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代墓志楷書的藝術價值淺析

摘 要：隋代楷書墓志在繼承魏晉楷書碑刻的同時開啟唐朝楷書碑刻，風格的多樣化同樣是這一時期碑刻的特點，造成隋代墓志楷書藝術的風格面貌的不同是多方面原因共同的結果。本文從社會審美角度分析了隋代楷書碑刻不同風格特征，做一些淺析。

關鍵詞：隋代楷書；風格；藝術價值

公元589年隋文帝楊堅滅掉了陳國，隨之結束了魏晉南北朝長達三百余年的戰爭混亂局面，實現了大一統。

在書法上，隋代墓志書法繼承并且延續了魏晉南北朝時期樸厚實用的精神。莊重嚴肅有條理、不推崇華美的審美風氣對隋代的文化藝術產生了巨大的影響。隋代在建立之初就設立了書學博士，專門負責管理當朝的書法。同時，隋文帝在登基之初“開皇中搜異書……又于內道場集道、佛經，別撰目錄。”朝廷重視書法“加置楷書員外郎三十人，掌抄寫御書”以此判斷，應設有相應的書法職位。

就像南北朝時期一樣，隋代的統治者醉心佛家。因此南北朝時期的尚佛思想一直影響著隋朝，厚葬的方式一直流行，自然也少不了碑刻。隋代流傳至今的碑刻中我們目前所能見到的字體主要分為楷書和隸書，由于研究的對象以及流傳的數量，所以我們只著重分析隋代楷書。隋代楷書是魏晉楷書的繼承和發展，并存向法度森嚴的唐楷的過渡時期。康有為“隋碑風神舒朗，體格峻整，大開唐風”之說，楷書的平正諧和說明了其在隋代推崇儒家思想的背景下興盛的原因，也說明了隋代楷書在向法度謹嚴的唐楷過渡中開創了興盛唐楷的局面。這從審美的方面來看，隋代看重法度的做法說明了隋代推崇儒家的審美取向，也可以說這是以儒家思想為導向的選官制度從審美角度帶來的改變。

近代著名書法家沙孟海先生將隋代書法主要分：平正和美、峻嚴方飭、渾厚圓勁、秀朗細挺四個類型。結合前人分析的基礎以及審美取向，將隋代墓志楷書分為四種類型并作分析。

一、古樸雄渾一類：其代表作品有《啟法寺碑》等

《啟法寺碑》于隋仁壽二年（602）立碑，原石已佚，由丁道護書丹，傳世宋拓本僅臨川李宗瀚所藏鈐有賈似道“魏國公印”。著錄首見歐陽修《集古錄跋尾》。這塊碑是極成熟的楷書，間架平正，法度謹嚴，實為唐楷之先導。宋蔡襄《蔡忠惠集》評《啟法寺碑》語：“此書兼后魏遺法……隋唐之交，善書者眾，皆出一法，道護所得最多。”阮元《北碑南帖論》以為丁道護與房彥謙并出北派，有“方嚴遒勁，不類世南”之評。是碑正書，書法平正和美，與智永同一法嗣，當從“二王”而來，故蔡襄有“丁真永草”之稱。此碑楷書，其書法工整典雅，筆法精熟，為丁道護的代表作。啟法寺碑審其用筆，淬厲仍歸渾樸，洗六朝之余習，開歐褚之先聲。”從字的勢態上看，健挺之中寓柔和散逸的筆調，這顯然是樸拙的隸體的遺韻。而寬綽的結體，則延續著六朝碑刻的舊習。就算放在唐楷中也毫不遜色，可隱約見到唐代書家之筆法。

二、遒勁典雅一類：其代表作有《蘇慈墓志》

《蘇慈墓志》全稱《大隋使持節大將軍工兵二部尚書司農太府卿太子左右衛率右庶子洪吉江虔饒袁撫七州諸軍事洪州總管安平安公故蘇使君之墓志銘》，又稱《蘇慈墓志》等。刻于隋仁壽三年（603），原石現存陜西蒲城縣博物館。康有為《廣藝舟雙楫》曰：“蘇慈碑……信哉其足取也！”字體書寫精美，刻工細致，結體謹嚴，用筆爽利，方正挺勁，神采飛動，耐人尋味。其點畫筆法和歐陽詢非常接近，可見當時北方流行這種筆法書體，而歐陽詢是其集大成者。

三、秀麗清正一類：其代表作有《龍藏寺碑》

《龍藏寺碑》隋開皇六年（586）刻，現藏河北正定隆興寺。無撰書人姓名。歐陽修《集古錄》認為撰者即碑末署名的張公禮。點畫瘦勁，結體平正優雅，筆法方圓兼施，外方而內圓，風格婉麗清通，又不失剛健古拙，沉穩平和，是隋代碑刻的代表作品之一。清康有為《廣藝舟雙楫》稱“安靜渾穆，骨鯁不減曲江，而風度端凝，此六朝集成之碑，非獨為隋碑第一也。虞、褚、薛、陸，傳其遺法，唐世惟有此耳。”《龍藏寺碑》包含了初唐歐陽詢、褚遂良等數家的筆法體勢，是隋代碑刻的典型作品。清代學者包世臣在《藝舟雙揖》中稱此碑足以繼承王羲之，“于平正通達之中迷離變化，不可思議。”孫承澤《庚子銷夏記》稱之為“唐初諸人先鋒”。其承襲了魏晉的馀風和六朝的風格，理清了書法用筆與結體之理，作了一番大加工，篆、隸銷聲匿跡，使楷書成為一種極其規范化的標準書體，它開創唐朝正書的先河，對唐朝寫正楷的一派影響最深。

四、疏朗勁挺一類：代表作有《鞏賓暨妻陳氏墓志》

《鞏賓暨妻陳氏墓志》全稱《周驃騎將軍右光祿大夫云陽縣開國男 鞏君墓志銘》。刻于隋開皇十五年（595）。今人 趙萬里《漢魏南北朝墓志集釋》中有著錄。今沙孟海《中國書法史圖錄》中記載《鞏賓墓志》首行“周驃騎將軍右光祿大夫云陽縣開國男”句之第 3、6字即之“騎”“右”二字殘損，第4、5字即“將軍”二字已不復可見。書法精整遒美、郁穆高爽，屬隋志中整飭平穩一類。用筆方圓互參，結體端方謹嚴而不失靈動。近世金石收藏家段嘉謨《金石一隅錄》評曰：“字體高古，有鐘、羊法，篆蓋亦得漢魏遺意，后人不能及也。”朱士端則識破其對后世的影響，在其《宜祿堂收藏金石記》稱：“書法方整跌宕，已開唐初諸賢法門。”

“北周文體好古，其書亦古，多參隸意……是亦一大變焉。”隋朝政權的統一是在經歷了魏晉南北朝長期分裂的局面后得到的。這種統一也促進了南北文化的融合，表現在書法方面尤為突出，一方面繼承了南朝清秀俊逸、蘊藉婉麗的書風，同時也吸收了北朝書法雄強質樸、剛勁挺拔的風格。使書法向嚴謹化、規整化更近了一步。

隋朝的統治雖然短暫，這一時期的楷書繼承并發展了魏晉時期，同時也開啟了三唐尚法的高度。隋代墓志楷書中的“法”對唐楷的影響非常深遠，為唐朝楷書的成熟做了深厚的積累，也為唐楷的規范化和法度化奠定了堅實的基礎。這個時期留下了非常豐富的書法作品，體現了深厚的儒家精神，融合南北，以達中和，為楷書發展推向了高潮。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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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宋）歐陽修《集古錄跋尾》人民美術出版社 20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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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趙萬里《漢魏南北朝墓志集釋》科學出版社 1956年

[10]沙孟海《中國書法史圖錄》上海人民美術出版社 1991年

[11]羅振玉《羅雪堂合集》西泠印社 2005年

[12]孫承澤《庚子銷夏記》浙江人民美術出版社 2010年

作者簡介

郝崢，1993年3月16日出生，男，漢族，現就讀于河北大學藝術學院2016級美術專業。主要研究方向：書法。

（作者單位：河北大學藝術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