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中國大陸從沒有一個導演像賈樟柯這樣風格如此的統一。一直以冷峻的眼光,固定的城市講述這自己眼中的中國和中國發展帶來的種種問題,他的目光是深遠的,他的批判是犀利的?!渡胶庸嗜恕房梢哉f是他對自己之前作品的一個總結,亦是對未來電影的一個開拓。他之所以受到西方的電影節的偏愛,因為他作品的審美趣味、展現方式是與他的展現的內容契合的。2016年戛納電影節的金馬車獎,就是對賈樟柯世界電影地位的一個肯定。
關鍵詞:賈樟柯;形式;符號
作者簡介:李丹陽(1996.7-),女,漢族人,山東東營人,本科學歷,曲阜師范大學戲劇影視文學專業。
[中圖分類號]:J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7)-21--01
古人云,變則通。但賈樟柯是以不變應萬變的導演,他作品的第一個三部曲關注底層小人物,2004年的《世界》依舊是幾個北漂保安的故事;2006年的三峽好人是賈樟柯的巔峰之作關注的是三峽移民中的底層小人物;《天注定》講的是一個現代的武俠故事,但是角色仍然聚焦底層小人物。2015年的《山河故人》是賈樟柯一部探討時空與情感的作品。
一、形式:凸顯情感的珍貴
賈樟柯對于技巧的迷戀是深沉而內斂的。賈樟柯的電影里從不會缺少隱喻的符號,在外在的表現形式上也是一樣,同時為了配合表達的需要,賈樟柯在電影里插入一些超現實的元素,例如《三峽好人》里出現的飛碟,騰空而起的建筑以及建筑物的轟然倒塌。于《山河故人》,先從形式上來說,很明顯賈樟柯在畫面比例上動了“手腳”,把故事按照年代分為了三個部分,九十年代末,當下和未來2025年配合這三段故事電影畫面分別以四比三的畫面,全畫幅畫面和寬銀幕畫面來代表過去、現在、未來,之所以在過去用四比三的畫面因為在過去的就是歷史,對于歷史的認識我們是不全面的,我們總有一些遺漏的地方,另外,以現在人的眼光去關注過去,我們也會認為過的人的眼光是狹隘的,所以用四比三的畫面;而在現在用了全畫幅是因為我們本身就是生活在當下的人,我們對當下的生活是全知的,在這個時代我們是無拘無束的,我們到達生活的角角落落,社會對我們是全開的,所以用全畫幅。最后的寬銀幕象征未來,之所以用寬銀幕是因為人們在未來的眼光是開闊的。
影片中出現了兩次孩子扛著大刀的畫面,這個畫面導演所要表達的是“故人”的思想,這兩次扛著同一把刀,但是孩子卻長大了,人還是那個人,但其實又不再是那個人了,講出了物是人非。同時刀又是一種抵抗,一種對時間的抵抗,但在這里隱喻的是你在物質上的抵抗永遠趕不上精神上的消磨。而從這里也看出了賈樟柯的片子匠氣重,沒有了小武中鏡頭的那種隨意的大氣,那種隨意在三峽好人時就已經消失殆盡了,然而從另一方面講,這也是賈樟柯的成熟,他找到了適合自己的敘事模式,找到了自己的敘事視角,賈樟柯是扛著攝影機的記者,他的視角是犀利的,他只對事件評判,告訴觀眾,這就是我的觀點,卻從不指出這個事件的出路,把這些交給觀眾去想,這就算完成了他的任務。
賈樟柯在影片中加入了許多新鮮的元素,從三角戀到忘年戀的俄狄浦斯情結,顯然他的重點不在悲劇的沖突的展現,在于時間,展現時間的強大的消磨力,在時間的打磨下,每個人都失去了菱角,在時間的大潮里沈濤失去了愛情親情,晉生得到了金錢卻失去了愛情,維持著羸弱的親情,兒子的名字叫dollar恰好是一種諷刺,建軍在時間的洪流里失去了生命,而下一代dollar由于從小母愛的缺失導致了他和老師的不倫之戀。當最后《go west》 再度響起的時候,我們隨著沈濤的舞步一起回憶這幾十年的風風雨雨,是的,時間在不斷的變化,但是唯一不變的是每個人心中的柔軟的珍存。
二、符號:堅守穩定的表達
要讀懂賈樟柯的電影,就要看懂他的電影中的敘事符碼,也就是符號化的影像語言。換言之,符號的生產,是社會性的,而不單是文本屬性的。只有在社會歷史環境中的意指作用,才能真正生產出能被理解和闡釋的符號既然社會化的意指作用生產了符號,對符號的批評和闡釋就應展示意指作用所發生的社會、歷史語境中的張力。與此同時,符號批評也應指向具體的社會文化批評。因此,巴特的符號學理論,不僅提供了符號的定義和對符號生產機制的描述,也為社會文化批評者提供了超越“審美/社會”二元對立的對文化產品的批評框架。
在《山河故人》中鏡頭更加穩定,畫面中的人物關系更加均衡,從一開始的梁子、晉生、沈濤三個人的三角關系的確立,再到慢慢地瓦解,到了后來梁子結婚回來后有組成了梁子,梁子老婆和沈濤三組關系,在沈濤和晉生離婚后,她與兒子和晉生有組成了微妙的三角關系,到樂和晉生以及他的老師又是一組三角關系。賈樟柯要表達的不是分崩離析,而是在不斷地變化中的趨于穩定,三角這一符號一方面象征了上面我們所說的,另一方面又展現了漸漸模式化的社會分層的現實。另外在開頭和結尾的英文舞曲《Go west》也是一個符號的展示,本土的英文歌曲和晉生本想西方的命運形成了內在沖突,包括在澳大利亞晉生一口山西味道的方言,這個在西方去產生了一絲的黑色幽默,其實這種離散是一種對本土依戀的無奈的逃離。對于充滿奮斗欲望的小鎮青年來說,《Go West》既是荷爾蒙的催化劑,也是積極向上流動的催化劑。張晉生去了他既不通語言也無法融入的“西方”──澳大利亞。而身為資本與權力邊緣人的打工者,則去到阿拉木圖,繼續成為一個隨處遷徙的勞動力,沈濤的堅守則就顯得特別珍貴。
三、結語
對于賈樟柯的尊敬和贊美不在于在他的電影探索之路上走了多遠,而是在于他的耐心,正是他的耐心讓他在故事的講述中把個體的敘事嚴絲合縫的架構進對于時代的反思之中,看清楚片中的這些,我們也許對于山河故人的改變才能看得更透徹和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