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震
摘要:“租女友”協議是一種涉及人身的新型服務雇傭合同,“租女友”協議類似于遺贈撫養協議及監護收養制度等涉及人身關系的協議,因此“租女友”協議作為一種涉及人身的一種新型“服務雇傭合同”具有一定的有效性。
關鍵詞:“租女友”協議;合同法基礎;關聯制度分析;有效性
“租女友”是最近幾年新興的現象,而“租女友”這種新興的行為如何定性,或者說在出現法律糾紛如何定性成為我們需要關注的問題。進一步說雙方當事人之間租女友協議是否有效,及出現法律糾紛以后我們該如何解決,這是現階段亟需得到法律重視甚至被解決的。
一、“租女友”協議之合同無名定性
“租女友”協議在法律上沒有明文規定,如果在現實的生活的運用中出現糾紛甚至沒有法律依據解決,這就類似于合同法中的無名合同,其是由雙方當時人自由意志的體現,體現了近代民法私法自治契約自由的精神,隨著經濟科技的發展,當事人完全可以根據自己的意思訂立各種各樣的協議。根據合同法理論,合同分為有名合同和無名合同,其是以合同類型是否在合同法中或者民法典中有所規定并賦予一個特定名稱為標準而做的分類,無名合同并不是沒有自己的名稱,只是法律在具體的條文中沒有賦予其一個特定的名稱而已。之所以被定性為無名合同的原因又很多,而在這里“租女友”協議完全符合合同法上無名合同的認定,體現雙方當事人意思自由,但正是因為其實近幾年所出現而法律所具有的滯后性的特點所決定的,法律上并沒有具體明確的條文規范它,“租女友”協議所體現得出就是無名合同所具有的,法律也說“法無禁止皆可為”,而“租女友”協議作為一種新興實物往往具有一個認定的過度階段,最終完成對其定性。而在這里亦或者說是現階段,“租女友”協議只能有限的定性為一種無名合同,依據無名合同的方式及加之以其具體的類似合同性質來認定,并解決現實生活中因其所帶來的法律糾紛。
二、“租女友”協議與有名合同的相似性類比
(一)協議排除租賃合同的表面定論
一般理解下,協議約等于合同,而租女友協議能否被說成是一種合同呢?從表面上對“租女友”進行分析,其字面意思相當于是一種租賃合同的性質,都存在“租”字,就想當然的認為其具有租賃性,讓人聯想到租賃合同,但根據合同法及民法通則的規定,租賃合同是指出租人將租賃物交給承租人使用、收益,承租人支付租金的合同。從實質意義上講,盡管“租女友”協議中有“租”這個字,而且雙方當事人訂立合同的直接目的也是“租賃”或者“出租”女友或男友,但從“租友”協議的具體內容來看,其實質是一方通過雇傭向對方讓其提供表面意義上男友或者女友服務,從這個角度上來講,“租友”協議的法律性質類似于雇傭合同。根據租賃合同的定義,租賃合同的標的物只能是物,而租女友協議的標的物是人身,因此這種基于“人身”而簽署的“租賃協議”不具有合同法所規定的租賃合同的法律定性。因此,租女友協議排除租賃合同的通說理解。那么,“租女友”行為是一種什么性質呢?
(二)“租女友”協議類似于服務雇傭合同
既然排除了租賃合同的通說定論,那么租女友行為的合同法基礎是什么呢?在這里筆者認為“租女友”協議更類似于合同法上的服務雇傭合同。這就要從雙方當事人簽訂的租女友協議本身的內涵來界定,在前面提到“租女友”協議是雙方當事人基于自愿的基礎上約定的由雙方在在租期間互負權利義務的書面協議,由對方履行完義務,獲得相應的服務報酬的附義務的人身協議,這里主要體現的是其本身的服務型及雇傭性,由“女友”提供一定的服務,例如跟雇主回家吃飯,陪雇主的親人逛街聊天、以戀人的身份會見親友等,因此可以將其認定為是一種新型的服務雇傭合同。根據合同法對雇傭合同的界定,雇傭關系是指受雇人向雇用人提供勞務,雇用人支付相應報酬形成權利義務關系。對其剖析可以看出租女友協議與服務雇傭合同具有一定的相似性,都是提供服務,最后通過服務來獲得相應的勞動報酬。但是,租友協議是否完全屬于合同法上的雇傭關系呢?如果“租女友”協議如果僅僅是約定“女友”陪吃,陪逛街、陪聊天等純屬于勞務關系的行為,其屬于合同法上的雇傭合同的界定,合同有效,符合法律規定。實際上,此協議不僅涉及人身也涉及傳統雇傭合同的界定,因此筆者認為這是一種基于合同法上雇傭合同而衍生出來的另一種服務雇傭協議的形態,是一種涉及人身的新型服務雇傭合同。
三、“租女友”協議與相似身份制度的關聯性分析
租女友協議是基于人身關系而建立的新型服務雇傭合同,從人身角度分析,糾其法律依據也是從涉及人身的協議著手,中國法律之中有關身份關系的制度也是有參照的,比如遺贈撫養協議、收養制度、婚姻制度等有關身份關系的協議。筆者將從這幾個制度的含義來分析“租女友”協議與關聯:
(一)與遺贈撫養協議的相似性類比
遺贈撫養協議系指公民與撫養人之間簽訂的有關撫養人撫養該公民,該公民死亡后將財產遺贈給撫養人的協議,從協議的內容來看,撫養人承擔該公民生養死葬的義務,享受受遺贈的權利。而且遺贈撫養協議雙方的法律行為,只有在遺贈方與扶養方雙方自愿一致的基礎上才能成立,且遺贈撫養協議是有償的、相互附條件的,體現出雙方權利義務一致的原則,其不僅涉及遺贈財產的內容而且也涉及扶養身份關系的內容。而租女友協議也體現了雙方之間的權利義務關系,與遺贈撫養協議相同的是其也是一種附條件的、有償的基于雙方自愿的協議,都涉及身份關系,可以認為其性質是具有極大的關聯性的,都是雙方之間互負權利義務關系的有償的基于自愿而訂立的涉及身份協議,都獲得一定的報酬,而僅與其不同的是內在的種類不同,具體內容的實施行為不同。
(二)與收養制度的關聯性分析
在法律上,收養制度系指公民依照法律規定領養他人子女,從而在收養人和被收養人之間確立的法律擬制的父母子女關系。其是一種設定和變更民事權利、義務的重要法律行為,它涉及對未成年人的撫養教育、對老年人的贍養扶助以及財產繼承等一系列民事法律關系。且在法律上,收養視同婚生子女的一種身分契約關系。收養實際上是當事人之間以父母子女相待,而租女友協議則約定雙方以戀人關系相待;收養關系指雙方之間長期共同生活,而租女友協議則是雙方當事人約定“租”的期限,也許短期,亦或者長期,全在于雙方當事人的自愿;收養是雙方互相履行作為父母子女的義務即父母撫養子女,子女贍養年老的父母而取得相互之間的繼承權利資格,而租女友在協議是雙方當事人之間履行戀人關系中的義務或者協議約定的作為女友的義務而取得相互之間利益的需求從而獲得報酬的行為,不論從那一方面分析,雙方之間都有極大的相似性,僅有的不同就是收養制度具有確定性的特點,而租女友行為具有很大的不確定性,總的來說,兩者是具有極大的相似性的。
(三)與婚姻制度的關系確認比較
通俗理解婚姻制度,婚姻是雙方當事人基于社會制度而形成的一男一女互為配偶的結合,一般情況下都是基于對雙方自愿真實意思的表示,互負夫妻義務,互負扶養義務,以男女長期共同生活為基礎。租女友協議也是體現雙方當時人為一男一女的結合,基于雙方當事人真實意思的表示,雙方履行各自的義務,而不同點是“租女友”行為是雙方當事人確立一種假的戀人關系,具有表演性質,而婚姻則是雙方當事人長期真實戀愛關系的積淀,但最終都可以認定為是一種涉及身份關系的男女雙方戀愛關系的確認,只是僅有假與真的區別而已,因此,租女友協議與婚姻制度也有其與前述遺贈撫養協議、收養制度等類似的關系,都是帶有人身性質的類似人身協議的內容。
四、“租女友”協議的有效性
“租女友”協議的橫空出世,一時無法律定性,但筆者認為,綜合上文所述,“租女友”協議已經有了很清晰的定性,不論是在其法律上的定性,還是對其有效性與否的界定,都能認定“租女友”協議是一種涉及人身的新型服務雇傭合同。不過,在認定其有效性的基礎上,要看其所涉及的內容是否超過了法律底線,那就是所約定的協議不能涉及法律禁止的事情,比如以“租友”協議為名,從事容留他人賣淫,組織賣淫,或者對“女友”猥褻、強奸等法律所禁止的違法犯罪事項。通過簽訂“租友”協議進行賣淫窩點的組織,就往往會背離法律所允許的范圍了,也就是法律禁止的皆不能從事,法無禁止皆可為。只要不違反法律,哪怕是所謂地親吻也沒有影響,這完全歸屬于雙方當事人的意愿,要尊重當事人雙方的自由,不過這種自由要附上法律所不能容忍的最終底線而已。而現在我們社會所體現出的就是一個自由社會,尊重當事人的意愿,尊重私法自治原則,而社會也需要這種開放文化,社會的發展推動制度的完善,沒有開拓一個允許自由的社會文化,我們的制度永遠不會向前發展,代替的是就此止步。因此,筆者認為應允許“租友”協議的存在,只是不要觸動法律最深層的底線就可以。
那么,“租友”協議的最終有效性是如何體現的呢?首先,對協議的性質認定,我們得出“租女友”協議是一種涉及人身的新型服務雇傭合同,因其類似于合同法所規劃的雇傭合同,而其有具有身份性,所以將其界定為涉及人身的新型服務雇傭合同。通過上文對遺贈撫養協議、收養制度、婚姻制度等的類比分析,總結得出其與上述制度具有極大的相似性,都是雙方當事人基于真實意愿而形成的互負權利義務的人身協議。只是在內容的實際履行中,其存在行為上的差異,但不影響其實質性的認定,都是基于人身屬性而形成的雙方當事人的權利義務關系。因此,這種基于身份關系而形成的新型服務雇傭合同筆者認為其實是有效的,完全具有對其法律定性確認的法律意義。這也是法律立法者在未來應該來考慮到的,而且像這種新生事物的發展往往會有一段形成周期,因此立法者完全可以大膽預測這種現象未來的發展空間,從而對其進行法律規范,將這種涉及人身的新型服務雇傭合同納入國家的法律條文中,以規范這種法律行為在未來可能出現的各種問題,防患于未然。生活中的新生事物層出不窮,法律不能一一禁止,代替的法律應該以一種開放的心態接納這種新生事物,最佳的方式就是用法律規范這種行為,而不是禁止否定現象的存在。
結束語
“租女友”協議只要不觸及法律的最深層的底線,其就是一種涉及身份關系的新型服務雇傭合同,是合法有效的。但值得考慮的是,雖然“租女友”協議是有效的,但是從情理上來說就存在很大的缺陷。筆者在這里不提倡這種行為的大肆擴張,而僅僅是對其“租女友”行為是涉及身份關系的新型服務雇傭合同的認定及對其真實有效性作出合理分析及認定。社會向前發展,畸形文化層出不窮,“租女友”有風險,我們不能遏制僅能對其規范,既符合開放包容的法律態度,又能規范社會穩定社會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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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山東科技大學文法系,山東 泰安 2710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