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析語言和言語的關系

王平平

摘要：日常生活中，人們很容易將語言理解為言語。但實質上，語言和言語卻是兩個不同的概念。瑞士語言學家索緒爾首次將二者加以區分，并得到多數語言學者認可。正確地理解語言和言語的關系，對于語言學的研究有著十分重大的理論和現實意義。本文將從語言和言語的概念、區別、聯系以及區別語言和言語的意義等方面進行分析，從而進一步研究二者的關系。

關鍵詞：語言；言語；區別；聯系；意義

一般人會認為語言就是說話。但是語言學中對于語言的定義卻十分狹窄，語言和說話并不是一個概念。如果從語言學角度來看的話，說話實質上包含著以下三方面的內容：一是說是一種動作或行為，話是動作或行為的結果；二是說話總是屬于個人的；三是說話所用的詞和語法規則是社會的。這就不難看出語言和言語二者的區別。言語可以理解為是說的行為和結果，語言則是社會約定俗成的規則，是社會的產物。

一、語言

什么是語言？語言一直被認為是人類區別于其他動物的重要特征之一。它具有任意性﹑離散性﹑階級性等特點。語言是說話的一部分，是一種社會現象。戴慶廈在《語言學基礎教程中》指出：“由音義結合的詞匯和語法構成的體系，就是語言。”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的語言，同一種語言又隨時代而改變面貌。

大多數人對語言存在的方式有著一定的誤解，認為語言就是人們說出的話。這是因為他們并沒有透徹理解語言的概念。語言是單位和規則。這些單位和規則，是一種客觀存在，它并不以人們的意志為轉移。

語言學家研究語言，一般會從兩個地方入手，一是在人們說出的話，即作品里。二是在話者的腦子里。如果是少量的作品（例如一段話﹑一篇文章），則只會涉及到語言中的一部分單位和規則，不能反映語言的全貌。若想要精確地研究語言，就必須得考察大量的作品，而這些作品要具有足夠的代表性。經過一系列對作品和知識的調查研究，語言學家們就可以概括性地總結出語言的結構和規則，從而編出適用于這種語言的詞典和語法。詞典通常是語素或詞的總匯，語法則是各種規則的總匯。

“語言是一種音譯結合的聽覺符號。語言符號的形式是表達一定內容的聲音，即語音；語言符號的內容，即語義，必須靠一定的語音表達出來。”語言符號的音義結合是任意的。音和義之間并沒有必然的聯系。同時語言符號還具有依存性的特點。這里的依存性是指一旦音義結合，被社會約定并應用，它們就具有相互依存的關系，無法進行更改。因此，需要注意的是語言符號的任意性并不是隨意性，對二者要加以區分。

二、言語

“語言被用于交際應被視為言語，所以人們通常說的語言的交際應準確地表達為言語交際。”瑞士語言學家索緒爾將言語活動（Langage）這一整體劃分為語言（Langue）和言語（Parole）兩大部分，提出了：言語活動=語言+言語，這一著名的公式。言語指人們對語言的運用。“它有兩個意思：一是指人的說和寫的過程，是人的一種行為，叫言語活動，也叫言語行為；一是指人說出來的話，寫出來的東西，也叫言語作品。”

使用語言進行交際的行為，被稱是言語行為。言語行為的理論最初是由英國語言哲學家奧斯汀在20世紀50年代提出的。在早期的言語行為的理論中，只是將語句區分為陳述句和施為句，后來發展為按照表述性行為﹑施為性行為和成事性行為進行區分。

“言語作品是在一定情境下，表達者通過言語這一物質手段來表達思想內容的具體產物。”用公式可以簡單表達為：言語+情景+表達者的思想內容=言語作品。

言語作品可以大致分為兩類。一類是日常生活中人們所說出來的話，即口語。另一類則是文字形式的言語作品。以出版物（作品）中的言語表達為例，從宏觀的角度來分析，可以將言語作品形成的過程大致分為準備（說寫前）﹑進行（說寫中）﹑完成（說寫后）三個階段。

三、語言和言語的區別

語言和言語存在著顯著的區別。索緒爾認為：“言語活動的研究包含著兩方面的內容，一部分是主要的，它以實質上是社會的、不依賴個人的語言為研究對象；另一部分是次要的，它以語言活動的個人部分，即言語為研究對象。”語言主要是語言學的研究對象，而言語則主要是心理學研究的對象。

語言和言語有著不同的社會功能。“語言是從無限的具有個人特點的句子中概括總結出來的，并由某個社會約定俗成的詞語和規則的總和。”社會因素是語言的本質因素。然而言語卻具有顯著的個性。因為每個人的言語在發音和遣詞造句上都有自身的特點。語言具有抽象性，言語具有具體性。

“語言作為一種社會現象，是一種社會上約定俗成的符號系統。”無論是多少人說的話，都會反復出現同樣的規則。把話語中具有整體性的成分和規則抽象出來，就可以概括成一個完整的系統。因此語言具有整體性，又可以說成是抽象性或一般性。言語是一種心理現象，具有個體性，它在表述客觀事物時會帶有主觀因素。不同的人在說話時，發音和語法結構上會有所不同。即使是同一個人，在不同場合、不同需求下，所表現出來的語言風格和方式也會有差別。因此言語是具體的、個別的。

語言是一種社會現象，它的變化是緩慢的。每種語言都有專屬于自己的發音、詞法、語法等一系列規則，這些規則一旦產生就具有較大的穩定性，不會輕易改變。而言語是一種個體現象，它的變化是隨時的。在言語交際中人們不斷創造新的成分，產生新的詞匯，及時補充到詞匯體系中，使語言系統在言語交際中不斷發展。語言具有封閉性，言語具有開放性。

語言是人們進行社會交際的工具，是從眾多個體的言語交際過程中抽象出來的，不斷規范化、系統化的結果。而言語則是對語言這個交際工具的具體的使用，是運用被社會所認可的語音、詞匯和規則進行交際的過程。

四、語言和言語的聯系

語言和言語相互依存。“語言存在于言語中，語言是從言語中概括出來的，為社會所公認的說話規則的總和。”語言不能離開言語而單獨存在。它必須通過言語活動才能發揮其交際功能。一旦某種語言不再作為交際工具被人們所使用，它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言語是語言的存在形式，它同樣也不能夠離開語言而單獨存在。離開語言這種工具，人們將無法明確地表達自己的想法或意見，更無法正常進行交際活動。

語言對言語發揮著制約和規范功能，言語必須以此為規范，作為活動的基礎。每個人的說話是自由的，但選擇什么樣的語言材料，遵守什么樣的規則是不自由的。說出來的話，必須服從社會的習慣。言語只能在這種自由和不自由的矛盾中進行。

語言在言語實踐中不斷完善和發展。千百年來，人們一直在豐富和完善著本民族的語言規則。而語言規則的完善和發展，則使人們的言語活動更加的方便和明了。

五、區別語言和言語的意義

第一，區分語言和言語，對于科學地認識語言起到了促進作用。以往人們對于語言的認識是模糊的，認為語言就是言語，工具就是工具的使用。這造成了許多不必要的紛爭和麻煩。如果想要科學地研究語言，就必須對語言和言語加以科學地區分。這在語言學研究中，有著重大的理論和實踐意義。

第二，語言學真正研究的對象是語言，索緒爾之所以對語言和言語有明確的區分，是為了純化語言學的研究對象，也就隨之有了語言的語言學和言語的語言學這兩個概念的產生。區分語言和言語，有助于區分語言的研究對象和研究范圍。

第三，長期以來，我國的外語教學一直注重語法、詞匯和閱讀的培養，卻忽視了實際運用。語言的主要功能在于交際。外語教學的最終目的是將知識轉化為技能，因此要特別注重對學生實際應用能力的培養。區分語言和言語，理解言語行為的理論，有助于外語教學的方法改進。

六、結論

語言和言語有著本質的區別，但又有著十分密切的聯系。互為前提，互為因果。二者是對立統一的。“語言是以語音為物質外殼、以語義為意義內容的詞匯組織材料和語法組織規律的體系。”言語是出于交際，運用語言的過程，是對語言規則和語言系統的具體運用。正確地理解語言和言語的概念和性質，把握二者之間的關系，對于研究語言的語言學和言語的語言學，有著重大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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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黑龍江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