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乃瞬間,即使長壽,轉眼已是百年,死則永恒,自有人類以來,百萬年間還沒有一人能去而復還。
一葉知秋,滴水藏海。一枚落葉的脈絡里,記憶著春夏秋的故事,深藏著對冬的猜測。尋著葉的脈絡,刻著一棵樹年復一年的滄桑記憶;尋著樹的記憶,走進一片森林的世事變遷;讀著這片森林的過往,看到了這方土地所承載的風雨飄搖。在這方土地的記憶里,有這個星球承載的痛苦和憂傷。而這些,不過是浩瀚星空的滄海一粟,不過是一片樹葉的故事而已。
我是誰,我來世上一次是為了什么,是人內心一生的追問,也許永遠不可能有答案。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上帝如一個無奈的老人,慈愛的看著各色人等在白駒過隙的幾十年中,一本正經的經歷少年的輕狂,中年的茫然,老年的不甘,對生的歡欣與企盼,對死的恐怖與逃避。所幸,生活中還有那么多的小驚喜,我們又都是善于遺忘的動物,放眼望去,歲月里,還是總有溫柔。
我們只能俯首聽從命運的安排。
茫茫環宇,浩浩太空,每一顆星球都不過是茫茫大漠中的一粒微塵,擦肩與碰撞,交相輝映與遙相守望,不過是上蒼拈花微笑的一個閃念。
關于“生”與“死”,儒、釋、道以及伊斯蘭教、基督教都有各自的理解與追求,然無外乎哪種理解,都是為了讓人們更了解自己,懂得如何來,如何去順命自然、視死如歸的度完這一生。
孔子曾說“未知生,焉知死?”談生而諱言死,這是儒家重視人生現實、關注人的現實生命思想的典型特點,即便是個人修身養性,最終也是為了治國平天下。儒家看重“生”的意義,在許多論著中也有展示,如《論語.衛靈公》認為:“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焉!”《尚書.引義》強調“生以載義”,《論語.秦伯》強調“死守善道”,認為人最擔心的不是死,而是死后沒有流芳百世,名垂青史,因而要愛惜生命,因為只有生才能進行有為的人生追求,實現人的價值。儒家認為,人應當在有生之年積極作為,建功立業,即便是死,也要堅持死節,在死亡上體現出人格的力量,完善做人的德行。
佛教則構建了彼岸意識,認為人的生命其實是沒有止境的,通過“輪回”的方式不斷延續,死亡并不意味著生命的結束,而是另一個彼岸生命的開始,循環往復,生生不息。所以佛教重視來生,希望通過此生的修煉達到超拔,將此生的美好的愿望與遺憾寄托于來世實現。聯想到現實社會,常見世人對生命的漠視,這便是精神信仰的缺失,不珍惜生命之所來,不懂得生命之所終。可見構建精神彼岸的重要性,去確認自己的價值,讓自己的靈魂有所皈依有多么重要。
有人看重名垂青史,看重善惡回報,也有人更多的看重自己內心的完善、安頓和本心的成全。道家認為“圣人不死,大盜不止”不提倡對社會強烈的關注,不重視生命的輝煌,而更重視自身生命的絕對長度。所以,他們修身養氣,追求人的健康,追求生命的長度。如果說儒家的姿態是烈士,那么道家的姿態便是高士,在流光中順應,喜歡順命自然,游山玩水,享樂此生。
伊斯蘭教的關于生與死的教義,則是無論貴賤貧富,現世是天生的,后世是修來的。它認為,人的前生注定帶來后世,且后世是永恒,天堂是如此誘人、存在難以想象的美好。
而基督宗教的死亡觀是超越死亡,視死亡為人生最終的實現,是一生的期待與希望,即站在人生的“終點”,來觀人生的“中點”,由“死”來觀“生”。當人們從觀念上先行一步,立于人生的“終點”,反觀這一生,才能真正察覺自我的生命中缺少了什么,人生中應該追求什么,也才會真正懂得人生幸福與快樂的真實含義,為人生重新定義方向。
大道至簡,大道相通。流傳了千百年的信仰總是試圖讓我們安然對待生死。往生,天堂,輪回,涅槃,總會有一種力量讓我們走向自己內心深處,看到那個真實的自己,與世界和解,理解道法自然,悟透順其自然。
數十年后,我們都將離去,對于這個世界來說,我們徹底變成了虛無。無論如何過完這一生,總有一天都要走到生命的盡頭。我們要懂得生與死的真諦,明明白白的生活。生,就要有意義,不枉存于世,茍活于此。死,就要死的壯烈,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三千繁華,彈指剎那,百年之后,不過一捧黃沙。不要到了最后一刻,霍然回首,庸庸碌碌,后悔這一生沒有過的精彩,沒有實現自己的價值。生命只有一次,虔誠的對待這僅有的一次機會,用心生活,活就活的有意義,死就死的有價值。人對死亡的看法影響著人對生命的態度。人生好比一個旅程,死亡則是終點。對終點一無所知,就仿佛旅人不知自己的目的地,因而對旅途中發生的任何事都不能泰然處之,彷徨失措。一個人若否定死亡,視死亡為一了百了,萬事皆止,那他的人生觀就會變得短視近利,容易被眼前的利益蒙蔽雙眼,也容易被各種無謂的執著糾纏,使生活變得愚蠢盲目。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史記·報任少卿書》司馬遷)重于泰山的百年出不了幾個,輕于鴻毛的,卻是多存于整個社會空間。是非對錯,丑美善惡,自由后事評判。你或因一詩、一詞、一書、一畫、一段時光、一截善念,流芳百世抑或遺臭萬年。誠然,流芳還是遺臭,不易分清,甚至一個黑白人物誰對誰錯,亦難以評定。才有了“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 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才有了“人過留名,雁過留聲”。
捧讀儒家,你看到“仁愛”二字閃閃發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走進佛教,則是“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親近道教,你要做的是“拋‘非福,做‘善旦,獲‘解脫”;信靠基督,就要時時懺悔原罪;信奉伊斯蘭,就要順從,就要心存敬畏,相信末日審判……凡此種種,皆是人生心靈的一個歸宿,一處港灣,讓你在疲倦、軟弱、動搖、無力時,能擁有那顆穿透黑夜的星,那縷戰勝了烏云和陰霾的陽光。只是,這樣的歸宿與“解脫”,又似乎限制在了個人世界里。與那浩瀚的宇宙比起來,我們何嘗不是滄海中的小小一粟呢?
于是我想到,像焦裕祿、孔繁森那樣的人,像他們那樣千百萬個站立著的共產黨員,則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信仰”了。這信仰說起來有可能三天三夜也說不完,有可能能印出一本又一本的厚書。但對咱老百姓來說,有一句話就足夠了,那就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收起浮躁與不安、束縛貪婪與妄想,懷揣一顆善良質樸、法凈忠厚、虔誠祥和的心去敬畏生命、敬畏未來。滿懷豪情享受生活,視死如歸,順命自然。
作者簡介:張燕,回族,滄州市中心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