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公共文化建設中的PPP模式經驗研究

摘 要：中國城市化發展迅速，公共文化服務供給如何跟上，是一個緊迫的時代課題。本文研究了PPP模式在美國紐約市公共文化建設中的應用情況，以布魯克林商業改善區的公私合作模式作為例子，發現由社會組織自下而上推進，并獲得政府的支持；以社會資本為主，政府資金支持作為有效補充，這樣市場化的運作模式為當地創造了更高的經濟效益。這種新形式的公司合作模式值得我國借鑒學習。

關鍵詞：PPP模式；公共文化；籌資

中圖分類號：F813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2-2589（2017）04-0158-02

近年來我國城鎮化和城市群建設快速發展，已經面臨城市人口過多，公共文化服務場所覆蓋率不夠高，服務場所建設成本過高，公共文化服務水平不能滿足人民需求等問題。而基礎設施、公用事業和公共服務的建設需大量的投資資金，政府傳統的公共產品提供方式效率低。PPP模式成為解決這一問題的創新模式，可解決政府傳統融資瓶頸、滿足城鎮化的資金需求，還可借此引入私營企業管理水平提高城市公共項目運作效率。由于我們在這一方面的歷史比較短暫，可以借鑒的經驗還不是很多，要解決這些問題，必須結合其他國家和地區的先進公共文化成果，吸取國外城市的經驗教訓，來服務我國的公共文化服務體系建設。

紐約市作為國際化大都市，是美國最大的城市，也是美國的經濟、文化、娛樂中心，集中了一批世界一流的文化機構。同時，紐約市也是一座移民城市，擁有來自97個國家和地區的移民，城市使用的語言超過800種，城市貧富差距較大。紐約市為居民提供基本的文化服務和文化活動場所，它在基本文化服務建設和提升公共文化服務水平方面的許多做法值得我們借鑒。

紐約市文化領域運用了公私合作模式（Public-Private Partnership，簡稱 PPP）來建設文化基礎設施。而城市區域商業改善區的規劃建設是這種公私合作模式的特色代表。這種合作模式下，文化機構并不作為一個單獨的主體實行公私合作模式，而是隨著商業改善區建設過程中整體的公私合作，來帶動區域內文化機構吸收社會資本。商業改善區作為一個整體對外進行招商融資，獲取資本后在內部進行資本的再分配，推動區域內商業、就業環境和文化機構的共同繁榮發展。商業區對文化機構的建設和融資的重視與文化機構對整個商業區經濟環境的改善和就業率的提高發揮的重要作用息息相關。目前，這種公私合作的模式對文化機構的發展幫助較大的一個商業區是布魯克林商業區。

一、紐約布魯克林商業改善區的PPP模式介紹

商業改善區即指“某個地理區域內業主通過自我征稅等方式籌資提供街區維護等服務的利益共同體區域”。這一商業改善區的建立通常由商業區內部商業成員聯名申請，獲得多數業主的贊同后，以項目的形式報送政府，并獲得政府法律許可來運行。區域的改善經費主要來源于區域內業主或商戶的額外稅費支出。改善區成立后，由第三方非營利組織進行運營，并對區域內經濟環境和居住環境進行修繕。而文化基礎設施也成為非常重要的環節。以整個區域作為整體，通過發揮傳統強勢文化機構的吸引聚集作用，整合中小型文化機構的工作環境，籌資改善弱勢文化機構的基礎設施等措施，全面提升區域內文化機構的設施與環境。商業改善區通過利用社會資本改善區域內文化機構和文化設施，直接保障了區域文化非營利組織的繁榮發展，為其提供了充沛的發展資金。同時利用文化對經濟的反哺作用，通過文化環境的提升帶動區域內經濟投資環境的提升和商業環境的改善，吸引高端企業進駐。另一方面，商業改善區利用社會資本，發揮了市場在文化領域內的調節作用，減少了政府在文化發展方面的財政負擔。這種商業改善區的公私合作模式不同于傳統由政府牽頭的購買模式，而是由社會主動發起的向政府申請模式。在政府批準商業改善區成立后，政府亦為商業改善區提供各項便利措施，包括提供破敗的公共設施供改善區改良修繕等措施。這種合作模式具備一定創新性。

二、商業改善區的資金來源與整體設計

布魯克林商業區作為老舊城區的代表，2004 年由區域內的業主和商戶成立非營利改善布魯克林商業區合作組織（Downtown Brooklyn Partnership），集中對區域內的商業、就業和文化設施和環境進行改善。90億美元的私人投資加上4億美元的公共資金共同促進了這一商業改善區10年的快速發展。紐約市布魯克林商業區合作組織管理三個下屬商業改善區，其主要的工作職責包括改善現有企業的環境，吸引新企業進入區域；擴展公共空間改善街道景觀，推動社區配套建設；保護和豐富布魯克林商業區的文化資產；鼓勵公民積極主動參與社區治理。布魯克林商業區有50多家世界級的文化機構，這些機構在當地社會發展過程中發揮了重要的作用?；诂F有的文化資源，布魯克林商業區合作組織提出了“布魯克林文化區”的概念?！拔幕瘏^”主要依靠布魯克林音樂學院的知名度和影響力，以其為中心，充分利用音樂學院的周邊空間，打造一個復合型、充滿活力的多元文化藝術區，形成聚集效應。主要的改造措施包括將未被充分利用的城市或私人的建筑轉化成表演排練場地，并將其改造成多維度的表演、視覺、媒體藝術中心。另外，合作組織還倡導推動商業區內文化場所基礎設施的改造以及長期的發展戰略實施，以提升整體機構的知名度。布魯克林商業區合作組織的發展目標是打造超過3.7萬平方米的文化空間，新增1 200個單位房間，新增0.45萬平方米公共文化空間。

三、運用PPP模式對單個文化設施進行改造

布魯克林商業改善區自成立后，對多個城市或私人的廢棄藝術建筑或其他設施進行改造，提供給文化機構辦公，開展文化服務活動。2004年，80 Arts - James E. Davis Arts Building改造項目是布魯克林商業區成立后，由商業區合作組織參與規劃改造的第一個文化區改造項目。商業改善區將這一廢棄的藝術建筑改造成為一個2 700平方米的文化空間，供10個多元化的非營利組織及一家知名畫廊辦公，租金低廉。2008年10月，戲劇公司Irondale Ensemble Project利用一所暑期學校的廢棄禮堂，將其改造成為能夠容納250人的新劇院中心。2011-2012年，魯萊特藝術中心（Roulette）、議程項目中心（ISSUE Project Room）等藝術中心成立營業。2013年波隆斯基莎士比亞戲劇院開幕，劇院受到波隆斯基基金會的支持，以之冠名以示感謝。戲劇院主要通過社會籌資的方式啟動建設，通過三期的資金募集，已籌集社會資金6 690萬美元。同年，紐約BRIC媒體藝術中心也完成超過3 500萬美元的改造項目對外營業。未來幾年，651藝術中心和新布魯克林公共圖書館亦將完工。

布魯克林商業區合作組織在單個藝術設施的改造中起到規劃與推動合作的作用，通過其整體規劃，與周邊地產商、私人組織以及政府機構協調，利用空閑場地，再結合非營利文化組織的需求，為二者搭建橋梁。非營利組織再通過社會籌資的方式獲得改造資本，推動文化設施的改造。

四、PPP模式協作實現街頭藝術裝飾改造和綜合文化社區建設

2014年，由布魯克林商業區合作組織牽頭，規劃了一項街頭裝飾項目，這個項目的目的是突出布魯克林文化社區的藝術特性，用特殊的路面設計、藝術造型和LED燈光改造人行道。規劃得到了紐約市公共設計委員會的批準，分階段開展，預計未來將改善從弗拉特布什街到布魯克林音樂學院的整個區域。在布魯克林商業區合作組織的運作下，項目得到了紐約市文化事務部、一些紐約文化機構以及建筑事務所WXY的共同配合。通過公私合作的配合，推動項目的快速批準與啟動。這一項目投資300萬美元，其中過半資金來源于單個文化設施改造的投資結余，另一半來源于投資者對這一區域的持續性投資。

布魯克林商業區合作組織圍繞布魯克林音樂學院，打造集合型綜合文化社區。在音樂學院北邊和南邊，規劃三塊區域，由政府出面批準，協同紐約市住房保護與發展部、其他建筑設計公司規劃建設綜合型文化設施。這一綜合型文化設施集零售、辦公、居住、餐飲與文化空間于一體，并設定一定比例的廉價空間保障低收入群體利用。以音樂學院南面空間為例，規劃建立32層樓的混合空間，包括 384個公寓，其中20%為廉價空間、超過1300平方米的零售空間、1 500平方米的公共廣場以及割據在BAM新電影、651藝術排練空間和布魯克林新公共圖書館之間超過4 600平方米的文化空間。

根據 2014 年 11 月布魯克林商業區合作組織發布的報告顯示，2013 年布魯克林文化社區和商業區中的文化機構共創造了近3.1億美元的經濟價值。合作組織與布魯克林藝術聯盟根據整體60家文化機構中的37家的數據估算出，文化社區在2013年吸引了超過450萬人次參觀。同一時期吸引超過8千間的酒店預訂量。同時，文化社區中，為學生和家庭提供的教育項目越來越多，超過6萬名兒童參與到免費教育項目中。文化正成為整個布魯克林商業區經濟發展的重要引擎。

五、結論

布魯克林商業區合作組織所主導的商業改善區的改造，不僅僅局限在文化領域的環境改善這一方面，而是將其看成整個區域經濟社會環境發展的綜合體。通過統籌商業、居住與文化的發展，重視文化對于經濟發展的反哺作用和吸引力作用，協調文化與商業區的統一建設。在文化領域的重點規劃上，合作組織既從文化組織的現實需求出發，注重文化設施與文化機構的保護，也兼顧了區域內經濟效益的最大化。布魯克林商業區的這種公私合作模式由社會組織自下而上推進，并獲得政府的支持，社會資本為主，政府資金支持作為有效補充，市場化的運作模式也為當地創造了更高的經濟效益。這種新形式的公司合作模式值得借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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