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興華
[摘 要]大數據帶來的不僅是一場技術變革,更是一場思想觀念的變革。大數據因其對數據量的追求而導致人們由對因果關系的探求走向對相關關系的訴求。同樣,大數據也因其數據的流動和開放而帶來人們對自由、民主和開放社會的向往。然而,無論是西方技術大國的大數據挖掘和分析技術,還是大數據由對相關度的重視而導致的信息混雜以及開放和共享導致的隱私泄露,都將對我國的意識形態安全構成威脅。因此,在大數據時代維護我國意識形態安全不僅要加強技術防范,進行技術研發,更要從思想觀念上采取積極的防范措施。
[關鍵詞]大數據;意識形態;風險;防范
[中圖分類號]G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8372(2017)03-0097-06
Research on the ideology security risk and its precaution in the era of big data
WU Xing-hua
(School of Marxism, Anhui Normal University, Wuhu 241002, China)
Abstract:What big data brings about is not only a technical revolution, but also a transform of ideology. People began to seek after correlativity rather than causality because of their pursuit of the data volume. Likewise, big data also makes people yearn for freedom, democracy and open society due to its flow and openness. However, whether it is the big data mining and analysis techniques from the great western technology, or the mixing of information resulted by big datas attention to correlation, as well as the privacy disclosure that brought about by opening and sharing the information, will all pose a threat to our safety of ideology. Therefore, in the era of big data, maintaining the security of ideology in our country should not only strengthen the technical precaution, conduct the technical research and development, but also take active measures from the level of ideological concept.
Key words:big data; ideology; risk; precaution
在馬克思主義看來,國家的實質是統治階級進行階級統治的工具,而意識形態又是反映和體現統治階級利益的思想觀念。因而一個國家的意識形態安全問題直接關系到國家的安全。也正因如此,習近平總書記曾在2013年8月全國宣傳思想工作會議的講話中強調,經濟建設是黨的中心工作,意識形態工作是黨的一項極端重要的工作。隨著現代科學技術的發展,科學技術在社會發展中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人類也因科學技術的發展,經歷了數字時代、信息時代、互聯網時代,今天更是邁入了大數據時代。與以往時代不同,在大數據時代科學技術在改變著我們的生活和工作方式的同時,更是變革著我們的思想觀念。因而,在大數據時代作為思想觀念重要組成部分的意識形態也必然會遭受沖擊,從而面臨著巨大的安全風險。所以,在大數據時代正確認識數據化對我國意識形態所構成的威脅以及采取積極的防范和應對措施,對于維護國家的安全和穩定具有重要意義。
一、大數據帶來的思想觀念變革
大數據并非是新鮮的詞,早在30多年前,未來學家托夫勒就提到過大數據,但大數據一直以來并未得到人們的真正重視,只是隨著互聯網的普及以及智能手機的廣泛使用、大量數據的產生以及數據所帶來的價值,才使人們開始關注數據、重視數據。由此,2012年也就成了世界“大數據元年”。今天,人們對于大數據早已耳熟能詳,大數據也成為人們競相談論的時髦用語。然而,這并非是一種對于新奇的追捧,而是大數據給我們的生活、工作和思維方式所產生的影響的寫照。美國技術專家Phil Simon說:“無論多數企業組織或個人是否已意識到大數據的真實存在,毫無疑問,我們生活在大數據時代。”[1]與以往的技術革新不同,大數據帶給我們的不僅是一項技術變革,更是一場社會變革,它“開啟了一次重大的時代轉型。”[2]9而這場社會變革的核心則是思想觀念的變革。按照馬克思主義觀點來看,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任何思想觀念都是對社會現實的反映并由社會現實所決定。正因如此,大數據作為當今最大的社會現實,它必然反映到人們思想觀念中并對思想觀念產生沖擊,而這種沖擊又會威脅到意識形態的安全。
當然,要想了解大數據是如何對意識形態安全構成威脅,就需要對大數據有個清晰的認識。何為大數據?顧名思義,就是數據之“大”。大數據的“大”盡管有數據的量之大,但更為主要的還是數據量大之后所帶來的價值之大。其實,這些都只是對于大數據的膚淺認識,而要真正深入認識大數據,還需回到對數據的認識。endprint
談到數據,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都不陌生,因為它就在我們身邊。我們每個人無時無刻不在使用著數據,同時又在產生著數據,可以說數據始終是與人的生活息息相關的。正因如此,在古代,特別是在西方的古希臘社會中,數學和幾何學一直受到人們的高度重視。無論是對于土地的測量,還是計算或記錄一些事情都缺少不了數據。也正是這種“計量和記錄一起促成了數據的誕生”,可以說,“它們是數據化最早的根基。”[2]105數據是數據化的前提和根基,那么,什么是數據?所謂“數據”(data)這個詞“在拉丁文里是‘已知的意思,也可以理解為‘事實”[2]104,它是指對某件事物的描述。而這些用來描述事物的數據只是表述客觀事物的原始素材,即這些數據只是一種事實或觀察所獲得的結果。對于這些原始素材而言,數據本身其實并無多大價值,因而要想使這些數據發揮價值就必須對它們進行加工和處理,這種對于數據的加工處理,我們稱之為“數據化”。正是有了數據化,我們可以通過對數據的分析,對數據進行再利用。這樣數據便擁有了價值。正是看到了數據加工和重組后所帶來的價值,才使得人們開始將目光聚焦于數據。實際上,數據的價值在于通過對數據的分析,發現和理解信息內容及信息與信息之間的聯系。既然如此,那么也就意味著數量越大的數據就越有利于人們從中分析出有價值的信息。所以對于量的追求必然成為大數據的一個重要特征。大數據看似僅僅是通過對數據量的追求而獲得更多的信息,然而由它卻產生了一場思想觀念的變革。
我們知道,人們的思維方式對其思想觀念的形成起著重要作用。大數據時代思想觀念的變革,是與思維方式的變革不可分的。如前所述,既然大數據追求的是數量之大,那么小數據時代的隨機采樣就無法滿足人們對于大量數據的需求。因此在數據采集上,大數據需要的不是隨機樣本,而是全體數據,于是樣本便等同于總體。由于“在信息處理能力受限的時代,世界需要數據分析,卻缺少用來分析所收集數據的工具,因此隨機采樣應運而生”[2]37。然而,隨著計算機處理數據能力的大大增強,對于海量的數據可以進行處理時,采樣分析的意義就不大了。既然大數據追求的是數據的總體,那也就意味著我們在對數據及其數據間關系的認識上必然會發生一系列變化。小數據時代,由于受數據處理技術所限,人們只能依靠對少量的樣本分析來獲得最大的價值,而如今有了先進的數據處理技術就可以分析大量的數據,而大量數據不但有利于我們發現在樣本分析中不曾考慮到的問題,而且能因此帶來過去未曾預見到的數據的新價值。如果說,樣本分析追求的是數據間的因果關系,那么對于總體數據的占有更為強調的則是相關關系。正是這種數據間關系的變化,促成的是一場思維方式的變革,即人們開始由對因果關系的探求轉向對相關關系的分析。而與相關關系相伴而生的則是一種混雜,因為因果關系是建立在嚴密的邏輯推理基礎上的,而這種邏輯推理要求的是數據分析中的精確性,但由于相關關系只是一種關聯度,所以數據間并非存在必然關聯性,其所更多呈現出的往往是一種混雜。因此,由因果關系走向相關關系就決定了在大數據時代人們思考問題關注的不再是精確性而是一種混雜。
伴隨著思維方式變革而來的,是人們思想觀念的變革,因為任何思想觀念的形成都是特定思維方式的產物。當大數據使我們的思維方式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時,那些曾縈繞在我們腦海中的根深蒂固的思想觀念也就開始動搖了。如前文所述,大數據的一個重要特征在于數據之“大”,這種“大”盡管是一種數量上的大,但更主要的則是價值之大。而大數據的價值不僅僅是數據本身的價值,更是數據的潛在價值,這種潛在價值就是數據的連接價值。當然,連接價值產生的前提是要擁有大量的數據,而大量數據對于相關性的關注恰恰從觀念上為人們注入了對于數據量的關注。所以說,當大數據由因果關系走向相關關系的時候,也就意味著數據連接價值能夠實現的可能。然而,如何才能獲得和占有大量的數據,這僅靠先進的數據挖掘技術是遠遠不夠的,它要求的是觀念的變革即要擁有開放和共享意識。正如涂子沛所言:“但要成就數據的‘偉大,還有個前提,這就是數據的開放”[3]x,因為只有數據的開放和流動才能實現數據的連接。所以說,流動性和開放性是大數據的特征。也正是有了對于數據流動性和開放性的認識,在大數據時代人們開始形成一種自由、民主和開放的意識。
此外,隨著大數據技術的發展,數據在社會中的作用越來越重要,它不僅可以治國和強國,“還可以幫助我們重塑世界觀”[4]6。在今天,建構“智慧社會”的愿景就是基于大數據在社會各個領域中的運用,正是這種數據技術的發展和運用的普及化,使得數據日益成為世界的核心,“我們信靠上帝。除了上帝,任何人都必須用數據來說話。”[3]13這就意味著,誰占有了數據,誰便擁有了話語權。這種對于數據權威的崇拜,必然在人們思想觀念中形成數據本位的思想,即數據已成為世界的本質。這種看似是對數據重要性的重視,其實變革的是人們的世界觀,即由過去的物質本體論走向數據本體論。既然世界的本質是數據,那么人們認識世界也就是認識數據及數據間的關系。正是在這種數據本體論世界觀的影響下,人們的價值觀也開始發生轉變,人們開始將自我人生與數據緊密相連,從而滋生唯數據主義。可見,大數據早已越出技術的閾限,將其觸角伸進了人們的思想領域,觸發的必是一場真正思想領域的變革。
二、大數據對我國意識形態的威脅
大數據對人們思想觀念產生重大沖擊,必然危害到國家意識形態的安全。盡管人們對于意識形態的理解是多樣的,但早在18世紀“法國啟蒙運動的思想家們首先在認識論意義上使用了‘意識形態這一術語來解釋不同群體怎樣形成和利用觀念”[5]159時,意識形態就與社會政治的穩定相關聯。作為一個群體的信仰系統,“意識形態的作用在于賦予一個群體的世界觀、期望、計劃和行動以理論上的合法性。”[5]158然而,一旦這種合法性遭質疑,也就意味著意識形態的權威性喪失,而權威性的喪失會直接影響到國家的安全和穩定。
正是意識到意識形態對于一個國家穩定的重要性,自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之后,二戰的慘敗也使西方國家一些政治家們開始意識到過去那種“熱戰”已無法擊潰社會主義國家,因而在戰略上發生了轉變,將攻擊的目標對準意識形態。西方所謂的“和平演變”就是一種以經濟、科技和文化等手段使社會主義國家主動向西方靠攏的策略。而“和平演變”策略的核心就是對西方之外的其他國家進行西方意識形態的滲透。早在蘇南沖突時期,美國就籌謀通過對南斯拉夫的援助來開展一種新的外交策略,從而達到對社會主義國家進行“和平演變”的目的。埃森豪威爾政府倡導“解放并不是解放戰爭。解放可以用戰爭以外的方法達到”。而這種戰爭以外的方法就是“政治戰,心理戰和宣傳戰的方法”[6]。美國國務卿杜勒斯更是在1953年首次提出“和平演變”,并將“和平演變”的目標指向中國。他針對中國提出了十條具體的和平演變誡命,將對中國的“和平演變”寄希望于第三和第四代領導人身上。可見,美國等西方國家對中國的“和平演變”是處心積慮、預謀已久的。既然“和平演變”的核心是要進行意識形態的滲透和演變,因而意識形態的安全問題是由來已久的問題。今天,隨著大數據技術的發展,意識形態安全更是面臨著前所未有的風險。endprint
大數據盡管是一項技術,但它對人們的思想觀念能產生深刻的影響。如果說,大數據在技術領域給我們提供諸多的工作和生活上的便利,那么在思想觀念層面的影響則是直接威脅到意識形態的安全。從目前的大數據技術發展來看,它已對我國的意識形態安全構成了威脅,這不僅是因為大數據的數據挖掘技術和分析技術的發展,更是因為大數據的特征及其對人們思想觀念的變革而造成的。
奧巴馬政府將大數據稱為“未來的石油”,正是因為他意識到數據不僅是一種數據的量之大,更是數據所帶來的價值。各國政府競相開始加大對大數據的投入,研發各種數據挖掘技術,希望通過技術的發展來獲取更多的信息,特別是希望通過大數據的控據技術來掌控他國的政府機密。其實,早在2009年,美國就建立了統一的數據開放門戶網站—Data.gov,其目的就是要為利用數據資源提供便利。2012年美國正式啟動“大數據研究和發展計劃”,而2013年的“棱鏡門”事件則充分暴露了美國數據霸權的欲望。今天,大數據挖掘技術已經有了很大進步,“不僅公司單位都有搜集數據的能力,而且更重要的,有搜尋引擎可以將資料迅速檢索,從其中歸納出條理,有助于了解情況。”[3]xiv美國情報機構就是一個憑借著截取和分析技術的優勢,輕而易舉地掌控其他國家的信息,從而對其進行意識形態的滲透的部門。由于中國一直是西方國家進行“和平演變“的目標,因而在西方發達的大數據挖掘技術面前,我們的很多機密似乎已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所以說,在大數據技術面前我國意識形態的安全已岌岌可危。
然而技術的威脅只是一種外在的威脅,真正的威脅是來自于人的心靈內部。因此大數據帶來的意識形態威脅主要是對人們思想觀念的變革。曼海姆在《意識形態與烏托邦》中言道:“一個人只要其民族的和地方群體的傳統沒有被打破,那么他就仍然受這種傳統的習慣思想方式的制約,以至把其他群體中被理解的思維方式看作是奇異的、錯誤的、模糊不清的,甚至異己的。”[7]7這也就是說,只要堅守傳統,那么外界的干擾就不會起到蠱惑人心的作用。這也是之所以“直到如今,日本對于外來的社會、經濟和政治影響仍舊疑慮重重,并頑強地加以抵制”[7]7的原因。然而問題是,在大數據勢不可擋的今天,正如前文所述,我們的思維方式,價值觀乃至世界觀等思想觀念都已發生變革。而這種變革恰恰給我國意識形態的安全留下了一個隱患。
在思維方式上,由于大數據放棄了對于因果性和精確性的追求,因而人們開始在思想觀念上不分青紅皂白地接受一些與主流意識形態有悖的思想觀念,致使思想觀念混雜。正是抓住大數據中數據混雜的特征,西方國家開始以技術優勢向我國進行世界觀和價值觀的滲透。而大數據對于數據開放的呼聲,更是給我國意識形態安全帶來風險。如前文所述,大數據追求的不再是樣本而是全體,而能否獲得全體數據的關鍵在于數據掌管部門的數據開放。當然,對于數據開放的要求,一方面是大數據希望數據能夠惠及全社會,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能夠反對21世紀數據大亨的霸權已達到數據公正目的的要求。然而,數據的開放無疑會帶來一些安全隱患,因為“開放數據是指將原始的數據及其相關元數據以可以下載的電子格式放在互聯網上,讓其他方自由使用。”[3]344這種對于數據的公開化就必然會導致一些隱私的泄露。所以,大數據時代對于自由、民主和開放社會的暢想,本身就潛藏著對于意識形態安全的威脅。此外,在數據開放之后,人們更可以輕易地通過互聯網、智能手機以及QQ、博客、微博、微信等各種交流平臺獲取各種數據信息。對于這些數據信息的理解和認識也不再受主流意識形態媒體的影響和控制,每個人似乎都可以按照自己的需要來對這些數據信息進行任意的截取、整合、解釋和宣傳等。這也就是為何在自媒體時代所出現的各種言論、觀念魚目混珠的根源。這種數據開放貌似給人們帶來了民主和公平,但在另一方面又給人們思想觀念領域帶來諸多混亂,而一些別有用心的非法分子更是利用數據以及對于數據的任意自我闡釋來蠱惑人心,散布一些反動言論,以達到動搖民眾對黨和社會主義信念的目的。
其實,對于數據開放的要求也是人類追求共享之夢的必然。人是社會的人,作為社會中的一員,人在社會生活中渴望著與他人的共享,因為在共享中我們才能感受到自我的存在,而且共享能給我們帶來快樂和幸福,正如培根所言,“如果一個人把自己的歡樂告訴他的朋友,他就會得到更大的歡樂;如果他把自己的憂愁向他的朋友傾吐,他便會減輕自己的憂愁。”[8]所以,自古以來,人們就在追求著共享。然而,只有大數據時代才能將人類真正駛向共享社會,而這要歸功于數據公開,在今天是“得數據者得天下”。[2]xiii奧巴馬政府的成功也恰恰說明了數據對于民眾開放的重要性。所以說,開放是大數據對于共享追求的必然。然而問題是,大數據的共享固然帶來了自由、開放和民主,但任何事物的發展都遵循著物極必反的規律,西方大國正是在大數據共享的幌子下,以及在對他國數據信息進行截取的同時,又將自己的數據信息,特別是其價值觀輸入他國,從而達到對他國意識形態“和平演變”的目的。
三、大數據時代意識形態安全風險防范
正如猶如洛爾所言:“所有成功的技術都會敲響警鐘,都需要做出某種交換、承擔一些風險。”[4]303大數據技術也不例外。今天,大數據技術的發展,在給我們帶來機遇的同時,又使我們的意識形態安全面臨風險。因而,我們在享受著大數據所帶來福祉的同時,更應該在思想上保持高度警惕,在行動上采取積極的應對措施以維護我國意識形態的安全。
首先,加強技術強國建設。從前文論述來看,大數據技術給我們的意識形態安全構成的威脅主要是來自于其強大的數據挖掘和分析技術。既然如此,我們要能有針對性地防范西方世界對我們國家意識形態的操控,就必須首先要將自身變成一個技術強國。雖然今天的大數據不再局限于技術領域,但其前提和核心支柱依然是技術,因而要想在大數據時代獨占鰲頭,其關鍵還在于技術本身的發展。大數據技術源自于西方,至今西方發達國家在技術上依然是遙遙領先,從而致使他們能夠一直掌控著核心技術。我國也開始了大數據發展戰略,但在技術上對他國的依賴性依然很強。因而要徹底改變這種狀況就必須要進行技術研發。因為只有“自主技術才是信息安全根本保障”“復雜的信息產品往往只有在‘自主的前提下才能達到‘可控。”[9]68而西方國家利用其核心技術優勢,在對他國進行技術輸出時,其實已將其世界觀和價值觀等意識形態也一并輸出。因為技術本身就負載著價值。正如芬伯格所言,技術與社會關聯的紐帶在于“技術代碼”,而技術代碼作為一種人為設計的規則,其在生成的過程中已負載著設計者的價值觀。“技術的設計不僅僅依靠于個人的社會意義,同時還依靠社會價值觀所包含的廣泛假設。因此,文化視域構成解釋技術的第二重維度,它是現代性社會霸權的基礎。”[10]因此,在大數據時代要想維護我國意識形態的安全,我們需要有自己的技術設計,有自己自主的技術成果。事實上也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從他國的技術綁縛中解脫出來,從而達到反對大數據霸權的目的。所以,在發展大數據戰略中,我國應將技術研發放在首位,走一條技術強國之路。我們深信,只有技術強大了,我們才可以用先進的技術將那些不良的思想觀念拒之于國門之外。同樣,也只有擁有了先進的技術,我們才能設置更好的意識形態預警和防范機制,從而將一些不良的思想傾向扼殺在萌芽狀態。endprint
其次,開辟主流意識形態傳播新渠道。一直以來,我國意識形態傳播的渠道都是單一化的,即主要通過開展各層各級的思想政治理論的學習以及廣播、電視等主流傳播媒體的宣傳和報道。雖然這種單一化的傳播渠道也曾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已不能滿足大數據時代發展的需要。我們知道,大數據是互聯網發展的必然,互聯網是大數據發展的前提。正是由于互聯網的誕生,改變了我們的生活和工作方式,而互聯網也成為了人們工作和學習不可缺少的部分,我們在互聯網上處理各種事務,甚至政治生活也已開始進入網絡化,“大部分政治生活發生在網絡上,而且追求公共事物的大部分動員行為都涉及電子傳播,一些行為甚至完全在網絡上進行。”[11]也正是看到互聯網在人們生活中所起到的重要作用,西方大國開始通過互聯網對其他國家進行意識形態滲透。既然如此,我國作為世界上擁有網民最多的互聯網大國,加之我們的青年一代又是伴隨著互聯網的發展而成長起來的,我們當然可以利用互聯網這一新的傳播渠道來進行主流意識形態的傳播。此外,互聯網還具有傳統廣播、電視等大眾傳媒所無法比擬的優勢,這不僅是因智能手機的廣泛運用使得互聯網傳播的信息能夠更便捷、更及時,而且還因互聯網能夠擁有更多的受眾。所以說,在大數據時代,我們利用互聯網這一渠道來對民眾進行社會主義意識形態的宣傳將有利于維護我國意識形態的安全。
再次,強化公民對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的信仰。強大的技術后盾是維護意識形態安全的技術保障,但僅僅靠技術手段依然無法確保萬無一失,因為技術措施畢竟還是一項消極的應對之策。所以,在大數據時代,要真正提高我國意識形態的安全性還需要積極主動的防范措施,而這必須要回到觀念層面。我們知道,人是一種物質存在,更是一種思想存在,人之所以被稱為萬物之靈,則在于人有思想。思想是人的行動的指南,只有正確的思想才會有正確的行動,正因如此,沃思認為:“思想是一種催化劑,它能夠打亂常規,移風易俗,破壞信仰,引發懷疑。”[7]序而意識形態也是一種思想觀念,它一旦發生變化必然也會擾亂整個社會的秩序,影響國家的安全和穩定,所以觀念的問題還必須要從觀念上來解決。而大數據給予我們的最大挑戰,不僅僅是技術問題,而是如前文所述,它已對我們的思想觀念產生了沖擊。因此,在今天耀眼的大數據力量面前,為避免被“它的光芒誘惑”[2]247,就更需要我們有堅定的政治立場、正確的世界觀和價值觀。只要這樣,才能在眼花繚亂的大數據時代中找準自己的方向、確定自己的目標,而不至于輕信和迷惘。
因此,為了維護大數據時代我國意識形態安全,就必須要強化公民堅定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信仰。對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的信仰是我國意識形態的重要內容,然而在大數據這個共享和開放的時代,各種外來的思想觀念也隨著信息平臺的多樣化蜂擁而至,從一定程度上削弱人們對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的信仰,加之一些宣傳西方社會物質和精神生活的美麗謊言對民眾的誘惑,更是使一些公民的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信仰開始動搖。因而,要維護我國意識形態安全,就必須要加強對公民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理論的教育,強化他們對馬克思主義和社會主義的信仰。同樣,由于核心價值觀是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的靈魂,是民族和國家的凝聚力。因此,在大數據時代,西方技術大國開始利用各種技術手段對我國進行價值觀的輸入,從而希望達到“和平演變”的目的。所以西方價值觀的輸入一直是西方國家進行“和平演變”的核心。因而,為了防止因核心價值觀遭詆毀而出現的相對主義和分散主義盛行以及這種相對主義和分散主義導致的國家分裂,我們必須要大力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我們要時刻銘記,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不僅充分體現了我們民族的精神、時代精神,而且也是我們實現中國夢的思想指導。因此,在大數據時代只有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才能維護意識形態的安全和國家的穩定。當然,正如舍恩伯格所言,大數據也并非是一個充斥著運算法則和機器的冰冷世界,人依然是這個世界的主角。因而,如何避免和抵擋大數據所帶來的危害,還需要我們每個人從自我做起,即從提升自身的思想道德素質做起。因為只有自身的素質提升了,才會有更高的思想免疫力。所以,在各種思潮紛呈,各種正確和錯誤思想魚目混珠的大數據時代,如何堅定自身的信念,自覺維護意識形態安全更需要每個公民擁有高尚的思想道德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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