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財經大學統計與應用數學學院 安徽蚌埠 23303 0)
1998年,江澤民總書記在北京大學一百周年大會上提出,“為了實現現代化,我國要有若干所具有世界先進水平的一流大學。”黨的十九大提出,加快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建設,實現高等教育內涵式發展。目前,我國多數高校僅是追隨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潮流,對世界一流大學的認識不夠深入。因此,在建設世界一流大學艱難而漫長的過程中,我國研究型大學不僅要借鑒國外一流大學建設的成功經驗,更要明確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的方向、摒棄急功近利的心態、堅守大學的本色,最終實現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奮斗目標。
世界一流大學不僅為其國家培育大量的高素質人才,也為整個人類社會的發展做出重大貢獻。在和平與發展的時代背景下,“制教育權”成為國家間隱性競爭的籌碼。世界一流大學的建設,不僅關乎我國社會的發展,更是對我國能否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考驗。
懷特海認為“大學是實施教育的機構,也是進行研究的機構。但大學之所以存在,主要原因并不在于僅僅向學生們傳播知識,也不在于僅僅向教師們提供研究機會。大學存在的理由是,它使青年和老年人融為一體,對學術進行充滿想象力的探索,從而在知識和追求生命的熱情之間架起橋梁。”[1]國外一流大學注重大學生創造力的培養,并將鼓勵本科生參與科研活動作為其高等教育發展的創新策略,而我國高校注重本科生基礎知識和技能的培養,將學生科研能力的培養主要置于研究生階段。江澤民曾指出,“創新是一個民族進步的靈魂,是一個國家興旺發達的不竭動力。”因此,就國家的長遠發展而言,我國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的任務尤為緊迫。
國外一流大學為人類社會發展做出了重大貢獻。在人才培養方面,國外一流大學于各領域培養了眾多諾貝爾獲獎者;在知識創新方面,《自然》和《科學》雜志中的優秀文章大多來源于國外一流大學;在精神傳承方面,國外一流大學始終秉承追求真理的理念,在浮躁的塵世中堅守靈魂。目前,全球性問題層出不窮,大學要具有強烈的“全球使命感”,為人類社會的發展貢獻力量。中國要為實現“教育強國夢”而建設世界一流大學,并主動承擔起“全球使命”的重任,為世界的和平與發展做出貢獻。因此,我國世界一流大學的建設具有深遠意義。
高校不僅要深刻認識到我國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重要性,還要明確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的方向,不能盲目地追隨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潮流。在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的過程中,高校需要以理念為指引、制度為保障、大學人為主體。
潘懋元教授認為:“大學理念雖然是一個上位性、綜合性的高等教育哲學概念,但它不僅反映高等教育的本質,而且涉及到時代、社會、個體諸方面的因素。”[2]大學理念不僅是時代、社會或大學人智慧的反映,更是一個民族精神積淀的展現。
然而,我國高校多是借鑒或模仿國外大學的理念。新中國成立至改革開放前,我國大學模仿蘇聯大學辦學模式,并將培養專業人才作為我國大學的理念。在這種大學理念的指引下,高校雖為我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培養了大批應用型人才,卻忽視了大學生的全面發展。改革開放至今,我國研究型大學不斷學習國外一流大學的辦學經驗,并將注重科學研究作為大學理念。在這種大學理念的指引下,我國研究型大學形成了重視科學研究的氛圍,但在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的過程中很容易忽視本科教學。
雅斯貝爾斯曾指出:“對于大學的生存來說,最關鍵的是它要依靠人,而非制度,因為制度說到底不過就是一個物質前提而已。”[3]國外一流大學的校長具有戰略的眼光、改革的魄力和運籌大局的能力;教師擁有研究學問的熱情與忠誠;本科生在參與科學研究的實踐過程中提升了自身的創造力。
然而,我國研究型大學中的校長和教師在建設一流大學的過程中未能充分發揮其主觀能動性。作為大學領導者的校長,要具有教育家的情懷、政治家的遠見和社會改革家的魄力,主動承擔起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的重任,帶領教師和學生為我國世界一流大學的建設而奮斗。高校多數教師把學術研究作為其謀生的一種手段,但“人的存在,在其最充分的意義上,表現為我們追求超越之物的那種嚴肅的、無條件的忠誠。”[4]
“理論上,制度是人類生存的一種手段,但在實踐中由于工具理性的主導,手段經常會異化成了目的。理論上,一種制度應該為大多數人謀利益,但在實踐中某些制度卻常常地成為某些人謀取私利的工具。”[5]當前,我國高校內部行政權力大于學術權力,某種程度上制約教師的教學自由和科研自由。為實現我國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的目標,高校必須處理好行政權力和學術權力的關系,令之以“學術管理制度”、齊之以“行政管理制度”,使之服務于我國高校的發展。
高校不僅要明確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的方向,還要在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的過程中堅守大學的原則。
國外一流大學在高等教育大眾化的進程中仍堅守精英教育,而我國高校大學生數量的不斷增長造成了師生比的失衡,影響大學的教學質量及生源質量。“高等教育大眾化進程所提倡的教育權利與機會公平,應給精英教育留有更多的發展空間,而不應損害精英教育的傳統精神。”[6]因此,我國高校在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的過程中不能盲目地增加學生數量,而要將師生比控制在一定的范圍內,保障大學的生源質量、教學質量和科研質量。
國外一流大學不僅擁有一流的師資隊伍、管理制度、硬件設施等,更擁有一流的教育理念。目前,我國研究型大學處于追求世界一流大學“形似”階段,按照某種指標體系建設我國的一流大學,忽視對大學精神的堅守。由于科研成果成為衡量世界一流大學的主要指標體系,部分教師在科研壓力下,多數是為完成科研任務而進行科學研究,把科學研究作為謀生的一種手段,缺乏探索高深學問的熱情與忠誠。
然而,“一旦停止了對學術的真正探索,或者認為學術無須來自精神深處,只需眾多資料的推擠而成,那將是無可挽回的永遠的損失。不僅是學術的損失,因為學術長此以往將徒有其表,這也是國家的損失。”[7]大學是師生探索高深學問的場所,教師不能在科研的過程中失去對科研的熱情與忠誠。
總之,隨著時代的發展演變,國家開始以各種方式干預大學,但“大學不是風標,不能流行什么就迎合什么。大學必須時常給社會一些它需要的東西,而不是社會所想要的東西。”[8]因此,我國高校必須在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的過程中堅守大學的本質,而不能失去大學的邊界與靈魂。
目前,我國世界一流大學的建設,在很大程度上只是一種口號。雷丁斯認為:“追求一流標志著這樣一個事實:不再有大學理念,或更確切地說,這個概念已失去了它所有的內容。”[9]我國世界一流大學的建設,是一個艱難而漫長的過程。因此,研究型大學需要以迂為直,找出自身與一流大學的差距并不斷提升自身的實力。
從我國研究型大學的發展來看,我國世界一流大學的建設是一個時間階段問題。“從歷史進程和目標實現的角度看,我國世界一流大學建設必然要走過一個初級階段(建成一些國際知名學科的階段)和中級階段(建成一到兩所世界一流大學的階段),然后進入高級階段(建成若干所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批國際知名高水平研究型大學的階段)。”[10]
由于“大學的存在時間超過了任何形式的政府,任何傳統、法律的變革和科學思想,因為它滿足了人們的永恒需要。在人類的種種創造中沒有任何東西比大學更經得起漫長的、吞沒一切的時間歷史的考驗。”[11]因此,我國世界一流大學的建設需要每一屆大學校長、教師、學生、社會人士等共同努力,國家與大學人“上下同欲”,我國世界一流大學的建設將會經得起時間的檢驗。
綜上,我國研究型大學首先要認識到世界一流大學建設的必要性,其次要明確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的方向性,并在建設世界一流大學的過程中堅守大學的原則,不能使一流大學建設成為一種口號,更不能片面地按照指標體系建設一流大學,而是要以大學理念為指引、大學制度為保障、大學人為主體,在一流大學的建設過程中以迂為直,最終實現我國世界一流大學的建設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