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深圳市龍崗區如意小學 林和柳
經典詩文誦讀無疑是積累語文素養的好方法。少年兒童時期是古詩文經典誦讀的黃金年代。大家可能都有這樣的體驗:兒時誦讀的經典文,盡管當時不解其中的含義,卻常常一生難忘,終身受益。在小學階段以積累為重點。語言經驗的積累,包括語言材料的積累,詞語積累、句型積累;還包括運用語言經驗的積累。語言積累是小學生學習語文的基礎。北大中文系的陸儉明教授說過這樣一段話: “我們的老師輩,不管是文科、理科、工科的老師,語文程度都相當高,語文能力都相當強,其主要原因是他們大多在私塾打下了堅實的語文基礎”。私塾里怎么打語文基礎?就是多讀多背啊!五四時期誕生了一大批大師級的人物:胡適、蔡元培、趙元任、郭沫若、茅盾、沈從文……這些大師大都接受過嚴格的傳統的私塾教育,在少年兒童時期強記背誦了大量經典著作,從而打下了深厚的傳統文化根基。正因為他們頭腦中存儲了大量的古今中外的文化知識,做起學問、寫起文章來才能旁征博引,成為一代大家。
有機地開展古詩文經典誦讀活動也是少年兒童學習語文的重要組成部分,可以全面提高他們的語文素養,為他們未來的發展打好基礎。基于此,本人所從教的如意小學自2013年以來堅持開設國學課程,由語文教師執教,統一時間授課。為檢驗學習成果,以年級為單位在國旗下背誦,期末對背誦優秀個人頒發國學考級證書。此舉大大激發了學生學古詩文的熱情,培養了一批批優秀的才子,特別是剛讀四年級的陳奕愷同學,蘇軾的 《前赤壁賦》 《方山子傳》 《日喻》,王安石的 《游褒禪山記》 《傷仲永》 《祭花歐陽文忠公文》,歐陽修的 《朋黨論》 《醉翁亭記》 《秋聲賦》……大量的傳統經典熟爛于心,信手拈來,站在深圳市中小學學生 “我最喜愛的課外書”大賽的擂臺上,這個年僅9歲的孩子博古通今,引經據典,以深厚的文化底蘊一舉奪下了特等獎的殊榮。傳統文化滋養著的這棵勃勃生機的小樹苗,我們堅信:在傳統文化精髓的澆灌下,小樹苗日后勢必長成參天大樹。
語文課首先關注的是豐富學生的詞語,豐富學生的句型,最大程度積累語言表達的經驗。教科書是編者精心選編,大多文質兼美,我們教師要引導學生潛心閱讀,細心品味,化人為己。比如 《山中訪友》這篇文章,一開頭: “走出門,就與微風撞了個滿懷,風中含著露水和梔子花的氣息。”剛閱讀,一股清爽的氣息就迎面撲來,好舒服好享受!結尾時 “我輕輕地揮手,告別山里的朋友,帶回了滿懷的好心情、好記憶,還帶回一路月色。”多優美的句子多完美的一次訪友之旅! “走進這片樹林,鳥兒呼喚我的名字,露珠與我交換眼神”,一聲 “呼喚”,一個 “眼神”,多默契多深厚的情誼!平時學生不是經常寫游記嗎?課文中的語匯、句子,比學生已有的語匯要豐富得多,這就是最有價值的學習內容呀。所以每一篇課文老師應該關注語言,關注課文語言和學生語言的差異,通過這些差異的認識比較,去提高學生語言質量,去豐富他的語匯,包括詞語和句型,去學會高質量的表達,這是我們小學語文的一個重點。小學階段學生記憶力最旺盛,是學生學習語言的關鍵期。語言材料積累越多,語言表達經驗越多,那么他的語文能力發展的空間越大。
長期以來,語文教學大多數時間用于閱讀教學,但是學生的閱讀能力卻差強人意。究其原因,是當前的閱讀教學大部分都是在教課文,在分析課文內容。葉圣陶老先生說過,我們的課文只是教語文的“載體”, 是個 “例子”, 語文課就是用課文這一 “載體”來教學生學習語文。吳忠豪教授也一再指出,我們要實現從 “教課文”到 “教語文”的華麗轉身,即在課程目標的設置上應注重表達,變 “閱讀核心”為 “讀寫并重”;在教學時間的分配上,應變 “閱讀主導”為“表達主導”;在教學內容上,應變“理解課文”為注重 “讀寫結合”的實踐活動。按此理解,如在上《別餓壞了那匹馬》這一課時,不應一味理解課文內容,體會殘疾青年樂于助人的美好品質和 “我”對殘疾青年的感激之情,而要引導學生發現作者如何通過人物的語言、行動、心理的描寫來表現人物品質的寫作方法,并學習這一寫作手法。在教學 《中華少年》一課時,不要過多地分析講解詩歌的語言,而是要引導學生感受詩歌的節奏、重讀、韻律,能夠用特定的意象來抒發情感,進而仿寫詩歌。
語文課程是一門學習語言文字運用的綜合性、實踐性課程。把語文教學與現實生活結合起來,引導學生把學到的知識應用于實踐,通過實踐升華為能力,從而提升學生的語文核心素養。教師要給學生提供實踐運用的機會,搭設展示個性才華的舞臺。不難發現,現代語文課程在結構上讀寫嚴重失衡。閱讀占了三分之二,習作只占三分之一。其實仔細想想,三分之一的時間是難以支持學生表達能力過關的。這僅有的三分之一的表達時間,我們老師還大量地在教寫作方法,真正用于學生表達實踐的時間少的可憐,這樣學生的表達能力怎么提高?記得有個鄉村語文老師一個學期讓學生動筆實踐68次,這個鄉村小學的學生作文能力超過縣中心校的學生,為什么?因為老師把大量的時間放在了學生的表達實踐上,實踐中的切身體驗是一種生命的體驗,不是那種外加的,是一種自發的、內在的學習。而縣中心校的老師大概是將大量時間用于講解課文內容上,方法指導上。方法指導當然也要,但必須適當,更多時間應該是學生的表達實踐。學生作文實踐的價值遠遠超過方法指導的價值。鑒于此,從教十七年來,每一屆學生開學初我都會讓他們準備一本厚厚的硬皮抄作為練筆本,每個周末的作業就是布置學生讀讀書練練筆。一來二去,習作表達不再是我們班學生學習上的 “攔路虎”。
語文課的讀寫結合設計,有些教師往往是從寫作方法規律這方面尋找切入點,但我更提倡另外一種讀寫結合的切入點,就是利用課文內容創設情境讓孩子進行說和寫的表達實踐。如在教授 《別餓壞了那匹馬》這篇課文時,我有這樣一個小設計環節:那天晚上, “我”回到家,躺在床上,白天發生的事又一幕幕浮現在眼前,心潮澎湃,怎么也睡不著: ____。請同學們發揮想象,接著往下說。學生的表達充滿真情:這個殘疾青年太有愛心了!他為了成全我看書的愿望,想出了這么一個辦法,雖說他這么做欺騙了我,但他是為了維護我的自尊才這么做的呀。我以后一定要多看書多學知識,以報他的恩情;為了能讓我心安理得地在他那看書,殘疾青年用心良苦謊稱家中有馬買下我的馬草,他不計一己得失專門為我著想,我何德何能遇上這么好的人……在表達實踐中熟練表達的技能,語文課上這樣的實踐越多,學生的表達技能越熟練,并且可以在大量實踐過程中獲得更多的表達經驗,獲得更多策略性的知識。
我這里說的是讀書,和閱讀課講課文是兩碼事。讀書是學生自主閱讀整本書的行為。于永正老師在江蘇教育上發表一篇文章,表述他在退休以后對語文教育進行了大反思: “語文能力不是講出來的,學習興趣不是講出來的,情感態度更不是講出來的。講,真的作用有限。如果再讓我教語文,小學語文,怎么教?多讀書,讀好書,好讀書,讀整本書,不但讀,多讀多背,多讀多寫”。這是于老師四十年語文教學的切身體會,我完全贊同于老師的觀點,并付諸行動。《青銅葵花》 《草房子》 《幸福來臨時》 《魔法師的帽子》 《不老泉》 《第十一根紅布條》 《我是一只狐貍狗》……古今中外各類國際獲獎小說,各種形式的導讀課、班級讀書交流會,每月都如火如荼進行。對整本書如何有效地進行閱讀,本學期我還申報了龍崗區教育科學規劃課題——《小學高年級整本書閱讀指導策略的實踐研究》。閱讀,是一個由量變到質變的漸進過程,就像葡萄酒需要慢慢發酵一樣。只要堅持,我想,總有一天,我們會得到豐厚的回饋。
全國政協常委、副秘書長,中國教育學會副會長朱永新曾說過,一個人精神發育的歷史就是閱讀的歷史。崔巒老師曾寫過一篇文章——《讀書習慣是語文核心素養中的核心》。人的很多習慣、很多能力的養成是有關鍵時期的,精神饑餓感的形成也有關鍵時期。人的很多能力在某一個時期適當地刺激,一學習就掌握了,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當然不是說中小學沒有養成這種習慣今后則不可能,只是困難了。當下國民不喜歡讀書的原因是什么——就是小時候沒有養成讀書習慣。那么小時候沒養成讀書習慣的原因是什么?是因為我們的基礎教育在讀書習慣的養成上沒有作為。這是我們每一個語文教師都應該深思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