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A Chinese Boy-girl》是歐亞裔作家水仙花在美國社會反華情緒嚴重的歷史背景下創作的短篇小說。在這篇小說中,模糊性寫作手法的運用得以讓水仙花能夠在主流社會里為處于邊緣弱勢地位的華人群體發聲,小說體現出華人的反抗和對種族平等的訴求。本文分三個方面對小說中的模糊性加以解析。
關鍵詞:水仙花;模糊性;華裔
作者簡介:李奕橙(1993-),女,漢族,江西師范大學英語語言文學專業在讀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學。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03--01
一.引言
A Chinese Boy-girl是收錄在歐亞裔女性作家水仙花的《春香夫人》中的短篇小說,該小說講述了一個生活在洛杉磯唐人街的華人女孩苦玉的故事,她的母親已經離世,由父親獨自養育。苦玉行為頑劣如男生,白人教師梅森女士常感到頭疼,她認為苦玉的行為偏離了行為規范且嚴重缺失家庭教育,因此向政府部門和機構求助,最終國立高級法院剝奪了苦玉父親的監護權,苦玉將被送往福利院。但是苦玉在唐人街鄰居們的幫助下躲藏了起來。后梅森老師到苦玉家中拜訪,苦玉父親才說出實情:苦玉的四個哥哥早殤,他只有相信帶走苦玉哥哥們的惡鬼只喜歡男孩而會放過女孩,才把苦玉當作女兒來養育。
在文學中模糊性修辭也被看作是一種藝術語言被廣泛運用,文學文本中常見的雙關、反語、委婉等修辭手法都屬于寫作中的模糊性,在這篇小說中,水仙花在諷刺白人霸權文化,對華人形象的塑造和苦玉性別屬性的解構這幾個層次都運用了模糊性的寫作手法。
二.對白人文化霸權批評中的模糊性
水仙花寫作A Chinese Boy-girl的時期是白人的種族中心主義盛行的時期,白人對自己本族的優越性深信不疑,把本族文化當做其他民族的參照系。水仙洞悉到了當時社會不公和偏見,但是她也需要為自己對社會主流的批評找一個適合的位置,必須能進入社會主流中,才能引起社會大眾的共鳴和反思。反諷是一種常用的模糊性修辭,其基本特征是字面意義和深層意義不一致。A Chinese Boy-girl中對白人文化霸權的批評藏匿在小說的整體結構之下,讀者只有批評性地思考才能捕捉到。情景反諷不只局限于零碎局部的詞語或段落,它是一種整體的效果,是主題,情節等的一種逆轉。對梅森老師這個人物,作者看上去并沒有但多少批判的意味,但細讀過小說文本以后,讀者定然會產生一些不同的領悟。梅森老師雖表面上關心苦玉,但是未深入去了解苦玉的情況,就按照自己的意愿把她自認為對苦玉更好的生活強加給了苦玉,差點釀成大錯,梅森老師“幫助”苦玉的動機甚至是借苦玉來獲得一種虛假的道德滿足,這就像一個當時社會白人傲慢的縮影。唐人街的街坊們對苦玉的幫助和態度也體現了華人群體對于白人文化霸權的不滿和反抗。水仙花在批評種族歧視的這一層面所使用的模糊性手法使小說整體構造起了一個完整的結構反諷。
三.華人形象建構中的模糊性
水仙花從人性的角度出發,模糊種族區分的概念。以華人經驗為描寫對象的小說之所以能喚起白人讀者的同情是因為水仙花模糊了種族差別,把重心放在共通的情感上 。開篇的場景的描寫交代故事背景,在南加州一個普通的市集上,酷暑天氣人們悶熱不適,商販生意有些蕭條,這個市集聚集著“不同國家的人們”,大家的生理感受也都大同小異,作者意在點出華人作為的“人”的自然。華人形象被放進模糊的、復合的大背景之下,水仙花在情景描寫里帶入的側面烘托對讀者有一種潛移默化的作用。水仙花筆下的華人形象圓形,飽滿,小說并未給蘇嘉全樹立起一個好父親的形象,在無奈之下選擇求助于鬼神也多少有些迷信的意味,而且這種本身還帶有強烈的性別歧視色彩。這些對于蘇嘉全偏向負面的刻畫實際上是突顯蘇嘉全人性上的弱點,而弱點來自于一個父親深切的喪子之痛。蘇嘉全雖然不夠強大也不夠理性,但是他對子女的關愛和憂慮之容易激發讀者的同理心。
四.對性別符號的模糊
在種族觀念明確的世界里,性別屬性和種族屬性一樣都是天然確定的。種族主義的世界觀是二元對立的,白人區別于其他人種優于其他人種,男性區別于女性優于女性。苦玉性別的模糊性,是水仙花對種族主義二元對立觀的強烈否定。苦玉在特殊的情況下穿起了女孩的衣服,用女孩的身份生活,在外人眼里苦玉就是一個女孩。性別在苦玉身上成為一種可以相互轉換的符號,不再是與生俱來的固定屬性。苦玉身上的性別符號是社會文化背景下的一種產物,產物就代表著后天和人為,原本先天的性別屬性被消解了。苦玉內在的自我認知沒有被外在改變,而他改變了的外在卻讓他人對他產生截然不同的認知。假設苦玉一開始就用男孩的身份出現,梅森老師對苦玉的各種頑皮可能只是稍加批評。小說里呈現出來了一種現象,性別符號是對個人行為判斷的重要依據,但是性別符號其實可以被后天改變,那么把性別符號代入道德評判的等式就不成立了。同樣,當時種族屬性被放在對個體評判的首要位置,水仙花用小說新穎的構思論證了種族主義的這個謬誤。
五.結語
A Chinese Boy-girl的模糊性寫作可以分為三個層面,一是在對白人文化霸權的批評上,精妙的結構反諷對種族中心主義和白人文化霸權作出了強力批判;二是運用在華人形象建構上的模糊性,成功塑造了形象飽滿,情感內涵豐富的華人,以此反抗對華人形象的歪曲;三是在性別符號上的模糊,是對性別主義和種族主義的等級對立觀念提出強烈質疑和否定。寫作中的模糊性使小說結構精細,內容豐富,借助模糊性的表達,作者既彰顯了小說的主題意義,又升華小說的審美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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