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莉小說中女性主義的生成與意義

王森

摘要：池莉從寫詩開始，卻在寫小說中獲得諸多殊榮。作為文壇中獨具創作精神的女作家，其在構建自我寫作空間的同時，融入了更多的女性主義思考，這些以女性為視角的小說創作，凸顯了池莉的女性意識，也讓我們從中更客觀、更真實的了解她的女性形象。不可否認，池莉從女性主義創作生成中給予女性群體更多的觀照與肯定。

關鍵詞：池莉；小說創作；女性主義

在上世紀九十年代的中國文壇，創作精神獲得了前所未有的分化與重構，不同作家都在努力構建自己的寫作空間，從而表現對生活的思考，對精神追求的希冀。池莉作為最具號召力的女性作家，其最初從寫詩到轉向寫小說，對現代女性的深深思考，也讓我們能夠更全面、更真實的了解作家自己對作品的藝術反思。在眾多作品中，女性精神的覺醒成為池莉作品中的典型特色，也為我們呈現了鮮明的女性主義特征。

一、池莉與女性主義文學

女性主義文學以女性為主體，延伸出一種文學創作體裁。池莉對女性主義的關注與挖掘，與其自身的性格、家庭、時代背景等具有較大關系。正如尼采所言“男性是為了塑造自己而創造出女性形象，而女性則是根據這一點重塑了自己”。[1]對于男尊女卑并非自古有之，女性作家在對自我生活體驗的審視與思考中，藉由對女性的觀照來創作關于女性生存、女性精神的文學作品，從而為我們更全面的了解女性創作、認識女性主義提供了契機。事實上，女性主義創作并非全部為女性，而是傾向于從男權社會中表達女性意識，獲得女性解放，甚至超越男性的創作手法。池莉在文壇的走紅，并非偶然，而是歷經長期的積累與摸索，從寫作立場、精神追求、藝術表現等方面對自我寫作道路的再反思、重定位后，才將目光投向了廣泛而平凡的女性世界，挖掘女性的覺醒與獨立，展現女性精神。在池莉的早期作品中，《太陽出世》講述的是年輕夫婦在經濟拮據、備受貧乏煎熬中，女主人公在走向打胎的那一剎那，被母愛所喚醒，并燃燒起對生命的珍重。“全世界困難重重，可嬰兒如雨后春筍般冒出來，困難算什么”。[2]小說深刻的贊美了母性的偉大，也給傳統意義上重男輕女的觀念以有力的抨擊。同樣，在其《一冬無雪》中，直接將贊美女性作為主題，故事講述的是婦科手術“金手”女醫生，為了給丈夫傳宗接代，迫于丈夫的勸誘而選擇“借種”，而當知是女孩時，丈夫卻將“臟水”潑于妻子身上。原本在醫院敬業、在家庭盡責的女醫生，卻無緣無故招致“失職致人死亡”的罪名被捕入獄。在小說中，“我”以姐妹的火熱心腸，四處奔走，終于在法律面前討回公道，將巾幗不讓須眉的豪俠之氣表達的淋漓盡致。由此，對女性意識的關注與挖掘，也賦予池莉作品中更為獨特的藝術審美，我們從其作品樸實的語言中，隱約可見顛覆男權主義的創作手法，也讓越來越多的女性認識到自救意識，對女性而言，無疑是一種保護自我的宣言。

二、池莉筆下的女性類型

女性主義源自西方女權運動，強調對性別平等的追求。在池莉的小說創作中，女性主義的寫作立場與寫法，也讓池莉成為中國文壇獨樹一幟的作家。我們從挖掘其作品的主題、人物、敘事、情節等方面，來展現和梳理女性主義的不同類型。

（一）理智型女性

理智是一種心態，更是一種精神。在池莉的小說作品中，理智型女性最為顯著。她們是自信的、堅強的、勇敢的、理性的，即便是面對家庭、社會、物質、精神、愛情等誘惑，始終保持冷靜，不隨波逐流，而是要清醒地分析，用理智來戰勝欲望。在《綠水長流》中，女主人公偶遇男子，且隨后的機緣巧合，讓兩人陰差陽錯地被反鎖于同一間客房。面對良宵誘惑，女主人公用理智與理性，戰勝了種種誘惑。在整個小說中，作者所表達的心境是清醒的，也充分展現了池莉對理智型女性形象的塑造特色。

（二）獨立型女性

女性主義的基本要素就是要獨立，而獨立需要才能、自強的內心世界。在池莉的小說作品中，對于獨立型女性的刻畫，往往通過身處逆境時的不屈與抗爭，來表達女性的拼搏與斗爭意識，最終實現人生理想。在《你是一條河》中，主人公辣椒始終堅信女人不是月亮，無需依靠男人來照亮自己。辣椒的獨立，也表現在其自我意識上。在丈夫早逝，留下七個孩子艱難度日的歲月里，殘酷的現實并沒有打敗她，她依然帶領孩子們走出了困境。在她的七個孩子里，有的瘋，有的傻，有的偷竊，而辣椒始終堅守著對美好未來的向往。她沒有喪失生活的勇氣，即便是用身體來換口糧，靠賣血來喂養孩子，在這些不幸的遭遇里，她始終不放棄。這份偉大的母愛，無不值得我們欽佩與尊重。

（三）抗爭型女性

在小說創作情節的展露中，女性形象最為引人注目。同樣，在池莉的筆下，那些敢于對男性說“不”的女主人公，無不顯現著女性的光輝。在《云破處》，曾善美的愛與恨被表露的看似殘忍卻敢愛敢恨。她的父母原是保密工廠的工人，但卻被人惡意投毒屈辱而死。而當她大學畢業走向工作崗位，與金祥結婚后，仍未忘記對毒死父母兇手的查辦。在不斷的努力中，她突然發現自己的丈夫就是投毒的兇手。為此，她選擇自我傷害的方式，將自己說成無恥的賤女人，進而刺激丈夫說出真相。最終，當得知真相后，她果斷而極端地用尖刀刺進了丈夫的心臟，甘愿承擔殺人的罪名。雖然小說講述了女主人公復仇的故事，但卻給女性的抗爭以最生動的詮釋。

三、池莉小說中女性主義的生成表現

（一）對男權的挑戰

女性主義文學作品創作，更多的是將女性作為對象，來表現對男性社會的挑戰與反抗。傳統男權社會，女性既要遭遇肉體的折磨，還要忍受精神世界的摧殘。[3]顯然，男權社會所建構的社會意識、集體意識，并非普遍意義上的絕對權利。池莉從女性主義來表達寫作主題，突破了男權社會對女性命運的主宰。如在《你是一條河》、《所以》等作品中，女性成為一家之主，女性的領導者、決策者形象成為表現女性獨立的有力印證。

（二）對女性世界的構建

女性在男權社會下處于被控制角色，甚至單純淪為生育工具。池莉在作品人物塑造上，對女性權利給予充分釋放。我們可以從其筆下，勇敢、智慧、追求自由的女性主人公中，看到池莉在創作中所極力構建的女性世界。在《不談愛情》中，楊瑩大膽追求愛的權利，在交流會中打破傳統思想禁錮，與莊建相遇并滿足自身欲望。在《你以為你是誰》中，對“婚姻”的理解，既要有愛，還要有物質。在女主人公面前，面包與愛情同樣重要，但她會選擇面包。

（三）對傳統貞操觀的顛覆

貞操觀并未束縛池莉小說創作的女性主義熱情，在《讓夢穿越你的心》中，當李曉非選擇其他女生時，女友卻決然離開了他；當男友拋棄她后，她又結識新的男友。在她的世界里，男女都是平等的，都可以不受觀念的束縛。

四、結語

探析池莉小說創作中的女性主義，我們從其塑造的女性形象中，來挖掘其對女性的褒揚。這些女性中，有知識分子、有平凡女性，但都是社會生活中的小人物。正是因為這些普通女性的故事，反而讓作品更具現實生活的味道，也充分展現了池莉創作中的無意識復歸指向。當然，盡管在池莉的筆下，對男性的形象給予反面刻畫，似乎有些極端。但從其藝術審美上，表現出與后現代女權主義一致的覺醒觀，給予了女性更多的話語權。

參考文獻：

[1]黃柏剛.池莉與陳染"女性成長故事"之比較——兼談新世紀女性主義文學的發展[J].鄖陽師范高等專科學校學報，2002（04）：93-97.

[2]王麗臻.淺論池莉女性主義小說創作[J].中華女子學院山東分院學報，2005（01）：54-57.

[3]黃海燕.池莉小說中女性的個性與共性研究[J].齊齊哈爾師范高等專科學校學報，2017（03）：42-43.

（作者單位：濟源職業技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