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的尸體搶救過程不規范造成的損傷實例引發的思考

陳成+張國梁

摘要：尸體機械性窒息的征象比較明顯，結合病理檢驗可確定死亡原因為溺水死亡，但尸體胸肋骨存在多處骨折，且均有生活反應，結合死者系老年男性，反抗能力不強，需排除被毆打后跌入水中造成溺水死亡。死者雖然胸肋部多處骨折，但在相應的胸廓皮膚上未見有明顯的外傷痕跡，并且骨折的部位較為對稱，分析認為系瀕死期搶救過程中所致，但通常我們看到的人工呼吸和胸外按摩等醫療性外傷引起的骨折大多數損傷較輕，且單純性胸骨骨折較多見，此例中胸肋部廣泛骨折，骨折范圍較大，肋骨損傷較重，與一般醫療性外傷骨折有一定的區別，筆者及法醫同事經過反復思考，分析認為上述損傷系不規范的搶救過程造成的可能性比較大。最終結合調查走訪確定該溺水尸體損傷系搶救不規范形成。

關鍵詞：溺水的尸體；搶救不規范；法醫學檢驗；調查走訪

一、案例資料

20xx年8月10日19時許，杜xx在我市xx區xx鄉xx鎮一養豬場的蓄水池內被人發現，經搶救無效后死亡。我局于9月1日對其進行了檢驗。

（一）尸體檢驗。

老年男性，發育正常，尸長162cm，全身赤裸，發育正常，營養差，全身皮膚粘膜呈污黑色，尸僵已緩解，尸斑呈深紅色，見于背側未受壓處；發長3cm，花白色，頭皮未見破損，顱骨未捫及骨折，雙眼未閉，瞼球結膜蒼白，角膜渾濁，瞳孔看不清，唇紫紺，左顴部皮膚見2.5cm×1.5cm范圍青紫改變，雙側外耳道未見異物；口鼻未見異物，口腔內粘膜未見損傷，牙齒未見新鮮折斷脫落；頸部頸部皮膚未見損傷；胸部皮膚未見損傷，雙側胸肋部可捫及骨擦感；腹部見尸綠，雙下肢見腐敗靜脈網，右肘部可見少許表皮剝脫，雙手指甲紫紺。解剖檢驗顱骨未見骨折，頸部淺深層及肌肉均未見出血，舌骨及甲狀軟骨未見骨折；胸骨體上段見線性骨折，周圍肌肉可見少許出血，左側第4.5.6.7肋近鎖骨中線、右側第4.5.6.7.8.9肋近鎖骨中線處均見骨折、周圍肋間肌見出血，骨折斷端未刺破胸膜進入胸腔；雙側胸腔均見100ml血性液體，雙肺可見肺淤血表現，雙肺均有握雪感，余腹腔各臟器位于正常解剖學位置，未見損傷及出血，胃內有400g食糜，可分辨的有綠豆、花椒、肉。

（二）實驗室檢驗。

提取胃內容物進行常規毒物檢驗，未檢出常見有機磷農藥、常見安眠鎮靜類藥物、常見鼠藥、氰化物、一氧化碳、酒精等常見毒物。提取病理檢材進行病理檢驗：死亡原因系溺水所致急性心肺功能衰竭。

二、討論

本例從法醫學檢驗的角度看，尸體機械性窒息的征象比較明顯，結合病理檢驗可確定死亡原因為溺水死亡，但尸體胸肋骨存在多處骨折，且均有生活反應，結合死者系老年男性，反抗能力不強，需排除被毆打后跌入水中造成溺水死亡。死者雖然胸肋部多處骨折，但在相應的胸廓皮膚上未見有明顯的外傷痕跡，并且骨折的部位較為對稱，分析認為系瀕死期搶救過程中所致，但通常我們看到的人工呼吸和胸外按摩等醫療性外傷引起的骨折大多數損傷較輕，且單純性胸骨骨折較多見，此例中胸肋部廣泛骨折，骨折范圍較大，肋骨損傷較重，與一般醫療性外傷骨折有一定的區別，筆者及法醫同事經過反復思考，分析認為上述損傷系不規范的搶救過程造成的可能性比較大。

后將此情況通報派出所民警，民警在對養豬場老板等三名發現人進行調查走訪時了解到：養豬場老板及同行二人發現死者溺水后，將其救上岸，在和醫院聯系后，因醫院路途較遠，救護人員在電話里要求在場人員對死者進行人工呼吸及心肺復蘇。除養豬場老板以外其余二人均為體力勞動者，力氣較大，三人反復的高強度的按壓死者胸肋骨，腹部十余分鐘，后又將死者翻致俯臥位按壓，在按壓過程中多次可見死者口鼻部有溺液及胃內容物溢出，在搶救10余分鐘無效后才停止按壓。

三、總結

作為沒有經過正規醫療培訓的人員在搶救溺水者時通常對心肺復蘇的部位及力度存在一定的偏差，老年人因胸廓的可塑性及彈性較差，本就無法承受較大的暴力，本例中因施救人員的施救過程不規范，造成死者胸肋骨廣泛骨折，給案件偵查與法醫檢驗工作帶來了一定的干擾，但筆者認為在法醫檢驗時謹慎仔細，不被表面現象所蒙蔽，并且根據掌握的專業知識特別是結合現場調查走訪基本上都能確認此類損傷形成的機理，故在法醫檢驗確定損傷形成的機理中，專業知識的結合與現場調查走訪二者是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