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營 譚培文
摘要:互聯網時代,網絡亞文化裹挾著“喧囂與浮塵”彌漫于整個“線上”“線下”,試圖消解、顛覆現代主流文化,塑造全新的價值體系,其對實現大學生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認同造成不容忽視的挑戰。直面現實,高校不能一味簡單地對網絡亞文化進行粗魯、盲目的打壓,而應當從改善教育民生需要、構筑網絡陣地、暢通對話渠道、完善監管體系等方面入手,不斷提高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吸引力、感染力、號召力,逐步增強大學生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認同。
關鍵詞:核心價值觀;大學生;網絡亞文化;監管體系;超越
中圖分類號:G641文獻標志碼:A文章編號:1002-7408(2017)08-0032-05
基金項目:國家哲學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基于以人為本實現路徑的利益機制協同創新研究”(13BKS027);2014年度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青年基金項目“大學生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認同的內在機理與培育路徑研究”(14YJC710016);廣西特聘專家“馬克思主義理論與區域實踐”專項經費資助項目;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德文化協同創新中心項目。
作者簡介:王夫營(1982-),男,山東臨沭人,廣西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研究生,廣東石油化工學院馬克思主義學院講師,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譚培文(1948-),男,湖南衡山人,廣西師范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廣西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研究所所長,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及其當代價值。
截至2016年12月,我國網民規模達731億,相當于歐洲人口總量。其中20-29歲年齡段的網民占比最高,占整體網民的303%。[1]我國社會已經深度涉入互聯網時代,大學生已是網絡媒體的熱情“擁躉”和主要參與群體。伴隨著互聯網的迅猛發展,各種網絡亞文化裹挾著“喧囂與浮塵”彌漫于整個“線上”“線下”,以“廣場狂歡”式的態勢此起彼伏,試圖消解、顛覆現代主流文化,塑造全新的價值體系,嚴重干擾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培育和踐行。大學生是社會主義事業的重要推動力量,正處在價值觀形成的關鍵時期,其能否健康成長,關系到國家的前途命運。因此,深入研究網絡亞文化對大學生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認同帶來的挑戰及其超越路徑,是當前一項亟須面對的重要課題。
一、大學生網絡亞文化及其生成根由
亞文化是相對于主流文化而言的,是社會學中的一個常用名詞,它不同于大眾文化、流行文化等,“主要是指通過風格化的另類符號對強勢文化或主導文化進行挑戰從而建立認同的附屬性文化”。[2]網絡亞文化是依托于網絡而逐漸衍生出的一種新型亞文化,與其他亞文化相比,它更加注重精神的主觀體驗和語言表達方式上的新穎性,彰顯了互聯網時代文化所特有的氣息,具有蒙面式廣場狂歡的精神特質。
在當代中國,大學生網絡亞文化呈現出別樣的景觀:一是網絡語言文化。網絡語言是一種流行于網絡虛擬空間的符號體系,它蘊藏著網絡虛擬群體理解世界、闡釋世界的價值體系。網絡語言因其新奇詭異、詼諧生動、直觀感性、輕松活潑等風格特色,受到大學生群體的垂青,這些語言不僅風靡整個網絡虛擬空間,也已經走出網絡滲透到日常交往活動,并且擴散到社會生活的各個方面。但是,網絡語言與現實習慣語言之間存在著巨大“鴻溝”,以至于不經常暢游于網絡的人群對這些語言或許會有“恍如隔世”之感,如“雷人”“斑豬”“御姐”“恐龍”“7456”“美眉”“見光死”“拍磚”“醬紫”“絲”“葛優躺”“藍瘦香菇”等。這些網絡語言在發音、構詞、表意等方面別具特色,具有濃郁的反主流語言的“異端色彩”,通過“拼貼”“同構”等策略對現實主流文化展開象征性抵抗與反叛。二是網絡惡搞文化。網絡惡搞是指利用網絡作為工具和傳播媒介,通過夸張、戲仿、戲謔等手法對經典、權威或社會現實進行諷喻、解構甚至是顛覆,以追求強烈的感官刺激為目的的一種網絡惡作劇。“惡搞才是王道”,不少大學生成為這種個性十足的網絡行為文化的追捧者。如《一個饅頭引發的血案》《閃閃的紅星之潘冬子參賽記》、“犀利哥”旋風、“江南style”之風、《后宮甄嬛傳》熱播后的“甄嬛體”、成龍的《我的洗發液》廣告、“杜甫很忙”漫畫、手機游戲《王者榮耀》等,惡搞風暴已經席卷了整個網絡世界。透視近年來的“惡搞”現象的發展軌跡,有的“惡搞”以顛覆傳統、篡改歷史、丑化民族英雄為旨趣;有的“惡搞”純粹是為了“暴得大名”,娛樂生活。前者容易導致文化認同的危機,動搖“四個自信”,必須堅決“剎住”;后者則無可厚非,權且一笑了之。三是網絡“迷”文化?!懊浴背1唤缍椤靶沟桌锏娜罕姟薄爸У墓吕恰?,是狂熱地專注于特定的商業、球類、電影電視、名流或明星等對象,并對其有著全面、詳細、深入知曉的人。迷文化是一種崇拜心理,體現著大學生在人生成長階段的非理性、依戀性情結。在網絡傳播條件下,迷文化的傳播呈現出快捷性、交互性、隱藏性的特性,使得“迷”們在現實中無法獲得的情感認可,在網絡中獲得慰藉,他們之間通過共同的崇拜對象而達到心靈上的共鳴。因此,網絡迷文化風靡于校園內外,受到大學生追捧。迷文化是一種彌散性的狂歡,容易引發大學生群體的“自我同一性”危機,嚴重干擾主流價值認同。四是網絡段子文化。段子是“與我們正在經歷或曾經經歷的生活息息相關的事再經人們杜撰出來的笑話”。[3]根據不同的價值取向,段子可以劃分為表達著低級趣味的黃段子、體現草根階層困惑的灰段子以及高揚主流價值觀的紅段子。網絡時代的來臨,論壇、博客、微博、微信等網絡載體的普及,段子傳播的“一對一”模式呈現出“一對多”“多對多”模式,段子文化風靡于日常生活的各個角落,終成“眾聲喧嘩”之勢,于大學生中業已深深扎根并流行。然而,段子文化本身內含零散而不完整的片段、只“破”不“立”的單向解構、“群體極化”的非理性以及語言的狂歡式的反抗幻想等特性,容易導致大學生的價值觀沖突,加劇了群體內部分化,甚至可能誘發網絡群體事件。
大學生網絡亞文化的生成既有復雜的心理因素,也存在深刻的社會根源。從心理維度上來看,大學生作為青年中一個獨特的群體,處在人生“社會化”的早期階段,面臨著“自我認同與角色混亂”的困境,伴隨著身體的成人化和心理的未成熟,是否能夠正確的自我定位、角色認同以及獲取自我同一性是一項迫切的任務。對于成功獲得自我同一性的大學生來說,他們熱愛生活,滿懷激情,時常收獲幸福的喜悅。而對于那些未成功獲取自我同一性的大學生來說,他們的人格、能力、智力、需求等出現了沖突與矛盾,難免會產生消極的人生態度,迷茫、無助、失望等負面情緒便會應景而生、伺機宣泄。從社會維度上來看,網絡亞文化是對社會轉型時期帶來危機的一種暗示,是對傳統社會規則的不滿,是對傳統權威的抗議,是對成年人壓制的抵制,是對日漸暴露的一些不公平、不合理的社會現象的反叛,同時也是對個性解放、社會自由的價值訴求。大學生網絡亞文化的生成背景錯綜復雜、驚心動魄,已經滲透到日常生活的每一個角落。尤其是在互聯網時代,虛擬化的交流平臺,自由、平等、開放、隱蔽、虛擬的交流形態,高度暗合了大學生的身心特征,使得他們的個性獲得極大尊重與張揚,網絡旋即成為他們表達心意的生活場域,大學生群體自覺不自覺地卷入了網絡亞文化的傳播、制作過程中,于是各種惡搞文化、迷文化、段子文化等層出不窮,不斷顛覆著主流文化的話語方式、審美旨趣以及價值取向。
二、網絡亞文化對大學生核心價值觀認同造成的阻隔
網絡改變了傳統媒介的傳播特點,由“一對一”的單一模式轉變為“一對N”“N對N”的復合型模式,由相對滯后性傳播到超越時空的即時性傳播。同時網絡空間具有高度的開放性、虛擬性特征,使得網絡參與主體可以自由自在地表達意見,旋即“互聯網輿論場”呈現出異常喧嘩之勢。扎根于如此“肥沃”的土壤,網絡亞文化呈現出風暴式的滋生、傳播和狂歡,在潛移默化中影響并改變著大學生的思想認知和價值觀念,對實現大學生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認同造成了難以估量的阻隔。
(一)網絡社會思潮的多元化引發大學生價值觀選擇混亂
網絡社會思潮是在互聯網時代逐漸產生、發展起來的一種新興社會思潮,是社會思潮在四通八達的網絡虛擬空間上的延伸和擴展。當前,夾雜著“視域錯位”的多元化利益訴求,各種網絡文化交流、交融、交鋒日益頻繁,歷史虛無主義、西方“普世價值”、新自由主義、民主社會主義、民粹主義、享樂主義等社會思潮猶如泥沙俱下,經由不同的傳播主體,通過網絡傳播平臺肆意傳播。但是大學生尚未成熟的心理和涉世尚淺的閱歷還不足以使他們做出正確的價值選擇和價值追求,容易引發價值選擇的紊亂,在爭奪陣地方面,大學生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認同面臨著挑戰。主要表現在:一是某些網絡社會思潮動搖了大學生堅定社會主義道路的信心。歷史和現實反復告誡我們,只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才能發展中國,才能讓廣大老百姓過上幸福的生活,才能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是當代中國社會思潮的主流。但是,西方敵對勢力亡我之心不死、包藏禍心,通過扶持國內持不同政見的網絡大V、所謂“公知”等勢力通過微信、微博、微視頻等新媒體刻意制造、衍生出各種錯誤社會思潮,試圖誤導改革開放的正確方向,從而達到干涉他國內政、實現不可告人的戰略圖謀。如近年來幾近泛濫的歷史虛無主義思潮以“重新評價”“還原歷史”“學術研究”之名,任意歪曲黨的歷史事件或歷史人物,大肆叫囂“告別革命”,極力頌揚西方列強侵略有功,其實質就是否定中國選擇社會主義道路,否定中華人民共和國史,否定中國共產黨的歷史地位和作用,進而否定中國共產黨長期執政的合法性。對此,塞繆爾·亨廷頓一針見血地指出:“對一個傳統社會的穩定來說,構成主要威脅的,并非來自外國軍隊的侵略,而是來自外國觀念的侵入,印刷品和言論比軍隊和坦克推進得更快、更深入?!盵4]二是某些網絡社會思潮助長了大學校園攀比、浪費、拜金等不良風氣。在網絡虛擬環境下,一些非主流的享樂主義、個人主義等社會思潮充斥于校園的各個角落,使一些大學生逐漸拋棄了勤奮、勇敢、節儉、無私等優秀傳統美德,滋生并助長了追求物質享受、急功近利、好吃懶做、自私自利等不良風氣,使大學生的價值觀逐漸扭曲,一定程度上造成精神的淪喪和道德的敗壞??傊?,網絡亞文化中的多元社會思潮暗流涌動、此起彼伏,對大學生形成潛移默化的影響,沖擊主流意識形態陣地,顛覆正確的歷史觀、國家意識與民族情懷,造成大學生價值觀的偏移與選擇混亂,弱化大學生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認同。
(二)網絡空間的廣場式狂歡引發大學生責任意識淡薄
責任意識是自我、他人、集體和社會的客觀要求在個體身上引起的認知、情感和信念。認同是一種認知、情感以及態度“由內而外”不斷移入的心理過程,也是一種心理與行為辯證統一的發展變化過程。責任意識是認知認同、情感認同的基礎,也是行為認同的基礎。
大學生是一個具有叛逆性、想象力的群體,他們樂于接受全新的思想理念,編織著屬于自己的文化符號,匯流為相對獨特的文化社群,言說著與主流文化不同的個性化經驗。因此,“異類的尖叫”“顛覆與反抗”的欲望,在網絡社會中展現得淋漓盡致,信息以空前的傳播速度和生產規模彌漫著整個網絡,形成了網絡亞文化的狂歡盛宴。對此,前蘇聯文藝學家巴赫金形象的稱之為“廣場式的自由自在的生活”,美國傳播學者尼爾·波茲曼甚至用“娛樂至死”一詞來描述這種現象。網絡狂歡生活讓人暫時遠離現實生活,網絡的開放性、去中心化、虛擬性等內在特質使他們在網絡活動中無法確定對方的真實信息,當一個昵稱、一個頭像、一段文字、一張圖片等僅是一種符號的象征時,一種無拘無束、自由暢快之感便會油然而生。他們在虛擬精神空間內不必接受現實生活中的角色要求、社會輿論、傳統習俗等外在監督,享受著廣場式的自由自在的生活,盡情地宣泄情緒情感,肆意嘲笑任何僵化的教條而不必負有什么責任,極大地得到心理滿足和快感。于是,黑話、行話、俚語等網絡語言層出不窮,惡搞、拍磚、歪曲、造謠、灌水、謾罵等網絡行為此消彼長。對此,美國學者馬克·斯勞卡一針見血地指出:“在這個雜糅的世界,每一種潛在的價值都變成了它自己的陰暗面;自由,成了種種惡習和折磨他人的自由;匿名,成了肆無忌憚的色情電話的匿名;而脫離物質軀體的解放,成了折磨他人虛擬軀體的邀請函。當真實世界用各種檢查制度和權衡措施把住邪惡之門時,人性中的所有惡魔,卻在極短時間內跳到賽博空間里重新開張營業。”[5]與之相反,在現實空間世界中,大學生必須面對的卻是另一番景象:明確的身份、真實的自我、相對有限的場域,使得大學生不得不面對現實社會的法律法規和道德規范,使得他們在現實生活中的反抗和顛覆謹小慎微、蒼白乏力。在現實空間與虛擬空間之間,他們有可能選擇逃避現實,甚至是懷疑現實生活的意義,進而導致一部分大學生對現實世界的漠視,表現為對他人、集體、社會、國家的責任意識淡薄與缺失,使得大學生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認同淪為一項“不可能完成任務”。
(三)網絡話語的個性化致使大學生對主流話語拒斥
話語是人類交往中意義的承載體,是抽象的文化和價值形態的外在的具體的表達形式。話語的核心是價值觀,缺乏價值觀的話語僅是廢話連篇的雜音。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作為一種價值觀念,反映著社會主義的價值訴求,必定寓于一定的話語之中,它的話語是否能夠“站得住腳”且“發的出聲”是影響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認同度的重要因素之一。然而,由于當代大學生生活在網絡時代,擁有獲取各種信息的方式,根據自身的興趣愛好自由行事,創造出一套與眾不同的話語體系。他們不愿意接受主流文化的既定秩序和價值判斷,制造出屬于自己的象征表意的文化符號系統,在屬于自己的特定文化空間內進行著“符號消費”和“象征交換”,以風格化和邊緣化的方式,言說著相區別于主流文化的個性化經驗,常被打上異類的標簽。
大學生網絡話語有著明顯的叛逆性、抵觸性特征,容易與社會主流話語發生明顯的矛盾與沖突,使得大學生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認同培育面臨著嚴峻的話語困境。第一,從話語內容上來看,網絡話語體現出強烈的崇尚個性獨立、關注身邊故事等旨趣,如“甄嬛體”“藍精靈體”“洪荒之力”“躲貓貓”等網絡話語,以及一些流行的黃段子、紅段子等,表現出大學生對社會現實的密切關注和自我解讀。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內容具有高度的概括性和凝練性,是一種抽象性的話語,顯示出對現實的“超越性”,容易使得大學生產生語言說教之感。第二,從話語表述上來看,大學生常用詼諧、逗樂、無厘頭、搞怪等方式對社會主流、權威或不良現象予以譏諷或惡搞,以增強話語效果,比如“叫獸”“老濕”“磚家”“土肥圓”“矮矬窮”“女絲”等網絡自創語言,極盡調侃、嘲諷之意。這種風格失調、邏輯失序、碎片混搭的話語表達組合方式顛覆了人們對語言的常規認知,對傳統主流文化的話語體系造成難以估量的解構作用。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話語具有濃郁的政治色彩,往往采用宏大敘事的表達方式,使得話語體系莊重、嚴肅、認真有余而生動活潑不足,使其與大學生草根性、生活化的詩性話語表達相去甚遠,因而很難讓他們產生情緒共鳴,無法真正的入心、入腦。第三,從話語位勢和傳播上來看,網絡空間的虛擬性、開放性和隱蔽性賦予個體充分的參與自由,使得作為“終端”話語的網絡話語呈現出明顯的碎片化和異質化特征,文化多元異彩紛呈,深受大學生追捧。而作為“頂層”話語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國家意識的集中表現,往往采取自上而下的灌輸式的方式傳播,有著強烈的意識形態排他性,與大學生熱情開放、追求時尚的心理需求存在著一定落差,容易引發大學生在心理上的抵觸,使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科學性、真理性得不到充分彰顯,嚴重弱化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理論魅力,容易導致大學生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認同日漸疏離。
三、網絡亞文化視域下大學生核心價值觀認同的實現理路
網絡亞文化所孕育的次級價值體系,以直接或間接的方式,在不同層面、不同程度上侵蝕著社會主流價值觀,降低了大學生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認同度。但是,網絡亞文化并不是一種完全消極的非主流文化,它的產生有著深刻的社會根源,有其存在的客觀合理性。在新形勢下,我們不能對網絡亞文化一味進行粗魯、盲目的“打壓”,而是需要在正視現實的前提下,懷揣“尊重差異、包容多樣”的心態,找到一條解決難題的正確理路。
(一)改善教育民生需要,夯實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認同的基本前提和根據
所謂民生需要是與大學生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相關的利益需要,它是實現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認同的基本前提和基礎。認同是主體對客體的需要和滿足程度的認可與同意,是知、情、意、行等不同階段接續發展的辯證統一。只有當主體的利益需要得到一定程度的滿足時,主體才會產情感的認同。作為網絡亞文化群體中的一股重要勢力,大學生是價值觀認同的主體,是具有各種利益關系中的“現實的人”,只有不斷地改善他們成長發展的基本民生需要,讓他們感受到來自國家、社會、學校、家庭的關心和溫暖,才能充分調動他們的主體性,進而讓他們產生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認同傾向和情感。從廣義上講,民生是“人之區別于動物的‘全部生活……概括起來只有兩種生活,即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內含文化生活與政治生活)等”。[6]第一,改善大學生物質生活的基本需要。馬克思說:“人們為了能夠‘創造歷史,必須能夠生活。但是為了生活,首先需要吃穿住以及其他一些東西?!盵7]531物質生活是最基本的民生,是人類生存和發展的“第一個前提”,是精神生活的基礎。對于大學生而言,他們的物質生活需要主要來源于兩個方面:一是日常學習、生活費用之需,二是滿足學習、生活的基礎設施和物質條件。因此,高校應充分發揮大學生資助管理服務中心的帶頭引領作用,構筑“學校—院(系)—班級”三級資助管理平臺,形成獨立行動、相互配合的工作聯動機制;用好、用活國家資助管理政策,構建“雪中送炭”“幫人所需”式的資助平臺;積極挖掘校外優質企業、優秀校友等資助資源,鼓勵他們到學校設立獎學金、助學金。密切關注大學生的生活訴求,并及時調整修訂與他們有著切身利益關系的校規校紀。提供個性化的職業生涯指導規劃和靈活多樣的就業指導,讓他們學習有目標、生活有方向。加強學習、生活基礎設施建設,打造信息化、智能化、簡約化的校園公共服務體系,讓他們真切感受到學校的關心與呵護。通過這些民生措施,使大學生看得到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所帶來現實利益,從而增強他們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認同。第二,改善大學生精神生活的基本需要。精神生活是指滿足人的精神需要的各種活動,它是人的本質表征,是人的超越自我的內在需要,是人的主觀能動性表現。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國家利益、社會利益和個人利益有機統一的觀念表達,能夠為大學生的精神生活需要提供充分的養料。高校應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指導,貼近大學生的學習和生活實際,開展學術講座、黨團活動、社團活動、社會調查、志愿服務等豐富多彩的活動,營造一種健康向上、活潑多樣的校園文化氛圍,形成一股崇德向善、文明有序的社會風氣。大學生在這些主動融入社會大環境的需要中,報效祖國、傳遞友善、愛崗敬業、提高境界,不斷深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情感認同,乃至自覺踐行。
(二)構筑網絡陣地,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理論品質與實踐指向
在網絡社會中,誰掌握了網絡,誰就掌握了意識形態的話語權,誰就掌握了作為“網絡能手”的大學生群體。因此,為了促進大學生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認同,我們必須建設、完善、夯實網絡陣地,穩步有序將校園打造成一個多功能、交互性、滴灌式、輻射面廣、滲透性強的“紅色航母”基地。第一,打造全媒體融合格局。高校要實現門戶網站、專題網站、網絡課堂、校園廣播、校園報刊等媒體的全方位無縫融合,既發揮互聯網傳媒的后發先至優勢,又創新性的挖掘傳統媒體的育人功能,達到校園文化多層面、多維度和全方位的展示。在此基礎上,要重點突出高點擊率網站和“紅色網站”的建設和發展,聚焦大學生的“興奮點”“聚焦點”,實現“理論徹底”和形式多樣的統一,反映、體察并及時解決大學生生活訴求,不斷增強網站的吸引力、感染力和影響力,促使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進頭腦”。第二,搭建微文化平臺。以微信、微博為代表的社交平臺,以其即時性、開放性、交互性、便捷性等特點,深度暗合了大學生的心理需求,已成為他們表達個人意見、分享生活體悟、關注時事政治的重要渠道。高校應主動構建學校、院(系)、班級三級聯動官方微博、微信平臺,充分調動學生骨干和黨員“微群體”的積極性,搶占輿論制高點,凝聚成一股具有號召力、戰斗力的“微力量”。及時挖掘、宣傳反映愛國主義精神、社會責任感、優秀人格的生動感人的鮮活典型,以春風化雨、潤物無聲的方式,滲透到大學生的日常生活中去。第三,培育和引導網絡“意見領袖”。美國學者保羅·拉扎斯菲爾德認為,任何信息不可能經由大眾傳媒直接被普通受眾所接受,這中間要有一個中轉媒介即“意見領袖”。所謂網絡“意見領袖”是指網絡虛擬社群中能夠引領民意表達的活躍分子,他們的言論更能影響其他網民的情緒情感、意見甚至是事態走向,是一股不容小覷的網絡力量。高校應著力培養學校黨政干部、專家名師、優秀輔導員或享有聲望的大學生來承擔“意見領袖”的角色,并加強與現有網絡“意見領袖”的溝通與交流,及時提供或交換有用信息,從而實現借力發力、四兩撥千斤,讓校園社區成為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理論品質與實踐指向的輿論高地,從而促進大學生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認同。
(三)暢通對話渠道,促進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與網絡亞文化的互動與交流
建立在互聯網技術基礎上的網絡亞文化是人類文化發展的新常態、新趨勢,是人類傳統文化的延續和發展,同時又集精華與糟粕、先進與落后、進步與退步于一體,以其風格化、批判性、邊緣性的方式,不斷反抗、侵蝕著權威和主流文化。尤其是網絡媒體的開放性,使得網絡亞文化內含的多元化異質性社會思潮、價值觀念和意識形態互相激蕩與碰撞,并且以即時性的互動和裂變式的傳播形式在虛擬網絡空間內流淌,容易使大學生對現實主導價值產生懷疑,干擾他們對社會主義核心價觀的認同。面對如此情形,如果僅以污名化的方式去拒斥或“一棒子打死”網絡亞文化,那么這不啻于一種“文化帝國主義”之舉,這種做法不僅不利于問題的解決,反而會激起大學生的逆反心理,引導效果可能南轅北轍。因此,高校應該秉承“一元主導、多樣并存”的理念,有所為有所不為,在網絡亞文化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對話、調適和交融過程中,通過了解、比較、甄別、借鑒,不斷提高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吸引力、感染力、號召力,逐步增強大學生的自我歸屬感和社會認同感,以便實現他們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認同,以及自覺踐行。第一,在堅持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自身理論和話語的同時,積極主動掌握網絡亞文化的話語流變趨向,堅守博采眾長、“拿來主義”,以便他山之石“為我所用”。在內容上,網絡亞文化是時代的聲音,是青年大學生對生活現狀的另類表達,折射出復雜多樣的社會心理,蘊含著深層次的社會文化背景,為大學生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認同增添了新的“焦點”;在形式上,網絡亞文化表達形式花樣迭出、層出不窮,極大滿足了大學生的心理需求,為大學生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認同提供了新的“方式”,即“舊瓶裝新酒”,用網絡亞文化的表達形式來詮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第二,網絡亞文化具有一種天然的“反秩序”因子,我們不能對此坐視不理,要自覺運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來引領和整合網絡亞文化。一方面,彰顯理論魅力。馬克思說:“理論只要說服人,就能掌握群眾;而理論只要徹底,就能說服人。”[7]11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是一種“徹底”理論,理論工作者的主旨就在于不斷探究其徹底性。高校要把黨的理論創新的最前沿成果及時、準確地引入課堂,用符合中國人思維方式、老百姓喜聞樂見和民族特色的話語,結合實踐講清、講透、講好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科學內涵、理論特質,讓大學生充分地感受到社會主義價值觀的理論穿透力、親和力、感染力,從而讓他們樹立并保持高度的理論自覺和理論自信。另一方面,敢于激濁揚清。高校應鼓勵公開討論、辯論與大學生網絡亞文化的有關熱點問題,主動聚焦校園“發展困境”和“思想困惑”,勇于運用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真理對其予以科學、合理、徹底的解讀,充分暴露網絡亞文化的“前身后世”、內在本質以及致命危害,從而引導大學生走出理論的誤區,自覺抵制網絡亞文化的消極影響,不斷增強大學生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認同。
(四)完善監管體系,凈化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生存環境與發展生態
互聯網時代,網絡虛擬空間是多元、多樣利益訴求自由表達的主要場域,各種理性和非理性的思想在這里進行著即時性、交互式的傳播、交融、撞擊、融合,官方話語一統天下的局面在這里被一舉打破。但是,作為網絡亞文化生長土壤的網絡虛擬空間,事實上已經成為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傳播的主戰場、主陣地和最前沿,決不能淪為“法外之地”。高校是大學生日常學習、生活聚居之地,對凈化網絡環境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理應綜合運用法律法規、道德規范、高科技、社會監督等手段,形成一個風清氣正、綠色健康的網絡環境,為增強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傳播和認同創造良好的氛圍。第一,建立健全網絡法規與道德規范,確保監管有法可依、執法有據。網絡社會看似是“人—機”關系,但實質上是“人—人”關系,它是現實社會在網絡空間的延伸。英國學者尼爾·巴雷特在《數字化犯罪》一文中曾告誡人們,網絡技術是潘多拉之盒,數字化生存與數字化犯罪相互頡頏、相互競爭,因此,虛擬社會“不是,也從來沒有成為完全獨立的社會——一個不用現實社會中法律、條例、警察和軍隊約束的獨立王國”。[8]法律法規、道德規范在網絡“虛擬人”面前,不但不會缺場,反而須臾不可分離。高校應依據國家互聯網管理的法律規范,制定和完善更加細化、更具操作性的內嵌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思想精髓的網絡監管制度以及行為規范。通過規章制度和道德規范“雙驅動”約束網絡行為,促使大學生成為網絡空間“踐履模范”和“文明使者”,從而有效遏制網絡亞文化話語的蔓延、不良信息的傳播、惡意言論的散播,不斷提高校園網絡文明程度,為贏得大學生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認同創造更多的條件。第二,強化信息監控,確保教育者胸有成竹。一方面,高校應充分利用技術手段,構建全面、及時的校園網絡監測系統,實現對網絡不良內容“早發現、早干預”。另一方面,設置投訴舉報熱線和網絡平臺,充分發揮廣大師生,特別是學生骨干、黨員的監督作用,創新群防群治工作,使網絡有害信息沒有藏身之地。第三,形成工作合力,確保監管成效。網絡空間的開放性、虛擬性,使得各種文化、思想和信息相互匯合,處于這樣環境下的大學生受到多重因素的影響。單一的學校力量絕無可能承擔起監管、教育大學生的全部責任,需要社會力量、家里力量等的積極參與。逐步形成網絡監管工作黨政部門主導、高校主抓、社區組織主動、家庭熏陶的“四位一體”的工作格局,形成監管合力,實現監管“無死角”,切實為實現大學生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認同創造一個良性的網絡生存環境和發展生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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