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比辨析：記人散文和傳統小說教學內容的遴選

張美珍

[摘 要]小學階段閱讀教學并不需要給學生專門進行文體知識的介紹，但不同文體所形成的教學內容也應該是不同的。在教學中，教師應該根據散文和小說特點的不同，從 “我”“人”“事”等不同的視角進行類比辨析，遴選出適切的教學內容，讓學生理解不同文體的表達規律，掌握不同文體的閱讀方法，從而提升課堂教學的整體性效益。

[關鍵詞]教學內容；類比辨析；記人散文；傳統小說

[中圖分類號] G623.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7-9068（2017）25-0086-02

寫人類散文與傳統小說在內容選擇、行文特點和語言風格上都有著許多相似之處。在閱讀教學中，有些教師常常將這兩種文體混為一談，導致教學內容的混亂。《唯一的聽眾》是人教版教材中具有雙棲性的文體（需要特別指明的是，這是為了研究和論述的方便）。我們嘗試以對比的視角分別將這篇文章視為小說和寫人類散文兩種不同的文體，并展開教學，探討對寫人類散文與傳統小說教學內容遴選的策略。

一、散文中的“我”和小說中的“我”

（一）散文之“我”：客觀存在的情感抒發者

散文最新的研究成果表明，散文的表達貴在凸顯作者自身的情感意識和自身認知。說到底，散文是一種著力于表達作者自身價值認知和情感體驗的文學藝術形式。作者常常將自己在生活中的所見所聞以及自己內心的真實體驗借助文字的形式和盤托出。可見，散文作品中的“我”可以說是作者和敘述者之間的有機融合。可以說，作者的精神和感情永遠都流淌在自身的散文作品中。因此，散文的教學務必要做到知人論世、識人品情，否則，散文內在蘊藏的豐富情感就會成為一種空架子而無所依托。

根據這一思路來審視閱讀《唯一的聽眾》，我們就可以從散文創作的視角將這篇課文的主旨提煉為：作者在初學小提琴時心理自卑，后來在老教授的點撥和指導下，經過勤奮的練習，喚醒了自己內心的潛能，成長為一名優秀的小提琴手。作者就是要通過這篇文章來傳遞人世間的美好情感，表達作者對老教授深深地感激之情。

（二）小說之“我”：虛構出來的事件描述者

小說源于生活但又高于生活。緊扣生活素材進行藝術化的構思，是小說創作的本質特點。小說的核心表現力在于人物形象的描摹與刻畫。因此，創作時作者就將自己的意識隱藏在虛構的藝術世界中，以作品人物的性格和邏輯發展來再現現實生活世界。從這個角度來看，小說中的“我”，其實是虛構出來的人物，只是故事發展的見證人和創作者。

鑒于此，如果將《唯一的聽眾》這篇課文視為一篇小說，那文中的“我”就不是作者自己，而是整個故事情節發展的親歷者、講述者兩種角色的和諧融合。這樣，我們可以將這篇文本的創作主旨提煉為：在作者想象和虛構中，一位老教授幫助一位原本自卑的小提琴愛好者提高技藝的過程，文章以刻畫老教授循循善誘、富有涵養的人物形象為己任，凸顯了老藝術家對文藝青年的關愛與幫扶。

二、散文之“人”和小說之“人”

（一）散文之“人”：作者的直觀視角，梳理認知情感

相對于小說而言，散文的真實程度相對較高，其所展現出來的人物、事件和場景，基本都可以從現實生活中尋找到相應的依據。然而，這些也并不是客觀的存在，而是經過作者內心主觀意識的洗禮而形成的認知個體，具備了鮮明而濃郁的情感傾向。

作為一篇散文，《唯一的聽眾》具備了以下的特征。首先，整篇文章的語言簡練而傳神，凸顯了散文獨特的語言之美；其次，在行文過程中，作者并沒有刻意地描摹人物言行的細節，而是注重人物之“神”的詩化描述，展現了作者自身強烈的主觀情愫；最后，具有豐富而濃郁的抒情色彩，作者將自身置放在故事發展的軌跡中，使文章呈現出故事發展與情感抒發兩條線索協同并進的特點。因此，在教學中，應引導學生嘗試從作者的視角，深入體會并感知老教授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行為所蘊含的情感。在具體教學中，讓學生自讀課文3到8自然段，對描寫老人的語言和神態進行思考：“老人的言行是在什么情況下出現的？老人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老人的行為讓作者產生怎樣的情感變化？”這樣，讓學生感受老人的良苦用心以及作者的內心感受。

這樣的解讀是從散文創作的視角，以作者的維度進行感知的，便于學生在真實的事件和言行中走進文本的內核，感知人物的內心世界。

（二）小說之“人”：讀者的客觀維度，整體把握形象

傳統意義上的小說是借助典型環境中的典型人物來揭示社會狀態和生活風貌的。作者要把人物放置在真實的生活環境、人文情境中，并強化人物與周邊各種人物的交往，展現出人物獨有的個性特征，塑造典型的人物形象。

如果將《唯一的聽眾》視為一篇小說，那最起碼它契合了小說的兩個核心特征。一是塑造出典型的人物形象。作者對老教授的描寫不僅著力較多，而且性格鮮明，人物形象典型而豐滿。二是具有鮮明的自然環境和人文情境。在那片幽靜的樹林中，老教授面對的是一個內心自卑的學琴者。這樣，文中“我”的個性和情感就構成了這篇小說典型的人文情境。教學時，教師就應該以這樣的視角教學課文的3～8自然段，聚焦描寫老人言行的語句，感受人物言行背后所隱藏的偉大人格，引導學生思考：“老人是在怎樣的情境之下，出于怎樣的用意才會有這樣的表情和語言的？這樣的言行給‘我形成了怎樣的沖擊，從此可以看出老人是怎樣的人？”

觀照角度的轉變，使閱讀教學從小說創作的特征入手，引領學生以一個文學鑒賞者的角度對文本中的人物進行揣摩與構建，從而更好地感受人物形象的豐滿和立體。

三、散文中的“事”和小說中的“事”

（一）散文之“事”：作者情感抒發的平臺

散文濃烈的抒情性特點，要求教學時要從作者內在情感的視角對文本的內容進行觀照；對散文的結構，不僅要指向外顯的形式，更要對作者內在的意識情感進行把握。

如，《唯一的聽眾》一文的結構從事情發展和作者內在情感兩條線索并列展開。而兩條線索的交叉融合，在描述事件發展過程中穿插、點綴了作者的情感體驗，最后老人亮明身份，將情節發展推向高潮，形成了余音繞梁的表達效果。教學中，教師應該將事件發展和人物情感之間的關聯作為引領學生準確把握文章主題的基點，讓學生更好地感知散文的內在結構，并對作者內在的情感變化進行梳理，形成這樣的認知線索：自卑沮喪—些許興奮—感恩懷念。

在形成這樣的認知之后，教師再次引領學生以整體觀照的視角把握事件和情感之間的聯系，真正體悟事件和情感交融的表達特征， 提升學生對語言運用的感知能力。

（二）小說之“事”：人物個性展現的臺階

小說都是以故事情節的發展呈現的。因此，在閱讀小說時，我們更多關注的是小說的情節，而并沒有形成關注人物形象刻畫這一本質要素的意識。小說的情節不僅是為了展現人物的個性，更是為人物個性的成長提供適切的情境資源，構建人物成長的臺階。

《唯一的聽眾》作為一篇小說，就可以緊扣情節的發展，從以下兩方面展開教學。首先提出問題：“在閱讀文章結尾之前，你心中老人的形象是怎樣的？而讀了結尾之后，你對老人的形象有了怎樣的變化？”這樣，讓學生借助結尾出人意料的情節，促發學生對人物形象感知的升格。其次，在學生感受到情節突轉是 “意料之外”后，再引導學生深入文本中探尋蛛絲馬跡，感知這樣的結尾其實又在情理之中，真正感受小說情節伏筆所起到的作用。

總而言之，小學階段的閱讀教學并不需要給學生專門進行文體知識的介紹，但不同文體所形成的教學內容、策略是不同的。教師就應該根據文體特點的不同，遴選出適切的教學內容，采取相應的教學策略，為學生核心能力的發展奠基。

（責編 韋 雄）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