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偉拯
摘要: 對汽車集群供應鏈和“互聯網+協同制造”的內涵、“互聯網+協同制造”對汽車集群供應鏈轉型升級的作用、汽車集群供應鏈實施“互聯網+協同制造”所面臨的問題進行了系統分析,認為從建設工業云、建設智能工廠、建立健全法律法規及人才體系三個方面可以有效實現“互聯網+協同制造”在汽車集群供應鏈中的應用。
Abstract: Analyzes the connotation of automobile cluster supply chain and the "Internet + Collaborative Manufacturing", the role of
"Internet + Collaborative Manufacturing" in automobile cluster supply chain transformation and upgrading, problems in the implementation of "Internet + Collaborative Manufacturing" in automobile cluster supply chain. The paper considers that the "Internet + Collaborative Manufacturing" can be applied to automobile cluster supply chain effectively from three aspects: the construction of industrial cloud, the construction of intelligent factories, the establishment of laws and regulations and talent system.
關鍵詞: 汽車供應鏈;集群供應鏈;互聯網+協同制造
Key words: automobile supply chain;cluster supply chain;Internet + Collaborative Manufacturing
中圖分類號:F27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6-4311(2017)15-0055-03
1 汽車集群供應鏈和“互聯網+協同制造”的內涵
美國管理大師德魯克將汽車工業稱為“工業中的工業”,不僅因為汽車工業對技術、資金投入等資源的高要求,更因為汽車產業極強的產業關聯度與管理體系的復雜性。其中,汽車供應鏈被公認為世界上最復雜的供應鏈管理系統[1]。汽車供應鏈前端關聯著材料、能源、設備生產、配套加工等產業,后端則關聯著銷售、后市場服務、交通運輸等產業,而這些相關產業本身即是復雜系統,汽車供應鏈的這種特點使得零部件及相關企業有就近集群發展的傾向,汽車集群供應鏈就是在此背景下產生發展的。
汽車集群供應鏈是指在特定的汽車集群地域中,材料與零部件供應商、整車與副料廠商、整車與零部件經銷商,以及政府部門、物流企業、金融機構、研發機構、高等院校、行業協會等企業與組織機構,通過分工協作,圍繞汽車及其相關產業有機聚合而成的網絡供應鏈組織形式[2]。汽車集群供應鏈是汽車供應鏈與集群組織的耦合,在對其進行管理的過程中,不僅要考慮汽車供應鏈內各節點的利益博弈,還要顧及跨供應鏈企業間的競合活動。集群供應鏈網絡治理問題對集群競爭優勢創造與集群持續發展有著重要作用[3]。
我國政府在2015年制定的《國務院關于積極推進“互聯網+”行動計劃的指導意見》中提出利用“互聯網+”協同制造提升我國制造業產業鏈整體水平的發展規劃,并對“互聯網+協同制造”定義如下:推動互聯網與制造業融合,提升制造業數字化、網絡化、智能化水平,加強產業鏈協作,發展基于互聯網的協同制造新模式。在重點領域推進智能制造、大規模個性化定制、網絡化協同制造和服務型制造,打造一批網絡化協同制造公共服務平臺,加快形成制造業網絡化產業生態體系。汽車產業是我國制造業的重要組成部分,而汽車集群供應鏈網絡結構的復雜性卻帶來信息延時、交易成本高昂、資源配置不合理等一系列問題,在此背景下,實施“互聯網+協同制造”為汽車集群供應鏈發展提供了新思路。
2 “互聯網+協同制造”在改善汽車集群供應鏈中的作用
中航工業信息技術中心首席顧問寧振波認為,廣義的協同制造包括了供應鏈和用戶在內的整個產業鏈,甚至會跨其他產業[4],即“互聯網+協同制造”是利用互聯網技術對供應鏈整體環節的優化改善。互聯網自身具有分享經濟效應、去中心化效應及大規模定制效應可以極大地增進汽車集群供應鏈上各節點間的聯系、促進汽車集群供應鏈上資源的優化配置。
2.1 分享經濟作用
在汽車集群供應鏈中實施“互聯網+協同制造”的根本內生動力,是引導集群供應鏈內外資源的互利共享,包括物質資源、信息資源、知識資源和物流資源等,資源的共享打破了集群供應鏈的組織邊界,使產業鏈相關利益體通過供需關系高效對接,以互聯網技術為支撐,通過市場行為引導集群供應鏈上資源的優化配置。
2.1.1 信息資源地位凸顯
“互聯網+協同制造”使得信息作為一種生產要素在供應鏈協作體系中的作用大大增強,傳統集群供應鏈以物質資源的流動為主導,信息分享程度低,從而導致集群供應鏈各節點上資源的閑置浪費,間接地拉動了交易成本的上升。信息資源在汽車集群供應鏈網絡中作用的增強降低了交易門檻,使汽車產業內外相關體的跨界融合成為可能,從而為集群供應鏈的迭代創新提供了動力。
2.1.2 對集群供應鏈的全方位激勵
馬化騰認為,協同制造凸顯的分享經濟是“互聯網+”通過打破信息不對稱、減少中間環節,提升勞動生產率,從而提升資源使用效率[5]。汽車集群供應鏈因“互聯網+協同制造”的平臺公共服務、免費理論等經濟外部性,一方面使供應鏈上各環節企業的生產積極性因資源使用效率的提升而提高;另一方面,由于供應鏈內外相關體的跨界融合,增大了集群供應鏈的內部競爭壓力,優勝劣汰,激勵集群供應鏈向更經濟、高效的共生模式轉變。
2.2 去中心化作用
根據霍佳震的分類,汽車集群供應鏈網絡以整車及電機、發動機等部件制造企業為核心,屬于單核集群供應鏈網絡或平行式多核集群供應鏈網絡。其特點是核心企業憑借自身雄厚的技術支持和強大的品牌優勢,掌握著整個系統的運轉,其他企業在這個處于中心地位的大企業帶動下,一方面按照它的要求,為它加工、制造某種產品的零部件或配件或者提供某種服務,另一方面又完成相對獨立的生產運作,取得自身的發展[3],如日本豐田汽車城。
汽車集群供應鏈網絡的這種特點,決定了資源在網絡中的流動方向是供應鏈上游企業向核心企業集聚,后由核心企業向供應鏈下游釋放,節點企業間聯系較少,由于信息缺失,從而帶來效率低下、生產浪費等問題。“互聯網+協同制造”模式則是去中心化,以互聯網技術為支撐,在互聯互通網絡空間、資源共享平臺上,使汽車集群供應鏈向數字化、扁平化的方向發展,通過減少資源流動中間環節,將在集群效應基礎上的組織交易成本進一步降低,同時有效解決資源流動低效率和組織內部損耗等問題。這種去中心化的作用不僅是汽車集群供應鏈內部組織結構的優化,而且能將與汽車產業相關的各行各業連接入網,并且使入網企業在自身垂直領域不斷整合與融合,即實現TCP/IP協議中互聯網無限擴張的理念。
2.3 大規模定制作用
隨著社會的發展,差異化需求已成為市場主流,而傳統汽車集群供應鏈模式在產品差異化、及時性等方面已逐漸不能滿足消費者的需求,發展大規模定制技術則成為眾多汽車企業的選擇。低成本、定制化與響應速度是大規模定制同時追求的三大目標[2]。“互聯網+協同制造”使汽車集群供應鏈企業在網絡世界實現了差異化、低成本的“藍海”戰略。從市場角度看,“互聯網+協同制造”是通過免費公共服務平臺,將消費者的現實需求進行匯總,以及對消費者潛在需求進行挖掘,進而使差異化需求形成批量規模,使企業大規模生產成為可能。“互聯網+協同制造”是通過網絡資源共享平臺和眾創行為,為企業個性化生產開辟了新空間,是傳統大規模定制的升級版。此外,“互聯網+協同制造”使消費者與汽車集群供應鏈企業的直接溝通成為可能,提升了消費者的參與度,為更好地滿足消費者差異化需求提供了保障。
3 汽車集群供應鏈應用“互聯網+協同制造”的難點
與一般供應鏈相比,集群供應鏈具有三個顯著特點:一是存在多個核心企業的網絡結構;二是供應鏈縱橫交織、相互關聯,存在跨鏈合作;三是兼有垂直、水平一體化的特征,且網絡化、專業化更明顯[3]。基于集群供應鏈的特點,汽車集群供應鏈網絡組織結構在應用“互聯網+協同制造”時相較于其他產業面臨著更多的問題。
3.1 體制變革
“互聯網+汽車”可預見的高端境界是車與車、車與路的聯網。最大的困難不在于技術障礙,而在于體制。其中涉及通信、汽車、道路、交通安全管理四個目前相對獨立的領域。從當前的情況看,各個領域都在研究和推動“互聯網+”帶來的變化與對策[6]。在汽車集群供應鏈網絡內,供應鏈成員通過研發、設計、生產、銷售等鏈內及跨鏈的競爭與合作,使集群獲得了相當的規模經濟效應,汽車集群供應鏈企業間利益關系復雜,“互聯網+協同制造”的引入必然引起集群供應鏈網絡內各方的利益博弈,關于汽車集群供應鏈發展各項法律法規尚不健全,“互聯網+協同制造”在汽車集群供應鏈中應用時的穩定性、適應性和可延展性都需要不斷累積經驗并深入探索。
3.2 信息資源整合
“互聯網+協同制造” 是指以依托新一代信息技術,構筑起來的制造業共享經濟新模式。核心是物理信息空間和商業邏輯空間進行深度、無縫鏈接、及時互動,根本方法是數字化、智能化、便利化的協同效應凸顯[7],利用數字化、智能化技術使汽車集群供應鏈各個節點構建起虛擬化、智能化的網絡協同,實時同步生產模式是汽車集群供應鏈實施“互聯網+協同制造”的實質。然而在汽車集群供應鏈網絡中,供應鏈上下游節點企業間的聯系及跨鏈企業間的聯系為“互聯網+協同制造”對信息資源的整合造成了困難。企業信息的創建、傳遞、共享等模式須與集群供應鏈整體發展保持一致,且企業間的信任機制也成為制約信息資源整合的重要因素。另外,“互聯網+協同制造”通過公共服務平臺、眾創等拓展了汽車集群供應鏈的邊界,外來信息的涌入,更增加了信息資源整合的難度。
3.3 協同制造理念提升
縱觀國內汽車市場,雖不乏比亞迪、吉利等優秀汽車品牌,但優秀汽車產品的豐富程度較之國外品牌仍差距巨大。造成這種現象的一個重要原因是:國內汽車集群供應鏈在實施協同制造時更關注生產環節,而普遍缺乏對協同設計的重視。
在整個汽車供應鏈中,從前端的創意生成、概念設計到產品設計、詳細定義產品性能,再到工藝規劃、工裝設計、小批量試裝一直到規模化生產,整個過程都需要高度精確的協同制造技術的支撐,國外大企業更重視工程協同設計,而將生產制造環節進行外包。國內汽車企業在市場競爭中長期處于被動地位也是因為缺乏對協同設計的重視,從而在制造有特色的汽車產品方面缺乏競爭力。實施“互聯網+協同制造”對汽車集群供應鏈的改造,更應該從提升汽車供應鏈上企業的協同設計理念入手,單純制造領域技術的提升并不能使我國從制造大國轉變為制造強國。
4 汽車集群供應鏈中“互聯網+協同制造”實施策略
4.1 建設工業云
在汽車集群供應鏈中實施 “互聯網+協同制造”的首要目的,是增強集群供應鏈網絡節點間聯系,以信息共享為基礎,優化集群資源配置,提升集群協同效應。由工信部主推的工業云服務創新平臺對信息在集群供應鏈網絡中的共享傳遞起到了巨大的作用。工業云通常指基于云計算架構的工業云平臺和基于工業云平臺提供的工業云服務,涉及產品研發設計、實驗和仿真、工程計算、工藝設計、加工制造及運營管理等諸多環節[8]。汽車集群供應鏈的工業云平臺是區域工業云平臺的一個組成部分,并與之存在一定的界限,通過工業云平臺將集群供應鏈各節點企業連接入網,企業通過工業云平臺在產品研發、工藝設計、工裝設計、規模化生產等階段實時了解集群供應鏈中其他企業的信息,并分享企業自身信息,從而使得集群資源合理調度。
增強工業云與區域經濟體資源稟賦及主導產業的結合,是工業云的發展方向。就現階段而言,工業云往往用于解決中小型企業由于工業計算機軟件平臺建設、計算機仿真等技術經驗不足,從而限制了其創新能力的問題。在汽車集群供應鏈中,以“政府支持+企業實施”的模式,以技術實力雄厚的企業為核心構建集群工業云,為集群內企業信息共享提供支持,集群工業云與區域工業云鏈接,實現與集群供應鏈之外企業的交流,同時,對集群供應鏈網絡企業具有一定保護作用。
4.2 建設智能工廠
從技術層面來說,在汽車集群供應鏈中實施 “互聯網+協同制造”的另一個目的是提升集群供應鏈上企業的協同設計、協同生產能力等,利用虛擬化技術實現工藝規劃、機加仿真、物流仿真等,形成與實際生產過程并存的虛擬生產過程,降低生產不確定性,縮短生產周期。
以智能工廠為載體,深入推進互聯網技術與集群供應鏈企業生產過程中的融合,集群供應鏈網絡中的各項資源集成了存儲、感知和傳遞信息的能力,在生產價值鏈中的資源、設備等實現自組織功能,并根據從集群供應鏈網絡中獲取的信息靈活進行生產過程,從而打造開放、共享、協同的智能化汽車集群供應鏈。制造過程的虛擬化,將企業生產過程與供應鏈上下游企業一體化,并實現與消費者的對接,為生產定制化提供了支持。汽車集群供應鏈企業智能工廠的建設是與區域及集群工業云聯系在一起的,智能工廠是工業云信息資源的來源,而工業云則是智能工廠協調發展的渠道。
4.3 建立健全法律法規和人才體系
汽車集群供應鏈實施 “互聯網+協同制造”以提升汽車工業的升級需以完善的法律法規作為保障。“互聯網+協同制造”是對汽車集群供應鏈體系的全新構造,此過程伴隨著集群供應鏈網絡的結構性變化、信任機制的改變以及交易模式的改變甚至各相關體利益分配模式的改變,這需要國家或地方政府通過建立健全法律法規對集群運作模式、企業行為等進行詳細而明確的界定,涉及到利益調解方式、標準制定等方面的一系列創新。同樣,引入“互聯網+協同制造”是以高端人才、適用性人才的引入與培育作為支撐,人才體系的完善是協同制造理念與技術不斷提高的根本動力。
5 結語
“互聯網+協同制造”是推動我國從制造大國向制造強國轉變的重要戰略性技術,是制造業領域內各產業轉型升級的根本性手段。汽車產業是一國綜合制造能力的象征,我國在汽車制造領域長期處于落后狀態,汽車產業的改造創新對我國的重要意義不言而喻。為此從汽車集群供應鏈的角度,考慮“互聯網+協同制造”技術的實施應用,改善了集群供應鏈網絡本身的問題,同時,為汽車產業的升級發展提供了新的思路。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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