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小艷
金風送爽,細柳垂風,柔風和韻,青歌繚繞……
在這樣一個讓人溫暖舒適愜意的日子里,我等來了一個從城西中學過來的女孩。
她,超乎我的意料,乖巧懂事,溫順有禮。很難看出她是一個排斥學校、老師、學習的孩子。我正在竊喜之中,她張口說話了,語出驚人:“老師,褒姒和妲己是紅顏禍水嗎?”看著她清澈的雙眸,我直言道:“紅顏未必是禍水,禍水可能根源于紅顏”。聽之,她的雙眼頓時生輝,似乎找到了某種她所期待的東西,話茬子就此扯開……
“在城西中學,因學習的壓力、老師的期待、父母的顧盼,讓她一度喘不過氣來。于是她愛上了文學,喜歡上看言情小說,喜歡這超脫現實生活中的唯美。隨手寫作是她最大的快樂,只是很少有人能讀懂她文字間那顆細細的心。于是,她的靈感擱淺了。她的這種摯愛被班主任冷嘲熱諷,她成了父母眼中不聽話的孩子。就這樣,她覺得身邊人與她格格不入,她想到了逃避,十五歲的她打扮成成人的樣子,踏上去往臨猗的客車,開始了打工之路。一無反顧的,她決絕地離開了學校,離開了那個讓她無法接受的班主任,離開父母的嘮叨和責怨。她想過不再回來,至少不愿再回學校……”。
然而,就是這種心中無法割舍的文學愛好,讓她盼著找到可以傾聽的知音,也許是某種緣分的巧合和共同的愛好志向,我們在此相遇了。
我開始試著打開她這塵封已久的心結,我們無話不談,談了很多。
她喜歡指甲花,從暑假開始,便周周更換。最喜歡現在指甲上這串紫羅蘭,經典雅致,看后,給人幾分暢想。這么美的圖案,卻被班主任冠以“花哨”的罪名,并命令她即刻清除。她沒有按照要求去做,而是小心翼翼地對十指上的指甲花呵護有加。
當我捧起她的雙手,修長的十指上盛開著活靈活現的紫羅蘭時,我驚呆了,真的很美。但特殊的學生身份,明文的學校規定,讓我不得不做一次扼殺美的儈子手。我細細地端詳著,告訴她“我如你一樣也很喜歡這玲攏可人的指甲花。它的存在,就是需要人去欣賞它的美,今日我作為欣賞者,肯定了它的美,它也充分體現了它的價值,它是不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該光榮的退場呢?”她爽快地點點了頭。那天,她回去處理時打電話給我“老師,我可能一下子舍不得全部抹掉”未等她話說完,我告訴她“忍痛割愛,本身就很殘忍。我們都給紫羅蘭讓個道吧,讓她慢慢離開,好嗎?”一周后,紫羅蘭離開了我們的視線,成了我們心中盛開的一景。
看小說,似乎是一種風行。就如我們老師喜歡睡前翻看床頭的雜志一般成為某些學生無法割舍的愛戀。她熱愛文學,酷愛語文,自然而然喜歡解讀小說,并把自己的所感所想用尚稚嫩但亦成熟的語言一一記錄了下來。拿來邀我共賞,讀過,我欣賞她對文學的執著,我欣賞她細膩的語言,字里行間四射著對她眼中愛情的解讀,盡管單一,但文字還是有一定的嚼頭。當她讓我提建議時,我留給她這么一句話:“生活應該是多彩的,如果只有一縷情絲,是不會折射出七彩光芒的!”隨后,我看到了她筆下這樣的文字:“一把大鎖牢牢地趴在門上,一把大錘使命地敲著,大鎖卻文絲不動,鑰匙來了,輕輕一碰,哐當,大鎖開口笑了。大錘問鑰匙,你怎么做到的呢?鑰匙笑著說,我只不過走進了她的心。”后來,我們還在談論著我們的文字。再后來,還會談論著我們的文字……
寒意襲來,西風舞動,柳落枝枯,天地萬物開始了漫長的孕育之旅。冬天來了,春天便不再遙遠。經過寒冬的積淀,希望她來年能滋生嫩芽,嶄露頭角,健康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