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繼續教育內涵式發展的時代意蘊與實現路徑

□ 何愛霞

一、高等繼續教育內涵式發展的概念闡釋

在邏輯學上，“內涵”是與“外延”相對應的范疇，其意是指一個概念所反映的事物的本質屬性的總和，是事物“質”的規定性。“外延”則是一個概念所確指的對象的范圍，是事物“量”的規定性。就發展模式而言，正如馬克思所指出的：“如果生產場所擴大了，就是在外延上擴大；如果生產資料效率提高了，就是在內涵上擴大。”[1]“外延式發展”是以事物的外部因素作為動力和資源的發展模式，通常指事物外部的延伸，如數量增長、規模擴大、空間拓展等。“內涵式發展”則是以事物的內部因素作為動力和資源的發展模式，表現為事物內在屬性的發展，如結構優化、質量提高、實力增強等。

由此推演，高等繼續教育內涵式發展是指以高等繼續教育的內部因素作為動力和資源，通過轉變教育理念、調整教育結構、深化教學改革、提升教師素養等方式，實現高等繼續教育結構優化、質量提升、實力增強的一種發展模式。需要明確的是，高等繼續教育內涵式發展并非片面排斥和否定高等繼續教育規模擴張和數量增長，而是強調高等繼續教育“質”的發展，以提升高等繼續教育質量為核心，追求高等繼續教育規模、質量、結構、效益協調統一。進一步講，高等繼續教育內涵式發展是以提升質量為核心，以結構調整為主線，以改革創新為動力的發展。

二、高等繼續教育內涵式發展的時代意義

1.內涵式發展是對新時代“辦好繼續教育”的積極回應

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提出要“辦好繼續教育”，相比于《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中提出的“加快發展繼續教育”和《國家教育事業發展“十三五”規劃》中提出的“大力發展繼續教育”，這一表述最突出的特點是更加強調繼續教育質量提升，其實質就是引領和推動繼續教育發展方式從以規模擴張為特征的外延式發展轉變為以提高質量為核心的內涵式發展。作為繼續教育主體構成的高等繼續教育，自然也面臨著“辦好”的責任與使命。高等繼續教育內涵式發展即是追求更好、更強、更協調的發展，是高等繼續教育從量變到質變的轉折，是高等繼續教育發展方式的換擋升級、提質增效。因此，推動高等繼續教育內涵式發展是對新時代“辦好繼續教育”的積極回應和理性選擇。

2.內涵式發展是高等繼續教育走出困境的必由之路

新中國成立特別是改革開放40年以來，我國高等繼續教育取得了卓著成就，在實現高等教育大眾化、提升國民文化水平和綜合素質等方面發揮了舉足輕重的作用，并曾于20世紀80年代創造了與普通高等教育平分天下的輝煌。但毋庸諱言，高等繼續教育在其發展過程中尤其是近年來，面對普通高校擴招、信息技術快速發展等內外部挑戰，也逐漸暴露出重規模輕質量、重招生輕培養、重經濟利益輕社會效益等問題和困境。譬如，很多函授教學點的面授教學名存實無，不少高校的繼續教育學院被異化為經濟創收的工具，網絡教育、函授教育甚至被貼上了“交錢拿證”的標簽等等。這種片面追求規模和數量的外延式發展模式，使得高等繼續教育飽受社會詬病，以至于高等繼續教育特別是高等學歷繼續教育“取消論”再度蔓延。在此背景下，部分招生機構通過宣揚“成人高考末班車”等方式拉攏生源，一味追求擴大招生規模，顯然，這只會讓高等繼續教育愈發背離育人初心，深深陷入發展的惡性循環。因此相比之下，從重規模擴張的外延式發展轉向重質量提升的內涵式發展，著眼于高等繼續教育內部改革，切實激發發展活力，增強自身實力，提高核心競爭力，才是高等繼續教育回歸育人初心、走出發展困境的必由之路。

3.內涵式發展是破解高等繼續教育主要矛盾的精準之策

黨的十九大報告指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這一歷史性變化對與社會發展緊密相關的高等繼續教育改革與發展將產生重要影響，也對其提出了新的要求。一方面，優質的高等繼續教育是廣大人民的需求之一，辦好高等繼續教育，推動高等繼續教育內涵式發展，是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的直接體現和保障。另一方面，新時代我國社會的主要矛盾反映在高等繼續教育領域，即新時代我國高等繼續教育的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廣大人民和社會經濟發展對優質多樣高等繼續教育的需要和高等繼續教育發展不優質、不平衡之間的矛盾。鑒于此，推動高等繼續教育內涵式發展，實現高等繼續教育質量提升、結構調整、實力增強，就成為破解新時代我國高等繼續教育主要矛盾的精準之策。

4.內涵式發展是對國外高等繼續教育發展經驗的有益借鑒

近年來，很多國家和組織都把質量視為高等繼續教育發展的“生命”和“靈魂”，通過優化師資配置、重視課程建設、完善教學手段、加強質量監控等多種措施保障和提升高等繼續教育質量，推進內涵式發展。譬如，英國開放大學通過開發優質的課程資源、打造卓越的師資隊伍、提供完善的學習支持服務等有力保障其辦學質量。在哈佛大學，幾乎所有院系都有專門的繼續教育與培訓機構從事與院系學科相關的教育培訓，其繼續教育與培訓規模可以說相當龐大，但哈佛大學的繼續教育與培訓工作依然以質量為先、以質量為重，在高等繼續教育領域確立了優質辦學和質量品牌優勢，[2]也因之成為高等繼續教育內涵式發展的典范。又如近年來，國際繼續工程教育協會致力于推廣繼續工程教育質量計劃，包括依據相應的標準開展繼續教育質量評估、分享最佳實踐以持續提升繼續教育質量等。[3]德國最新發布的繼續教育調查報告顯示，德國繼續教育質量管理制度基本確立，質量管理取得明顯效果，其中，近71%的高校繼續教育機構實施相關質量管理系統。[4]這些都可以為新時代我國高等繼續教育的內涵式發展提供有益借鑒。

三、新時代高等繼續教育內涵式發展的實現路徑

1.樹立并貫徹高等繼續教育新發展理念

理念是行動的先導，通常而言，有什么樣的高等繼續教育發展理念，就有什么樣的高等繼續教育實踐。因此，高等繼續教育從外延式發展轉向內涵式發展，首先應從樹立并貫徹新發展理念做起。第一，高等繼續教育應樹立并貫徹創新發展理念，把創新貫穿于高等繼續教育發展全過程，不斷推進高等繼續教育理論創新、方式創新和制度創新，并使之成為引領高等繼續教育發展的第一動力。第二，高等繼續教育應樹立并貫徹協調發展理念。前已述之，高等繼續教育走內涵式發展道路，并非片面否定、排斥發展規模和數量，而是堅持高等繼續教育規模、質量、結構、效益協調發展，注重高等繼續教育城鄉、區域、校際協調發展，追求不同類型、層次的高等繼續教育協調發展。第三，高等繼續教育應樹立并貫徹綠色發展理念。高等繼續教育應摒棄“重規模輕質量”“重經濟效益輕社會效益”的發展觀，著眼于健康、有序、可持續發展，通過建設、開放、共享優質數字化教育資源等方式，推進高等繼續教育軟硬件資源高效利用、節約利用。[5]高等繼續教育還應加強生態文明教育，致力于提升廣大社會成員的生態文明意識和素養。第四，高等繼續教育應樹立并貫徹開放發展理念。堅持高等繼續教育向所有有需要的社會成員開放，支持優質高等繼續教育對外開放，努力打破不同類型高等繼續教育以及高等繼續教育與其他教育之間的層層壁壘，吸納企業、行業、社區等參與高等繼續教育。質言之，高等繼續教育應秉持開放的教育理念，進而尋求教育對象的開放、教育資源的開放和教育方式的開放。第五，高等繼續教育應樹立并貫徹共享發展理念。高等繼續教育應面向廣大社會成員特別是農民工、農民、殘疾人等弱勢群體，在優質課程資源、教師資源等方面，使之共享高等繼續教育發展成果，尤其是在新時代背景下，高等繼續教育應該在精準扶貧、精準脫貧方面積極作為、主動擔當。

2.調整高等繼續教育結構

結構優化是高等繼續教育內涵式發展的重要標尺，調整教育結構也因之成為高等繼續教育內涵式發展的應有之義。高等繼續教育的結構調整主要包括專業、類型、層次和區域結構幾個層面。

第一，調整高等繼續教育專業結構。2016年11月，教育部印發了《高等學歷繼續教育專業設置管理辦法》，這是教育部統籌規范高等學歷繼續教育專業設置的首份文件。盡管這份“憑空而降”的文件一度引起了軒然大波，反對者、贊成者兼而有之，但事實上，該文件的出臺可以有效地規范高等學歷繼續教育專業設置，調整高等學歷繼續教育專業結構，克服高等學歷繼續教育專業設置“千校一面”的同質化傾向，引導不同層次、不同類型的高校恰當定位、合理分工，各自發揮優勢，真正走特色發展之路。依據生態學中的生態位理論，在自然環境中，每一種生物都占有各自的空間，在群落中有各自的功能，也即具有獨特的生態位。同理，普通本科高校、高等職業學校、開放大學、獨立設置成人高等學校等各類高校亦應根據自身的辦學能力、優勢和特色，選擇好自己的生態位，調整、優化高等繼續教育專業結構布局，實現專業錯位、特色發展，避免重復建設和無序競爭。此外，高等繼續教育還應實行以質量和需求為導向的專業動態調整機制，嚴格控制社會需求量小、辦學水平差、辦學效益低的專業，優先發展經濟社會發展急需專業和新興專業，加強高等繼續教育品牌專業建設。

第二，調整高等繼續教育類型結構。從教育功能角度，高等繼續教育分為高等學歷繼續教育和高等非學歷繼續教育兩大類型。在很長時間里，我國高等繼續教育以學歷繼續教育為主，但伴隨著高等教育大眾化的推進，廣大社會成員接受學歷繼續教育的需求漸趨萎縮，非學歷繼續教育需求明顯上升，由此，應逐步調整學歷繼續教育和非學歷繼續教育的比例結構，穩步發展高等學歷繼續教育，大力發展高等非學歷繼續教育。具體而言，對于高等學歷繼續教育，當前的工作重心是基于現代信息技術的快速發展，著力開展傳統函授、業余、脫產等成人本專科教育的現代遠程教育技術改造；對于高等非學歷繼續教育，應盡快建立過往資歷認證機制，實行個人學習積分卡制度，著手開展對成人學員在工作崗位上或日常生活中所獲得的非正規和非正式學習成果的認證；[6]對于高等繼續教育體系，應著力構建高等繼續教育“立交橋”，在高等學歷繼續教育與高等非學歷繼續教育之間建立起彼此銜接溝通的階梯或橋梁。

第三，調整高等繼續教育層次結構。高等學歷繼續教育中的成人本專科教育、網絡教育、高等教育自學考試都包括本科和專科兩個學歷層次。新中國成立以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在我國高等學歷繼續教育體系中，專科層次的規模和數量一直占據主導地位，但近年來，本專科規模差距不斷縮小，本科招生在本專科招生總數中的比例趨于擴大。根據《中國教育統計年鑒》中的相關數據，2010年，成人本科和網絡本科共招生140.91萬人，占當年成人本專科和網絡本專科招生總數的37.60%；[7]2013年，成人本科和網絡本科共招生184.26萬人，占當年成人本專科和網絡本專科招生總數的38.66%；[8]2016年，成人本科和網絡本科共招生181.70萬人，占當年成人本專科和網絡本專科招生總數的41.22%。[9]可以預測，本科層次的高等繼續教育將逐步成為新時代我國高等學歷繼續教育的發展方向和重點領域。此外，高等學歷繼續教育的學歷層次將進一步高移，在職人員攻讀碩士乃至博士學位的比例有望適度擴大，研究生層次的高等繼續教育亦應成為高等繼續教育內涵式發展的新常態。

第四，調整高等繼續教育區域結構。當前我國高等繼續教育存在明顯的發展不平衡問題，其主要表現之一就是區域之間發展的不平衡。總體而言，東部地區的高等繼續教育發展較好，中西部地區相對較弱。具體從網絡教育發展來看，目前的試點高校多集中于京津和華東地區，這兩個區域的高校占全國試點高校總數的一半以上，而華南和西北地區的試點高校明顯偏少。因此，應著力調整、優化我國高等繼續教育的區域結構，在推進東部地區高等繼續教育發展的同時，通過政策傾斜、資金扶持等方式，推動中西部地區高等繼續教育的發展，尤其應大力扶持革命老區、民族地區、邊疆地區、貧困地區的高等繼續教育，使其在短時間內實現實質性的跨越式發展。

3.深化高等繼續教育教學改革

教學是高等繼續教育的中心環節，也是影響高等繼續教育內涵式發展的關鍵。目前，我國高等繼續教育教學暴露出多重問題，其中最突出、最嚴重的問題有兩點：一是教學模式單一，函授、業余教育仍多停留于傳統面授教學，網絡教育則更多依賴網絡教學；二是教學方法滯后，教學過程流于形式，教學質量難以保證。此外，受到經濟利益驅動、辦學條件限制等因素影響，一些函授、業余教學點的教學活動嚴重縮水甚至有名無實，這也是導致高等繼續教育質量下滑的主要原因。可以說，深化教學改革已成為我國高等繼續教育改革發展的迫切之需。

首先，推行高等繼續教育混合式教學模式。在“互聯網+”背景下，為更好地調動和發揮學習者的自主性、能動性和創造性，切實提高教學效率和教學效果，高等繼續教育急需推行線上線下優勢互補的混合式教學模式。混合式教學從其外在表現形式上分為線上教學和線下教學，其中，線上教學資源是開展混合式教學的基礎和前提，線下教學則并非照搬傳統課堂教學，而是以線上教學為基礎的深度教學。可以說，高等繼續教育混合式教學模式有助于實現教師的主導作用與學習者主體地位的辯證統一，有助于實現傳統課堂學習、網絡學習與操作學習的有機融合。此外，高等繼續教育教學中的混合式教學，不僅僅是面對面教學與在線教學的混合，更是在“以學生為中心”的學習環境下教學與輔導方式的混合。[10]根據目前發展中所存在的問題，網絡教育應側重彌補線下教學較少或效果不佳的問題，函授、業余教育則應側重搭建線上教學平臺，建設線上教學資源，其共同目的都是為學習者創建真正參與其中的、個性化的學習體驗。

其次，改革高等繼續教育教學方法。當前，在基礎教育領域，情境教學、體驗教學、探究教學等教學方法已經成為人們的廣泛共識，并被普遍運用于中小學的教學過程中，其實從高等繼續教育教學的特點和要求來看，這些教學方法更加具有針對性和適切性。也就是說，高等繼續教育更適合采用情境教學、體驗教學、探究教學等新型教學方法，因為高等繼續教育的教學過程本質上就是學習者在真實的工作和生活情境中不斷探究、不斷體驗、不斷成長的過程。然而實際情況是，仍有不少高校的繼續教育依然簡單沿用滿堂灌、填鴨式等傳統的接受式教學，情境式、體驗式、探究式教學難覓其蹤影，毫無疑問，那種偏重于理論知識傳授和被動接受學習的傳統方法已經遠遠滯后于高等繼續教育教學過程的本質要求。鑒于此，從“習得型教學”走向“探究型教學”[11]，通過建立實踐共同體、實施現代學徒制等途徑，引領學習者親身體驗并深度參與教學過程，已經成為高等繼續教育教學方法改革的重要取向。

4.推進高等繼續教育優質課程資源共建共享

對高等繼續教育而言，要真正實現內涵式發展，就必須大力推進優質課程資源共建共享，而要推進優質課程資源共建共享，當前就必須組建高等繼續教育聯盟，打造數字化課程資源平臺。在這方面，一些地方和高校已經進行了積極探索。例如，國家開放大學成立了大學支持聯盟、行業支持聯盟、企業支持聯盟、城市支持聯盟等四大支持聯盟，并向全體社會成員提供優質網絡公開課。山東省則于2016年由中國石油大學(華東)和山東大學聯合發起成立了山東高校繼續教育在線教育聯盟，致力于全省高校繼續教育優質課程資源共建共享、課程互選、學習成果認證、積累和轉換。其他地區的高等繼續教育可以借鑒國家開放大學和山東省的經驗，發揮一流大學的輻射帶動作用，將教育鏈和產業鏈有機融合，積極組建區域性、行業性高等繼續教育聯盟，共同建設優質課程資源平臺，共同享有優質課程資源，真正實現協同創新、優勢互補和互利共贏，同時有效避免課程資源的低水平重復建設。另外，為了實現優質課程資源共建共享，還應充分利用大數據、云計算等新技術，加快打造不同專業、不同學科的數字化課程資源庫，推進高等繼續教育精品在線開放課程建設，建立各門類、各專業的校、省、國家三級精品資源共享課程體系。

5.打造高水平高等繼續教育師資隊伍

2018年1月，中共中央、國務院出臺了《關于全面深化新時代教師隊伍建設改革的意見》，這是新中國成立以來國家第一次專門出臺的面向教師隊伍建設的政府文件。“百年大計，教育為本；教育大計，教師為本。”[12]教師是高等繼續教育發展的第一資源，是高等繼續教育內涵式發展的重要基石。在當前高等繼續教育重外延輕內涵的現象還比較突出的背景下，高等繼續教育師資隊伍建設應從以下兩方面著手：其一，優化高等繼續教育教師資源配置。本著“專職為骨干，兼職為主體”的原則，建立專兼職相結合的高等繼續教育師資隊伍。鼓勵高校充分利用校內教師資源，或從企業、行業、社會組織等聘請“跨界”教師，建立高等繼續教育師資共同體。其二，加強高等繼續教育師資培養培訓，著力提升高等繼續教育教師的專業知識、專業能力和師德水平。在職前培養方面，抓住新一輪博士碩士學位授權點審核增列的契機，適當增加成人教育學專業碩士、博士學位授權點，加大成人教育學專業碩士、博士人才培養力度，優化成人教育學專業碩博士人才培養方案，為高等繼續教育培養更多高水平師資。就高等繼續教育教師在職培訓而言，需加強教師培訓需求分析，優化培訓內容，完善培訓方式，通過開展“線上”+“線下”的混合式培訓、組建高等繼續教育教師學習共同體等路徑，切實助力高等繼續教育教師專業成長。

6.強化高等繼續教育質量評價

質量是高等繼續教育的生命線，高等繼續教育內涵式發展即是以提高質量為核心的發展，強化質量評價是實現高等繼續教育內涵式發展的重要路徑。具體而言，一是探索制定高等繼續教育質量國家標準。首先是政府應將高等繼續教育質量國家標準作為一項國家層面的基礎設施建設項目，在全國范圍內進行自上而下的統籌規劃和調查論證；其次是高校應依據高等繼續教育質量國家標準，結合新時代經濟社會發展的需要和自身實際情況，制定各自的高等繼續教育人才培養標準，最終建立起符合我國國情、彰顯辦學特色、具有公信力的高等繼續教育人才培養質量標準體系。二是著力構建高等繼續教育質量保障體系。首先，堅定遵循高等繼續教育質量監控的基本原則，這些原則包括：顧客導向、全員參與、過程管理、系統管理等；其次，切實開展高等繼續教育質量監控的基礎性工作。譬如，高等繼續教育辦學主體要開展以質量保障與提高為內容的質量教育，實行與工作職責相結合的質量責任制，做好質量信息的獲取、處理、保存、傳遞及其應用，組建管理型、服務型和支持型等不同的質量管理小組；最后，選擇使用高等繼續教育質量監控模式。這些模式包括：戴明環模式(PDCA模式)、全面質量管理系統模式、ISO9001模式等。[13]三是建立健全高等繼續教育質量評估制度。在當前形勢下，無論是借鑒高等繼續教育的歷史經驗還是普通高等教育的成功經驗，都有必要適時、統籌開展高等繼續教育質量評估工作。具體而言，應探索建立以高校自我評估為基礎，政府、高校、專門機構和社會多元評價相結合的高等繼續教育質量評估制度，建立高等繼續教育年度質量報告制度，實現高等繼續教育質量監控常態化。2015年，山東省在全國率先建立并實行了高校繼續教育年度質量報告制度。2018年3月，教育部辦公廳印發了《關于開展高等學校繼續教育發展年度報告工作的通知》，雖然該通知未像山東省或其他教育領域一樣，明確將其命名為“質量報告”，但此舉無疑將在提升高等學校繼續教育辦學質量、接受社會監督方面發揮重要作用。

綜上，在經歷了40年改革發展之后，內涵式發展已毋庸置疑地成為我國高等繼續教育的必然選擇。正是基于這一認知，本文對高等繼續教育內涵式發展的概念、意義和路徑作了粗線條的勾勒。顯然，深化高等繼續教育內涵式發展的理論研究、探索高等繼續教育內涵式發展的“中國方案”，具體如混合式教學的設計與實施、課程資源共建共享的管理模式與運行機制、高等繼續教育質量國家標準的量化指標與定性要求等等，都需要也期待更多高等繼續教育工作者參與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