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型與崛起
——全球視野下的中國服務經濟

張祥

（上海交通大學管理學院 上海 200000）

·經濟管理與改革發展·

轉型與崛起
——全球視野下的中國服務經濟

張祥

（上海交通大學管理學院 上海 200000）

向服務經濟轉型，是中國經濟長期平穩較快發展的戰略方向。本文從體驗、思考、發展服務經濟三方面入手，介紹全球服務經濟的發展狀況，闡述服務經濟的規律和特點，并為我國服務經濟的實踐發展提供意見建議。

服務經濟 規律特點 發展方向

中國改革開放三十多年來，經濟的發展成就是誰都不能否認的。中國的外匯儲備原來只有1.6億美元，現在的外匯儲備是世界上最多的，達到3.3萬億美元。中國的貿易進出口都是世界第一，而且中國在許多的技術裝備出口方面，也出現了可喜的成績。但是，由于我們處在很復雜的環境下面，所以，在整個的經濟發展方面還是付出了許多代價，比方說環保。

現在講中國經濟，就講到“新常態”，以前一直講結構要改變，要軟化，中國的經濟結構是“鐵公雞”，硬的東西很多，軟的東西很少，所以一直在強調要軟化。現在中國經濟進入一個新的常態。所謂新的常態，根本的一點，就是把速度要適當壓下來，騰出更多物力、財力、精力，制定出一個新的發展方式。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領導人明確表示，經濟進入到新的狀態下，要把硬的動力變成軟的動力，也就是說內需驅動的能力，而不是外界的發展。立足于經濟思想理論，實證考察各國經濟發展的歷史和現狀，針對中國經濟的實際情況，我們認為，要告別單獨依靠財政、貨幣政策的短期調整，轉向經濟格局、產業結構政策的長期調控。向服務經濟轉型，是中國經濟長期平穩較快發展的戰略方向。

一、服務經濟的一些現象

先講一下體驗“服務經濟”，就是農業社會。在太平洋有個島國叫馬紹爾群島，是典型的自然經濟區。原來是個火山，最窄的地方只有27米，最長的地方是2800米。漁業資源豐富，盛產可可、芋頭、面包果等，產業以漁業和農業為主，是典型的母系氏族社會。

德國有許多汽車工廠，是典型的工業經濟。我們要著重介紹紐約。服務的海洋是在紐約的曼哈頓，是世界上服務業最發達的地方。紐約是一個不以產品為工作對象，每個人都以其他人為工作對象的相互服務的超級村莊。講產品，是指一個實在的物體。而服務是看不見摸不著的。講到服務業，大家習慣性的會想到傳統的服務業，比如說旅館、旅游、吃飯、文化娛樂，但除此之外，服務業還有很多高端的服務。比如說金融服務、通信服務、顧問咨詢。另外，醫療保健、運輸倉儲也是服務業，但因為技術因素的高低不同，在整個經濟發展當中起到的作用還是有一定的差異的。所以說企業服務經濟，不能只考慮一般傳統的，而是要考慮到更廣泛的領域，如顧問、法律、財會、金融、醫療保險、運輸等。

（一）金融行業

先講一下金融，如華爾街。聽到華爾街，往往理解有兩個意思，一個是世界上最大的金融中心的所在地，是地理名字的概念，另一個就是金融帝國。華爾街長540米，寬11米，是一個非常小的地方，但是聲望很大。有2900多家金融和外貿機構，50多個國家約160多家外國銀行以及200多個國際銀行總部，金融業產出700多億美元，控制著全球幾十萬億美元資產。中國的金融比較落后，金融總量占GDP總量只有2.6%，去年發展到5%，美國大概有11%。紐約是一個交易的地方。馬克思說過交易所是財富呆的地方，充滿著輕視、不定因素和陰暗的一面。但如果沒有這些交易所的話，美國到今天還沒有啟動。也就是說，要承認金融機構、金融行為對整個產業的資源再配置有很大的作用。美國第一條人工運河、第一條鐵路、第一條公路，都是通過交易所來經營的。基辛格曾經說過，假如你有食品，你就可以控制石油；假如你有石油，你就可以控制整個國家；假如你有金融系統，你就可以控制整個世界。基辛格的這三句話，就比較清楚的介紹了金融的性質。另外，凱恩斯在1920年講過，要顛覆一個國家，最安靜最迅速最不知不覺的就是金融戰爭。我們國家的股票市場在前一段時間的震動非常厲害，這里面一定是有問題的。所以我們要加強體制上的進一步改革開放，而且要檢查許多發展上的方向。另外，美國的前財政部長卡耐爾，曾經在國會上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紙幣說：“這個紙都是我美國的，放在我美國就是我用，給你的話就可以給你一些麻煩。”華爾街在不斷地為他人創造著財富，但又在不斷地剝奪著他人的財富；華爾街在固守著自己的生存法則，但又在不斷沖破傳統的束縛。華爾街是矛盾的結合體，它在自身雙面性的較量中，不斷遭到毀滅，又不斷得到重生。華爾街有30萬人，影響很大，活動很繁忙。

（二）新聞行業

新聞行業在這二三十年里，發展之快超出想象。美國人說，新聞是一個大的帝國。每年的營業收入超過540億美元，從業人員約21.5萬人。紐約擁有80多種有線新聞服務，至少25家有線電視公司。美國在線時代華納集團、三大廣播電視網(ABC、NBC、CBS)的總部都在紐約。以前新聞的投資是FDI這種方式，后來干脆搞兼并收購。例如，美國的華爾街日報發行量達200萬份，同時出版亞洲版、歐洲版、網絡版。每天的讀者大概達到2000多萬人。在尼克松當政期間，當時美國的金融界、新聞界、學術界，甚至奢侈品領域，都掌握在猶太人的手里面。華爾街日報的一名女董事長，是個猶太人，要求采訪尼克松。尼克松剛剛當選，還沒有穩定下來，就沒有馬上答應采訪要求，冷落了這個人。第二次這名女董事長正式寫出了申請采訪的報告，尼克松依然不加理會。這人就寫了封信給他說，你把眼睛睜開，看一看究竟會發生什么事情。結果三周后，水門事件就爆發了。由此可以看出，新聞的力量是非常大的。而中國的新聞發展是很不夠的。習近平同志說，新聞新媒體要大力的發展，首先是要拿出大量的資金把設備搞上去，第二是要培養大量的人才，話語權與新聞是密切相關的，這就是軟實力的問題。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對新聞的關注度要遠遠高于對其他方面的軟實力的關注度。

（三）演藝業和體育

紐約就是劇院，紐約就是百老匯。上海最熱鬧的時期，劇院電影院不超過21個。世界上的大城市幾乎都有一條高速公路，世界上最長的大城市里的高速公路在墨西哥，長45公里。第二條就是長22公里穿城而過的百老匯。在百老匯的許多大片和許多演出，都非常精彩。比如《貓》是在1984年創作的，來中國演出過兩回，影響很大。這里要說明的一點是，所有的音樂劇的原創都在英國，比如《悲慘世界》《美女與野獸》《國王與我》《西貢小姐》和《音樂之聲》，這些音樂劇的原產地都在英國倫敦西部的一個港口。被美國人看到了商機，進行商業化運作，而商業化門票的收人、總體的收入，是相當厲害的，而且還帶動了旅游業等相關產業。像《貓》的票房收入達到了3.8億美元，帶動的其他相關行業增長達30億美元。其他一些經常性的演出也有很多。紐約的文化產業相當發達，迄今已經舉辦過6次世博會。特別是紐約的博物館已經超過了130家。比如美國的自然歷史博物館，不僅收藏品精致，歷史意義重大，而且整個建筑本身就是非常好的一個建筑的見證，很多電影都是在這里拍攝的。美國的博物館已經發展成為家庭成員一起去休閑的地方，內容非常豐富多彩，發展很快。美國的體育也是個產業，教育也是個產業。NBA是美國四大職業體育組織的首富，年收入超過了40億美元，以42種語言向212個國家直播賽事，7.5億個家庭觀看NBA賽事。NBA總部設在紐約第五大道。

（四）零售業

零售業是商業和服務業中很重要的一個部分。自2003年以來，紐約市下屬五區的零售業，每年為城市經濟產出超過500億美元的經濟收入，雇傭人員超過26萬人，占紐約市就業人口總數的7.6%。紐約的專業服務業(高端服務業)當中，約有20萬家企業從事專業服務業，其經濟總產出約占全市經濟產值的13%。紐約集中了美國10家最大的咨詢公司，35家全美前100位律師事務所、美國6家最大的會計公司中的4家、10大公共關系公司中的8個。紐約大約每21人就擁有1名律師。

（五）咨詢業

20世紀最有標志性意義的事件是什么?在1952年，美國白領人數首次超過藍領，白領占50.2%。這個數字的產生說明，社會逐步從工業社會走向了服務業社會。

18世紀時，美國農業所占比例為45%，而服務業占42%。到現在為止，服務業所占比例已經達到了77%，第一產業的農業所占比例已經非常小了，第二產業所占比例也不太大。

以前，經常說中國是地大物博的。從經濟學的角度來講，任何資源都是有限的，中國的自然條件是不好的。比如水、土地的條件，都是不好的。加上在近代發展中受到的許多委屈，在發展上也很不好，所以我們的服務經濟就比較落后了。

美國的服務經濟在全球擴張。美國的服務經濟為什么能夠擴張得這么厲害呢?因為制造業的產品生產需要成本，包括勞動力、原材料等。而律師、廣告、咨詢等公司利潤很大，規模很大，但物質成本很低。世界上50個最大的律師公司中有42家在美國。50家最大咨詢公司全部在美國。這樣的公司特點就是貿易量大。美國經濟在1971年的時候，由于貨物貿易競爭力不足，所以索性集中精力轉向服務業。服務業掙的是大頭，比如一家銀行要去國外上市，就要委托中介公司，所付費用就需上千萬美元。從這里就可以看出，產業的端點不同，產生的影響就不同。

美國的咨詢公司大，占據的數據也大，專家也多。企業一年經營交易額的30%是外國公司，這樣的企業就可以稱為國際公司。如果所占份額過少，就不能稱為國際公司。美國的咨詢業像一只無形的手，在操縱著智慧。最近，華為創新專利已經成為世界第一，但是創新的東西是專用的，用到實際中的數據還比人家差。而且華為的整個發展規劃，是由IBM公司做的咨詢。成都地區的發展規劃，是由蘭德公司做的咨詢。所以咨詢業是非常不得了的。而這些企業都是大型企業。為什么要全球化發展呢?是為了資源的再配置，使得他的成本更低，發展更快。

世界經濟向服務經濟轉型里面還有一個特點，就是服務業的吸收能力要比工業強。

中國服務業的比例只占到48.2%，而其他國家即使是最窮最落后的國家的服務業的比例，也超過了40%。據說世界上服務業差的、水平低的四個國家是，前蘇聯、中國、日本、德國。前蘇聯和中國差的原因，是因為計劃經濟體制，日本和德國是因為二戰。德國是通過馬歇爾計劃，日本是通過美國的援助等方法采取了一系列改革，很快擺脫了農業經濟比例高，服務經濟比例低的情況。

（六）文化產業

美國文化產業的收入每年占到GDP收入的25%，日本占到了20%，而中國僅僅只有2.6%，比例相當的低。比如加拿大的陽光集團，有400套劇本，人只有3000左右，每天在世界各地演出，演員來自于世界各地，一年下來的利潤是相當可觀的。再比如菲律賓，在歐美國家的五星級賓館里面，經常可以見到兩三個菲律賓人，拿著吉他和打擊樂器進行演出，盡管規模小了一點，組織得也很好。

文化產業在各國經濟結構中的比例，美國是GDP的25%，在國內的產業結構中，產值近似于軍事工業。美國最厲害的生產，占GDP比例最大的就是美國的軍事工業，所以美國一直在打仗。如果不打仗，他的收入就少。他一定要想辦法有假想敵，這樣才可以打下去。另外，文化產品的出口也是第一大的出口行業。文化產業就業人員，在全部就業人員的比例中占20%，能夠吸收大量的勞動力。英國的文化產品出口達到175億，2003年的文化產業在其國內結構中，近似于金融業。日本近年來發展很快，文化產業的規模比電子業和汽車業還要大，如優漫。到2005年底，日本與動漫有關的市場規模已超過了2萬億日元。廣義的動漫業產業，在日本的GDP中占到百分之十幾。

美國2014年在中國放了一部大片，叫《速度與激情7》。這部片子在中國第一個月的票房收入，就達到了13.5億美元，對中國來講這是第一次這么高。美國的《阿凡達》的票房也和這次的近似。而這個收入與我國的寶鋼集團2009年一年的利潤相近。美國的影視業創造出來的價值，要比美國的航天工業創造出來的價值還大。美國的文化產業創造的經濟效益，以及整個影響都很大。美國向來著名的手法，就是用一片，即大片進到別的國家，從意識形態上，從經濟上等方面進行侵略。但現在美國是三片侵略人家，一個就是大片，這就是影視文化，而影視文化對整個國家的文化影響是很多的。小孩子都喜歡吃麥當勞，是吃著麥當勞長大的。年紀大一點的就是靠搞科技、搞芯片來進步的。

現在中美經濟混合會談的矛盾卡在哪里呢？在于他要進口的多，我們要限制。因為沖擊力很大，大片進來后的市場也很大。他跟我們談的就是知識產權，還要我們提供負面的清單。最近我們正在與美國談這個事情。我們第二次大的革命中的一個首要的問題，就是知識產權和負面清單。

在我國的文化產業中，書出版的不行。我們中國人不太愛念書。世界上許多的統計數據都表明，中國人念書的百分比很低。在國內的地鐵和火車上讀書的人很少，但在國外則比較多。從出版物、展覽都可以看得出這一點。一個不愛念書的民族是沒有出息的。普京寫了一本書，簽名送給俄羅斯的年輕人。他說俄羅斯是一個愛讀書的有良好風尚習慣的國家。我們國家也應該想些辦法，鼓勵大家多讀書。

沃爾夫認為，文化、娛樂，而不是那些看上去更實在的汽車制造、鋼鐵、金融服務業，正在迅速成為新的全球經濟增長的驅動輪。沃爾夫講的金融服務業，是指我們之前的銀行辦理的簡單業務。沃爾夫講的驅動輪，就是指科技方面的發展。向服務經濟轉型，是繼工業革命后又一次新的產業革命，也叫“服務革命”，這是經濟發展的總體趨勢和戰略方向。服務革命是從技術到產業組織、經營管理、商業模式等的全方位變革。

下面講一個經濟界家喻戶曉的故事，就是孩子過生日。孩子過生日，媽媽就在戶外撿一些麥子，再拿幾個雞蛋，母親自己就做成了烤蛋糕，看起來幸福指數也挺高，這種生活方式就是農業經濟時代的生活方式。到了工業經濟時代，孩子過生日就不會出去到地里去撿麥子雞蛋自己做烤蛋糕，而是打一個電話到師傅那里，買一個蛋糕回來。今天已經進入服務經濟時代，什么活都可以委托公司去做。

18世紀的愛爾蘭有一位資深的政治家、哲學家，叫埃德蒙德·伯克，他曾經說過，騎士時代已經過去，隨之而來的是智者、經濟學家和計算天才的時代。這句話被美國的經濟學之父、諾貝爾獎得主薩繆爾森的《經濟學》作為了開篇之句。

（七）服務貿易

服務貿易就是進出口，明顯的看出我們落后很多。盡管我們發展的很快，特別是近年來，新的領導人對服務業的認識提高，給予了很多政策，發展的比較快。

在20世紀80年代以前，投資都是拿些錢，帶著技術，圈地搞廠房這樣搞起來的。這樣是很慢很笨的活動，機會成本太高。所以從90年代開始，組織結構改變了，人們直接把想法、主要的工作人員、主要的設備、主要的路徑都直接買下來，寧愿多用些錢，來換取快捷的成果。所以世界的服務業跨國投資迅速增長。服務業比例從20世紀70年代的1/4迅速發展到2012年的2/3。發達國家到我國兼并收購更多的，一個是銀行，一個是新聞。

但搞跨國兼并要遠遠比搞直接投資更難，最根本的難點在于文化問題，因為不同國家的文化背景不同。所以我們今天再重新總結回顧，現在“走出去”的企業項目當中，還有相當的數目是不成功的。除了文化問題外，還有人才缺乏的問題，不夠尊重當事者的主張。將來在搞“一帶一路”時，思想學習方面要好好的跟上去。否則大量的資金都出去了，就不好辦了。目前從世界服務業的平均水平來看，大概達到了70%以上。

另外大家熟悉的離岸外包的發展也很迅速。離岸外包是指把核心技術發展起來自己搞，把非核心的技術交給國內的其他單位，甚至交給國外搞，比如富士康等。這樣的情況很多。

二、服務經濟的發展規律

以上所說的是服務經濟的一些現象，下面講一講服務經濟的發展規律，應該怎樣發揮服務經濟的作用，為什么服務經濟的創新是最主要的。

農業社會的產業特征是農業，主要的要素是土地。給農民土地，農民就會種地，農業收入就會提高。工業要有資本，有了資本就可以買機器、招人。服務業則與之不同，既不需要實實在在的要素，如農業的土地，也不需要工業的資本，而是要求有知識。以前知識產業的密集化和服務產業知識密集化一同發展。原來的理論是新古典經濟增長理論，技術進步是外生因素，而不是內生因素。要素收益遞減規律使得經濟難以實現長期的增長，這就說明以后的經濟要越來越停滯下來。新的經濟理論是內生增長理論，技術進步是內生因素，要素的收益遞減規律被打破，經濟可以實現長期增長。創新驅動，內生增長，就是最近幾年經濟發展的核心點。

根據筆者理解，服務經濟有六大規律。服務業的發展同時又推動了幾個行業的發展。

服務經濟發展規律的第一部分就是服務業產生的“外部化”；第二部分是服務內容的“中間化”；第三部分著重強調的就是，創新是服務經濟的“生命線”，即創新的重要性；第四部分講服務業升級的“知識化”；第五部分講服務業分布的“集聚化”；最后講服務業拓展的“離岸化”，也就是國際市場。

服務業的發展一定推動著科技的創新，另外推進產業的集聚，能夠提升經濟效率，催生新的業態，優化經濟結構，促進就業增長。

（一）規律一：服務業產生的外部化

外部化中的BP0（商務流程外包）、通訊技術的外包、部分政有責任登記的外包等，都可以交給外國人去做，好處在于成本低、質量高、專業化程度高。這樣做，整個大的政府的開銷就不一樣了。剩下來的就是一個小政府，就是決策機構。日本是最節約的一個國家，政府的管理工作，也就是政府所用的錢，只占財政收入的5%。美國是11%，歐美也都差不多保持在這個水平。中國的政府開銷大概在38%左右。

服務業產生的外部化包括生產性的服務，滿足廠商的要求。生活性的服務，包括如讀書、看文藝演出、公共體育運動等。

（二）規律二：服務業內容的中間化

在物質產業生產中，有上游、中游、下游，相對應的就有生產性服務鏈。在生產性服務鏈里面，又對應著可行性研究、風險投資、產品設計、市場研究、質量控制等一系列要素，都是生產性服務業。所以說生產性服務業就是“產業的中間人”，貫穿了上中下游三個階段的生產性服務，成為產品差異和增值的主要來源。中間化是很重要的一個環節。在服務業中間化當中，生產性服務業占整個服務業的70%。也就是說，在生產性服務業當中，服務業與其他產業的比值是7：3。

生產性服務業發展迅速，增長遠超出服務業平均增長水平。生產性服務業已經成為發達國家的支柱產業。一個國家要想真正把生產技術提高上去，成為真正的強國，都是在大力發展生產性的服務業。

（三）規律三：創新是服務經濟的生命線

最近中央關于這個問題講了很多。大概在2000年年初，中國駐美國大使李肇星在美國發現了恩格斯的一封信，緊急發回到中央。這封信是恩格斯在晚年游覽了美國之后，記下的幾句話。恩格斯一生只去過美國一次，去過之后非常有感觸，在回來的船上給馬克思寫的。他說，到美國來有幾個體會。第一，美國人民是一個創新的民族。第二，明天的世界是美國的。中央對這封信非常重視，組織大家認真學習。經過學習之后，一致認為創新是一個國家和民族的動力，創新是一個民族生存的力量。

創新包括幾個方面，一個是技術創新，一個是制度創新，還有一個是營銷方式的創新。另外，最近有些學者又提出了第三種文化，即文化的邊緣或者說語言的邊緣，最容易發生創新。

例如美國前總統里根，他是一個普通的演員，但是他依靠智庫，制定了星球大戰計劃，在海灣戰爭中表現得簡直像搞表演賽一樣。美國和日本在開始是有競爭的，因為在信息產業里最基礎的一個問題就是零，零是怎么來定性的。日本人主要是搞模擬，而美國是搞數字。模擬容易受到干擾，速度慢，而且容量也不大。美國當初花了2500億美元要趕上去。在當時認為，真正要把IT產業搞上去，靠的就是模擬。但是后來美國放棄了模擬搞了數字化。印度在這方面也是很了不起的，零是他們定的，代數也是他們發明的，還有好多軍事工業上的發明。所以創新是非常重要的。第二個總統就是克林頓，他很聰明的把高速計算機和網絡一連接，就變成了互聯網。第三個是奧巴馬，他搞物聯網，把所有的物理方面的數據都編成數字。比如在物聯網的停車場里，假如喝了酒去開車，管理系統就會發出安全警報，馬上將車鎖定，警車就會迅速趕來檢測酒精度是否超標。再比如說打印機，打印是在分子層面上進行加工，材料非常省，而且可以把沒辦法設計的東西都制造出來。這就給許多精細科學研究帶來了很大的方便。還有大數據。大家都知道數據越大，作用就越大。物聯網建立在許多軟件、硬件以及探測器的基礎上，探測器可以把許多的情況，用數字和數據的語言溝通。

在美國留學期間，因為筆者是學理工出身的，所以對空中客車、大型實驗室都感到吃驚。但刺激最大的還要算美國的農業。種子不會是假的，肥料也不會是假的，市場會及時通知，天氣預報也很準確，所以美國的一個農民可以養活很多人。這就反映了他的技術。而技術的發達就反映了制度的創新。美國農業發達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自然條件好，另一個很重要的方面就是美國的法律。

案例：美國農業服務業的制度創新

1862年，林肯總統簽署《莫里爾法》，即《贈地學院法》。

該法案規定，拍賣各州一定面積的聯邦公有土地來籌集資金，用于每州至少成立一所開設農業和機械課程的州立學院。該法案促進了農業教育服務的普及。每州每年都要送給政府一塊地，政府不能將這塊地用于別的用途，只能給農民服務。50個州兩百多年搞下來，農業技術怎么會不發展。所以制度的改革非常重要。

1914年，威爾遜總統簽署《史密斯—利弗法》，即《合作推廣法》。該法案規定，由聯邦政府撥經費，同時州、縣撥款，資助各州、縣建立合作推廣服務體系。推廣服務工作由農業部和農學院合作領導，以農學院為主。這一法案奠定了延續至今的美國贈地學院教學、科研、推廣三位一體合作推廣體系的基礎。

（四）規律四：服務業升級的知識化

傳統的服務業增加值增長緩慢，只有3%，而新的知識密集型服務增加值的增長速度加快，為11%。

我國的貿易量相當大，因為我們國家是石油第一大進口國，第二大消費國。煤炭的使用量也很大。2010年，我國物流總規模是125.4萬億，2015年將達到180萬億。2010年我國的物流總費用7.1萬億，占GDP比重17.8%。美國的物流費用占GDP的比重大約是8%-9%。我國制造業產品在制造環節花費時間只占5%～10%，超過90%的時間耗費在流通環節。全世界以云計算、物聯網為基礎的新一輪信息技術革新，為物流業大發展開辟了嶄新的空間，中國的物流業要抓住戰略機遇。

（五）規律五：服務經濟分布的集聚化（城市化）

工業化的發展中，中國搞再制造業，但第二發展階段的第二部分我們沒有做到。與奧地利、意大利等發達國家相比，他們的產品確實質量好，外形漂亮，受到消費者的喜愛。而我們的服務經濟中，生產性的服務業是不行的，如果在設計上改進一下，就會帶動機器的效率、成本、品牌等方面的提高。

現在中國搞的“網絡+”，應用的范圍非常廣泛。比如在教育方面，可以把名師講課的內容做成公開視頻，掛在網絡上，公開課可以任意點擊，可以提高教育質量，使每個人都可以享受到公平的教育。比如在醫療方面，可以通過網絡掛號，預約醫生，治療甚至手術都可以通過網絡來實現。當然需要注意的是，“網絡+”也不是萬能的。要具體研究，要跟經濟、市場以及周圍的環境結合起來，才能得到較快的發展。

從著名的諾瑟姆曲線上來看，可以說明中國在集聚發展的經濟狀態下，在城鎮化發展進程上具備有利條件。在“十二五”規劃中，城鎮化率要提高4個百分點（47.5%～51.5%），中國的城市化進入加速期，服務經濟集聚發展具有后發優勢。

（六）規律六：服務業拓展的離岸化

服務業拓展的離岸化的高級階段，就是全球化。由ICT的服務可貿易性和WTO的服務市場自由化，通過技術基礎和制度基礎，達到服務業的國際化、全球化。

服務業的狀況可以用三個維度表示。這三個維度一個代表了信息化、知識化的水平，第二個反映了市場化，第三個就反映了全球化的情況。

服務業的宏觀經濟地位是很難想象的，服務業已經是世界發達國家經濟的主體。發達國家經濟走向以科技進步為先導的內生增長模式，主要的支撐力量在于服務業，尤其是生產性服務業。主要發達國家在國際經濟領域中的優勢，主要源于并集中于服務業和服務貿易。這一點在美國體現得非常明顯。在1971年的時候，美國發現貨物貿易呈現逆差，就開始集中精力搞服務貿易，利益小的果斷放棄。美國還否定了GATT(關稅及貿易總協定)，他萬萬沒有想到，從中受益最大的是中國。在多哈回合談判中，美國也不愿意參與，因為他不愿意跟中國洽談。所以在服務經濟的發展中，在服務貿易方面，思想上要正確認識到服務貿易的先進性，并在行動上致力于發展服務貿易。

三、中國服務經濟的發展方向

（一）美國的服務經濟發展經驗

當前，在危機后的復蘇期，扭轉全球經濟失衡、促進中國經濟再平衡的關節點，在于提升中國服務業比例。在中期，中國在“十三五”期間，加快發展方式轉變、促進經濟結構調整的重要動力，是“城市化”，是服務業和城市化的發展同步、互動。從長期看，世界經濟和中國經濟維持穩定發展的根本動力，來源于“創新”。而從后工業化時期開始，服務業是引領創新的主要動力。

美國在1971年出現了二戰后第一次貿易收支逆差，決定重點由貨物貿易轉移到服務經濟。20世紀80年代以后貿易收支逆差急劇擴大。美國通過產業結構調整，將產業發展重點從制造業轉移到服務業，將具有國際競爭力的資源要素，從邊際生產率低的國家向邊際生產率高的國家轉移，從而帶動了技術專利使用權轉讓和金融服務業輸出，并促進資金流動以及原材料商品交易，將其國際貿易的比較優勢，從商品領域轉向了服務領域。

從美國服務經濟的組織體系上看，通過構架橫向與縱向的組織體系，在世界上幾乎每一個城市都有美國商會。加之美國的民間組織——工會的號召力非常強大，美國的商會協會真正代表了工會的力量，能夠積極的了解、調查，甚至起草要求新的政策，能夠始終產生對他們有利的不同方案。

（二）中國服務經濟的現狀

中國的服務經濟還做得遠遠不夠，與世界先進水平的差距較大。中國的服務業的增加值占GDP的比例基本上在30%～40%之間。

關于服務業吸收勞動力的能力有兩種評論。世界銀行經濟學家路易斯·庫吉斯認為，長期以來，中國的增長是資本密集型的，沒有創造出眾多的城市就業機會。而麥肯錫研究認為，如果中國能通過在人力資本和技術上的投資，來促進生產力，到2025年時，向服務業的轉移就能創造出1億多個就業機會。以上的結論說明，中國服務業促進就業的潛力還沒有得到充分發揮。目前中國服務貿易快速發展，但是整個的逆差還是不斷地在增加。

中國的服務貿易領域當中，利用外資的規模也是非常有限的。中國的外商直接投資產業構成只占到40%，而世界水平則為70%。

中國的服務業面臨著服務業“全球化”的挑戰。在2002年的時候，中國的四大銀行需要到國外上市，就請目前國際上公認的最具權威性的信用評級機構標準普爾公司（STANDARD&POOR’S）做評估，結果他把國外的公司信譽抬高一點，再把我國的公司信譽降低一點，后果就是差了一萬億，造成了很大的損失。所以我們在加大改革的力度的同時，還要注意保護好自己的經濟環境。從2002年起，英國、法國等廣告集團根據計劃，逐步開始收購我國的一些公司。

（三）中國服務經濟發展路徑

發展中國家應該利用技術進口這個渠道，不斷吸收新的技術，累積起來形成新的技術。硅谷就采取的徹底翻新的辦法，但研究的結果卻發現，世界上沒有一個地方能像硅谷一樣。這就說明創新的條件是很復雜的，是沒有規律的。只能說創新比較容易在模糊地帶產生，如學科交叉、語言交叉等。現在創新的速度很快，比以往要容易。按這個趨勢，五年后隨著互聯網的發展，生活將會變得非常方便。公共教育、醫療、娛樂等都可以依靠互聯網給大家帶來便利服務。

在發展服務經濟的同時，一定要防止山寨產品的出現。在18世紀的時候，德國的產品賣不出去，被英美等國家拒之門外。后來德國刻苦努力，不僅有敬業精神而且有共享的精神，搶占了市場。假如在這次改革的體制方面，不注意這方面的問題，不注意負面清單和知識產權的話，中國可能就會走彎路。在新常態的形勢下，總體上是好的，但是有些問題仍然要注意。我堅信我們國家克服困難后，發展好服務業后，中國的經濟就會發展的更好。

制造業不容忽視，但制造業需要轉型。企業要注意共享，長期堅持，積累不同文化，就能把品牌搞上去。比如IBM公司，原來主要產品是硬件、設備，后來改變了方式，把PC賣給了聯想，集中精力制定了新的發展方向，就是專做軟件。現在我國搞的“網絡+”，對我們國家來講是一個重要的轉折機會。真正的制造業搞上去以后，我們的結構就會有很大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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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根據作者在甘肅省領導干部“富民興隴”講座上的演講整理。

張祥，上海交通大學管理學院名譽院長、博士生導師，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常務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