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陶宛職業教育學徒制治理結構與特色

汪潔華

摘 要 立陶宛學徒制發展歷史較短、規模較小，但通過激發利益相關者參加學徒治理，明確政府、工會、雇主組織、職業教育供給者的作用與義務，能夠保障學徒培訓質量并通過簽訂相關合同保障學徒利益。形成了穩定的三方合作關系，建立了合理的成本分攤機制，并不斷健全職業教育治理法律法規。

關鍵詞 治理結構;學徒制;職業教育;企業;立陶宛

中圖分類號 G719.1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8-3219（2018）18-0074-04

立陶宛教育體系結構良好，大多數情況下，學習形式是以學校為基礎的，基于工作的學習方式（被認為是學徒制）是校本實踐的一個組成部分。基于工作的學習方式中學生首先參加學校的培訓課程，只接受理論訓練和校本實踐訓練，然后去企業進行長期的實踐訓練。職業教育與培訓系統由初級職業教育（旨在取得初級資格）、繼續職業教育（更新或升級現有的教育資格，獲得新職位或履行職能所需的一些能力）和職業指導組成。職業教育與培訓系統的目標是：幫助個人獲得相應的資格和能力，以便其在勞動力市場變化中找工作;創造終身學習的機會，提高資歷和資格;提供優質教育和培訓以及職業指導。

正式的職業教育與培訓課程由以下機構提供：74所國立職業院校，其中有26所院校有自己創辦的企業;5個勞動力市場培訓中心，這些培訓中心專門從事繼續職業教育與培訓，但也有一些提供初級職業教育與培訓課程;2個私立職業院校和234家獲得執照的其他機構（包括企業），以上機構也可以提供非正式的職業教育與培訓課程[1]。

在立陶宛，大部分中學畢業生進入大學，約1/3的中學畢業生進入職業院校，在所有職業院校的學生中，有56%的學生是高中畢業，44%的學生是初中畢業。盡管過去幾年人們對職業教育與培訓的負面看法較多，但是職業院校入學人數卻有所增加，最近已經穩定在2～2.2萬名。另外，部分大學畢業生“回爐”職業院校接受實踐培訓以提高就業競爭力，這讓職業院校獲得了更多青睞。

一、立陶宛學徒制現狀

（一）合同保障學徒權益

根據立陶宛《職業教育法》（1997年），學徒制是職業教育與培訓的組織形式之一，包括系統性的長期培訓，在學期間在工作場所和教育培訓機構或培訓中心交替進行學習。根據有關職業教育與培訓合同的法規及其注冊程序，在開始學徒培訓之前，學徒須完成兩個合同：一是企業和學徒之間的雇傭合同，規定工作場所培訓;二是培訓企業、職業教育與培訓機構以及學徒之間的三方合同，用來規定學校部分的培訓計劃。雇主企業承擔該項目中以企業為基礎部分的責任，根據現行的規定，企業需要確保工作場所有足夠的設備、工具和其他學習技術并提供適當的安全保護措施，企業也有責任指派一個合格的人來監督學徒，學徒與雇主之間有合同關系，并獲得報酬（工資或津貼）。

（二）學徒規模與分布

立陶宛主要學徒培訓是在歐洲社會基金和青年擔保基金的支持下開展的各種項目，學徒參與此項目期間，由國家補助學徒工資。立陶宛社會保障和勞動部在2015年通過勞動力市場培訓中心開展了青年失業者職業培訓，該項目實際上是以工作為基礎的學徒制培訓。以上學徒計劃通常是短期的，最長6個月左右，但參與學徒培訓的學員會獲得經濟部認可的職業教育與培訓學校頒發的正式職業資格。根據社會保障和勞動部的統計，全國有11206名失業人員參加了職業培訓，其中66%參加了正式的職業教育與培訓計劃[2]。

教育科技部下的初級學徒制是小范圍的，主要由一個私立職業教育學校（工藝學校）實施。該學徒計劃是交替性學習（兩個星期在學校、兩個星期在企業），學習層次為小學（ISceD1）或初中（ISceD2）的木工、屋頂工、糖果和炊具制作，該計劃在2013-2014學年有54人參加。經濟部在2014年發布了發展學徒和部門能力的項目，旨在提升非正式學徒的各種能力。該項目將以固定總額或每小時工作費用為基礎補償培訓費用支持中小企業和貿易行業，中小企業和貿易行業應為初次就業的人提供培訓，中小企業和貿易行業員工的工資、培訓采購以及會員企業的培訓工具成本由經濟部承擔。經濟部沒有自己的培訓體系，學徒計劃通常是由教育部認可的職業院校與培訓機構開展。

立陶宛迄今為止最大的學徒制項目是2015年由維爾紐斯、帕涅韋日斯、克萊佩達和希奧利艾4個勞動力市場培訓中心開展的900名學徒培訓計劃，在該學徒計劃中學生受雇于企業，在企業和培訓中心交替學習[3]。該計劃提供CVET層次的建筑、施工機械（各種專業機器操作員）、運輸、焊接、賓館、飯店和旅游、信息技術、制造業、工商管理以及個人和社會關懷服務專業領域的職業資格。企業和培訓中心就個人培訓計劃和時間安排達成協議才簽訂三方合同，培訓遵循教育部批準的VET課程，培訓學時通常持續6個月至一年。

二、治理主體：主要利益相關者的職責和作用

有效的學徒方案運作管理應明確規定國家、地區和地方各級應當履行的權利和責任，明確誰制定戰略并做出決定;誰負責執行;誰負責監測;誰來協調。發展學徒制是涉及眾多利益相關方的工作，其中一個關鍵要素是各級決策者和社會伙伴（雇主和工會）的積極參與。這一過程的成功取決于對培養合格員工的學徒價值的共同理解，滿足雇主的需求，減少失業和增加整個經濟的競爭力和創新。

（一）責任部門

立陶宛教育科技部、社會保障和勞動部以及經濟部三個部門負責職業教育與培訓有關的問題，負責制定全國范圍的職業教育與培訓政策的社會保障體系，社會保障部牽頭實施包括青年擔保在內的失業人員醫療保險制度，并負責人力資源開發和對企業的支持。在其任務范圍內，三部委學徒計劃實施到三個不同的目標群體，這三個體系在程序和要求上有所不同。

（二）社會合作伙伴

1997年以來，社會伙伴一直參與職業教育與培訓系統，他們參與立陶宛職業教育和培訓理事會，向國家教育部門提出職業教育與培訓戰略問題的建議;向中央專業委員會建議協調有關資格制度發展（包括即將出臺的部門資格標準）的戰略問題;在分專業/部門一級的部門專業委員會上，社會伙伴在國家和區域一級提供關于學徒的意見;提供發展和促進學徒制的方法。社會合作伙伴主要有以下兩種類型：

1.雇主組織

雇主和行業組織參與職業教育治理的途徑包括：成為自治職業學校的股東;履行中介機構的作用（特別是行業協會），在部門集群企業內建立技能預測和管理預警機制;在中學階段預先提供系統的職業培訓;建立關鍵角色學徒經驗大數據庫。在地方，少數企業通過成為自治職業學校（大約1/3的學校）的股東或參與國立學校的項目來承擔更多的職業教育責任。雇主組織可以在職業教育與培訓系統和企業之間參與職業教育辦學，一方面有利于企業招聘到合格員工，另一方面也能促進職業教育人才培養質量。

2.工會

立陶宛全國工會化程度低，只有10%左右的工人是工會成員。立陶宛工會在學徒制方面的行動通常側重于促進有關討論，在集體協議中納入與學徒有關的規定，監督學徒工作條件的安全，限制工作量和其他有關方面。工會積極參加與學徒有關的國際舉措，并盡可能在國內作出貢獻。例如，立陶宛工會聯盟正在參與歐洲工會聯合會啟動的建立歐洲學徒和工作學習質量框架的項目，以使工會能夠擁有更多的資源和更強的工作能力。

（三）職業教育供給者

教育科技部關于職業教育與培訓的第36條概述了如何組織學徒培訓：首先，提供學徒培訓的機構應該有相應執照，這就意味著提供實用培訓的機構必須被授權開展培訓活動（培訓必須在其章程中提及）并在國家正規培訓機構的數據庫中登記，而培訓學徒的相關人員應該參加一個120小時的教學心理能力培訓課程。如果企業與職業院校合作，不受此要求限制。其次，學徒的理論訓練可以在職業學校基于學徒提供者之間的三方協議進行;如果在工作場所組織學徒工作，企業必須提供適當的設備、工具和其他技術以及安全措施。教育科技部與社會保障和勞動部在2010年制定的注冊程序詳細介紹了學徒制的內容、合同和學生，職業教育提供者和企業的義務以及關于醫療保險等方面的條款[4]。

職業教育與培訓學校目前負責所有與訓練有關的事宜，包括協調企業的實踐訓練。許多職業教育與培訓學校發現他們目前的資源不足導致承擔監督企業學徒存在困難，而且，他們沒有額外的資金，因此，職業院校希望增加以企業為基礎的組成部分，但是有部分企業雇主認為學徒地位缺乏或不明確的規定，與學校合作模糊的程序或參與職業教育與培訓最后評估的不足會影響企業參與學徒培訓的積極性。

三、治理結構的特色

立陶宛教育和科學部茲巴塔斯（Saulius Zybartas）博士認為，高技能工人是立陶宛企業在國內和國際市場競爭的關鍵。立陶宛已經將學徒制作為其推動中小型企業競爭力的核心，茲巴塔斯博士強調政府、企業和職業院校三方伙伴關系是學徒制發展的關鍵，所有合作伙伴都致力于培養熟練的技術勞動力，而這正是學徒制度的關鍵部分。

（一）穩定的三方合作關系

當前立陶宛職業教育學徒制治理結構清晰明了，所有責任者和利益相關者（政府、社會伙伴、學校、企業）在國家、地區和地方三級層面都有明確的責任與義務劃分，并且已經設立了各方協調和決策機構，社會伙伴清楚認識到從學徒到熟練技術工人的重要作用;雇主和員工也都積極參與各級工作。

在國家層面，立陶宛成立職業教育委員會，該委員會根據三方原則成立，成員包括相等數量的國家機構代表、雇主代表以及被雇傭者代表[5]。各利益相關者強調交流溝通和分工協作，在學徒培訓的場地、學習內容及學習成果等方面都有共同協作。學徒在職業院校和企業交替學習，在不同的學習地點，職業院校與企業互相協調、職責分工明確，并建立了反饋機制。學校、企業和學徒一起根據課程和資格標準制定培訓計劃，培訓計劃確保公司的學習涵蓋資格所需的全套實踐技能和能力，然后由國家職業教育與培訓資格發展中心對培訓計劃進行評估，所有的標準、資格和程序都定期更新。

（二）合理的學徒成本分攤機制

提供學徒崗位企業的權利和義務在法律上有專門規定，在招募學徒方面對愿意提供學徒名額企業有最低要求，政府會告知企業獲得學徒的利益，相關責任和可獲得的獎勵措施，特別是中小企業會獲得財政支持。政府定期監測和評估學徒的產出和成果，對學徒進行事前和事后影響評估，對提供優質學徒的企業會進行獎勵與認可。

在學徒資助和成本分攤方面，企業根據三方協議支付學徒工資，政府負責資助職業院校并招募學徒，一般在特定行業或職業有激勵措施（如補貼、稅收減免）來鼓勵企業接受學徒。此外，社會合作伙伴支付部分費用，由于學徒期限和組織結構使得企業可以通過學徒工作回收學徒培訓的投資。

（三）不斷健全職業教育治理法律法規

立陶宛政府高度重視規范社會合作伙伴對學徒制工作的參與，頒布一系列法律使多元共治制度化。1990年《居民就業法》便規定了社會合作的原則以及三方委員會在制定勞動力市場政策中的職責。1997年《立陶宛職業教育法》明確界定了職業教育中社會合作者的職能。2004新修訂的《職業教育法》集中解決職業資格認定的透明性和靈活性，并和歐盟其他國家進行密切合作。2011年繼續修訂關于職業教育和培訓法律的修正案后，經濟部與教育科技部共同確定職業資格和審查標準的結構，規范對職業教育與培訓畢業生資格的形成和評估。

2017年12月，立陶宛重新修訂職業教育和培訓法，該法律草案修訂使得職業教育培訓系統與經濟的需要相一致，旨在提升職業教育與培訓的形象、聲望和質量，以吸引更多的學徒和企業。法律草案強調了學徒制在幫助學生獲得工作場所實際經驗的重要性。職業教育培訓機構應當對所提供的培訓質量負責并確保其符合國際質量標準，有內部質量保證體系，每年進行自我評估，對外公布結果，并每五年進行一次外部機構評估，其目的是改變職業教育和培訓制度的管理和經費，以吸引更多的社會伙伴，增加市政當局的參與，確保有效和透明地使用公共資金。職業教育機構將改組為公共機構，許多戰略決策的責任委托給部門專業委員會，擴大和加強職業訓練局的作用和責任，以吸引社會伙伴和市政當局參與其活動，關注該地區和企業的需要[6]。

四、結語

立陶宛職業教育與培訓及學徒制發展歷史不長，但是整體學徒培訓質量較高，這得益于政府積極的宏觀調控、職業教育供給者、工會、雇主組織的積極參與，各利益相關者在參與學徒治理的過程中，充分發揮自身特長并扮演著合適的角色。

我國自2014年開始推行現代學徒制試點工作以來，形成了兩批試點院校和企業，形成了行業協會主導、企業主導和院校主導三種不同形式的現代學徒制，從范圍和規模上看，全國大部分高職院校都已進行現代學徒制人才培養模式的改革試點。但是從國家對第一批試點院校的抽檢結果反映來看，效果并不如人意。因此，急需完善現代學徒制治理結構，建立合理成本分攤機制來調動各利益相關者的積極性，健全相關法律法規體系以保障職業院校、行業企業、學徒三方的權利與義務;充分發揮行業協會的作用，有效提高人才培養質量。

參 考 文 獻

[1]European Centr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Vocational Training. VET in Europe： Country Report Lithuania[EB/OL].（2016-10-19）[2018-01-11].http：//www.cedefop.europa.eu.

[2]Council of the European Union. Council Declaration on the European Alliance for Apprenticeships[EB/OL].（ 2017-08-05）[ 2018-01-10].http：//www.consilium.europa.eu.

[3]European Commission. Work-based Learning in Europe： Practices and Policy Pointers[EB/OL].（2017-05-20）[2018-01-12].http：//ec.europa.eu/education.

[4]Lina Kaminskiene..Social Partnership in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 in Lithuania：Challenges and Perspectives[M].Netherlands：Springer，2009：619-620.

[5]鄺繼霞，茅鴻祥.立陶宛社會轉型時期職業教育的社會合作模式啟示[J].職教論壇，2010（36）：94-96.

[6]European Centr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Vocational Training. Lithuania： Reforming Vocational Education and Training[EB/OL].（2018-03-29）[2018-03-29].http：//www.cedefop.europa.eu.

On Structure and Characteristics of Governance of Modern Apprenticeship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in Lithuanian

Wang Jiehua

Abstract? The Lithuanian apprenticeship has relatively short development history and small development scale. However， inspiring stakeholders to participate in governance of apprentices and clarifying the roles and responsibilities of the government， Trade Unions， Employers Organizations， providers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can guarantee the quality of apprentice training and the apprentices benefit by signing relevant contracts. Moreover， Lithuanian has formed the stable tripartite partnership， established a reasonable cost sharing mechanism， and constantly improved the laws and regulations in vocational education governance.

Key words? governance structure; apprenticeships; vocational education; enterprise; Lithuania

Author? Wang Jiehua， research assistant of Hangzhou College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Hangzhou 311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