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 臨
湘潭大學法學院·知識產權學院,湖南 湘潭 411100
2009年1月23日,被告人高某利用被告人祁某傳給其的游戲賬號及密碼登陸,將被害人鐘某在該賬號內的虛擬游戲點劵2352400個轉走至自己注冊的游戲賬號內,隨后在網上變賣獲利。
(一)竊取網絡游戲點劵,應該定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非法控制計算機信息系統罪還是盜竊罪?
(二)游戲點劵之類的虛擬財產是否可以成為盜竊罪的對象?
伴隨著互聯網的發展,虛擬財產這一詞匯也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一般情況下,虛擬財產,是指存在于網絡虛擬空間,具備交易性的財產,主要指網絡游戲中的武器裝備、皮膚、金幣、游戲點劵等等。在司法實踐中,竊取網絡游戲點劵的案件很多,有的法院判決定為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非法控制計算機信息系統罪,有的法院判決定為盜竊罪。
在上述案例中,一審判決被告人高某、被告人祁某盜竊罪,被告人祁某提出上訴,二審法院維持原判。對于竊取網絡游戲點劵的行為是認定為計算機類型的犯罪還是認定為盜竊罪,學界中,有兩種觀點,一是認為構成計算機類型的犯罪,他們認為網絡游戲點劵不屬于財物,其具體價值很難計算,盜竊罪要求滿足數額問題,將其認定為盜竊罪增加了司法認定難度,且網絡游戲點劵屬于計算機信息數據,應按認定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罪;二是認為構成盜竊罪,他們認為網絡游戲點劵屬于財物,其具體價值可以通過當時的市場價格或者買家購買虛擬數據時的價格來計算,竊取網絡游戲點劵的行為符合盜竊罪的構成要件。
筆者同意第二種觀點,認為竊取網絡游戲點劵的行為構成盜竊罪,并不構成計算機類型的犯罪。
首先,計算機類型的犯罪規定在我國刑法第六章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罪的第一節擾亂公共秩序罪中,該類型的罪要求違反國家規定,非法入侵、控制、破壞計算機信息系統或者非法獲取、增加、修改計算機信息系統中的信息。在上述案情中,被告人高某、被告人祁某竊取了被害人鐘某的游戲點劵,變賣獲利,他們侵犯的是被害人鐘某的個人財產,不是對公共秩序的擾亂,且被告人高某只是利用了被告人祁某給的游戲帳號和密碼竊取游戲點劵,并未控制、破壞計算機信息系統,至于入侵計算機信息系統,本人認為也不構成。顧名思義,入侵是指未經允許而強行進入的行為。玩各類大型游戲,只要有該游戲游戲的帳號和密碼,即被允許進入,游戲系統的所有者或管理者如果一個個的刪選和核實用游戲帳號和密碼的是否為本人,難度著實太大。
其次,有的學者認為,本案中,被告人高某是利用被告人祁某給的游戲帳號和密碼竊取游戲點劵,雖不知該帳號密碼如何而來,但仍然用的是他人的帳號密碼,并不是自己的,憑這一點就可以說被告人高某、被告人祁某非法入侵計算機信息系統,況且游戲點劵也是游戲系統中的虛擬數據,所以應構成非法獲取計算機信息系統數據。然而根據我國刑法第二百八十七條可知,就算犯罪分子入侵了計算機信息系統,只要是利用計算機信息系統,為了實施盜竊行為,應當按照盜竊罪定罪處罰。
再次,網絡游戲點劵這類的虛擬財產具有財物的基本屬性,可以成為盜竊罪的犯罪對象。
第一,財物具有價值。虛擬財產雖不存在于客觀世界并且要借助于計算機信息系統為載體,但這不能否認虛擬財產的價值。虛擬財產,典型如游戲裝備,也需游戲玩家用真實貨幣購買;如玩家的角色升級也需要玩家通過贏得游戲比賽的方式才可。玩家在其所玩的各種游戲里面付出了金錢、精力和時間,我們當然不可否定虛擬財產的價值。
第二,財物既包括有體物,也包括無體物。所謂有體物是指看得見、摸得著、具有一定形態的物,無體物則相反。虛擬財產是真實存在于計算機信息系統這個設備中的,只不過沒有固定的形態,屬于無體物這個范圍中,因此財物包括了虛擬財產。
第三,財物具有可交易性和可支配性。網絡游戲點劵等虛擬財產,如一些游戲技能、工具都是需要購買的,甚至在很多游戲中,好友玩家也可以互送裝備之類的,這就證明了虛擬財產具有可交易性,另外,虛擬財產當然是由掌握游戲帳號和密碼的玩家支配和掌控的,一旦登錄進去,就可以看到自己擁有的一些虛擬財產。所以此類虛擬財產也符合財物的這一特性。
最后,盜竊罪的客觀行為是違背被害人的意志,將被害人占有的財物轉移為自己或第三人占有。至于盜竊罪所要求的數額較大的要求,我們可以以被害人鐘某購買虛擬游戲點劵的價錢為標準對犯罪數額進行認定。
綜上所述,筆者認為上述案件中竊取網絡游戲點劵的行為應認定為盜竊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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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浦佳麗.網絡游戲對青少年的影響探究[J].新聞世界,2010(01).
[3]楊峰.“虛擬財產”問題是個偽問題——網絡游戲中“虛擬財產”的本質拷問[J].巢湖學院學報,201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