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周林
摘 要:中國畫是中國文化的突出表現,同時也是中華民族精神和靈魂的體現。中國畫的表現內容和藝術表現形式代表著有特定時期的文化跡象。中國畫歷來講究筆墨情趣,注重真摯情感的表達,“情”是中國畫創作的精神基礎,而技法、技巧、技術等則是借助筆墨使“情”實現的最直接的物質條件。筆墨技巧與真摯情感的完美統一,是使作品產生重大藝術感染力的重要因素。
關鍵詞:中國畫 筆墨賦情 真摯感情 筆墨技巧 民族精神
一、筆墨賦情是中國畫獨特的表現形式
古人在長期的繪畫的實踐中發現線描作畫的過程中,運筆所產生的干濕濃淡、抑揚頓挫、疾徐快慢、虛實聚散的點畫痕跡,可將畫家的心跡清晰地駐留于紙上,并且能反映出畫家情感的個性色彩及審美情趣,從中可感知畫家師承的文化源流讓人產生聯想,筆墨從中國人繪畫、寫字的工具逐漸演化成畫家眼中的描繪物象和表現個人情感的藝術表現手段,進而筆墨已從簡單的繪畫形式進化成為富有豐富內涵的中國畫的重要文化特征,成為中國畫表現的根本精髓。在運筆的過程中,畫家可以抒發“胸中逸氣”,在《緣萃錄》中所記下的石濤“一生的郁勃之氣,無所發泄,一寄以實畫,故有時豁然長嘯,有時若嘁然長鳴,無不以筆墨之中寓之”的畫家景象中可見到筆墨的意趣與文人 的胸襟有著不謀而合的精神聯系,使之能從筆墨中體會出畫家的人格及人性,反映出筆墨在中國畫中通過表現能啟承人文活動,能體現人本質的特征及人的情感的結合。畫家在作畫的過程中,從運筆用墨所產生的感官上的快感和精神上的愉悅及所得到的 繪畫過程中的享受,這過程包含了畫家的人生體驗和精神境界的理想追求,這也是筆墨在中國畫中所表達的表現人生和享受人生的藝術作用,是無法用其它繪畫形式語言所代替的。畫家所表現出的審美心理與藝術思想使不同文化、不同品質的人都會在中國畫中得到不同的精神滿足,其中筆墨的動人之處也反映著畫家的審美情趣和精神品質的高下,而雅俗的不同,學養的積累也就在此處。中國畫所形成的筆墨觀和情趣所以能世代繁衍就在于它的妙不可言的意趣表達方式和運用符號語言,這一形式的特殊魅力所產生出的精神境界能得到廣大中國畫家及觀眾的理解、認可和喜愛。古人早就提出了“形神兼備”的藝術主張、并從“師造化”逐漸演化到“法心源”的表現繪畫的主觀境界。齊白石是“似與不似之間”中的“似”而不是“是”,就是對筆墨情趣的深刻體會與解釋,筆墨的情趣往往是建立在畫家情感表達的基礎上的,情感、思想、品格的高下則決定著作品自身的品質及感染力的大小,而情感的產生是離不開畫家所處的時代的,因此畫家在作畫的過程中賦“情趣”,是在創作過程中運用筆墨不可忽視的重要環節。在當代,中國畫要走好自己的路,不但要對技法進行指揮,也要注重個性的表現和張揚。我們應看到中國畫在多樣化的表現上,從形式到內容上都顯的不夠豐富,畫家過多地在技能上專注而忽略了對精神、情感上的投入,每位中國畫家應清楚的知道筆墨,同時傾注情趣的表現,賦予“情”的生活,才能創造出一批能與世界藝術交融的而又個性獨特,保留著民族特色的作品而享譽于世界藝術之林。
二、真摯情感的表達
筆墨對于我感覺的呼應是,感覺對筆墨既有的情感表現,中國畫家把墨分成五彩,從濃淡枯濕處感覺某種凝重、沖淡、深遠、遼闊、滯澀、生氣、枯榮、鮮嫩、萎靡等。正如“落葉知秋”,乃心知秋,是因著落葉和時令交替時具體的感覺,交織而成的心理反應。[2]墨隨筆際,當筆和墨合為一體成為筆墨時,改變了各自單純工具媒介的身份,成為中國畫特有的表現手段,“山水之勝,得之月,寓之心,而形于筆墨之間者”沈<<書盡匯考>>筆墨也就成了中國畫的本體語言,筆墨情趣和筆墨意境傳達出中國傳統藝術的精神,筆墨既可盡細微,又可致廣大;既很簡單,卻又有無限的變化;既有靈便又敏感、有無限之潛能,是中國畫的命脈、情趣與精髓,也是中國畫區別于其他畫種的最根本的主體語言。若把筆墨只看成是用以表現的媒介材料,那么就縮小了筆墨的內涵。中國花的筆墨發展的過程是不斷完善的 ,從骨法到用筆到“意在筆先”。中國筆墨有狀物、寫心兩大作用。狀物不完全是對自然本體的摹擬,對于客觀對象的忠實再現,而是偏于主觀的意想狀物,側重狀物的對象的整體感覺及體現畫家本人的品格與趣味,以及精深雋永的境界。用筆墨的趣味和情感來傳達出藝術家主觀的情緒觀念,所再現的筆墨意趣是寫畫家本人思想人格、志趣相融合的那一部分世界,是以畫家本人的審美情感為心理中介。通過筆墨與對象建立的關系,情感是主觀的可調節的,反映在筆墨所完成的作品表達出語言所不能窮盡傳達的東西,“意莫若象、盡象莫若言”。語所以明象,得象忘言,象者訴以存意得意、忘象。“通過筆墨去把握、在現不可窮盡的深意、用有限的筆墨傳達表現出某些不可言狀的韻味和情趣。
三、筆墨技巧的表現方法
衡量筆墨有兩個層面:一是筆墨的有無,二是筆墨的高下。“有筆墨”指畫家有傳統筆墨的訓練,具備一定筆墨功力。“有筆墨”則指完全沒有筆墨訓練。當然也談不上什么筆墨功力。在非筆墨因素水準相近的情況下,有筆墨一定比無筆墨顯得有力、有氣、有神、有情。但在呈現多元局面的當代,不能簡單地以有無筆墨衡量水墨畫的價值。對一些作品而言,筆墨標準是重要的,對另一些作品而言,非筆墨因素的標準如立意、傳情、造境、空間處理、形象塑造、抽象表現、色彩個性等是更真重要的。有筆墨作品與無筆墨作品之間的比較須以兼容者的尺度,在更為寬泛和抽象意義上進行。如生活的深度,各自在藝術語言的表達上達到高、純度,對傳統的繼承與推進如何等等……[3]筆墨只有高下的,而且“高下”之分比“有無”之辨別有意義的多。歷代畫論對筆墨高下有共識可參。黃賓虹總結的“平、留、圓、重、變”,以及“剛柔得中”、“揮厚華滋”等;可以概括對高筆墨的共識[3]。[4]這也出自“有徑必有權,有法必有化”的傳統畫論。只知摹仿、重復,而不知變的筆墨,不是好的筆墨。但這種變化不是任意的,沒有限定的。黃氏以“運行而不易其常”說明這種限定“常”,應都是筆墨最基本的規范。“剛柔得中”、“內美”向來是中國藝術追求的目標,并可以從傳統哲學找到深層根據。只有“渾厚華滋”,帶有黃賓虹強烈的個人風格愛好的色彩,但也是從傳統畫論中轉借而來的[4]。
四、筆精墨妙來創作具有民族精神的中國畫
從民族地區帶回來的豐厚的素材如何轉化成一幅幅具有一定審美情趣的、筆精墨妙的藝術作品,是整個創作中的一大關鍵環節。“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是歷代畫家開闊視野,增長見識,提高美學修養及繪畫水平的重要途徑。表現具有民族精神的繪畫作品,學習和研究優秀傳統中不同時期、不同作者、不同風格的傳世杰作,從中吸取精華,以豐富和成熟創作技巧及繪畫語言,是十分必要的,從漢代畫像磚、畫像石古樸凝重、蒼勁有力的線條,到大唐豐富多彩、瑰麗典雅的繪畫風格;從明清時期的徐渭、八大山人、石濤、任伯、吳昌碩及“揚州八怪”等各大家精妙的筆墨韻味和情趣,到近現代齊白石、黃賓虹、蔣兆和等創新多變的繪畫風格,無一不昭示著傳統的豐厚營養。在閱讀傳統中,審美意識得意提高,對前人筆墨技法的認識與把握也得以切身的感悟。歷史就像一條滾滾向前的 長河中國畫藝術代代傳承,民族繪畫的繼承與創新,更需要新時期新一代畫家的努力求索,不斷前行。
參考文獻
[1]惲南田《南田論畫》見《畫論名著匯編》 文物出版社 第330頁
[2]《歷史名畫記》第十卷 人民美術出版社 第198頁
[3]黃賓虹《畫談》作于77歲 人民文化出版社1979年 第121頁
[4]黃賓虹《繪畫思想》人民文學出版社1979年 第121頁
[5]美術研究雜志 2007(1-4)期刊 人民美術出版社 第12頁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