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守望者”

沈光蘭

圖書介紹

《麥田里的守望者》

J.D.塞林格 著

16歲的中學生霍爾頓出身于紐約一個中產階級家庭。父母、老師要他好好讀書以便將來出人頭地，而學校里的人一天到晚就是談女人、酒和性。他看不慣周圍的一切，無心學習，因而老是挨罰。第四次被開除時，他沒有回家，只身在紐約城游蕩了一天兩夜……《麥田里的守望者》一經問世即在青少年中引起強烈共鳴，一時間，模仿霍爾頓的言行舉止成為一種時尚，風衣和反戴的紅色鴨舌帽成為美國的流行街景。

在著名小說《麥田里的守望者》中，主人公霍爾頓有一個美好的理想——當一個麥田里的守望者。他想象著在一大片麥田里，無數小孩在游戲，而他就站在麥田邊的懸崖旁守望著，要是發現哪個孩子靠近懸崖，他就會去攔住孩子，不讓他掉下去。做一個麥田里的守望者，這也是我內心深處的愿望。然而，最近發生的一件事，讓我覺得僅僅做一個“守望者”竟有罪惡感。

麥田里的浪花

我不在教學一線，但也經常和孩子們互動。這一天，我請大（2）班的孩子參與自制有機肥的活動，四個男孩興高采烈地跑進我辦公室。在和孩子們的交談過程中，我發現有一個男孩很特別，他自始至終躲在小伙伴的后面，眼睛只盯著地面。這個孩子叫洋洋，兩周前，我在下班路上遇到過他。當時，氣急敗壞的媽媽揪住他的耳朵，責備道：“你怎么這么沒有用，連出汗都不知道和老師講，感冒了怎么辦……”看著沖動的媽媽，我選擇了做一名“守望者”，但內心卻泛起波瀾：是什么樣的失望，會讓這位媽媽對自己的孩子進行“言語攻擊”，變得如此歇斯底里？

“老師，我們什么時候開始？”“別著急，先回答上我的問題。”我說，“老師能選上你們，說明你們在班里很能干，你們都介紹一下自己有什么厲害的本領吧”。孩子們爭先恐后地舉手，除了洋洋。伙伴們順利說出自己的本領，洋洋卻膽怯地低著頭。“洋洋，該你了。”在我再三啟發和鼓勵下，他終于說了幾個字：“我沒有優點。”這五個字讓我倒吸一口氣，猶如刮來的一陣狂風，讓田野里麥浪翻滾……

嘗試超越“守望者”

盡管我早有思想準備，但這樣的回答還是讓我大吃一驚。面對孩子的自我貶低，我覺得自己必須超越“守望者”。我說：“洋洋可能還沒有發現自己的本領，其他小朋友幫他找找看吧！”“字寫得好。”“打針不哭！”“吃飯時不東張西望。”聽到同伴的肯定，洋洋的眼神終于有了幾分光亮。“以后，我希望你們的眼睛像貓頭鷹一樣明亮，尋找自己和同伴的優點，好嗎？”談話告一個段落，四個孩子在我的指導下將雞蛋殼踩碎后裝進小瓶子。我發現，不愛表達的洋洋耐心又細致，我夸他是“一個能堅持把事情做完的好孩子”。看到自己又多了一個優點，洋洋帶著不易察覺的滿足感離開了。

與孩子共戲麥浪

從這以后，我和這四個孩子成為了好朋友，他們經常到我的辦公室里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我經常不露聲色地觀察洋洋，他仍然內斂，不愛說話，但當我對他說話時，他的眼神不再躲閃，說話的聲音也變得越來越自然。洋洋越來越多的優點被發掘出來，他也變得越來越自信。

在成長過程中，孩子需要別人的鼓勵來增強自信。我相信，做一個“麥田里的守望者”固然美好，但是，有時候我們必須超越“守望者”，才能讓這片“麥田”更加生機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