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納德·特朗普已經成為新一任美國總統。對于這位有史以來最富爭議的政治人物,人們感到難以捉摸的不僅是他前后矛盾、自我否認的政治觀點,還有他撲朔迷離的財富總量。在競選之初,特朗普自我行銷的一個重要“賣點”就是“有錢”。正值美國經濟泥足不前,全美人民一心致富的當下,這個宣傳深受歡迎。可是,特朗普真的像他自己說的那么有錢嗎?
并非白手起家
幾乎在他競選活動的一開始,美國各路媒體就揪住他的身家輪番攻擊。按照《福布斯》雜志的說法,特朗普在2016年度“福布斯美國400富豪榜”上只排名156位,資產凈值37億美元,與他自己宣稱的100億美元相去甚遠。《福布斯》已經是夠客氣的了,《彭博》給出的數字則只有30億美元。而根據《紐約時報》的統計,特朗普的財富總額應該是21.76億美元,這還沒有扣除他至少3.15億美元的各項債務。
那么到底哪一種說法正確,或者說接近正確?特朗普作為美國歷史上最富有的總統之一,他的致富能力是否像宣傳的那樣出眾?他又到底是通過什么方法聚集起巨額財富的?
美國媒體非常津津樂道的一點是:特朗普并非白手起家。這是事實。他是第三代移民,爺爺來自于德國。從他父親開始才做得比較成功。應該說,“經商”在特朗普家族中是一種不斷傳承的特質。他的爺爺原本是個理發師,1885年離開德國赴美,參與到阿拉斯加的淘金熱中并攢得第一桶金。特朗普的父親弗雷德·特朗普于1905年在紐約出生,13歲的時候喪父,15歲的時候就與母親一道開啟了地產生意。今天的特朗普常常被媒體抨擊為“大嘴巴”,為了達到目的可以隨便說大話、假話。這點大概得自他父親的遺傳——弗雷德一直到1980年代之前都在努力告訴別人自己家族并非來自德國而是來自瑞典。這是因為他建的公寓樓里存在大量猶太租客。
那么,唐納德·特朗普有沒有從自己的父親那里得到足夠幫助呢?有的,他早在大學還沒有畢業就開始在家族企業中任職,1971年也就是在他25歲的時候開始正式執掌家族企業。另外他創業前還從父親那里獲得了100萬美元的贊助。美國媒體多次在這個“100萬美元”上大做文章,以此質疑特朗普的創業難度和他的造富能力。畢竟按照購買力計算的話,當年的100萬美元相當于今天的600多萬美元。
特朗普自然對這種質疑不屑一顧。他聲稱這筆錢只是父親借給他的,他之后還需要連本帶利地償還。而且考慮到他所從事的是地產行業,他今天的事業又是如此“成功”,所以特朗普認為100萬美元的起始資金完全不能說明什么問題。他從父親那里得到的最后一次幫助是1999年他父親去世的時候。弗雷德·特朗普留下了大約2.5億-3億美元的遺產,讓特朗普與自己的姐姐平分。
虧別人不虧自己
考慮到他現在“100億美元”的資產規模,父親給他留下的財富的確不具有決定性的意義,他的大部分財富主要還是靠自己掙得。特朗普先后進入過很多行業:地產、酒店、賭場、電視節目、體育賽事、品牌授權……不過其中最主要、創富能力最強的還要數地產行業。雖然地產算是他“家傳祖業”,但他的父親弗雷德·特朗普一輩子也只是在布魯克林、皇后等幾個紐約相對落后、有色人種眾多的區域發展,面向的客戶主要是中下階層。而唐納德·特朗普最大膽也最成功的決定,就是把業務的觸角伸入紐約的心臟——曼哈頓。

這一舉措奠定了特朗普如今的財富基礎。實際上直到現在他都主要在曼哈頓生活居住。2016年11月9日大選結果出來之后,大量憤怒的美國選民涌上街頭,跑到他位于“第五大道”上的“特朗普塔”前抗議——“特朗普塔”是一座58層、202米高的大廈,也是特朗普于1978年開始的個人征程的第一站。迄今為止,特朗普財富中最值錢的仍是他位于曼哈頓的幾處物業:特朗普大廈、華爾街40號和美洲大道1290號。總價約合6.87億美元。
另外需要注意的是,特朗普的商業人生中有起有落。他不是常勝將軍,他的敗績也經常被媒體拿出來說事。他一共經歷了6次較大破產,其中4次都是在賭場業務上。從這里也能看出特朗普的精明,或者說善于轉嫁風險——這些賭場業務都具有很高杠桿率,也就是說他自己根本沒掏多少錢,而是用貸款或者他人投資建立起來。而等到入不敷出、難以為繼的時候,他會發揮自己的談判技巧,讓債權人同意少拿一些,以避免血本無歸。就是通過這種方式,他成功地避免了更多的破產,而得以進行更大的冒險。
所謂更大的冒險就是把風險推給股民。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個人投資者,那么的確不應該相信特朗普——1990年代初,他把自己屢處破產邊緣的賭場業務運作上市,從股市上募集資金。可結果別人的賭場營收都在增長,而特朗普的卻依然在往下降。巨虧年復一年,10年之中,他位于大西洋城的賭場累計賠掉了投資人的15億美元。令人震驚的是特朗普本人卻沒有什么損失。他只不過浪費了些時間,沒能賺到錢罷了。
特朗普之所以能得到銀行、投資者的一再信任,實在是因為他太有名了,而且能說會道。“善于自我包裝”可以說是特朗普成功道路上非常重要的一個因素。從這次美國大選我們也能看到這點——即便賭場業務巨虧,他在回應媒體時依然可以厚著臉皮堅稱“我從那兒賺的錢多到令人難以置信”。仔細看看《紐約時報》對他財富的分析,我們會發現他其實本質上仍是個房地產商——
資產:至少15億美元。主要包括房地產和發展物業帶來的收益、旅游業務、酒店、私人飛機、葡萄園、娛樂公司等。
收入:至少6.15億美元。主要來自旅游業務、公寓樓銷售、租金、“特朗普”品牌授權、版稅、演講費等。
股票和基金:至少6100萬美元。
也就是說,特朗普的財富主要來自于不動產價格上漲、通貨膨脹,而并非企業管理之類的天才。即便是對他財富估值最高的《福布斯》也不過給出了37億美元的估價,與100億相去甚遠。那么特朗普到底是怎么賺到他口中的100億美元的呢?大概是靠他贏得美國民心的絕技——“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