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斯繼東筆下的摩登城市

摘 要：斯繼東是紹興當代著名作家，題材涉及城市鄉村等多種。他筆下的城市印象是豐富而又有深意的，探究斯繼東筆下的城市印象可以更加了解紹興作家筆下的城市印象，從而也可以豐富了紹興的城市印象。

關鍵詞：城市；摩登；欲望化

斯繼東曾經說過：“寫作就是自我拷問，寫作就是你一個人絕望地對抗整個世界。”這是斯繼東小說的寫作態度，斯繼東的小說雖然題材多樣，形式多變，但敘述的基底卻很簡明扼要，注意力高度集中于人與自我和世界的雙重搏斗。以其洞察敏銳、思維清晰和豐富的想象力，它他的小說往往能發人之所未發，同時擁有一種抵達生命本質的力度。他的作品眾多，小說《合歡》、《今夜無人入眠》，短篇小說《打白竹》，短篇《廣陵散》，短篇《液瓶里的天堂》、《香粉弄9號》，中篇《梁祝》《永和九年》，短篇《猜女人》等。在其作品中，我們可以看到許多對城市環境的描寫，無論是社會環境還是自然環境都折射著對現實的寫實反映，在刻畫人物上大量采用了對心理活動的描寫，設置了許多內心獨白。從人物的心理變化和環境的改變呈現了城市的變化進程。總的來說，斯繼東筆下的城市具有摩登前衛的特點。

在新舊文化不斷交替，社會經濟不斷發展的時代中，斯繼東筆下的這個摩登的城市印象中，是身體和精神的結合，也是靈與肉的結交，既有人們尋歡作樂欲望化的特點，也有青春萬歲，崇尚自由的人生不設限的美好。

首先，城市體現著尋歡作樂欲望化的人性。

作者筆下的城市印象充斥著大量人的情欲、肉欲等各種欲望，通過人的欲望來寫人性，而這些大都為環境所誘發產生的。

《今夜無人入眠》中馬拉對趙四的欲望是環境誘發的后果，先是邀請趙四一起去聽帕瓦羅蒂的演唱，然后是演唱會后酒吧里的放浪不羈，到后來馬拉意識到他人對他和趙四關系的曖昧猜測，并把它等同于自己的欲望。《你為何心虛》中的趙四在得知自己的丈夫在外有小三后，在離家漫游的一整天和一個晚上，聽到、看到和談論的都是婚外的性關系，在最后還是以在性高潮為結尾，“可恥的快感不可篡改地跟著高潮如期而至”，精神繳械投降成了肉體的俘虜。從婚外情這個熱點來透視人肉之肥碩精神之孱羸，它們之間的博弈也成了“沒有懸念的戰爭”，在內外夾擊下，精神“心虛”地成為了肉體的“合謀”。《梁祝》中四九居心不善地給銀心講著色情故事，為二人的欲望狂歡鋪墊道路。《猜女人》以亦真亦幻的敘述，講述了一群青春期的男孩在街頭殺死自己欲望對象的故事，無所事事的一伙人，在暑假的烈日下，看女人，猜女人，想女人，求解一道道求解不出的方程；一個女人的出現，移動的白裙子，披肩的長發，紅色的三角內褲；一場殺人案的發生，一把水果刀，一幅白絹，一朵一朵血紅的梅花。《香粉弄9號》中這位31歲的老處女胡一萍在蔣干意外死亡后產生的性饑渴，以及那個喚醒她性欲覺醒的張芳芳。《合歡》中趙小麗和“他”之間的肉欲，寫出了她對愛情的向往和追求，那份情感也通過倆人之間情欲來體現出感情的變化和發展。《肉》中一個軍營羊倌與一位當地村婦發生性戀，軍人與有夫之婦的性戀故事。《永和九年》中遲桂花和已婚的操家政之間的情感瓜葛，放縱情欲的不倫關系。《薔薇花開》中李薇欺騙所有人，搶了姐姐李薔的男朋友周生生，由于她虛偽的欲望，釀造了這一悲劇。

欲望化是作者筆下城市印象的主要特征，但欲望只是外在的表現形式。通過男女之間的肉欲、情欲，一些婚外情的欲望事件，人們都在欲望的驅使下，有些人變得極端，有些人變得荒誕，有些人變得失去自我，還有些人甚至付出生命的代價。雖然很多欲望是誘導的，是被動的，這有一定的客觀性。但隱藏于人性深處的那些丑陋，讓一些人的路越走越偏。同時也有一部人在這種欲望的驅使下，走過一段岔路，但最后又走回了正道。

其次，摩登的城市中體現了青春與自由。

“那個夏天很熱。熱到什么程度，說法不一。汪狗說：那些造電扇的就不會弄它個八檔十檔？……雖然個人身邊已有了兩只空瓶。天依然熱著，連個風屁都沒有。大家都垂頭喪氣地坐在汽車站的水泥臺階上，像一群閹過的雄雞，看著張良朝對面冷飲攤走過去。”這一段話《猜女人》這部小說中開頭一段關于“熱”引發的討論。《猜女人》這個街頭故事，體現了青春期的躁動不安和成年期的務實安穩相參照，幾個大男人大熱天在街頭不斷的審視和猜測走過的女人，審視著每一個經過的女人的衣著、身材、步姿、臉龐和眼神，甚至一些細碎的肢體動作。內心猜測著每個女人的那些“看不清”的東西。比如：脫光是怎么樣的？這就是他們因為年輕，青春帶給他們的生機勃勃，好奇女人的一切，尤其那“看不清”的部分。他們好奇女人的身體，愛慕女人的身體以及渴望女人的身體，這些都是青春期的顯著特點。隨后與張麗英的猜測，都是他們青春期的躁動不安的重要體現。通過種種物象、意象，借助作者舒緩暢達的話語表述，展現在讀者眼前，撥動著讀者的心弦。雖然它的時段間隔影響了情節的可信度，但作品的這種虛實相間、動靜結合的敘述，給了我們一個開放的想象空間。

《薔薇花開》中讓我們看到了人生的高低起伏。《貍貓換太子》這出越劇在現實中的上演就在這兩姐妹中。年輕時的李薇奸詐的搶走姐姐的對象周生生，并在婚前發生關系，還謊稱自己已經懷孕來蒙騙所有人。年輕時的李薔對此一直存有執念，一直好奇著當年李薇到底有沒有跟周生生說她是自己的妹妹。然后時過境遷，當李薔嫁做人婦，有了自己的孩子，有了自己這個穩定的家和蒸蒸日上的事業時，即使當她明白事情的真相，她也已經釋懷，這就是成長過后的成熟。

自由的確存在，但人擁有的是相對自由，而不是絕對的自由，必須遵守一定的章法。倫理道德和法律，總之違反章法，抵觸法律，就會失去自由。周生生是一個才華過人而非池中之物的人，當他一步一步的越走越順，越走越高，伴隨著是他增長的欲望，當他的路越走越偏時，他所擁有的自由越來越少，最后直接被抓進警察局了。在周生生身上，他擁有青春的朝氣，擁有飛的越來越高的自由，但他違背了章法，最終失去了一切，留給自己的是無盡的后悔。

青春美好，時光易逝。年輕時的無所畏懼，棱角分明，沖動等都是青春力量的象征。青春是給予了人無盡的生命力，但同時也是未能形成正確的人生觀、世界觀和價值觀的青春局限。而自由不僅存在在友情中、親情中，也存在與愛情中。親情中失去自由，將會變成道德綁架。友情中失去自由，將會變成虛偽欺詐。愛情中失去自由，就會有更多的婚外情，感情冷淡等感情問題。

最后，釋放與轉變是對城市的注腳。

斯繼東在這個摩登的城市中，有人們對于情欲的釋放，也有人們的青春與自由追求，這都是人性的釋放。不管是《今夜無人入眠》中馬拉與趙四的情感糾葛，《猜女人》中汪狗等人在大街上公然臆想張麗英，操家政和遲桂花的婚外情等等，都體現了人們對于人性的釋放。最典型的就是胡一萍，本來作為一個對性十分保守的老處女，可當遇到蔣干后，她慢慢地打開了關閉了三十一年之久的大門，開始了這遲來的性啟蒙。即使最后蔣干永久的離開了她，但因為蔣干她的人性得到了釋放。

與此同時，斯繼東不僅描寫了人們的青春、情欲、自由等人性的釋放，還描寫了人性的轉變。《永和九年》中，遲桂花對于與婚外戀對象操家政的態度的轉變便體現了這一點。一開始她是恨操家政的，因為他剝奪了她的一切，面對肚中的孩子無情的態度，讓她對他徹底死心了，然后當她固執地生下孩子以后，成為一個獨立自主的單親媽媽以后，對于人生的態度就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她開始變得適應這生活帶來的一切。從她對待操家政的妻子態度，甚至最后帶著操家政的妻子和六根一起過日子。這是從側面來寫出她人性的轉變，她變得更加從容和柔和了。《薔薇花開》中，李薔和李薇這對姐妹的愛恨情仇，李薔對于妹妹的怨恨和對周生生的失望，到自己成家立業，歷經生活的磨練后，她不再對于妹妹搶了自己的未來老公周生生再執有那么大的怨念，而是釋懷，這是其最大的轉變，這一轉變過程是其人性的成熟體現。

斯繼東筆下有許多這樣有關人性的釋放與轉變，一方面體現了人們的思想變化，但在另一方面，所體現的社會的變化。城市中人們思想的轉變，人性的釋放，情欲的從橫，青春的張揚，無不把這摩登的城市顯得多姿多彩。讓我們從城市中人們思想的進步，看到了隨著時間的推移，整個社會都在慢慢的向前進，一些落后封閉的思想觀念，慢慢地都開始打破束縛，變得更加和諧、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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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孟念珩（1974-），女，漢族，江蘇南京，紹興文理學院元培學院，講師，碩士，主要研究方向為中國現當代文學、文化傳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