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澤楓
高句麗是三千多年前就出現的,生活在渾江、鴨綠江流域的一個中國東北地區的古代民族。高句麗的存在歷史主要是公元前1世紀到公元7世紀,作為一個國家存在于中國東北和朝鮮半島,與其周邊的國家中國、朝鮮、韓國、日本的古代政權和國家在政治經濟等多方面發生了聯系。根據現有的研究成果,可以推斷,高句麗在當時的東北亞地區是一個比較重要的古代國家。在今天的中國和朝鮮半島北部還保留著大量高句麗的文物古跡,這些文物古跡在考古和美學方面有著重要的價值。中國和朝鮮也分別把這些重要的高句麗文物古跡申報并列入《世界遺產名錄》,成為整個人類共同的文化遺產,受到全世界人民的矚目。從20世紀初開始,中國和外國的一些學者就開啟了對高句麗的研究,也取得了不少研究成果,這些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歷史和考古兩個方面。隨著高句麗研究的不斷深入,對高句麗研究史的研究也逐漸成為一個熱門。近年來,中國也出現了不少這方面的專著,雖然這些專著數量上不少,但是其研究對象都是比較雷同的,即大體上涵蓋梁啟超提倡的史學研究的四個方面:史官、史家、史學的成立及發展、最近史學的趨勢。相對于其他著作,《高句麗研究史》(耿鐵華、李樂營著,吉林大學出版社,2012年版)一書對高句麗研究史做了更為全面的論述。本書有以下幾個鮮明特色:
第一,對高句麗的研究史做了詳細綜述。史學史以歷史學為研究對象,研究其發展現狀和發展規律,進而探索其未來的發展趨勢。史學史在中國只有不到一百年的歷史,可以說中國史學史的創始人是梁啟超。1902年梁啟超在其發表的《新史學》一文中,對中國古代史學中存在的“四蔽”、“二病”等現象進行了猛烈地抨擊,并在此基礎上提出了史學史的四個組成部分:史官、史家、史學的成立及發展、最近史學的趨勢。《高句麗研究史》一書對高句麗的研究史進行了更為全面地綜述。該著首先介紹了高句麗研究的肇端:晚清時期,高句麗好太王碑被人發現,其拓本被傳往京師,得到了重視,開啟了中國對高句麗歷史與文化研究的第一步。在對高句麗遺跡研究史的梳理上,作者主要介紹了羅振玉、王國維、勞干等人的調查與研究,以及日本一些史學研究者和史書《通溝》中關于高句麗遺跡的調查研究。接著,作者詳細介紹了在新中國發展的不同階段對高句麗的研究呈現出的不同特點。在新中國建國初期,是中國對高句麗研究的復興階段;文化大革命時期關于高句麗的研究暫時的停滯;改革開放后,中國出現百廢待興的局面,關于高句麗的研究工作也全面展開;進入新世紀之后,中國無論是在高句麗研究的機構建立方面還是重視程度方面都邁上了一個新的臺階。
第二,本書在編寫的過程中引用了大量的史料。作者直接引用了大量的史料,其中有些史料由于年代久遠或者保存不善已經不能供大眾公開閱讀,作者通過多重途徑找到這些珍貴史料并在書中呈現,這也豐富了本書的內容,增加了本書的可讀性。例如,在本書的第一章,作者就直接引用了歐陽輔《集古求真》一文末尾的按語:“余所得本,為高麗紙淡墨本,無字處竟不著墨,亦高麗拓法也。惟字甚明晰,筆畫尤整潔,無嚙缺痕,且絕未描補,比楊刻雙勾與上海縮印多十余字,正其描誤者六十余字,殆中國未發現以前,高麗有心人之拓而秘藏者也。”通過這一段話讀者可以知道,歐陽輔得到的拓本是用高麗紙淡墨拓成的。這種紙源于高麗,后來傳入中國,東北地區的居民多用這種紙包裝或者糊窗戶。此外,作者還引用了陸心源《高句麗廣開土大王談德紀勛碑跋》一文中的一段話:“談德政之攻百濟、攻契丹,皆在即位五年之后,免喪久矣。自金富軾三國史誤系之壬辰年,權近遂有衰絰伐國之貶。賴有此碑,可以證其誤耳。”作者通過引用陸心源的這一段話,就可以間接地證明《高句麗廣開土大王談德紀勛碑跋》這一碑在高句麗研究中的重要作用。這比作者直接強調此碑的重要性更有說服力。
第三,本書對高句麗的研究成果進行了統計,這是一項非常繁雜的工作。作者對高句麗研究成果的統計是從三個方面進行的,一是高句麗相關的研究論文,二是中國關于高句麗著作的出版情況,三是關于高句麗研究的研究生畢業論文的統計。此外,作者還對高句麗的研究隊伍進行了說明,關于高句麗的歷史和考古方面的研究人員大約有50個,約占總研究人數的12.14%。大多數的研究者是從事中國古代史、世界史和地方史的學者,也還有從事民族、民俗、文化思想、藝術、教育等領域的學者和研究人員。他們大都是在致力于本專業的研究的同時,偶然涉及高句麗的研究,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高句麗研究的進行。
關于高句麗的研究雖然已經取得了很大的進步,但是,由于思想認識和觀察角度的不同,人們對有關高句麗研究的某些問題還存在很多分歧,研究環境和研究氛圍還有待改善。毋庸置疑,《高句麗研究史》是高句麗研究者的導航明燈,能快速撥開因年代久遠而導致的人們對高句麗的認識迷霧,也能為后續研究指明可供選擇的方向。
(作者系通化師范學院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學研究部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