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聯網、創業與農村減貧路徑：基于粵東西北農戶的深度訪談

胡夢蝶 袁方

[摘要]現有文獻就農民工返鄉創業對農村經濟發展具有正向影響的研究較多，但鮮有學者在“鄉村振興”和“精準扶貧”戰略背景下探討互聯網與農民工返鄉創業之間的關系。尤其是近年來在大量優惠扶持政策的刺激下，越來越多的農民工選擇返鄉創業，為農村經濟發展和增收減貧提供了較好的內生性動力。研究采用田野調查法，對34個來自粵東西北農村地區的典型農戶進行深度訪談，研究發現互聯網在粵東西北農村地區對于引導農民工返鄉創業存在著積極作用，并能促進農民增收，推動農村減貧。最后，就農民工在返鄉創業過程中所面臨的一些困境提出相應的政策建議。

[關鍵詞]互聯網；返鄉創業；農村減貧；深度訪談

[中圖分類號]F069 [文獻標識碼]A

1 引言

改革開放以來，大批農村人口離開農村前往城鎮工作并定居，加速了城鎮化進程，同時導致了農村勞動人口流失，使得農村經濟發展缺乏內生力（李強和黃斐，2015）。鄉村振興，關鍵在人。現階段農村經濟發展如何吸引更多熟悉和了解農村的“鄉村工匠”人才是實施鄉村振興的重中之重。根據2017年國家統計局發布的“農民工監測調查報告”，農民工總量仍在持續增加，2017年農民工總量達到2.8億人，比上年增加481萬人。需要指出的是，勞動力是推動農村發展的主要動力（Zhao，2002），特別是在農村的各類人才中，農民工返鄉創業人才是鄉村工匠的主力軍（蘇宏文，2017）。因此，扶貧開發過程中政府所要實現的不僅是構建貧窮地區的外在“輸血式”的減貧模式，更需要關注如何營造良好的創業環境吸引農村外流勞動力返鄉進行創業，通過返鄉創業者行為與態度的轉變實現主動創收的內在“造血式”的減貧（斯曉夫和鐘筱彤，2017）。

隨著互聯網時代的到來，信息傳播速度大大加快，農戶獲取信息資源也不再受地域的限制。現有研究認為，互聯網為農民工返鄉創業提供了新的機遇與平臺（毛小濤，2017），許多新生代農民工通過利用互聯網進行信息獲取以及社會網絡構建（何晶和晏齊宏，2016）。同時，農民工返鄉創業是推動農村建設的中堅力量，通過以農村為依托、農民工為主體、創業為手段的方式帶動農民工自身就業轉移，可實現農民增收、農村脫貧（吳碧波，2013）。特別是經濟落后地區的農民工利用外出務工所學的技藝以及資本原始積累返鄉創業，進行鄉鎮經濟開發，繼而形成所在地區新的經濟增長點，將極大程度地促進經濟增長、地區減貧（王西玉和崔傳義，2003）。

在“雙創”政策的引導下，農民工返鄉創業的積極性得到了顯著提升。根據2017年農業部新聞發布會所公布的數據，我國各類返鄉下鄉創業人員已達700萬人。然而，農民工返鄉創業的成功率不容樂觀。國內學術界大多數研究將其失敗原因歸結為農民工個人素質偏低、創業后勁不足（費杰，2008），基礎設施不完善、缺乏政策支持（陳雨峰，2016）以及新生代農民工難以跨越的“數字鴻溝”（王遜，2013）。但對互聯網與農民工返鄉創業成功率的關注相對較少。互聯網的發展能促進農民工返鄉創業，返鄉創業者借助互聯網可實現農業生產方式轉變，拓寬農業發展新領域，最終實現增收（鐘永玲和韋科，2016）。同時，各級政府出臺相關的返鄉創業扶持政策，通過互聯網進行傳播，進一步提升了農民工的返鄉創業積極性（楊素改，2017）。

我們的研究試圖填補現有文獻的缺口，具體而言，在分析返鄉創業者促進農村減貧的基礎上引入互聯網，分析互聯網對農民工返鄉創業的影響，通過“田野調查法”對受訪對象進行分析，總結得出互聯網對農民工返鄉創業成功率存在積極作用。并從返鄉創業者網絡功能使用與其創業模式的結合來考量互聯網在推動農民工返鄉創業過程中采用何種方式的結合能實現個人增收、農村減貧的多重目標。接下來的結構安排如下：一是通過“田野調查法”對34個來自粵東西北的農戶進行深度訪談，分析互聯網是否能促進農民工返鄉創業以及農村減貧；二是針對農民工現狀分析創業過程中的困境，提出相應的解決方案。本研究的主要目的是，通過對受訪農戶的深度訪談分析互聯網與農民工返鄉創業、農村減貧的傳導路徑，以及互聯網對農民工返鄉創業的帶動作用是否存在行業與地區差異，以期能為農村減貧提供參考建議。

2 數據來源與概念框架

2.1 數據來源

廣東省按地理區劃分為四部分，分別為：珠江三角洲、粵東、粵西以及粵北。由廣東省2017年統計年鑒數據可知，珠江三角洲人均GDP最高，達到了114281元。其中，從各市來看，人均GDP最高的深圳達到了167411元，而汕尾人均GDP只有27351元。其次為粵西地區，人均GDP 40884元；人均GDP最高的地級市陽江50431元、人均GDP最少為云浮31502元。粵東、粵北地區人均GDP相對較少分別為34036元、31941元。粵東地區：人均GDP最高的地級市為汕頭37390元、最少為揭陽33027元。粵北地區：人均GDP最高的韶關市達到41388元、梅州最低 24032元。

總體而言，廣東省除珠江三角洲以外，其他地區經濟發展較為落后。本研究的訪談對象主要來自廣東省人均GDP收入相對較低的潮州、汕頭、茂名、云浮、韶關地區。

課題項目組于2018年寒假期間實地展開調研，完成數據收集和深度訪談。調查對象為有過打工和返鄉創業經歷（包括正在創業和曾經創業）的農戶家庭，受訪者的年齡在20～60周歲之間，通過面對面的形式進行訪談。調查內容涉及互聯網接入是否對當地農村發展產生影響、網絡使用是否對農業經營生產產生影響、受訪對象對扶貧政策的了解程度、扶貧政策對經營生產是否有影響以及受訪者對生活現狀與過去的對比。一共有34位戶主、家庭決策者、或家庭主要成員參與了深度訪談。

2.2 邏輯框架

本文的研究內容主要包含四部分。首先，探討互聯網對農民工返鄉創業的影響。然后，分析返鄉創業與農村減貧的關系。其次，總結農民工返鄉創業過程中的困境因素。最后，結合訪談對象的實際情況，對農民工返鄉創業提出相應的政策建議。

互聯網可通過加強農村信息建設、增加創業機遇以及拓寬銷售渠道的方式，推動農民工返鄉創業。同時，返鄉創業者依靠個人增收以及生產方式的轉變，實現農村減貧。而一方面，互聯網的發展雖使得部分農村剩余勞動力通過網絡平臺尋找到了合適的工作崗位，但造成了農村勞動力的流失。另一方面，政府信息不對稱導致部分返鄉創業者難以獲得相應的政策支持，資金方面僅僅依靠外出務工期間的原始積累，容易造成資金短缺，創業可持續性不足。在促進返鄉創業者回歸的同時，由于部分返鄉創業者創業知識能力不足、互聯網知識了解欠缺，在創業過程中失敗率較高。同時，由于所在地區傳統產業的衰退，返鄉創業者創業初期起步相對較為困難。因此，政府應加大扶貧政策宣傳以實現信息對稱，通過加強返鄉創業者的知識培訓以提升返鄉創業者的創業能力以及網絡熟悉程度，實現互聯網與創業形式的多維度融合。提升創業成功率的同時吸引更多的外出務工者返鄉創業，增加農村經濟發展的有生力量，帶動農村經濟發展，實現農村減貧。

3 互聯網促進農民工返鄉創業

3.1 互聯網對農村發展的推動作用

首先，互聯網能夠讓返鄉創業者更方便快捷地獲取相關的扶持和優惠政策信息，挖掘并尋找到新的創業機會。其次，互聯網還為農民工返鄉創業提供了信息交換平臺、進而催生了例如“淘寶村”等農村電子商務的發展。這些農村電子商務的發展不僅促進了農村發展與農民增收，還有助于實現返鄉農民工的個人價值（郭娟娟和馬瑞，2018）。最后，互聯網支付手段可使得農民購物更加方便可靠，促進農村消費潛力的釋放，進一步優化創業環境。

P1.粵西王先生：“信息接收速度變快了，國家政策可以很快的從網上了解到，國家有什么重要的會議、做出了什么重要的決定都可以從網絡了解得到。網絡拉近了人與人的關系，你可以通過網絡聯系很久沒有聯系的親朋好友。移動支付也使生活更便捷，減少了許多收假幣的現象、也降低了要去銀行辦理業務的頻率。同時有些物品農村的超市不常見，但有需求的時候，我們就可以通過網購，買取我們所需的材料、物品”

P2.粵東鄭先生：“（有了）那些設備啊，信息會更加全面，這樣對外溝通會方便很多”

P3.粵西劉先生：“中國移動在農村大力優惠活動促使許多人接上了寬帶。買東西有些都可以用支付寶微信了，給農村帶來了方便”

3.2 互聯網為返鄉創業者帶來新的機遇

與以往依靠收購者以及線下實體店出售的形式不同，互聯網的發展使得地處偏遠鄉鎮的農戶也能尋找到消費者，解決“小農戶”難以對接“大市場”的問題。在這一過程中，創業者可以連接生產商與采購商以及消費者，實現產銷對接，在“互聯網+”的形式下實現新型商業模式的發展，提高創業成功率（王麗娜，2016）。

P4.粵西張先生：“現在利用互聯網，農民能夠快速便捷的取得國家最新的“三農”政策、農業技術、市場等有效信息，同時還能將自己的信息放到網上，實現信息交流。以前對農產品買家信息缺乏了解，由于自身信息無法與買家實現對接，無法主動聯系到買家，進而使得農產品賣不出去、爛在地里，甚至在其它地區農產品貨源供不應求而農戶仍然虧損，農村電子商務的出現使得這種狀況得到緩解”

P5.粵西蘇先生：“互聯網的使用對農村里有很大影響，網絡也打開了很多銷售渠道，不只何首烏，一些魚啊走地雞啊，這樣的農產品都可以賣到更遠的地方”

4 農民工返鄉創業推動農村減貧

4.1 新型創業促進農民增收

互聯網為返鄉創業者帶來了新的創業模式，互聯網在推動返鄉者利用農村既有資源創業的同時，催生了不同的創業方式（劉志陽和李斌，2017）。具體而言，返鄉創業者可利用網絡功能與創業模式的結合，實現個人網絡平臺與商品購買的對接，例如：朋友圈售賣、微信交易。這種非正式的經濟形式不僅降低了創業門檻，同時也能讓返鄉者以較低的成本開展創業活動。

P6.粵東陳女士：“我家大女兒做微商，網絡給她提供了一個平臺和很好的機會（大女兒的微商是主要做護膚品化妝品的銷售）”

P7.粵東陳女士：“越來越多人知道我的這個幼兒園，更加愿意把小孩送來我這里。越來越多人知道教育的重要性（最起碼識字、會上網），會愿意在孩子的教育這方面花錢”

返鄉創業者可以利用農業生產的閑暇時間開展微信銷售；并可在互聯網基礎上，進行教育培訓宣傳；利用村鎮人員的網絡資源搭建銷售渠道。通過有效信息的傳播、多模式創業以提升創業成功率，實現農民增收、農村減貧。

4.2 轉變農業生產方式

相比傳統農戶，返鄉創業者對互聯網的接觸更頻繁、了解更深入。因此，返鄉創業者可利用互聯網學習農產品耕種知識，分享農業生產經驗，轉變農業生產方式。同時可進一步了解農產品市場狀況以及城市居民消費者的消費習慣以生產出更受消費者喜愛的產品，獲取更高收益。

P8.粵西陳先生：“同時網絡對農業生產產生了好處，當農作物出現了病變、異常，不知道怎么處理的時候，我們可以通過網絡渠道獲取有效的信息，從而醫治好病變的農作物。另一方面，通過網絡，我們可以知道更加適合我們這個區域種植的產品，提高土地的利用率和價值”

P9.粵西蘇先生：“以前村里有些人種水稻，現在改為種何首烏，是因為通過網絡和外界交流可以知道種何首烏比種水稻掙錢”

5 農民工返鄉創業困境及解決方案

5.1 返鄉創業困境

5.1.1 農村勞動力流失嚴重。據統計，農民工在城市務工收入大約占可支配收入的40%（夏莉艷，2009）。由于長期在外務工導致農田荒廢或是田地已承包給他人，短期內難以實現回鄉務農，因此，大部分農村居民仍然選擇回城務工，短時間內農村勞動力難以實現回流。

P10.粵東陳女士：“網絡的使用使得務農的人會比較少，很多農村人走出去，打工的地域范圍更廣，比如說以前農村人打工最遠也就是隔壁村，現在互聯網發展使得就算是去到北京打工也成為可能，提高了大家外出打工的積極性”

P11.粵西胡先生：“出去找工作時，都會參考58同城、趕集網網站上面的信息。遇到意向的工作，有些面試甚至可以通過線上進行，就省了一定要去實體面試的環節，也是便捷我們的生活”

P12.粵北黃先生：“可以很明顯感受到，由于網絡發展，更多人看到外面的世界，年輕人，尤其是大學生更多的是選擇去更發達的珠三角地區發展事業，比較少人回到新豐工作”

隨著互聯網與招聘信息的進一步結合與傳播，農村剩余勞動力的流出速度加快，外出務工使得農村原有勞動力大量轉移，另一方面，農民工后代在接受教育之后，大部分選擇留在城市繼續生活工作，農村勞動力數量、質量進一步銳減。勞動力人口數量與消費潛力存在正相關關系。農村現有勞動力的銳減導致農村消費能力下降，而消費能力的不足使得農民工返鄉創業意愿偏低。

5.1.2 創業對口幫扶不夠精準。雖然各地政府出臺了不少相關政策來推動農民工返鄉創業，但由于政策宣傳度不高、信息不對稱、與農戶的精準對接度較低，導致農民工返鄉創業積極性較低（蘇倩，2016）。返鄉創業積極性未能得到激發，創業對口幫扶的優惠政策也未能取得理想效果。

P13.粵東陳先生：“烏洋太落后，大城市的農民才能到淘寶上賣東西，因為他們有機構、專門的體系幫助扶持，你看湖南臺那些農業節目，都是背后有政府扶持的，政府幫忙鋪路的、政府幫農民銷售本地特色農作物”

5.1.3 創業能力較低。實現成功創業的關鍵在于準確把握商機并予以實施，然而商機的識別與把控并非易事，對于文化水平相對較低、市場機會識別能力較差的農民工而言則更有難度。（張秀娥和王冰，2012）。因此，返鄉創業的農民工必須提升個人能力增強感知市場機會的敏銳度。同時創業也并非簡單的模仿其形式應當抓住其內核思想深層次考慮問題，才能保證創業的成功率。

P14.粵東鄭先生：“以前有從事互聯網創業，聽說賣陶瓷賺錢，便在淘寶上面開了一家店賣陶瓷，但后來失敗了……”

5.1.4 傳統產業競爭激烈。互聯網時代的來臨、高新技術產業快速崛起，傳統產業的發展空間不斷擠壓。在此情況下返鄉創業者在創業的起步階段更為艱辛，不僅需要開辟新的經營方式，通過更加優質的產品吸引目標客戶，同時需要尋找更多的銷售途徑拓寬創業道路。

P15.粵東陳女士：“生意難做，從事制造業，這在東莞已經逐漸衰弱了，市場飽和不說，勞動力工資上漲，而制造業是需要勞動力的，雖然現在逐漸引進了機器，但是機器還是需要維修師傅和操作人員，這類勞動力的工資更高”

P16.粵北黃先生：“從事鞋業零售，由于網絡的發展，更多年輕人選擇淘寶購鞋，使得近年來門店生意沒那么好，錢不好賺。前幾年過年的時候，小縣城有買新衣新鞋的習慣，所以年末生意總是會非常火爆，但是近年來受淘寶的沖擊，收入有所下降，實體店的價格與淘寶一些低廉的價格沒法比較，有些顧客買東西的時候會習慣跟淘寶價格相比。”

5.2 如何打破困境

5.2.1 政府牽頭農村減貧。政府在農村減貧中應發揮主導作用，通過加強農村基礎設施建設，進行資源整合、提升地區知名度、引導大型企業與農戶合作等方式，為返鄉者營造良好的創業環境，培育具有競爭優勢的創業主體，解決農民創業過程中的問題。

P17.粵北陳女士：“以自己家大陂村為例，最近幾年互聯網發展，讓青山綠水圍繞的大陂村被更多人知道，現在政府也打算投資大陂村做旅游景區，應該發展會越來越快”

P18.粵北黃先生：“由于融珠先行計劃的實施，使得新豐縣近年來發展得非常迅速，公交與高速的建成大大便利了人們的生活，同時輕軌也在籌建中。珠三角地區人群極多涌入新豐縣買房置業”

P19.粵東鄭先生：“那種整體提高效率的事情，單憑農民力量是做不到的，通常都是農務公司有意愿收購，和政府談好了，農民再加入這個生產鏈的”

5.2.2 創業知識培訓。通過分析受訪對象中的失敗案例，我們不難發現由于返鄉創業者缺乏系統、全面的教育培訓，以及相關的專業性技能知識，導致他們在創業初期階段面對困境難以解決甚至以失敗告終。因此，有必要通過創業培訓來提升農民工的創業意識、抗風險能力以及人際溝通能力以提升創業成功率（李小輝，2017）。此外，還應提升返鄉創業者的網絡使用技能。在互聯網時代，熟練的網絡操作技能將有助于創業者更加方便快捷地獲取信息，降低因信息不對稱而帶來的創業風險。

5.2.3 互聯網與創業相結合。創業者可通過觀察發現未得到充分滿足的新的商業機會，在把控商業機會的同時借助互聯網技術以創建可行的創業方式（斯曉夫和王頌，2016）。返鄉創業的農民工作為創業者，可通過生活以及務工閱歷發現農村以及城鎮中潛在的創業機會，借助互聯網技術將二者進行融合，創建獨特的創業模式，增加個人收入。同時，創業活動的開展不僅僅只能依靠所在地區的已有資源，還可將不同地區的生產資料帶入本地，通過商品交換的方式開展商貿活動（Si et al.，2015）。因此，農民工在返鄉創業時，可通過互聯網創業的形式突破地域以及資源限制，為傳統產業復蘇、個人創業創造新的機遇。

6 政策建議

本文是基于粵東西北農村地區的34位典型農戶深度訪談的一手調研數據，探討“鄉村振興”戰略背景下互聯網與農民工返鄉創業推動農村減貧的可能路徑，并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資金支持方面，應建立創業扶持基金項目，加大對返鄉創業者的支持力度。同時可吸納返鄉創業者的社會資本，通過創立返鄉創業者專用儲蓄賬戶，對于返鄉創業者的大額存款給予較高的利息額度。加大“三農”資金的投放，完善創業擔保貸款政策及實施機制，對符合條件的返鄉創業人員，可按規定申請創業擔保貸款，提供一定額度的免息貸款。

創業模式方面，返鄉創業人員可以在創業初期通過集體合作、入股共創的方式，共建農民合作社、家庭農場、林場等。除發展現代農業外，返鄉創業還可實現農村一、二、三產業的融合。充分發掘農村文化以及農村生活的潛在價值，開發一批休閑農業、農產品深加工、鄉村旅游、農村服務業、農村特色產品、少數民族傳統手工藝品等產業項目，促進農村一、二、三產業深度結合。

基礎服務方面，政府應當加強基礎設施建設、強化網絡基礎建設為創業者提供更多的信息支持與便利，同時應加強返鄉創業者的創業知識培訓和輔導，完善返鄉創業公共服務體系與公共建設，鼓勵農民工進行返鄉創業創新并完善創新配套服務體系。通過降低返鄉創業門檻和負擔、落實稅費減免政策、建設返鄉創業孵化機制以及創業園區等措施，更好的引導農民工返鄉創業。

此外，經濟欠發展地區的減貧不能僅僅依靠大型企業或中央政府，還必須通過當地人民的自身努力、探索以及合理規劃才能實現脫貧。返鄉創業者在利用互聯網創業的同時，應積極發掘網絡功能并將其與創業模式進行結合。例如：近年來有不少返鄉創業者通過互聯網媒介傳播與“三農”題材相結合成為新一代自媒體人，并通過網絡銷售帶動當地農副土特產品銷售，形成了在“互聯網+”基礎上的集多產業于一體的綜合產業群，在實現個人增收的同時，帶動周邊人民收入增長，推動地區減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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