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雨后“狂想曲”

羅孟飛

像劉歡的歌唱得那樣：“昨夜下了一夜的雨……”

是的，昨天晚上，一場急風驟雨降臨，真可謂：“久旱逢甘霖。”來得可及時呀！因為，這場雨是在“赤日炎炎似火燒，田里禾苗半枯焦”的嚴重旱情下灑落的。這場雨，它給農作物又一次生長的希望和發展的潛力。人們常說：“春雨貴如油。”在我看來，夏雨比油貴。在植物“半枯焦”喊渴的危機關頭，它拯救了無數的生命，起到了雪中送炭的作用，難道說不比油貴嗎？

昨夜的雨，它不像細如牛毛的春雨那樣飄飄灑灑、淅淅瀝瀝，點紅桃花，染綠柳芽；也不像秋雨那樣尋尋常常、纏纏綿綿，一下就是三五天。

昨夜的雨，沒有詩一般的含蓄，沒有歌一般的悠揚，沒有飄逸秀美的舞姿，而是粗暴地傾注在這饑渴的大地上。

風聲怒吼，雷聲轟響，電光閃閃，夜空就像倒扣的鍋底一樣黑……

大雨象編織成的一張濃密的大網，漫山遍野地覆蓋下來。傾盆般的雨簾，將眼前的夜景全都蒙上了昏暈模糊的影像，一切都失去了鮮明的輪廓，一切都在風雨中變形了。

雷霆震怒，閃電接連不斷。借著電光，看到暴雨向地面上射出了無數的“箭頭”，房檐上飛下千萬條瀑布。院子里的水桶和瓦罐，被雨點兒打得“鐺鐺”直響，像“大珠小珠落玉盤”。雷鳴電閃像在助威，地面上涌現出形狀各異的水潭。雨點似珍珠，一滴滴地砸進了大大小小的水潭。片刻間，地面上的水潭匯集成深深的積水，只看見水面上泛著無數的水泡。啊，多么的壯觀！流水映照閃電，用刀光劍影這類詞語來形容，是恰如其分的。

可以聯想到，在自來水廠的蓄水池上和河面上，更是激起千層浪花，迷迷蒙蒙，使人雙目難辨。

傾刻間，暴雨滂沱，水天相連……

此時，風雨雷電聲，流水嘩嘩聲，遠處山溝里洪流若明若暗聲……聲聲入耳，匯成韻律不規則的交響曲。

雨夜之風是狂的……

雨夜之云是濃的……

雨夜之雷聲是催人奮進的……

雨夜中，人之心情更是五味雜陳的——浮想聯翩、情思纏綿、郁悶難眠……

昨夜的暴雨把山弄得飄渺，把樹弄得朦朧，許多或悲或喜的故事都在這風雨中發生著。

夏雨呀，夏雨！你很狂暴，你很任性，你太猛烈，你功大于過；你給人們帶來了震撼，你給植物帶來了希望。

次日清晨，太陽退去紅暈，漸漸露出燦爛的笑臉。

南宋女詞人李清照在《如夢令》中寫道：“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昨夜不是“雨疏風驟”，是一場紅綠皆肥之雨。

這場雨洗刷了禾苗，洗刷了樹葉。越洗越鮮，越洗越嫩，把草根都洗得白凈，把樹干都洗得發青，幾乎把一切植物都滋潤得有聲有色、欣欣向榮。這場雨給農作物儲蓄了充足的“水能量”，同時，也把農作物梳洗打扮得煥然一新，象偉大的母親關心子女似的，照顧得面面俱到。

早晨八、九點時三三兩兩的行人在鄉間的小路上，心曠神怡、盡情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欣賞著天高云淡、花紅柳綠的景象。百花羞澀地展現出了嬌艷的容貌，并散發出濃淡相宜的香味。這味兒醞釀在雨后濕潤的空氣里，招蜂引蝶，嗡嗡嚶嚶，忙碌著各自的生活，實現著它們的夢想。鳥兒呼朋引伴，賣弄清脆的歌喉，唱著宛轉的曲子，談情說愛，筑巢育兒，天性使然。好一幅“留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啼。”的雨后生態圖。

這場雨使鄉村變得恬靜且多情。每個人臉上的無奈和憂傷，好像都被這場雨徹底地洗滌了，換成了一種無形的坦然與自信。

我也是其中被洗滌了的一員，心中堆積的許多怨恨和私欲全被沖洗得一干二凈。

面對此景此情，聯想到昨夜的暴雨，我突然想起一段名言：“曇花為了實現自己多年的夢想，甘愿承受長久的寂寞；雄鷹為了實現自己翱翔深藍的太空夢想，依然接受嚴峻的考驗；流星為了實現自己光彩奪目的瞬間夢想，寧可付出將自己毀滅的沉重代價，而對這一切都在所不辭；彩虹為了實現自己絢麗多彩的夢想，敢于經受風雨的洗禮……”

此時此刻，我和它們具有同樣的心情，具有同樣的感觸，為了實現自己期盼已久的“心靈超脫”之夢想，而情愿洗滌去腦海中的雜念，只想著與雨有關的事，眼前還不時地閃爍著耀眼的電光，耳邊還不時地聽到嘩嘩的雨聲和陣陣驚雷聲。

啊！真是一場難得的“視覺和聽覺上的盛宴”——

夏雨啊！你點點滴滴地積蓄力量，糾集疾風和迅雷為伴，放聲地嘩笑。在笑聲中，你滌蕩著大地，震撼著山岳，搖晃著樹木，沖擊著河道，并沖洗了人們思想上的污濁，沖洗了大地上的衰敗與腐朽。

雷聲啊！你震耳欲聾的“掌聲”，是在默默地贊許那些堅強的，在風雨中顯得剛毅的事物，同時也在凈化著人們的心靈，撫慰著受傷的靈魂。

于是乎，自然之神用白霧作紗巾，環繞山腰起舞，河水嘩嘩地唱著贊歌……這一切都是感謝雷雨的恩賜。

經過一場夏雨的洗禮，整個大地似乎沐浴梳妝了一番，充滿了清新的氣息和無限的生機。人們更是身輕氣爽，在驕陽下，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邁出矯健的步子，各忙各的活兒，去實現各自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