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凌云
語文是一門綜合性很強的基礎學科,由多種元素融合而成,其中文學素養(yǎng)是重要的一個維度,2011版語文更是如此。假如一位語文教師具有卓越的文學素養(yǎng),就為教好語文、出色完成語文教育教學使命奠定了基礎,也會點燃學生喜歡語文、喜愛文學的火苗,還將成為學生青春歲月的重要他人,以及學生成長與發(fā)展的不可或缺的貴人。那么,何謂文學修養(yǎng)?即由文學知識、文學寫作能力和文學鑒賞等諸方面素質的綜合。而語文教師的文學素養(yǎng)則是指教師對文本的理解、把握和超越,既走得進文本,又跳得出文本,即教師要有語文的全域視力,從更高的廣度、深度生成自己對文本、文學作品的理解、參悟和創(chuàng)生能力。一句話,教育使我們富有,文學使我們高貴。而欲做富有而高貴的語文教師,必須從提升自己的文學素養(yǎng)起步。
原著原文,看得雜,文學素養(yǎng)從眼中養(yǎng)出來
讀書,就要原汁原味地讀原著原文。
當下,泛閱讀、淺閱讀、碎片化閱讀等成風成靡,文學名著竟也被“泛”、被“淺”、被“快餐”了。這類書,將名著的“肉”血淋漓地剝盡,剩一身骷髏,有的甚至把骨架也拆了,原書的風韻已經(jīng)蕩然無存,呈現(xiàn)出來的只是改編者的干癟文字。
名著骷髏化的現(xiàn)象真的很可怕,不僅僅誤人子弟,從長遠考量,后果不堪回首。不說別的,就說說兩位大名人、大教授吧。易中天先生的《品三國》,對羅貫中演義的“再演義”,硬傷很多;于丹女士《〈論語〉心得》,對孔子思想的“庸俗化閱讀”,問題也不少。但這兩部書都火了,粉絲爆滿。放眼現(xiàn)在的圖書市場,易中天式的“品”和于丹式的“心靈雞湯”充滿各大書店,這樣長此以往,不僅會出現(xiàn)“醬缸文化”,恐怕更是“漿糊文化”。
讀文學原著原文,拗口難懂怎么辦?其實,只要我們靜下心來,拗口難懂不是問題。遇到不懂的地方,可以慢慢去琢磨,有困難才有挑戰(zhàn);碰上讀不通之處,可以多讀幾次,讀多了,自然也順了。只要你敢“啃”,就一定會走向會“啃”。如此這般的讀原著原文,才會有收益!
也許有人會這樣說,讀原著原文,好是好,可沒有時間啊?現(xiàn)在的人的確忙,沒有時間走路,就用汽車代步;沒有時間埋頭案牘,就用電腦代筆;沒有時間處理家務,就用機器代勞……可這樣還是忙,而無閑讀書?不是無閑,而是無心,抑或心已經(jīng)死啦!因為“忙”就是心字旁一個亡。“忙”已經(jīng)蛻變成了“盲”——盲目、盲心、盲從。
留只眼睛看自己、返照內心,我也正是這樣的“忙人”,沒有臉面說三道四。只是有一天,偶爾得閑翻閱期刊,一個新穎的題目閃進眼球——《〈三十六計〉在語文教學中的應用》,即刻拍案叫好。可以想見,《〈三十六計〉在語文教學中的應用》的作者,應該是一位懂讀書、會讀書的人,原著原文已經(jīng)讀得會應用了,且學以致用如此了得!
事后,我開悟了。專業(yè)書,要讀;非專業(yè)書,也要讀;邊緣的書,還是要讀!一句話,原文原著,看得雜,書到用時,才不恨少!
篇章段句,讀得多,文學素養(yǎng)要從嘴中育出來
原著原文,僅僅停留在通讀層面上是不夠的,還要進一步“深讀”“細讀”“品讀”,智慧地讀,才能讀出一個原汁原味來!
文學的原著原文,光憑勤奮和毅力,一味死讀也不行。讀書有道,還得靠讀書的方法和規(guī)律。方法和規(guī)律還要因人而異,自由讀、差異讀、智慧讀。譬如時間、環(huán)境、資源、年齡、記憶等優(yōu)勢不同,讀法也應該不同。諸如,讀電子書的《紅樓夢》與讀紙質版的《紅樓夢》,不僅“眼感”不一樣,“心得”也迥異;二十歲讀《紅樓夢》與五十歲讀《紅樓夢》,相信讀出來的味道,是不能相提并論;高興時候讀《紅樓夢》與失落時候讀《紅樓夢》,平心而論,不同的不僅僅只是一份情緒而已。為此,讀原著原文也不能一概而論。
舉例來說,假如你是一個時間富裕的人,那你可以將原著原文多次讀、反復讀,相信每一次讀的收益與心靈碰觸是不一樣的。假如你是一個忙生活、忙工作、忙事業(yè)的人,那你可以在通讀的基礎上,有選擇性地再閱讀,回讀篇、回讀章、回讀段……凡此種種都可以。“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讀書也一樣,回讀要回到“重點處”、回到“興趣處”、回到“疑問處”……這樣的“讀書百遍”才能以臻“其義自見”;這樣的充分地讀,才可避免讀書的囫圇吞棗與消化不良;這樣的“讀得多”,才會把書的“浩如煙海”讀得“天涯若比鄰”。
對一本好書的敬意,莫過于愛不釋手的屢讀屢品、屢品屢讀。
華章異彩,思得深,文學素養(yǎng)要從心中悟出來
讀塞萬提斯的《堂吉訶德》,僅僅覺得堂吉訶德整天瘋瘋癲癲的做派,很好笑;讀吳承恩的《西游記》,僅僅覺得唐玄奘糊涂迂腐的作為,很郁悶;讀雨果的《悲慘世界》,僅僅覺得冉阿讓古怪稀奇的經(jīng)歷,很悲慘……這不僅說明你沒有讀懂,更說明你素養(yǎng)不夠。讀文學名著,一定要學會與作者對話、與作品對話、與人物對話、與自己的靈魂對話。因為文學名著是沙子里淘出來的“金子”,是人類精神寶庫中最燦爛的組成部分,凝聚了作家對人生、社會和時代的思考,具有永恒的藝術魅力和深刻的思想內核。
《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是前蘇聯(lián)革命家、作家奧斯特洛夫斯基寫于1933年的一部自傳體的小說,可以說是一部影響中國近代社會的經(jīng)典譯作。我是1959年出生的,與千千萬萬“奧迷”一樣,帶著無限的神往、期盼和熱情,與奧斯特洛夫斯基對話,與《鋼鐵是怎樣煉成的》對話,與保爾·柯察金對話。“一個人的一生應該是這樣度過的: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他不會因為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會因為碌碌無為而羞恥。”——這段話,我也記不清在自己的筆記本扉頁寫過幾次。可當下的年輕人還有多少人知道“保爾”!
百年夢想,曾經(jīng)如此遙遠;偉大復興,今朝如此切近。試想,在習近平總書記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開啟的新征程中,在由實現(xiàn)中華民族偉大復興走向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新時代,我們更需要“保爾精神”!
但是,讀名著也不能跟風,而是要有自己的思想定力。說起暢銷書,第一是《圣經(jīng)》,第二是《毛主席語錄》,那第三呢?一個單親媽媽將自己的奇思想法,寫成了書,并發(fā)展成系列鴻篇巨著,甚至還帶動了電影、網(wǎng)游游戲等巨大產(chǎn)業(yè)鏈,她穩(wěn)居第三,那就是羅琳的《哈利·波特》。但《哈利·波特》的文學性如何?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美國文學評論界泰斗哈羅德·布魯姆認為它很是膚淺,簡直一無是處。而《紐約時報》的評論家則完全相反,認為《哈利·波特》可以成為史書。
練筆創(chuàng)作,撰得勤,文學素養(yǎng)要從手中寫出來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名著的原著原文不僅要看要讀,還要學會思考,更要學會練筆創(chuàng)作。
莫言說,“讀過二十大名著,猶如擁有一筆財富”而培根曾也曾說:“讀書,足以怡情,足以博彩,足以長才。”財富足夠多、才能足夠大,就要及時發(fā)揮出來。“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堪折”不折,也是最大的浪費。
諸如,一個語文教師,有了足夠的文學素養(yǎng),就要在文學作品教學的課堂里,精心營造幽雅的氛圍,講述充滿文學味兒的話語,時而捕捉優(yōu)美的詩意,時而解讀浪漫的文學,時而提煉深邃的哲理,讓學生的心靈沐浴著明媚的文學之光中。這樣的語文老師,學生頓生敬意,這樣的語文課堂,學生鐘愛難忘。
語文教材的地位高高在上,教師們視若圭臬。可我認識了一位浙江嘉興的老師,他將自己發(fā)表的多篇文章,修改成“教學文本”,把原本在教材中的類似文本改成學生的“選讀課文”。用自創(chuàng)文本執(zhí)教,創(chuàng)建自己的魅力課堂,這是一份能力、這是一襲智慧、這是一種創(chuàng)新。他叫徐如松,被人們稱為“寫成名師”。
臨老了,我喜歡讀點邊緣書。啃《易經(jīng)》,一啃就啃了很多年。盡管心智遲鈍,但啃多了,也會有些微的參悟。當心有所悟后,亦能自覺改造自己的“龍泉寺”,在中小學教師培訓時作講座,我也能融合一些《易經(jīng)》中的古人哲學與智慧,參訓教師的點贊度很高。其實《易經(jīng)》是一部人生活的記錄片,也可以是我們今天人成長的參考書。
《易經(jīng)》與教育,我僅僅是一位探微者。但有一位中學語文特級教師研究得風生水起。近來,我捧讀了她于2017年3月由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的《易經(jīng)里的教育》一書,一個中學語文教師對《易經(jīng)》有如此的參悟,實在是彌足珍貴。難怪她在學生眼里,是一個永遠不要課本與教案的老師,她站在那里,就是語文。人如其課,課如其人。她永遠在追求不同一般的理趣,不同一般的情趣,不同一般的妙趣。更為難得的是,她敢在高三高考決勝期,“不務正業(yè)”地給高三學生聊八卦、講《易經(jīng)》,這需要勇氣,更需要智慧。可喜的事實,在她所教過的班,又偏偏只要她教就能刷新同類型班級高考升學率的紀錄。她就是非常教師,陶妙如,一個妙趣如夏花之絢爛!
由此可見,一個好的語文教師,就應當在閱讀文學名著時,逐漸培養(yǎng)自己的鑒賞和研究意識,以自己全域視角與全部心智去理解名著,并堅持寫參悟文章,當然也可像陶妙如老師一樣出書。
做一名非常教師,請你從提升自己的文學素養(yǎng)而起步!
(浙江省嵊州市教師進修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