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二胎生育意愿研究

倪詩雨　林文翟　孫澤亞

摘 要 本文著眼于農村地區二胎的生育意愿，通過考察二胎政策出臺后，學校周邊農村地區的生育意愿，結合所獲調查數據，提出針對加強二胎政策實施的措施，為我國二胎政策的推行提供參考。

關鍵詞 二孩政策 生育意愿 影響因素

作者簡介：倪詩雨、林文翟、孫澤亞，西北農林科技大學人文社會發展學院。

中圖分類號：D668 文獻標識碼：A DOI：10.19387/j.cnki.1009-0592.2018.05.066

一、 引言

人口的增長一直和國民發展緊密相關，為了協調人口增長和經濟、社會發展的關系，緩解環境資源壓力，過去的三十多年我國一直在實行計劃生育政策。計劃生育政策即為了控制建國以來人口迅猛增長的勢頭，是人口的增長可以與經濟社會的發展計劃相適應，我國于1971年7月將計劃生育納入國民經濟發展計劃，其主要內容就是提倡晚婚、晚育，優生、優育。

計劃生育政策自實施的三十多年來，有效地控制了人口的增長態勢，并緩解了部分因人口過快增長帶來的環境、資源、經濟壓力，改善了人民的生產生活和發展水平。但是，計劃生育政策也帶來了一定的負面影響，其中最突出的就是現階段的加速進入人口老齡化態勢，以及縮小后的家庭中，年青一代所要肩負的沉重的父母贍養和子女撫養壓力，除此之外，大量“失獨”家庭的出現，使得其養老問題和精神撫慰問題突出。這些都會嚴重阻礙社會經濟可持續發展。為了解決在經歷了迅速從高生育率到低生育率的轉變之后，我國人口紅利消失、臨近超低生育率水平、人口老齡化、出生性別比失調等問題，從2010年開始，我國逐漸放寬對二胎的限制，從“雙獨二胎”到全面實施“單獨二孩”。二孩政策是中國實行的一種計劃生育政策，規定符合條件的夫婦允許生育“二胎”。因為是二孩政策，故第一胎為多孩時，不可生第二胎。該政策最初于2013年12月提出實行，后于2015年被中國共產黨第十八屆中央委員會第五次全體會議審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的建議》提出，堅持計劃生育的基本國策，完善人口發展戰略，“全面實施一對夫婦可生育兩個孩子政策”。中國從1980年開始，推行了35年的城鎮人口獨生子女政策真正宣告終結。

據教育部統計，2000-2010年間，全國6-14歲學齡人口從2000年的2.05億減少到2010年的1.58億。盡管這種減少可以部分歸因于農村人口向城市的流動，但農村的低生育率是主要原因。基于農村生育意愿的不斷下降，專家建議應設法提高生育率，以應對未來四十年的急劇人口老齡化。而二胎政策是否能提升農村人口的生育意愿，讓局面有所改善還有待考證。因此，立足于村民的生育意愿，從影響生育意愿的因素和現實存在的問題入手，探尋農村二胎生育政策的后續措施，對于促進社會持續發展有著重要的意義。

自2013年國家頒布二孩政策以來，可以看到中國大多數城市居民的二胎生育意愿不斷高漲，作為不少城市勞動力來源的農村，也受到了不可忽視的影響，除去農村之前“雙獨二胎”政策的影響，全面開放二孩政策后，農村的生育意愿有何改變，影響其生育意愿的因素有哪些，并提出促進二胎政策推行的對策，是本文著重討論的問題。

二、 研究理論和假設

（一）調查簡述

陜西省咸陽市楊陵區實施“二胎政策”后，我們自2016年開始對楊陵農村地區村民的二胎生育意愿進行調查。根據楊陵區各村村委會提供的數據，我們針對目前在家，且有育齡婦女的家庭進行訪談。楊陵區下轄2個鎮和2個街道辦，即楊陵街道辦、大寨街道辦、李臺街道辦、揉谷鎮、五泉鎮。其中楊陵街道辦下轄17個村莊，大寨街道辦下轄6個村莊，李臺街道辦下轄南莊村一個村莊。揉谷鎮下轄15個村莊，五泉鎮下轄20個村莊。共計村莊59個，我們按照各鎮（或者街道辦）所轄村莊數量進行分層抽樣，而后根據各村莊人口數量確定調查對象范圍，最終決定對李臺街道辦的南莊村、楊陵街道辦的夏家溝村、代家坡村、崔東溝村、大寨鎮的寨東村、揉谷鎮的田西村、除張村、法禧村、五泉鎮的郭管村、斜上村、周李村共計11個村莊進行調查。符合條件的共計483家。

考慮到訪談對象的受教育程度和理解程度不一，我們這次生育意愿調查的內容簡單易懂。有效避免了因理解差異造成的數據不真實和受訪對象的不耐煩情緒，受訪對象的回答清晰明確，所得數據相對客觀真實。同時設置開放性問題，鼓勵受訪對象表達自身真實想法，提高數據可靠性。

（二）研究理論

貝克爾的家庭時間分配理論認為，對于有職業女性的家庭來說，生育將會占用女性大量的時間，影響她們的工作和影響家庭收入，在這種情況下，她們為了家庭的總效用能夠達到最大化，就必須在生育和就業之間做出選擇，母親的時間價格越高，生育的機會成本也就越高，因此一些婦女可能選擇少生孩子。母親的受教育水平對她們的生育意愿有重要的影響。

現代化理論認為，孩子的生育意愿隨現代化進程而減少，個體受教育年限越長，越重視自我發展，就越傾向于少生和不生。教育程度的提高降低了生育孩子對個體的吸引力，更容易找到其他價值目標得以替代生育孩子的價值感。并且生育孩子的機會成本對于職業女性來說較大，追求個人成功的女性更不愿意因為孩子而放棄工作機會。

家庭發展理論認為，家庭對孩子數量的選擇受著多種因素的影響，孩子質量對家庭的發展也起著很重要的作用，人們的意愿生育子女數量取決于出生孩子所能提供的效用以及精神上的滿足與撫養這個孩子所需要負出的成本的對比關系。在做出生育選擇的同時，人們也在追求利益最大化，當生育所帶來的效用大于他所付出的成本時，他們就會傾向多生育；但反之來講，當生育所帶來的功能小于所支出的成本時，他們就會傾向于少生育。

研究我國特定農村地區的二胎生育意愿，也應當結合中國國情進行考慮，尤其是計劃生育和二胎政策的影響。女性的最佳生育年齡在20歲至35歲，年齡較大的女性生育有很大風險，不僅孩子的健康狀況難以保證，母體的健康也可能受到影響。自我國實行二胎政策以來，部分受計劃生育政策限制的女性由于年齡限制和健康狀況考慮，更不愿意成為大齡產婦。

（三）假設

根據上述分析，我們提出了以下假設：

假設一：育齡婦女年齡越大，二胎生育意愿越低。

假設二：育齡婦女學歷越高，二胎生育意愿越低。

此外，我們對影響二胎生育的其他因素也進行了調查。

三、調查結果

（一）假設一

我們對受訪對象的年齡進行了統計，按照三個年齡段進行劃分。通過對483家村民進行二胎生育意愿的訪談發現，51.96%的農村家庭愿意生育二胎，其中育齡婦女在30歲以下的占16.73%，年齡在31-40歲的占49.80%，年齡在40歲以上的占33.46%。

理想孩子數量為1個的共有232人，其中30歲以下101人，31-40歲109人，40歲以上22人。理想孩子數量為2個及以上的共有251人，其中30歲以下的有42人，31-40歲的有125人，40歲以上的有84人。

生育二胎的意愿，年齡在31至40歲的生育二胎意愿最強烈，40歲以上的生育意愿再次降低。二胎生育意愿在31至40歲的群體中達到最高，40歲以后，隨著年齡增長，二胎生育意愿降低。31歲以前，二胎生育意愿最低。據分析，我們認為，育齡婦女年齡在30歲及以下的，經濟基礎較為薄弱，生育意愿因經濟條件受到很大限制。而年齡在31-40歲的，經濟狀況有所改善，偏重生育帶來的陪伴和成就感。而40歲以上的育齡婦女，因年齡較大，生育風險過高，生育意愿又有所降低。

（二）假設二

我們對受訪對象家中育齡婦女的學歷進行了統計，按照中專及以上、小學至高中、文盲三個級別劃分。愿意生育二胎的家庭共計251家，其中育齡婦女學歷為中專及以上的約占17.13%，小學至高中文憑的約占78.48%，文盲約占4.38%。

理想孩子數量為1個的育齡婦女共計232人，其中文盲3人，讀過小學至高中的共計110人，學歷為中專及以上的有119人。理想孩子數量為2個及以上的共計251人，其中文盲11人，學歷為小學至高中的197人，學歷為中專及以上的43人。

假設二得到部分證實。如圖可見，育齡婦女為文盲的二胎生育意愿最低，隨著學歷提升。二胎生育意愿提高，小學至高中學歷的生育意愿最高。學歷再次提升至中專及以上的，二胎生育意愿再次降低。正如家庭時間分配理論和現代化理論，育齡婦女的受教育程度較高，本身更加重視個人發展，生育帶來的機會成本的喪失會降低高學歷群體的生育意愿。

（三）生育意愿影響因素

1. 生育二胎的影響因素

通過對受訪對象的調查，我們發現，愿意生育二胎的家庭主要考慮傳統觀念多子多福、兩個孩子相伴、男孩偏好，各占比17.52%、29.88%、18.32%。

在愿意生育二胎的家庭中，考慮拆遷補貼的有1家，受傳統觀念影響的有44家，受生育政策影響的有24家，家長催促的有2家，為了減輕孩子負擔的有2家，自身經濟狀況較好的有3人，有老人幫助帶孩子的有4家，為了男孩結婚要彩禮的有1家，怕一個孩子自私的有1家，怕自己孤單的有5家，為了熱鬧的有3家，想要兩個孩子相伴的有75家，想要男孩的有46家，想要女孩的有12家，需要勞動力的有4家，養老需求的有6家，意外懷孕的有18家。

2. 不生育二胎的影響因素

通過調查數據發現，不愿意生育二胎的主要影響因素為經濟壓力較大、沒有時間照顧孩子、年齡較大且身體不好，分別占68.39%、12.06%和7.47%。

關于不愿意生育二胎的主要考慮因素，其中因孩子太小的有2家，計劃生育限制有6家，經濟壓力大有139家，沒時間照顧有41家，沒準備好有7家，怕再生男孩的有3家，喜歡一個孩子的有3家，年齡較大且身體不好的有31家。

四、具體對策探討

（一）給予有關家庭適當的經濟補貼

經濟壓力大是大部分家庭選擇不生育二胎的理由，尤其在農村地區，多一個孩子，負擔也會隨之加重。對此，在開放二胎政策的同時，要出臺相應的補貼政策，有效提升農村居民的收入水平會有助于提升其二胎生育意愿。

（二）保障女性生育期的利益

女性不愿意生育二胎的原因大部分是因為會與其職業生涯發生沖突，政府應該增加社會保障在女性生育上的投入力度，減輕女性的生育成本；給予用人單位一定的支持和獎勵，保證女性的工作在生育期間及生育期后不會受到較大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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