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桓瑞
[摘 要:本文梳理《菊與刀》的問題意識和章節內容,并認為作者主要采取精神分析理論和比較研究方法,通過對二手資料的深刻洞察,將日本置于與西方文化的平行比較、與同屬東方的中國文化進行近似比較,由淺入深地回答日本文化及國民性格。
關鍵詞:菊與刀;比較;文化]
《菊與刀》是研究日本的經典著作,成書時間在20世紀中葉。作者本尼迪克特受命于美國政府,為美國政府預測戰后日本的一些行為,并為美國制定戰后對日政策提供依據。她要回答的是世界所聚焦的問題:日本會不會為二戰正式謝罪?還有如日本對南京大屠殺的看法是怎么來的這樣的學術問題?更有日本為什么要參拜靖國神社等重要現實問題……可以說本書內容非常豐富。雖然這本書在成書后的幾十年里受到許多批評,但作者具有洞徹力的眼光回答了許多令人困惑的問題,以及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力:本書對當時問題的解答,經過歷史和時間的檢驗得到了證實,是美國在戰后制定對日政策的重要依據,更成為我們理解日本這個國家的經典。
本書在第一章即提出了研究日本的任務:這本書是為了回答二戰后美國與日本在國際關系處理上的一系列問題,問題不僅僅有“東京當權者的動機,漫長的歷史或是經濟軍事上的統計資料”,更是“日本人的思維、情感的習慣,以及習慣所形成的模式。”對作者來說,研究困難在于:日本處于一個與美國相對立的文化背景“是一個與西方文化傳統完全相對立的民族。”本書題名《菊與刀》就是通過菊花與日本刀這兩種日本的象征物,比喻美國人難以理解日本人及其矛盾的性格。作者用的研究方法與當時的流行也有所不同,她認為“調查出的精確數據”不一定可以看透日本人行為背后的動機,“許多問題的答案隱藏在日本文化的規則及其價值中,因此研究生活在這種文化中的人”是可以得到真正的答案。在第二章中,她比較了日本人與西方人的差異,日本為戰爭的正義性進行辯護的前提與美國相反,美國認為戰爭的起因是軸心國對他國侵略違反了“自己生存,也讓他人生存”的國際準則,而日本則認為“必須為建立等級秩序而戰斗。”她還比較了美國與日本對勝利的期望,天皇的抽象精神以及美日士兵之間的差別,這都回答了當時美國對日本困惑的原因并給出了參考。第三章,作者用一句日本諺語“各得其所,各安其分”來概括日本的等級制和秩序。她從日本民族習俗來進行分析,描述了家庭、國家、宗教信仰以及經濟生活等,在分析日本等級秩序觀念時,她依舊在承認“差異”與“共同”的前提下進行比較,因此她不但把這些民族習俗與美國等文化截然相反的西方國家相比較,她還將與日本文化相近的中國和其他亞洲文化相比,無論是與西方相差較遠的粗線條框架或者是和亞洲文化微妙差別的細線條都被清晰地描述出來了。作者認為西方人所無法理解日本人的地方在于東西方價值觀的差異:她認為日本價值觀中的“恩”和“義”兩個對西方人來說極為陌生概念,深深地根植于日本的文化價值觀念中,比如在描寫日本人對待欠恩的態度時候,她引用了夏目簌石的小說里的人物的心理活動,這種心理活動只有完全理解日本人的價值觀時,才能有所觸動。她也對中國所說的“義”與日本的“義”進行比較,認為“義務”與“義理”在日本是無條件的,“道德上絕對性的”東西,而中國雖有類似的概念,但中國人并沒有把類似的忠孝看成無條件的,因為在中國,“忠孝是有條件的,忠孝之上還有更高的道德,那就是‘仁。”在日本,“仁”只是分外之事。還有日本“孝道”在家庭中影響,“忠”構成了天皇與臣民之間的關系,而“義理”則在社會中處處體現。正是這些價值觀念構成了整個日本民族性格和行為方式,日本人的行為都深受這些價值觀念支配。
作者在最后幾章里里用弗洛伊德精神分析法分析了形成“菊”與“刀”這種性格二元性的深刻原因。她認為日本“極端要求回報義務和自我約束”,也“始終明確否認德行包含與惡的斗爭”。因為他們不愿面對關于“惡”的問題。認為“如果每個人都能遵循其真正的本能,那么每個人都是善良的。”西方人喜愛善惡斗爭的故事,而日本人則喜愛主主角陷于道德困境中不能選擇而一死了之的故事。日本的道德困境來自于多層次、分散的道德價值。近代日本人也試圖建立“某種統治一切的道德標準”,日本的多種價值觀依然處于對立平衡的狀態。作者試圖將日本文化與西方的罪感文化進行平行比較,認為“罪感文化是依靠罪惡感在內心的反應做善行,而恥感文化依靠外部的強制力來做善行。”日本文化使人們只需要推測別人會做出什么樣的判斷,并針對別人的判斷而調整行動。這也是作者對日本在二戰時期犯下令人難以理解的滔天罪行的解釋:日本文化讓日本人只依照命令行事,他們缺乏超越遵從行為以外,對道德大義的理解,因為他們內心缺乏對罪惡的約束力。
《菊與刀》中所回答的都是美日交戰時候,關于戰爭一系列的務實的問題,并且作者通過她的研究方式得到了答案。令后世的我們感到敬佩的是,作者因戰爭原因而不能親自去日本考察,分析來源只有日本人在戰爭期間對各種事情的說法,以及戰俘訪談,廣播、報紙內容等二手資料,卻依舊能寫出如此生動和富有解釋力的學術著作。在當今,研究者即使有機會去很多地方親自調研,但我們依然可以借鑒此書作者在研究時那種富有洞察力的眼光。一個真正富有智慧的學者,都是通過現象去看本質的。
參考文獻
[1]本尼迪克特.菊與刀[M].商務印書館,2012:1,4,6,6,18,19,79,178-179,171,1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