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技術系統視角下共享單車行業的信用體系建立研究①

李銘鑫 楊柳

摘 要：本文旨在于為共享單車行業信用體系建立提供參考意見。首先，通過對共享單車使用情況的問卷調查來了解共享單車對社會發展的影響；其次，對ofo與摩拜信用積分制度進行對比分析；最后在社會技術系統的視角下，從政府政策、運營商、用戶和社會文化、社會基礎設施和技術應用四個方面提出了建立健全共享單車行業信用體系的建議。

關鍵詞：共享單車 社會技術系統 信用體系

中圖分類號：F724.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18）05（c）-019-06

共享單車悄然成為城市交通的組成部分，為居民和游客提供便捷綠色的出行方式，但同時也帶來了無序交付，缺乏管理和安全風險等諸多問題。關于共享單車的使用和監管等已成為人們的熱議話題。就目前來看，用戶使用行為正成為檢驗人們素養的試金石，考驗人的道德以及規則意識，如何破解共享單車使用中的道德困境正成為政府、企業和用戶關注的焦點。業界認為共享單車的道德困境可以從技術與法規兩方面入手，在管理上采取了積分制來控制違規使用和破壞行為，從使用效果來看采用這種簡單機制還不足夠，因此有必要盡快建立信用約束體系。然而學界對此問題的系統研究甚少。事實上，共享單車平臺企業已經演化為一個復雜的社會技術系統，因此可從社會技術系統視角來研究人的使用行為及管理策略等問題。

1 相關理論基礎

1.1 信用的概念和內涵

“信用”的概念歷史悠久。在“牛津法律詞典”中，信用被定義為：在獲得或提供商品和服務后，它不會立即承諾在未來付款，這取決于它對債務人的特點，還款能力和所提供的擔保的評估。在“資本論”中，馬克思認為信用是價值運動的一種特殊形式。除此之外，國內外學者也對信用概念從不同角度進行了定義。Mcleod（1997）認為，信貸既是要求債權的權力，也是要求買方支付貨物價格的權力。范南（2005）認為信用是嚴格的道德倫理要求，也是社會道德標準，要求社會制度提供全民保護，強調信用的社會道德。吳晶妹（2009）首先提出了“現代信用理論”在中國的經濟學范疇?！靶庞檬且环N資本，是一種可以交易、測量和管理的財富，具有社會價值，經濟價值和時間價值?！睆囊陨戏治隹梢钥闯?，信用的定義主要是從社會文化、經濟和法律的角度出發的。廣義上而言，信用涵蓋了社會文化、倫理道德、經濟學和法律等多個層面，狹義上的信用特指經濟和法律范疇的信用。本文對我國共享單車行業社會信用體系建立的探討，主要從廣義的信用定義出發。

1.2 信用體系的概念和內涵

信用體系是一個非常復雜的概念，國內外諸多學者都對信用體系進行了研究。伊騰？誠和考斯達斯？拉帕維查斯（1999）在《貨幣金融政治經濟學》一書中，按照馬克思的信用定義和討論資本主義信用制度，他認為信用制度是從信用與實際積累之間的有機聯系進一步發展起來的。它是一個國內經濟的完整機制。國內學者一般從信用體系的功能、信用體系的要素、信用體系的建設三個角度對信用體系進行研究。從信用體系的功能來看，學者周偉和劉向東（2004）認為信用體系的主要功能是協助信用交易，支持、協助和保護信用交易的順利進行。還有部分學者從信用體系組成要素的角度進行了研究。陳文玲（2006）將信用體系劃分為兩部分：失信懲罰機制和七大體系，七大體系包括法律法規、信用服務、信用信息技術、信用市場、政府監管、企業信用管理、誠信教育。陳春燕（2001）認為信用體系是由多個子系統構成的，包括信用制度、信用文化和信用中介服務等。也有多位學者從信用體系建設的角度進行了定義：陳新年（2003）指出信用體系應當從監管制度、法規制度和信用服務這三個方面進行建設。徐憲平（2006）認為信用體系建設的動力是政府，核心是建立征信制度，基礎是培育信用交易主體，保障是完善信用法律和監管體系，橋梁是健全中介服務機構。

綜上所述，本文認為信用體系是以社會道德為基礎，以法律法規作為依據，以信用制度作為核心的一種有效社會機制，體現了與信用有關的事物之間的相互聯系和相互制約。

1.3 社會技術系統理論

社會技術系統一詞，最早是由Tavistock研究所提出的，應用于煤礦現場作業組織研究。該理論認為只有從社會和技術兩個維度進行變革，組織的績效才能得到改善，才能真正實現作業的優化。根據社會技術系統理論，系統是由人、組織和技術三個元素構成的（如圖1所示），董強，解洪城，韓文民（2005）指出社會系統包括個體、人際之間和群體的各方面的相互作用與關系、組織氣氛和文化價值觀等；技術分系統則包括技術類型、設備工具、作業標準與工作方式等。

目前國內社會技術系統理論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工業工程、人—機工程領域，董強，解洪城等人（2005）將社會技術系統思想引入艦船系統設計中，孫愛軍，劉茂（2010）基于社會技術系統視角分析了我國重大安全生產事故的致因。而隨著新能源汽車的快速發展，楊文亞、王燕妮等學者都在Geels等人提出的基于汽車產業的社會技術系統理論基礎上研究了我國新能源汽車產業的社會技術系統。

2 共享單車使用情況問卷分析

為了能夠客觀地反映共享單車在發展過程中存在的問題，研究以廣州市為例，結合廣州市共享單車的具體情況，設計了用戶使用行為的調查問卷。問卷采用現場發放的形式，發放地點主要在石牌地鐵站和體育西路地鐵站附近，調查對象即廣州市居民，調查內容包括用戶的基本情況、單車使用情況、存在的問題、對信用積分規則的看法等17個問題。本次調研共發放了178份問卷，收回有效問卷157份，本次調研得出結論。

2.1 調查對象認為共享單車發展中存在許多問題

調查對象認為廣州市共享單車發展中存在的問題主要有：亂停亂放現象嚴重，被私加車鎖、偷盜行為嚴重，投放過于集中，部分單車有質量問題，安全性能不好，高峰時很難找到車，騎在人行道上或機動車車道上等，如圖2、圖3所示。

2.2 調查對象認為共享單車運營商的信用積分規則無效

在對單車運營商的信用積分規則看法方面，有51.63%的使用者表示了解，但不知道規則的具體內容，有19.61%的用戶不知道信用積分規則，僅有28.76%的使用者熟知規則的具體內容，如圖4所示。剔除完全不知道信用積分規則的用戶，有56.91%的人認為該規則的實施效果不明顯，17.89%的使用者反映積分規則完全無效，僅有25.2%的人認為信用分的實施頗有成效，如圖5所示。

除此之外，59名舉報過其他用戶不文明行為的使用者中，66.1%的人反映運營商處理用戶舉報的效率低下，33.9%的用戶對運營商處理舉報效率滿意，他們認為運營商效率比較高，如圖6所示。

綜上所述，以廣州市為例，共享單車在發展過程中面臨的三個主要問題即亂停亂放，單車的質量安全性能不佳，人為破壞十分嚴重。同時，經過兩年多的發展，相關政策、法規仍然存在許多問題，政府在此過程中發揮的監督、引導作用有待進一步加強。對共享單車運營商而言，其信用積分規則雖然有一定的成效，但還有較大的改進空間，特別是在處理用戶舉報方面需要繼續提高效率。

3 共享單車發展中的主要問題分析

通過以廣州市為例發放共享單車使用情況調查問卷，研究認為共享單車在發展過程中存在以下問題。

3.1 共享單車的亂停亂放現象十分嚴重

共享單車隨騎隨停，無樁停車的特性，一方面便利了人們的城市交通出行；另一方面，不少用戶的亂停亂放行為加重了城市治理的負擔，隨意停放的車輛侵占了城市交通道路，不但影響市容，更造成了道路擁擠。

造成共享單車亂停亂放現象嚴重的原因主要有：第一，用戶的個人道德素養不高。不少用戶在使用完共享單車后，只考慮自身的便利性。經調查發現，接近半數的用戶都是就近停放車輛，這在無意中造成了亂停亂放。第二，缺少專門的共享單車停放區域，配套基礎設施落后于共享單車發展速度。部分用戶只能選擇就近停放車輛的一個重要原因就是缺少足夠的停放區域，在許多地鐵站、公交車站附近都難以找尋到自行車停放點。

3.2 部分共享單車遭到了蓄意破壞

在與共享單車有關的新聞報道中，“私加車鎖”“偷盜”“惡意涂改二維碼和車號”“改裝兜售”“隨意丟棄”“被拆卸”等詞眼屢次出現，惡意破壞共享單車是各家媒體集中關注的熱點問題。據新聞報道數據統計，僅截至到2016年的11月共享單車的折損率就有10%。

究其原因，首先，這與部分用戶的個人素質低下有必然的關聯。部分用戶的法律意識淡薄，沒有認識到此行為的嚴重性，對共享單車的保護更是無從談起。其次，可能與缺乏促使用戶舉報他人不文明行為的激勵機制有關。被調查對象中，38.56%的用戶表示不會積極主動舉報他人的不文明行為。目前，在各個城市中，單車的投放數量相當大，而運維人員卻十分有限，共享單車平臺在一定程度上仍需依靠用戶積極舉報不文明行為來減少蓄意破壞單車的現象。但現實卻是有相當一部分使用者對故障、違停車輛絲毫不關心，這就給了蓄意破壞共享單車使用者的生存空間，讓他們往往能夠僥幸逃脫懲罰，讓更多人效仿不文明行為。

3.3 單車運營商的信用積分規則不合理

查找相關新聞報道可以發現，早在2017年2月摩拜單車就在濟南等地開始實行信用分制度，ofo在2017年5月也推出了信用分評級體系，然而時至今日共享單車的“亂停亂放”“人為破壞”等問題依然沒有解決，甚至有超過8成的受訪者認為運營商實行的信用積分規則成效不大。顯而易見的是，運營商都認識到了社會信用的重要性，但如何依靠信用對用戶行為進行約束卻存在著較大問題。而且目前市面上單車品牌眾多，即便失信用戶不能繼續使用某品牌單車，仍然有很多其他選擇，在這種情況下信用分逐漸淪為擺設。

3.4 投放過于集中

共享單車投放過于集中也是亟需解決的問題之一，市中心的市民經常會看見大量共享單車無人問津的現象，而在老城區、郊區卻很少見到共享單車的影子。目前大多數運營商平臺尚未實現戰略聯盟，企業之間信息尚未互通，無法實現共享單車的通借通還，在一些人員密集的地區，單車重復投放引起了不必要的資源浪費。這很大程度上與單車企業之間激烈的市場競爭有關，單車平臺為了謀求更大的利益，紛紛搶占市場份額，集中在人流量較大的地區投放，而逐漸拋棄那些人口相對較少的地區，使得用戶在這些地區往往很難找到共享單車。

4 ofo與摩拜信用積分制度對比分析

正如前文所述，隨著共享單車的快速發展，行業內出現了諸多問題，這些問題的核心在于用戶行為沒有受到有效的約束管制。雖然共享單車運營商逐漸認識到這一問題，ofo、摩拜相繼推出了個人信用評價體系，但從實施效果上來看卻不盡如人意。因此，本文以ofo和摩拜的信用積分制為例，通過對比分析它們目前存在的問題。

4.1 ofo和摩拜的信用積分規則說明

（1）ofo的信用積分規則。ofo默認用戶起始信用分為100分，最低信用分為0分，分數越高，代表用戶規范使用小黃車，分數越低，代表用戶在使用車過程中出現了不恰當行為。信用分降為0用戶將無法使用小黃車。如果信用分數扣錯，用戶可撥打電話申訴，如表1所示。

（2）摩拜單車的信用積分規則。摩拜單車于2017年2月便在APP中推出了首個版本的信用積分制度（如表2所示），該制度與ofo信用分相似，隨后摩拜于2018年2月又推出了全新版本的個人信用評價體系。與舊的信用評價體系有所區別，新的“摩范分”由兩部分組成，包括老的信用積分中的行為分和歷史騎行習慣數據的測算?！澳Ψ斗帧北粍澐譃榱?個等級：較差（0～300分）、一般（301～500分）、良好（501～600分）、優秀（601～700分）和極好（701～1000分）。當出現不文明用車行為時，信用值將將為一般等級，摩拜將會以當前單價的雙倍向用戶收取騎行費用，與此同時，用戶也無法使用預約功能、月卡和騎行券；當信用等級降為較差級別時，收取的騎行費將會變為每30分鐘100元；相反，高信用等級的用戶可以獲得更高的現金紅包獎勵以及優先體驗摩拜推出的最新服務。但在信用分細則方面，摩拜只是列舉了加分項和減分項，沒有規定具體的分數，如圖7所示。

4.2 ofo與摩拜信用積分規則對比

本文主要是對摩拜在2018年2月最新推出的個人信用評價體系與ofo的信用積分制度進行對比，探究其異同點。

相同點：（1）在加分項中，ofo和摩拜都對規范停車，及時反饋故障車輛以及舉報其他用戶的違規行為給予了信用積分獎勵。

（2）在減分項中，兩家運營商平臺都將蓄意破壞、非法私占單車，違反交通法規，違規停放單車作為主要扣分點，這也主要是針對目前共享單車行業面臨的困境所提出的用戶懲罰措施。

（3）對信用積分遭到扣減的用戶，摩拜與ofo都允許其申訴和反饋，以此來減少錯誤舉報的概率，維持平臺的公平公正公開，避免使用者惡意舉報。

不同點：（1）相比于摩拜，ofo融入了更多宣傳推廣的元素。ofo在信用積分的加分項中規定成功邀請好友完成注冊即可加兩分，完成一次騎行可加一分；而摩拜在最新推出的個人信用評價體系中并未提及，它更加偏重于對違法違規行為的約束和管制。

（2）ofo對加分項和減分項的分數有明確規定，而摩拜信用分僅僅列舉出了加、減分項，沒有給出相應的分數。

（3）摩拜信用分等級的劃分比ofo更加細致，新推出的“摩范分”將用戶劃分為了5個等級。而對ofo來說，目前可知的只有用戶在信用分為0時將無法繼續使用小黃車。

（4）摩拜和ofo的激勵、懲罰機制不同。當用戶的“摩范分”為一般、較差與優秀時，用戶會有不同的懲罰和獎勵。而ofo方面尚未規定具體的違規失信成本，對失信用戶的懲罰僅包括在信用分為0時禁止其繼續使用單車，在信用分獎勵方面，單個加分項每次最多只能加2分，對用戶獲取較高信用積分后可以得到的優惠和獎勵并未作出明確說明。

4.3 共享單車信用積分制度存在的問題

通過對ofo和摩拜兩家行業巨頭的信用積分制度進行對比分析，并結合共享單車使用情況的問卷調查，可以看出該行業的個人信用評價體系仍然存在著諸多問題。

（1）與信用分配套的懲罰、激勵機制不健全。摩拜和ofo的信用懲罰都是以“被舉報核實后”為前提，運營商的信用體系主要建立在大家自覺舉報的基礎上。但研究前期的問卷調查結果顯示，有38.56%的用戶表示不會積極主動舉報他人的不文明行為，用戶之間相互監督的模式在這部分群體之間是完全失效的。究其原因無非是舉報流程麻煩，用戶從舉報反饋中得到的收益要遠遠小于其浪費的時間成本、資金成本等。這就使得信用狀況良好的用戶得不到應有的獎勵，信譽值有所下降的用戶不能受到實質性的懲罰，運營商對用戶的獎懲都難以引起他們的足夠重視。

（2）加分項和減分項的分數設置不合理。在大多數共享單車平臺的信用評價體系中，加分項分值較低，減分項卻力度頗大，這很難讓用戶產生舉報他人不文明行為的動力，更多的使用者可能會認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比起關心陌生用戶的使用情況，他們更在意自己的行為是否合乎規定。除此之外，在一些運營商的信用積分規則中，沒有明確規定加減分項的具體分數，對用戶而言不夠公開透明，易引發使用者的質疑。

（3）用戶分級不明確。前文所列舉的兩家公司中，ofo在用戶分級方面明顯弱于摩拜單車。摩拜通過不斷改進，將信用分范圍進一步擴大，同時根據用戶的信用表現將其劃分為5個等級，不同信用等級的用戶享有不同的權益。而包括ofo在內的許多共享單車平臺幾乎沒有用戶分級，信譽良好的用戶和信譽較差的用戶在享受權益方面沒有任何差別，用戶自然也不會太重視信用分。

5 共享單車現有社會技術系統分析

共享單車是一個復雜的社會技術系統，其發展不只是一個技術問題，更重要的是需要特別關注用戶、組織、文化以及更廣泛的異質性社會因素與非技術問題。因此要破解單車亂局，就非常有必要從社會技術系統的視角來構建社會信用機制，集中解決共享單車發展的核心問題。

Geels等學者（2006）提出了籠統的關于汽車行業的社會技術系統，在其基礎上，建立了如圖8所示的共享單車的社會技術系統。

從系統要素出發，我們根據主體進一步劃分該社會技術系統的組成部分（如表3所示）。

6 建立健全共享單車行業信用體系的建議

基于上文的分析，本文對共享單車信用體系的優化給出了以下建議。

6.1 政府政策方面

（1）加強社會信用法規建設，出臺共享單車信用管理具體操作細則，加大單車使用失信處罰力度。共享單車發展至今，雖然國家和地方政府相繼出臺了《指導意見》，并在《指導意見》中明確指出要建立社會信用體系，實施用戶信用評價模式，但這些意見實際上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所以從根本上而言，政府應當加強社會信用法規的建設，同時加大執法處罰力度，將處罰落到實處，口頭警告、低額罰金以及扣壓收繳單車都難以改變違法、違規使用單車的局面。

（2）政府要加強與單車企業的合作，建設信用信息數據庫，實現全社會信用信息共享，打通信用體系。單車企業掌握了大量的用戶數據信息，政府應當與各單車企業合作，收集違法失信者的不良信用記錄，構建社會信用信息數據庫。通過信用信息數據庫，實現對違法失信者的全行業封殺，并將該信息提供給銀行、保險公司等金融機構作為信用評估參考，對用戶的貸款，信用卡使用額度產生直接影響。

（3）政府政策應當高度重視社會誠信教育，著力提高全民信用文化素質水平。我國作為一個發展中國家，城市居民的素質文化水平參差不齊，加之教育培養體系中誠信教育缺失，因而民眾對社會信用文化的理解有較大偏差，相當多的人完全意識不到社會信用的重要性，對于單車亂停亂放、非法私占等行為沒有正確的認識。因此，從本源上構建共享單車行業信用體系，最重要的就是對系統中的所有行為主體進行社會誠信教育，培養公民的社會信用意識。教育部門應當增設相關課程內容，同時政府可以借助媒體的作用對社會信用進行輿論宣傳，從而使得更多的城市居民能夠誠信守法地使用共享單車。

6.2 運營商方面

（1）深入市場調研，讓信用積分制度落地，盡快完善信用分細則，制定合理的信用評價標準。根據實際用戶的反饋，現有運營商的信用分約束能力是非常有限的，用戶在信用分過低后會轉而投向其他單車企業，缺乏信用的用戶流失了，留下的是原本就素質較高的用戶。而且信用分制度中的失信懲戒機制實際上難以實現，不少單車企業對失信行為的懲罰依靠地都是用戶之間的相互監督和舉報，但在激勵不足的情況下，大部分人抱有的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理狀態。所以當前對于運營商來說重中之重是開展市場調研，深入地了解用戶失信行為背后的深層次原因，在此基礎上完善信用分細則，制定出能夠真正規制用戶失信行為的信用分制度。

（2）單車企業間應當加強合作，共享信用數據信息，實現信用信息互聯。在過去一段時間里，信用分制度之所以沒有發揮出其實際功效，很大程度上與單車企業之間競爭激烈，缺乏合作有直接的關聯。正如前文所述，用戶的失信成本太小。單車企業為了盈利必然存在競爭，但通過共享信用數據信息，行業內的運營商可以建立起失信人員“黑名單”，讓失信者無車可騎。

6.3 用戶和社會文化方面

（1）提高誠信意識，增強契約精神，加強個人自律。作為共享單車的使用主體，行業信用體系建設必然離不開單車用戶的努力。誠信用車，遵守單車使用的各項規定，這有利于創造出良好的單車使用環境，建設社會信用文化。只有每一個公民都從自身做起，堅守信用，才能夠影響到更多的人。如果單車使用的信用環境氛圍太差，最終必然會導致平臺企業的滅亡，用戶只能自食惡果，難以享受到城市交通的便利。

（2）利用媒體輿論加強宣傳引導，增強誠信氛圍。近年來除了傳統的電視、報紙等媒體，微博、微信公眾號、豆瓣社區等網絡社交媒體發展迅速，其影響范圍十分廣泛。建立共享單車行業信用體系可以充分利用新興的網絡社交媒體平臺，以更為新穎和吸引人眼球的形式宣傳現代信用文化。

6.4 道路基礎設施和技術應用

（1）合理布局非機動車道，在城市出行密集區域設立停車點，同時安置維修網點。合理地安排非機動車道，為共享單車留出行駛空間，同時在騎行活躍度高的地點，如：大型商場，地鐵站，中心商務區等地設置規范停車區，給用戶誠信用車提供客觀環境條件。據不少用戶反映丟棄單車更多時候也屬無奈之舉，維保網點缺失，短時間內難以聯系維修人員使得用戶即使有心以誠用車，也難以有機會實現。因此可以將城市劃分為幾個區域，在每個區域根據騎行活躍度來安排維修網點，設施車輛故障安置區，當用戶遇到問題單車時可以將車輛停放在指定區域內。

（2）綜合應用智能化技術，發揮大數據的優勢作用，沉淀用戶信用數據，以核心技術手段協助共享單車信用體系的建立。在共享單車發展的下半場，單車企業已經不能簡單依靠投放量以及瘋狂融資來獲得長遠的發展，技術取勝無疑是單車企業的必然選擇。行業必須要充分利用大數據技術來沉淀用戶信用信息，從多角度來綜合評價用戶的信用水平。同時，單車企業要提高GPS定位的準確性，通過技術手段來科學判斷單車停放是否合乎規定。除此之外，要減少單車盜損情況的發生，智能鎖就必須不斷改進升級，從物理上來解決單車使用失信問題。

7 結語

共享單車在過去一年的發展過程中遭遇到了不小的危機挑戰，正如前文所述，共享單車是一個復雜的社會技術系統，要破解單車亂局，非常有必要從社會技術系統的視角來構建社會信用機制，集中解決共享單車發展的核心問題。本擬構建的共享單車行業社會技術系統包括：勞動力、技能人員，設計公司、行業協會、咨詢機構，風險投資供給者、銀行、保險公司，原材料、零部件、工具的供給者，社會群體（如消費者組織等），媒介，單車保養與維修部門等系統要素。根據構建的共享單車行業社會技術系統，從政府政策、運營商、用戶和社會文化、道路基礎設施和技術應用四個方面給出了信用體系構建對策建議。

參考文獻

[1] The hygienic transition from cesspools to sewer systems（1840 1930）： The dynamics of regime transformation[J]. Frank W. Geels.Research Policy，2006（7）.

[2] 王燕妮.新能源汽車社會技術系統發展分析[J].中國科技論壇， 2017（1）.

[3] 趙曉慶，楊文亞.新能源汽車產業的社會技術系統研究[J].上海管理科學，2014，36（1）.

[4] 唐方成.新技術商業化的風險要素及其作用機理：基于社會技術系統理論的實證研究[J].系統工程理論與實踐，2013，33（3）.

[5] 孫愛軍，劉茂.基于社會技術系統視角的我國重大生產安全事故致因分析模型[J].煤炭學報，2010，35（5）.

[6] 白鵬飛.農村信用體系的脆弱性與制度約束[J].延安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7（2）.

[7] 徐憲平.關于美國信用體系的研究與思考[J].管理世界， 2006（5）.

[8] 范南.信用理論、制度與實踐問題研究[D].東北財經大學， 2005.

[9] 董強，解洪成，韓文民.基于社會技術系統理論的艦船系統設計[J].華東船舶工業學院學報（自然科學版），2005（2）.

[10] 周煒，劉向東.社會信用體系——分層結構及體系構建中的政府職能定位[J].中國軟科學，2004（6）.

[11] 陳文玲.美國信用體系的構架及其特點——關于美國信用體系的考察報告（一）[J].南京經濟學院學報，2003（1）.

[12] 陳新年，王藝.美國信用危機對我國信用制度建設的啟示[J].中國創業投資與高科技，2003（3）.

[13] 陳春燕.擴大軟件業出口—振興中國軟件業[J].財貿經濟， 2001（7）.

[14] 吳晶妹.現代信用學[M].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9.

[15] 康芒斯.制度經濟學：下卷[M].商務印書館，1997.

[16] 馬曉月，莎澤塔·艾哈邁德，郎躍，等.中國社會信用體系的輿情與實踐[J].國外社會科學，2018（2）.

[17] 潘成蓉.第三方跨境電子支付驅動跨境電子商務發展的策略分析[J].對外經貿事務，2018（3）.

[18] 俞思念.對我國社會信用體系建設的再思考[J].湖北社會科學，2018（1）.

[19] 李鑫.互聯網租賃自行車的監管困境與信用機制建設[J].電子政務，2018（1）.

①基金項目：本文受廣東省大學生創新創業訓練計劃項目（1055917096）資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