地理地貌。這些因素，在政府發展經濟的眼里無疑都是財富，對于旅游過客而言確實魅力無限，但是在本地原住民眼里，除了能分得一套甚至幾套房產的短期歡喜外，也多了一份憂愁，祖祖輩輩賴以生存的海、海岸、被拿去開發旅游了，以后大多再也體會不到漁獵的樂趣了，滿家灘人(金石灘原名)會不會像大連市內住民一樣，對于海洋只能有所謂文藝的感覺而非自然的感覺。在對村民的調查過程中，村民講他們最大的愿望是有錢了讓孩子出國讀書，所以他們的孩子主要學習英文，別的因素(如音樂、美術等)最多也是為了出國簡歷上多一個特長，所以真正出海的漁民越來越少了，特別是下一代孩子長大以后。另一方面，由于海岸邊旅游的過度發展，原本漁民為了傾倒食用后的貝殼的海岸都沒有了，這些貝殼之前會被海水自然凈化，而現在只能堆在這兒，蠅蟲遍地，臭味熏天。這些廢棄的貝殼除了一部分磨碎用作飼料外，難道就不能有所用途？如圖4我們能否用藝術手法做些改善，使這些廢棄物得以升華，將這種現象得以改善？能不能用這些材料記錄、紀念一下這個地區的自然、人文痕跡？能不能追溯這個地區的本土精神？不是延續落后而是記錄與保護老祖宗留下的優秀歷史文化傳統，保留住本土之所以為本土的特色物質與精神支柱。

圖4 廢棄的海蠣子殼 海蠣子局部

作者在這一地區生活了七年，有著滿滿的感情，加上對本地文化精神的思索，《逍遙游》創作初心由此而來。

三、富有社會責任感的公共藝術家應運而生

早在清末民初時期，著名教育家蔡元培先生就提出了“美育代宗教”之說，而當代現實生活中，傳統藝術家因其“專業屬性”，不能很好地用其藝術手法和形式解決現實問題，當然也有越來越多的傳統藝術家靠近社會，直面社會問題，提出了不少好的思路。

所以以社會責任為己任、有系列化公共藝術思維的公共藝術家應運而生。

對于傳統藝術家而言，審美能力是藝術創作的第一要素，而對于公共藝術家而言，最重要的該是社會責任感，其次才是審美感受，創作手法等要素，因其面對的是社會大眾，就要考慮公眾對作品價值觀的認同及作品對公眾意識的引領，除此之外還要面對很多社會性因素，公共關系、領導眼界和決策力等，為公共藝術作品創作增加了相當多的困難，或許正因如此，這才稱得上是真正的公共藝術。

所以應該有這么一批藝術家，他們有很強的社會責任感(小則完備人文語境——01公眾功能、02心理訴求、03地域文化，大則注重自然、人文生態語境)、有較高藝術審美力、有綜合協調能力(設計協調人與人、人與物、物與物的關系)，他們應該成為變革的推動者，就能夠帶來新的方法、反思和討論，這些都能夠更好地應對可持續性的挑戰。“系統思維”、“生態素養”以及所提出的 Transdisciplinarity 的方法論，都在尋求知識的統一、自我轉變、新的生活方式以及跨學科討論的進展，引領文化的可持續性。這是一個優秀公共藝術家的必備素養！[1]

四、公共藝術概念

作為論文討論公共藝術問題，有必要探討公共藝術基本概念，“公共藝術”概念本身提出的時間并不久，但是內涵發展從古至今歷史卻不短，也從未間斷，不同朝代，不同人物，不同宗教信仰和文化因素都導致了不同觀念和藝術品的產生，但有一點從未改變就是公共大眾對美的感知和渴望，對公共空間自由交流的渴望。而近些年的公共藝術概念的提出，解決了大多的這些問題，它既體現了自由意識和民主精神，又平衡了物質生活提高和精神審美不相協調的問題，他試圖以點帶面，畫龍點睛般的影響環境，進而影響公眾人的審美和精神體驗，實現每個平凡自由個體的交流對話，在客觀物質世界和人文心理世界都發揮積極效應。

在公共藝術概念定位的問題上，目前可謂眾說紛紜，在隨著社會發展，政治制度不斷完善，人民公眾整體審美認知提升的基礎上，公共藝術的概念還會不斷發展。很難去歸納這些學術觀點，但可以在這些專家學者學術研究基礎上總結、深化一些自己的觀點。

作者認為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公共藝術不是一個新的美學學科，而是自古以來的美學學科與自然、社會生態結合在一起在當代的新發展和新超越。它實際上是一種包含著生態緯度的當代生態存在論的美學觀和藝術形式。它以人與自然的生態審美關系為出發點，包含人與自然、社會以及人自身的生態審美關系，以實現海德格爾“詩意棲居”為其指歸。它是一種藝術理念具有多元形式，是一種城市或國家文化傳承的載體具有跨學科非獨立性的特征，通過具體的園林、景觀規劃、建筑設計、公共設施等公共空間甚至大眾日常生活的某一部分等為發生載體，將藝術以不同視覺表達形式通過公眾互動參與，與歷史文脈、公共價值觀相結合，是一種以藝術源于生活并高于生活的觀念，不斷提升公共大眾審美體驗與精神升華，進而影響城市精神文明建設的持續發展的藝術觀念，以一種生態化的可持續藝術人文概念,不管它以哪一種形態語言展現，歸根結底是要為社會公眾的功能、豐富或提升公眾審美經驗及社會人文價值服務的，這類作品通過藝術家的總協調及公眾參與最終創造出融合于特定公共生態語境的藝術作品[2]。

盡管國際上對公共藝術概念界定沒有統一定論，但假如非要理清楚公共藝術的概念，作者結合這幾年的公共藝術創作實踐及借鑒各位不同出發點、不同目的的公共藝術家理念后，試圖提出了以下概念總結：

以客觀存在為主體進行的藝術創作作品，并對社會人文生態產生有益的影響——這是公共藝術的基本特征。公共藝術不同于個人藝術創作，可以以自我對“世界”的認知、感受為中心、藝術的創造自我精神世界，然后公眾處于一種被接受狀態，而公共藝術的公共性注定了其創作出發點和落腳點是為了公眾獲益：促進公共空間藝術性，增加公眾在該空間的自由交流性，提升公共大眾審美性；加強整個人文與自然生態的協調性與可持續性。

所以公共藝術特征關鍵詞是：有社會意義的核心思想，公共空間；公共參與；公共受益

第一：在物質、精神上，有社會意義的核心思想運籌整件作品。

第二：在時間屬性上，公共藝術可以是臨時或永久存在的；

第三：在空間屬性上，一個開放非私人的空間，其一，是.ren我們身體認知感受到的物理概念上的實體公共空間(“publicSpace是一個不限于經濟或社會條件(縱然實際情況未必如此)，任何人都有權進入的地方；譬如，人們不用繳費或購票進入，或進入者不會因背景受到歧視”)；其二，是虛擬的公共空間——01，政治學上的公共享有，民主參與的精神內涵意義上的空間，02，網絡空間就是一個公共的非物理性空間。

第四：在形態屬性上，靜態或者動態，但多是動態的一個過程，不僅僅是一個靜態作品自身，有公眾的參與才構建一個完整的作品。

第五：在事件屬性上，作品創作前、中或后期有公眾思想意志間接出現或直接參與。

第六：意義屬性上，在普通大眾理解的維度上，該作品多大程度上提升了公眾對生活中某個或多個方面的認識、理解，并影響其生活中某些方面行為活動。

在公共藝術創作這一過程，會受到各種各樣的因素限制，比如公共審美水平與接受能力、民族宗教信仰因素，不同地區地理人文因素、還有起關鍵作用的就是這樣一個協調各方“利益”的“公共藝術家”，他的個人審美與公共藝術創作協調性等等因素。所以對于一個優秀的公共藝術家，它所呈現的作品不僅僅是一個個人藝術認知理解的創作，而是充分考慮各種因素，協調上述所有因素，最終呈現出一件“有品位與美感享受的、調和各種因素或矛盾體的(比如藝術性與公眾審美、接受能力的矛盾)、以公共大眾為核心并解決部分當下現實問題的”公共藝術作品，而真正的視覺顯現作品可能只占到整個作品的1/10或者更少。

所以公共藝術家(組織)本身關鍵詞是：

a.有很強的社會責任感(小則完備人文語境-01公眾功能、02心理訴求、03地域文化，大則注重生態語境)；

b.有較高藝術美的感性感受；

c.設計的理性思維；

d.有綜合協調能力；(設計協調人與人、人與物、物與物的關系)，他們應該成為變革的推動者，就能夠帶來新的方法、反思和討論，這些都能夠更好地應對可持續性的挑戰。

e.(附加：民主開放的政策、負責任的領導決策)

所以在做《逍遙游》初期，我們想找到一個材料，能符合創作的意圖，首先是本土的，獨特的。如圖5，圖6.關于大連，有一句形容其文化的詞“海蠣子味文化”。海蠣子學名牡蠣，是海洋中常見的貝類，南粵稱“蠔”，閩南稱“蠣房”，北方漁民稱之為海蠣、石蠣。天然海蠣，盛產于大連，食用味道鮮美，以海邊新敲出的肉汁為甚。

圖5 院墻—海蠣子殼在建材不充足時代用以建筑材料

圖6 礁石上的海蠣子，海蠣子殼內部光滑如玉，

加上幾年前看到的海蠣子山垃圾以及對于本地問題的思考，所以選擇了海蠣子殼為主材料。在漁民的帶領下作者我們來了一次“趕海”，在海岸礁石上它們群組狀生活在淺海巖礁上，不仔細看就是石頭一樣，黃褐色或者是黑褐色，其貌不揚但仔細看表面紋理叢生，像山像水，里邊有無盡故事，但偶爾撬開一個哪怕是再小的牡蠣殼都會驚奇的發現，里邊的世界光滑而潔白如玉，偶爾還會有絢麗的彩色熒光壁，這就是外在自然的力量與自我精神構建偉大而巧妙的結合吧，這不就是一直要做的公共藝術理念的典型代表嘛，每一片都是這樣，盡管很小但是群壯化生存形式，這就是自然的、藝術的。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在礁石上或者廢棄的殼體，就是本地文化的一種“精神物”，寄托了村民的一種獨特的本土精神文化。

五、公共藝術思維介入本土文化精神重建及案例分析

一件好的公共藝術作品及一位好的公共藝術家(組織)的概念前文已經論述，但應該以什么樣的思維面對問題，其應該是一種辯證思維、系統思維和創意思維。

思維是人腦對客觀事物本質屬性和內在聯系的概括和間接反映，以新穎獨特的思維活動揭示客觀事物本質及內在聯系并指引人去獲得對問題的新的解釋，從而產生前所未有的思維成果稱為創意思維，也稱創造性思維。而公共藝術實際創作過程中除了藝術創作中所講的創意思維，還著重需要辯證思維和系統性思維。

1.辯證思維—公共藝術創作首要思維、初期思維

唯物辯證法認為，世界是普遍聯系、永恒發展的，內在的矛盾運動是事物發展的根本動力，必須堅持用全面、聯系和發展的眼光看問題，一分為二地看問題。而公共藝術既要看到本土發展的一面，又要看到本土文化精神逐漸丟失的一些東西；既要找回一些歷史痕跡，又要去除糟粕的、丑陋的東西；既要看到既要看到社會問題，也要盡量用藝術形式手法解決問題；該是一個“社會問題—藝術處理—社會認同、領悟、行動”的過程。既要看到社會發展的高歌猛進，也要看到迅猛發展背后的累累問題，把握好真正有大局、著眼社會問題，有社會擔當的公共藝術家及專業人才在社會迅猛發展或者改革創新中的作用。在創作初期第一階段，這是必要考慮到的，甚至是甲方的目標和投入能否成正比等。這階段主要考慮的是地域人文、現存問題及解決之道，場地空間、材料、支出等，不能盲目的開始找到一個點就開始閉門造車了，那后期或許會遇到不可想像的問題，甚至當你進行了99%的設計時，滿腔熱血去開工時，有人告訴你存在原則或技術等原因需要更換方案等。

2.系統思維—公共藝術創作核心思維、二期思維

在第二階段，要真正著手開始創作一件好的公共藝術作品，絕對不是看起來那么簡單的，或許需要加上聽、聞、觸摸、體驗才能領會、感悟。所以系統思維極其重要，不僅要考慮問題的解決程度、還要考慮本地公眾的意愿等參與程度、視覺美感、施工難度周期等，單單材料來說，比如《逍遙游》中的四萬個牡蠣殼，①材料來源，自己撿拾一部分廢棄殼，跟不上創作周期了就直接購買一部分；②運輸；③凈化處理，找漁民高壓大體沖洗，再一個個手工剔除剩余的閉殼肌；④除味處理，當作為作品時不能有海蠣子的腥味(當不新鮮時多是腥味)，需要在陽光下暴曬五到七天；⑤殼體打眼，每一個上邊要手工電鉆鉆2個眼，(因其不規則，沒法機器打眼)；⑥編制.每一個殼配一個尼龍扎帶，扎到鐵網上；⑦組件連接，2米的網共鏈接成7、8、9片的三組組件；⑧懸掛。這個體量當時四個工人，懸掛、造型調整了十天，這是當時沒想到的。

諸如此類系統設計都是要盡可能前期算好，不僅僅是材料，還有致其中涉及的人與人關系，人與物的關系，物與物的關系等，比如在位置和造型的設計上主要考慮了整個空間環境的實際因素，比如說得天獨厚的彩色玻璃吊頂天窗，巨大的半圓吊燈，高達八米的頂部，以及幾根一米高的橫梁，這些因素都充滿了工業感，而這個”牡蠣殼裝置”白色的正面和自然色加上編織毛絨的背面充滿了自然的元素，造型以大曲線為主，可以是水、可以是海、也可以是山、更可以是那心里無限優美的節奏;在不同角度我們可以看到縫隙里的彩色天窗，或者是外邊的藍天白云，作品與自然的結合才是作品的完整呈現；同時配以自然音樂，這樣整個空間都變得生動、自然、靈動而充滿趣味，也符合大連的地理人文特色。

于是就有了現在這樣的作品的空中部分，下部分是一條將近百年的老木船龍骨，假如上邊部分是自然，那下邊就是人文，他們在海上相互交融了半個多世紀，現在又在這兒重新相聚，被人類丟棄的無用之物再次擁有了生命，這次是精神生命，他們無己、無功、無名，已經由物化到神化，最終從精神上超脫一切物質和社會的限制，泯滅物與我的對立，達到齊物觀天，把自己消融于天地萬物之中而臻于道我合一、獨與天地精神相往來境界的“天人合一”理念。

作品最終完成后曾邀請了幾位參與制作的當地漁民及他們的朋友一起到作品現場，他們繞著作品走了好幾圈，出于對材料這樣組合方式的好奇，出于對地面文字的疑問，出于對百年老船木的情感，盡管有不少疑問，但是他們還是覺得這件作品很親切、有感觸，他們說會想起很多故事來，說以后會帶孩子來看，這或許呼應了作品的初衷吧。

圖7 《逍遙游》局部

六、結 語

一件公共藝術作品不僅僅是感性思維，更是與理性思維綜合作用的結果，辯證思維與系統思維合力的結晶，當然少不了一個強大的綜合協調能力。

一個地區不管歷史長短，人文幾何，只要善于挖掘終究是有其獨特性的，找到所謂的歷史劃痕—“精神物”，挖掘這種“精神物”的獨特性及時代聯系性，通過公共藝術思維都能將其公共藝術符號化，行為化，銘記“精神物”，重演“精神事”。本土文化斷層，本土精神缺失的地區可以通過公共藝術思維、手法重塑本土精神，讓文脈生生永承。

在創作《逍遙游》作品過程中，對于本土文化物與人文精神有了更深刻的理解與認識，但是屬于作者首次嘗試用公共藝術思維思索社會問題，嘗試用公共藝術手法回答并解決該問題，必定存在不足，比如作品后期怎么樣對本土精神保留繼續發揮更大作用，怎么樣發動本土居民及社會做出有益的實踐，這是下一步應該努力的方向。

[1] 包林.藝術何以公共[J].裝飾,2003(5):35-40.

[2] 蕭競聰.從公眾藝術到城市公共文化的藝術想象[J].空間(臺灣),2003(2):76-79.

(責任編輯 董邦國)

Public Art Thinking Remolds Local Spirit——Taking “The untrammeled traveler” as an example

SUN Ming1, JIANG Bing2, LU Meng1

(1.Dalian Campus, Luxun Acadenmy of Fine Arts, Dalian Liaoning 116650, China;2.Panjin People′s Government, Panjin Liaoning 124000, China)

In this paper, the author analyzes the work “The untrammeled traveler” which can best demonstrate the local spirits. By studying the creation of this public artistic work, this paper states its unique local culture and how such uniqueness becomes symbolized and behaviorized through public art thinking and helps reshape the local cultural spirit with the social responsibility of the public artists. The probe into the creation of the work has extracted a public art design thinking which conforms to the contemporary social development. This can guide the systematic creation of artistic works and finally help create one or a series of outstanding public art works that can “have the core thought of social significance, public space, public participation and public benefit”.

local cultural spirit; public art thinking; symbolized; behaviorized

2016-09-30；最后

2017-01-12

遼寧省社會科學規劃基金自助項目(L15BGL015)。

孫明(1954-)，男，遼寧沈陽人，教授，主要從事現代藝術設計。

姜冰(1954-)，男，遼寧盤錦人，高級工程師，主要從事研究方向：文化藝術管理,E-mail: 450570632@qq.com。

2096-1383(2017)02-0134-06

J06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