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向醫學生的住培之路

文/徐宏偉

2010年，國家啟動農村訂單定向醫學生免費培養工作，旨在為鄉鎮衛生院及以下醫療衛生機構培養從事全科醫療的衛生人才。實施至今，河南省已累計招錄培養2924名定向生，其中2010級、2011級已累計畢業1312人，目前正在河南省人民醫院等9家省直住培基地參加全科專業住院醫師規范化培訓。那么，這些定向生的培訓效果如何、待遇怎樣、有何期待呢？筆者進行了專題調研。

從數據看效果

筆者以問卷調查和走訪調研的形式，收集了366名正在參加住培的定向生意見。經過分析，得到以下信息。

全科專業素養：366名定向生中，全科理念正確率為16.4%，全科政策知曉準確率為15.1%。

住培教學印象：97.6%的定向生覺得基地醫院成立獨立的全科醫學科“非常必要”。參加住培期間，最喜歡的教學形式是病例討論（44.8%），其次為教學查房（39.9%），第三是小講課（27.3%）。

住培收入：各基地均為定向生提供了免費住宿。定向生平均月收入為4814.65元，其中最高6820元，最低3167元。

執業醫通過率：2010級在新鄉醫學院參加住培的81名定向生，首次參加執業醫師資格考試的通過率達95.06%。

未來職業設想：在錄取之初，定向生就已經簽署就業協議，承諾畢業后到定向的農村基層醫療衛生機構服務6年。據調查，定向生們對3年住培期納入6年服務期的政策有較高的認同度。完成協議約定的服務期之后，仍有20.8%的定向生愿意繼續留在基層，有49.5%選擇“如果有機會到上一級醫院就業”，有29.7%選擇“自主創業或其他”。

從訪談聽聲音

根據面對面訪談以及問卷調查反饋，定向生住培期間主要存在以下幾個問題。

全科專業素養較低。河南省所有承擔定向生培養的醫學高校均未設置全科醫學院或全科醫學系，有的將定向生招錄在公共衛生學院，有的則招錄在臨床醫學院。2010級定向生多數未開設全科醫學相關課程，2011級僅個別學校開設全科醫學選修課程。畢業時，兩屆定向生對全科醫學的基本概念、學科特點以及全科醫學服務模式了解甚少。

住培基地帶教能力待提高。據了解，部分住培基地醫院未獨立設置全科醫學科，定向生在住培期間缺乏歸屬感；定向生在各專業科室輪轉，住培時間被分散，較短的專業科室帶教效果不明顯，讓定向生和帶教老師都感到很困惑。另外，基層實踐基地（社區衛生服務中心或鄉鎮衛生院）帶教能力普遍較差，帶教協同性、規范性不夠，不利于全科思維和全科能力的培養。

住培待遇差距大。各地給定向生發放的工資相差較大，從3167元到6820元。一方面，各地工資水平有差異是客觀存在，取決于當地的經濟發展水平。另一方面，定向生的基本工資由簽約的就業單位發放，但已出臺的上位文件缺乏詳細解讀，造成各地政策執行者理解不同，有的認為基本工資僅僅是崗位工資1項，而有的認為基本工資包括崗位工資、基本的績效工資等。

住培與就業銜接有隱憂。3年住培結束后，定向生要下到基層從業，生活環境、經濟狀況的改變，都將給他們帶來巨大的心理挑戰：定向生參加住培均在省直三甲醫院，集中在鄭州、洛陽、開封、新鄉等城市，而住培結束后，他們要散布到全省各地鄉鎮衛生院工作；住培期間平均月收入近5000元，而河南省鄉鎮衛生院在職職工平均月收入僅3000元左右。在基層服務期間，定向生平均年齡在24歲～27歲之間，處于擇偶期，河南省作為勞務輸出大省，農村同等條件的同齡人極少，擇偶是個難題。另外，部分定向生簽約衛生院地點離家較遠，亦存在情侶或配偶不在同一地就業現象，給工作、生活帶得諸多不便。

讓定向生更接地氣

強化全科素質培養。在院校期間，承擔培養任務的醫學高校要重視和加強全科醫學教育，開設全科醫學概論必修課，強化全科理念及實踐教學，為定向生打好扎實的全科基礎。在住培期間，各基地要進一步為定向生補齊全科醫學基本知識、基本理念和基本技能，并以崗位勝任力為導向培養其全科服務能力。

完善住培基地建設。加強住培基地醫院相關科室的師資培訓，尤其要加強基層實踐機構的帶教能力建設，全面提升帶教老師的能力和水平。強化住培過程管理，規范日常教學活動，確保培訓質量。對未獨立設置全科醫學科的住培基地，實行一票否決，取消其招收資格。

對于定向生可能出現的心理落差和違約風險，應提前研究應對措施。在工資待遇方面，加快推進基層醫療衛生機構績效工資改革，堅持能力導向，允許工作能力強、服務滿意度高的全科醫生得到較高的收入，從根本上吸引、留住高素質人才。為解決定向生服務期間的擇偶問題，可采取更加人性化的措施，如情侶或夫妻雙方均為定向生的，可根據雙方商定的意愿，將就業地調配在同一基層醫療衛生機構，以避免政策造成的兩地分居；如果定向生配偶為大專以上學歷的非定向生，愿意與其一起到簽約地就業的，建議當地政府給予一定的安家費，為夫妻雙方一起在基層就業、創業、生活提供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