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QF：英國資格證書的新框架及其啟示

安立魁+王一定+白玲

摘要：英國于2015年10月1日正式啟用了最新的資格框架——規范資格框架（RQF，Regulated Qualifications Framework）。這既是對國家資格框架（NQF）和資格與學分框架（QCF）的繼承與發展，即保留主體結構、簡化內容要素，堅持在線運行、引入全程動態監管，繼承共享平臺、提升共享質量，同時又彰顯了注重柔性銜接、突出內部優化、強調持久發展的特點。不僅為英國國家資格制度建設奠定了良好基礎，也對我國國家資格框架的建立、各類資格證書的管理以及職業資格證書制度的完善具有借鑒意義。

關鍵詞：英國；RQF；資格框架；啟示

中圖分類號：G71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5727（2017）07-0086-06

英國是國家職業資格框架建立完善和國家職業資格制度建設發展得比較成熟的國家之一。早在20世紀80年代，在終身教育和新職業主義運動影響下，英國政府就首開先河，積極探索建立國家職業資格證書框架體系，以此規范職業資格標準，將職業教育和普通教育置于同一個國家資格證書的標準化平臺上。進入21世紀后，為不斷滿足國內需求，并與歐洲資格框架（EQF，European Qualifications Framework）接軌，英國政府加大了對職業資格制度的改革力度，不斷推陳出新。最新的舉措就是于2015年10月1日用規范資格框架（RQF，Regulated Qualifications Framework）取代延續了有7年之名、4年之實的資格與學分框架（QCF，Qualifications and Credit Framework）。這意味著英國國家資格制度建設進入了一個新時段。

一、英國規范資格框架（RQF）的產生背景與演進歷程

英國早在1997年就建立了國家資格框架（NQF，National Qualifications Framework），2000年構建了高等教育資格框架（FHEQ），將高等教育的各種證書匯集一體。為實現以上兩個框架的對接與整合，改變資格種類繁多、各種資格的要求和獲取方式不盡相同等混亂局面，于2004年將NQF改為9級。但NQF仍存在諸如資格間缺乏溝通、資格名目繁多、資格學習內容重疊等許多問題。

2006年，英國公布了一份題為《引導英國到2020年成為世界級技能強國的路線圖》的研究報告。根據此報告，英國開始了職業資格改革工程（UKVQRP），擬建立一個更加簡明、更具融通性的職業資格體系——英國《資格與學分框架》（QCF），以期幫助學習者充分發揮個人潛力，有效體現學習者、雇主及企業需求，進而加強英國的經濟實力。2008年8月，英國政府正式公布了資格與學分框架（QCF）及其規范與操作方法，最終于2011年1月將其確定為英國唯一的資格認可框架。至此，英國通過職業資格框架構成了職業教育體系的三大平臺（如下頁圖1所示）[1]，形成了基于資格分級的開放性國家體系。

但英國政府對資格框架的改革并未就此止步，而是時刻關注著QCF的實施情況。雖然QCF的舉措符合知識解構說和重構說，將知識和技能模塊化，打破了學科條塊，建立了一個共享機制，使得學分可以在頒證機構之間相互認可和轉換，并可實現學分積累及量化晉級。但當Sianesi在研究概要中指出：“QCF不能按預期實現職業教育與普通教育的等值，對職業教育與高等教育的融通不夠”時，英國政府責成英國資格與考試管理辦公室（Ofqual，The Office of Qualifications and Examinations Regulation）①對QCF的運行及其規則進行了全面檢查。2014年，經過12周的廣泛調查和咨詢后發現，不僅QCF本身無法支持所有優質資格的設計，不能充分地測量出職業所需的技能和知識，其評價結果無法得到很好利用，而且民眾對此怨聲載道，學生抱怨所獲得的資格證書不能成為進入他們理想職業的通行證；諸多雇主對在眾多資格證書中如何取舍感到迷惑；資格認證機構則表示QCF的規則在某種程度上阻礙了他們對評價的創新[2]。鑒于此，2014年12月，Ofqual宣布取消QCF的有關規則。

在此情況下，2015年伊始，英國政府緊鑼密鼓地進行資格框架的改革，開始設計新的資格框架。并在同年3～6月，就“QCF后：一個新的資格框架”廣泛征集民眾的建議。7月，根據相關咨詢建議，形成了一個新的資格框架，即規范資格框架（RQF），并宣布從2015年10月1日起開始啟用。

二、英國規范資格框架（RQF）的內容與運行

（一）規范資格框架（RQF）的結構與內容

規范資格框架（RQF）覆蓋了英格蘭現存的所有普通證書和職業資格證書以及北愛爾蘭的所有職業資格證書，為資格與考試管理辦公室（Ofqual）規范范圍之內所有資格的編錄提供了唯一的、簡潔的體系。從Ofqual發布的RQF電子明信片（如圖2所示）可以看出，新的規范資格框架就像圖書館里的一個完整書架，里面擺放著各類供學習者按需所取的圖書。

這個“書柜”里的所有資格證書都有不同于其他資格的、獨屬于自身的坐標。橫坐標由大小或學習量（Size）即獲得該資格證書所需的時間成本來標識，縱坐標由水平或等級（Level）即獲取資格證書所需學習的“知識理解”和“技能”的難度和復雜度來標識。因此，每個資格證書都可以通過其坐標（Size，Level）檢索到自身的位置，同樣地，當鎖定某個目標資格證書時，可以通過查看其坐標值（Size，Level）了解到欲獲得此證書需要付出的時間、精力和所需的能力。所以，從圖2看來，每個資格都像一本書，書的厚度從左下角到右上角呈現依次增厚的趨勢，最薄的、最容易獲得的書置于書柜的左下角，最厚的、最難獲得的書被“束之高閣”于書柜的右上角。

具體而言，資格水平（Qualification Level）表示獲取該資格的難度和復雜度，由3個入門級（entry1～3）和8個級別共11級組成。為保證規范資格框架的連續性和融通性，每個級別或水平的描述都以原來的資格與學分框架（QCF）和歐洲資格框架（EQF）為基礎，對4～8級的描述重在與英格蘭、威爾士和北愛爾蘭通用的高等教育資格框架（FHEQ）內的五個層次相一致[3]。這樣，高等教育資格框架（FHEQ）通過相應等級的對應描述，也被包含在規范資格框架之內（如下頁表1所示），進一步增強了普職融通的價值觀念，優化了普職融通的框架設計。在規范資格框架中，大多數資格被分配到唯一的一個等級上，但有些資格則可以跨越多個等級，如普通中等教育證書（GSCE）。

根據資格大小（Qualification Size）可預估獲得該資格證書所需花費的資格總學時。其時間長度從幾小時到幾年不等，不同的學生獲得同一資格證書所需花費的時間也不盡相同。因為對資格大小直觀描述的資格總學時，即TQT（Total Qualification Time），僅代表某一資格的典型學習者獲得該證書所需花費的總時間。在總時間中還提供了指導學時，即GLH（Guided Learning Hours），用于規定學習者在教師、督導員或其他教育與培訓者的教學與指導下進行的學習活動所消費的時間，且每個資格都有最大指導學時（Maximum Guided Learning Hours）和最小指導學時（Minimum Guided Learning Hours）的規定[4]。由于不同學習者學習速度不同，上述學習時間的規定僅是一般指導層面的要求，不是絕對要求。

為幫助學校、學生、雇主和其他人清晰把握獲得每本書即每個資格證書的要求，正確理解要求內涵，在每本書中除了有明確的、量化的資格學時外，還根據每本書所屬的級別附有“知識理解”（Knowledge and understanding）與“技能”（Skills）兩個維度的清晰描述。所有書中的描述都不涉及學習過程和具體的評價方法，而是結果導向的，即資格頒證機構和證書能夠測量到“什么”，而不是應該“怎么”測量（如表2所示）。

（二）規范資格框架（RQF）的管控與運行

規范資格框架（RQF）上述內容的實現，不僅需要上位的管理和調控，還需要下位的運行機制予以支撐。用英國職業資格執行主任杰里米·本森（Jeremy Benson）的話來說，RQF既不是一個規則，也不是一個過程，而是一個幫助人們理解資格與考試管理辦公室（Ofqual）管理的所有資格證書的工具，它將現有的資格證書按照既定的規則統一在一個系統中，幫助學習者隨時選取想要取得的資格證書。Ofqual則像一個圖書管理員，按一定的規則將所有的資格證書排放在11級書架上。管理員并不決定書中的具體內容和章節數目，只是幫助學習者了解各種不同的書籍，以及該書架上的書籍與原來資格與學分框架（QCF）中資格證書的聯系和區別，進而協助他們找到自己所需的書籍[5]。

此外，由于當前職業資格“泛濫”，Ofqual還負責監管RQF內資格證書的質量，調控頒證機構對職業資格的開發，對所有頒證機構開發新的資格證書的全部流程，即提交—評估—反饋—預先設計進行嚴格監督，通過對資格證書整個生命周期的全程監管，明確資格證書的質量責任，增強其有效性[6]。

RQF的運行既受Ofqual的監督，又依賴于Ofqual開發的一個在線資格證書分類目錄表，即規范資格登記簿（register of regulated qualifications）。通過該系統，學習者可以隨時查找各類資格證書的基本信息，包括其編號、名稱、主考單位、所屬類型、專業領域、所處級別、學習目標、總學時數、指導學時數以及評價方法等。與此同時，Ofqual還對規范資格框架的運行過程實行監督。如同圖書館管理員，Ofqual如果發現某一本書被錯放或者未達到“物有所值”，是有資格通知該書的責任者進行修改更新的，如果修改不理想，還有權將該書從書架上最終拿掉，即證書將從資格框架系統中永遠消失。

（三）規范資格框架（RQF）的過渡與預期

為確保QCF向RQF平穩過渡，Ofqual提供了相關指南和規定。第一，原有資格證書所需的學習量可以繼續使用證明（Award）、證書（Certificate）和文憑（Diploma）來表示；第二，對于現存的資格證書可以繼續使用帶有“QCF”的名稱，新的資格證書則不可；第三，頒證機構被給予較長時間對他們的資格證書名稱做必需的改變；第四，學生可以繼續注冊、使用帶有“QCF”名稱的證書。以上規定和指南僅限于2017年12月31日之前。也就是說，從2018年1月1日起，RQF將完成過渡，全面取代QCF，新命名的資格證書會在LAR中自動更換原有資格證書，在RQF書架上將不再出現原屬“QCF”的書籍。

Ofqual希望通過對RQF的監管，確保RQF內資格證書有效、可靠、公平、符合目的、易于管理，增強公眾對資格框架的信心。對未來RQF的成功樣態，Ofqual則回到書架的比喻上，用隱喻的形式對RQF作出預期判斷，即“書架上的書可能更少；更少的人在尋找公共部門資助的書籍，但這些人會發現更容易理解他們所需要的，更容易找到所要尋找的書籍；圖書管理員越來越確信，圖書館的書籍將由他們信任的作者創作，且這些作者將聽取反饋意見，以確保書籍保持最新”[7]。換言之，未來RQF將會更加簡潔，其資格證書由權威機構或人士開發，并能得到不斷更新，因此具有較強的、持久的生命力，同時因具有很強的融通性，其數量將大幅減少，物超所值，易于學習者理解和尋找。

三、英國規范資格框架（RQF）的特點分析

與國家資格框架（NQF）和資格與學分框架（QCF）相比，規范資格框架（RQF）不僅繼承了前兩者的靈活、全納、開放等優點，更彰顯了自身注重柔性銜接、突出內部優化、強調持久發展的特點。

（一）注重柔性銜接

對比QCF和RQF，兩個資格框架在結構上并無明顯差異。兩者在縱向資格級別上都是從入門級到8級，用以表示各級資格學習的難易程度和復雜性，在橫向資格大小上都用學習時間表示獲取資格所需要的學時數。不同的是，在QCF中，學習時間（學習量）用三個特定標準，即證明（Award）、證書（Certificate）和文憑（Diploma）加以區別。盡管在英國這三者之間并無層次上的差異，只表示獲得學分量的不同，正是通過學分量，將資格證書之間的不同用數字加以剛性劃分，但尚未考慮到學習者認知發展水平的持續性以及證書之間的銜接性、連續性。因此，在RQF中，通過書架上從左到右書籍的厚度表示獲取證書所需學習量的總趨勢，而在具體的書籍中則通過具有一般指導意義的而不是絕對要求的資格總學時（TQT）和指導學時（GLH）加以區分。不僅在結構劃分上體現出了柔性和銜接性，還照顧到了學習者之間的差異，滿足了學習者的個性化需求。

（二）突出內部優化

自QCF啟用，就得到了“全納”、“融通”的美譽。的確，與NQF相比，QCF的建立將普通證書、國家職業資格證書以及其他資格證書全部容納，將國家資格框架與高等教育資格框架銜接，最終構成了職業教育體系的三大平臺。但由于這種全納只是外部的，因此在運行過程中不免暴露出許多問題，例如職業教育與高等教育融通不暢、資格證書質量下滑等，使得民眾對此“困惑”“迷失”“失望”[8]。因此，針對出現的問題，英國政府授權Ofqual，加強對RQF的內部設計，不僅通過比較RQF和高等教育資格框架，幫助民眾理解兩者之間的對應關系和證書轉換方式，而且對RQF內部各種資格加強監管，優化RQF內部要素，突出了內部優化的特點。

（三）強調持久發展

英國的資格框架設計不僅在世界上首開先河，其改革的速度、更替的頻繁也是別國無法匹敵的。究其原因，不僅在于國際背景、社會經濟發展狀況、民眾需求的變化，還有一點不容忽視，即每次資格框架的改革都是為解決現實存在的問題、回應現實需求，未從長遠著眼。其中原因，與英國不同政黨輪流執政有關。但在RQF推出時，卻一改QCF僅僅試圖管理現存資格證書的做法。英國政府希望通過RQF解決現存資格證書管理中存在的問題，更重要的是希望該框架能夠長期存在、持久發展。這一特點可以從授權資格與考試管理辦公室（Ofqual）的舉措看出，因為這一機構能夠不受國家政黨更替的影響，長期全權負責對各類資格證書運行過程的規范與監督，可確保資格證書的質量，保證資格證書認證結果的有效性，以質量求發展。

四、英國規范資格框架（RQF）對我國的啟示

到目前，我國尚未建立國家資格框架，各種證書和資格基本處于“分裂割據”狀態，英國資格框架不僅對我國未來管理各級各類證書具有一定的借鑒價值，而且對我國國家資格框架的建立和職業資格證書制度的完善具有重要的啟發意義。

（一）建立國家資格框架，加強橫縱融通

英國規范資格框架（RQF）的推出著重優化資格框架內部管理，從細微之處著手連接和融通高等教育證書和各種職業資格證書，使普職真正實現等值等價。但在我國，各級學歷證書和各種職業資格證書之間是不能等同、交換的，職業資格證書只能作為學歷證書的補充，起到“錦上添花”的作用，而真正要做到“雪中送炭”，使無法獲得高等教育學歷證書的學生獲得較滿意的工作，則需要這兩類證書之間的融通。因此，借鑒英國的做法，我國首先要建立實現橫向融會、縱向貫通、靈活流動的國家資格框架；其次，在國家資格框架內設計各級各類證書流通的通道，加強證書之間的橫縱融通。國家資格框架的建立與否，直接決定普職能否融通、等值和等價。

（二）建立統一的協調部門，保障證書質量

在英國國家資格框架的建立和改革過程中，資格與考試管理辦公室（Ofqual）作為一個協調部門發揮了重要作用。這一機構不僅負責審核辦證機構的資質，還對各頒證機構和教學機構運行職業資格證書框架體系的工作進行監督和指導，使國家資格框架不斷得到完善，框架內的證書質量得到很好保障。近些年，雖然我國職業資格得到了國家的重視，兩年內取消了319種不夠規范的職業資格，但由于缺乏統一的協調部門，職業資格取消前未進行大范圍的論證，取消職業資格這一權力也只在國務院之手，而對剩余職業資格的管理并未因此得以規范，資格證書的質量也并未因此得到保障。所以，目前在我國建立一個專業的、統一的協調部門是很有必要的，應通過協調部門的統一和規范，保障眾多證書的質量。

（三）開發在線認證系統，方便資格管理

英國規范資格框架（RQF）依托“網絡的學習者成就記錄（LAR）”建立了一個在線認證系統，并借此加強所有頒證機構之間的交流與合作，不論是專業類頒證機構、綜合類頒證機構、體育休閑類和藝術類頒證機構還是獨立自治的大學頒授機構，其證書都要進入規范資格框架（RQF），都要通過在線認證系統接受資格與考試管理辦公室（Ofqual）的規范、調整和管控。目前，我國許多證書可以在網上查詢、認證，但各類證書都有其獨自的網站，缺乏一個統一的在線認證系統，因此導致無法對證書進行動態監督，無法對所有證書進行統一管理，使得我國高校和各種培訓機構都在熱火朝天地搞培訓、發證書，各種證書“滿天飛”，證書質量無保障。國務院取消諸多證書不僅是要通過減少數量適應社會經濟發展需求的變化，更重要的是要通過加強對證書的管理，提高證書的質量。因此，我國應該開發一個統一的在線認證系統，以使國家能夠方便快捷地管理目前所有有效的證書，讓僅存的證書高效發揮作用。

注釋：

①Ofqual和國家資格、課程及評審局（Qualifications Curriculum and Assessment Authority）是英國政府設立的兩大工作機構，負責審核辦證機構的資質，并對各頒證機構和教學機構運行職業資格證書框架體系的工作進行監督和指導。

參考文獻：

[1]姜大源.當代世界職業教育發展趨勢研究[M].北京：電子工業出版社，2013：69.

[2]Withdrawing the qcf and introducing the rqf impact assessment summary[R].[2016-05-22].https：//www.gov.uk/government/consultations/after the qcf： a new qualifications framework.pdf.

[3]Qualification-and-component-levels[EB/OL].[2016-05-29].https：//www.gov.uk/government/publications/qualification-and-component-levels.pdf.

[4]Regulated Qualifications Framework：a postcard[EB/OL].[2016-05-22].https：//www.gov.uk/government/publications/regulated-qualifications-framework-a-postcard.

[5]Reforming Regulation of Vocational Qualifications[EB/OL].[2016-05-22].https：//www.gov.uk/government/speeches/reforming-regulation-of-vocational-qualifications.

[6]Key changes to qualifications regulation come into effect[EB/OL].[2016-05-22].https：//www.gov.uk/government/news/key-changes-to-qualifications-regulation-come-into-effect.

[7]Reforming Regulation of Vocational Qualifications[EB/OL].[2016-09-20].https：//www.gov.uk/government/speeches/reforming-regulation-of-vocational-qualifications.

[8]Reforming Regulation of Vocational Qualifications[EB/OL].[2016-09-22].https：//www.gov.uk/government/speeches/reforming-regulation-of-vocational-qualifications.

（責任編輯：王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