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治校園欺凌的法治教育路徑探析

劉國棟

關鍵詞校園欺凌 防治 法治教育

近年來，我國校園學生間頻發的欺凌事件引發關注。校園欺凌的蓄意惡意傷害通過現實的、網絡的手段，以肢體的、語言的欺負、侮辱造成。有些具有隱秘性，有些則拍成圖片或視頻傳到網絡，而且欺凌行為往往多次反復實施。不論何種形式的校園欺凌，不僅會使被欺凌者產生心理或者身體創傷，對欺凌者、旁觀者、甚至觀看者都會帶來不良影響。法治是防治校園欺凌的路徑選擇，防治校園欺凌離不開法治教育。法治教育納入國民教育體系，是中共中央關于全面推進依法治國的重要舉措。法治教育的開展，有助于從小樹立法治意識和行為習慣，形成遵法守法的校園氛圍，使法治理念融入學生日常生活，從源頭防治校園欺凌。法治教育的校園開展，需要系統化的、科學化的社會參與。

一、建立完善法治教育的長效機制

法治的實踐取決于人們的理性思維到行為方式的外化過程，是人們遵紀守法價值選擇在社會交往中的體現。學生內在的榮譽心、羞恥感和群體性的需求是法治教育有效發揮作用的內在推動力。2016年《青少年法治教育大綱》明確，法治教育是學校教育的重要內容。目前開展的防治校園欺凌法治教育，多采用階段性、專題性的普法活動形式，在某時期對學生進行部分相關內容的法治教育。在一定時期和范圍內，會對學生產生行為的認知引導。但對于形成守法的自覺性、依法辦事的思維習慣和行為方式還是不充分的。通過相關法治學習，從自身內在需求出發，影響自身的價值判斷和行為選擇。根據《青少年法治教育大綱》分學段的教學內容與要求，將法治教育納入各年級在每個學期定期開設的課程，制定考慮不同年級的層次需求的教學計劃，逐級推進法治課程建設，將法治深入學生的日常學習。將同時學校在管理過程中，將法治精神、法治思維和法治方式落實在學校的規章制度及外在的管理環境中，通過宣傳欄等校園文化載體，宣傳法律知識、法治精神，使學生看得見、用得著法治教育的成果。另外教育部門可聯合公檢法司等部門，聘請相關工作人員通過知識宣講、以案說法、身邊的行為防范、指導模擬法庭、辯論賽、開展法治教育實踐等進行法治知識的鞏固加深。同時教師培訓時包括將防治校園欺凌和暴力教育內容。防治校園欺凌是建設和諧校園的需求，需要常抓不懈。

法律制度是防治校園欺凌長效機制的保障。我國還未有專門針對校園欺凌的校園安全立法，對于校園欺凌未區分其嚴重程度。關于校園欺凌的行為問題，雖然在《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中的不良行為，嚴重不良行為中有所行為涉及，但是非常籠統。也就是說，現有的立法沒有為校園欺凌的處理提供明確的路徑，使學校難以依法有效的處理校園欺凌行為，無形中放任了校園欺凌的存在環境。另外《治安管理處罰法》《刑法》等的年齡設置，主要基于保護未成年人的權益，卻成為了部分校園欺凌者肆意妄為的依據，讓他們產生了警察也對他們無法處置的印象。防治校園欺凌亟需國家治理。2016年4月，國務院教育督導委員會辦公室印發《關于開展校園欺凌專項治理的通知》。同年11月，出臺關于中小學生校園欺凌防治的指導意見。防治校園欺凌有相應的制度和措施來保障，但是仍然需要專門的立法規范。

二、注重培養學生的法治規則意識

學生接受法治教育，不僅是了解法律，而是在此基礎上正確的選擇、評判自己的行為，明確行為的后果，形成內心深處的法治規則意識，以便正確的指引自己的行為，養成尊法守法的行為規則。當前，我國校園中的法治教育學習往往具有臨時性、階段性、專題性等特點，對于法是什么，怎么運行，有什么作用往往處于淺層認識，對于法治價值還需深入理解。學生的成長受到外部環境的影響，其性格形成和行為模式、價值選擇離不開外部環境因素潛移默化的滲透，如果家庭教育失當，如養而不教、過度溺愛等原因，往往會造成青少年對行為規則的不遵守，對他人尊嚴的漠視，成為有不良行為甚至犯罪行為的未成年學生。且獨生子女家庭、留守少年兒童家庭，不健全家庭等社會現象的存在，加大了家庭教育的難度。學校教育的過程中，德育、智育、體育等方面的教育同時推行，但是德育教育多偏重于良好行為品德的認知及養成，對于紀律的遵守要求。對于已經具有的不良品德行為如何處理，如何形成體現自身素質的規則意識沒有明確的課程。我國進入互聯網時代以來，充斥著大量的暴力情節的網絡游戲和影視里的暴力和殺人的行為影響到了未成年學生的價值判斷，將虛擬行為搬到現實中，混淆了現實與虛擬世界，導致暴力行為甚至犯罪突出。實施校園欺凌的可能是個人，也可能是群體;通常意識不到自身行為的危害性、違法性，基于欺凌行為帶來的惡性刺激，往往反復實施欺凌行為。被欺凌者一般處于弱勢地位，無法反抗，或者反抗告發帶來的是更嚴厲的欺凌，不僅短期遭受身體或者心靈的創傷，甚至影響長期的心理健康發展。規則的建立，是為更好的保護弱者，防止強者的為所欲為。

法律制度是行為準則的依據，防治校園欺凌的法律制度學習中，既要有基礎性的理論知識學習，也要有專門部門法的學習。民事法律制度的學習，學生可以了解民事法律行為能力的規定，明確自身行為可能給自己或者監護人造成的要承擔的相應法律后果;行政法律制度的學習，使學生理解行政行為、行政許可、行政處罰等;刑事法律制度的學習，使學生明確認識到自己行為的底線。法律制度的多種形式學習，有助于使學生理解法律，產生對法律的敬畏，形成規則意識，進而影響自身的行為選擇。如《預防未成年人犯罪法法》的學習，會讓學生明確未成年人不良行為和嚴重不良行為的范圍，進而有針對性的約束和規范自己的行為。同時，家長、學校等教育部門對出現此列、行為的學生，可以針對性采取聯合預防或治理措施。在法律制度學習的基礎上，理解法律背后的價值，形成依法辨別是非的能力，養成依法辦事的行為規則意識。尤其注意法律對未成年人保護的規定，不能成其為不遵法守法的借口。況且校園欺凌還會涉及民事侵權，侵犯人身權、財產權，需要承擔相應的侵權;涉及違反校規校紀的處置。通過學習明確法治、公平、規則等的內涵，理解權利與義務，公共生活的價值規則;認知憲法，明確生活中的民事、刑事、行政等領域的法律規范，理解違法行為的后果及法律責任。對校園欺凌行為形成明確的法律認知和行為防范。

三、加強防治校園欺凌法治教育的社會參與

防治校園欺凌的法治教育，離不開防治校園欺凌的法治實踐和相關法律依據。校園欺凌現象的存在是多樣的，其產生也是諸多因素的結果。既有校園內的青少年成長過程中的自身原因，又有是家庭、社會、教育等等外在環境的反映。防治校園欺凌的治理中，其制度設計、機制構建、程序運行，離不開相關法律的支持，學校、家長、教育部門、公檢法等部門的作用都必不可少。北京采取的防欺凌納入中小學安全統籌、青島建立的反校園欺凌聯動機制和設立專門接受校園欺凌投訴的部門、成都市人民檢察院成立的“亮晶晶”團隊“法治進校園宣講”等，正推進我國防治校園欺凌的法治化發展軌道。

從各國校園安全治理實踐來看，在以保護學生權益為目標的制度安排中，學校依法采取積極有效的反校園欺凌和校園暴力措施是成本最低、效果最快的。學校防治校園欺凌的法治責任意識，是防范及時應對校園欺凌的保障。學校從事前的規章制度、組織機構、責任劃分、工作培訓、信息溝通平臺、網絡舉報投訴平臺建設等出發，建立完善的制度機制，負責依法依規受理、識別、制止、處理任何形式的校園欺凌和校園暴力，涉及承擔刑事責任的，及時與公檢法等部門溝通聯系。家庭與學校間及時的網絡聯系，為校園欺凌發生的可能性大大縮小了空間。公安機關在學校設立校園警察或者周邊設置警務室或治安崗亭，密切與學校的溝通協作。

學校在防范校園欺凌的治理過程中，注重事前的防范，多地采取了網格化的管理，責任到人;注重與家長、學生的信息溝通;注重心理輔導。在事后的處置治理方面，加強完善。要嚴懲校園欺凌實施者，設立多元化的懲戒方式。校園欺凌行為中的實施者、被害者、旁觀者等都是法律關注和保護的對象。對于校園欺凌實施者，還要進行嚴懲，不能只從寬不從嚴，以發揮懲戒的效應。區分欺凌行為的領域及嚴重程度，建立多元化的處置方式。對于精神領域的語言校園欺凌，其危害是無形的，有的更甚于身體上的危害。按照我國當前的立法，此領域的校園欺凌缺乏相應的人身權利保護立法，及刑事制裁的法律依據。對于此類學生，加強校規校紀的懲治外，可建立不良行為檔案制度，達到一定次數由專門的（如工讀學校）教育機構進行懲戒。對于校園暴力行為，達到《治安管理處罰法》《刑法》處置標準的，嚴格按照法律規定處理。對于未達嚴重程度標準或年齡標準的，不能簡單的教育和解了事，否則會影響到人們尤其是學生對暴力行為的處置認識，一定程度上助長暴力行為的發生。要讓其真實的領悟到校園暴力給他人帶來的危害，給自己造成的不良影響，建立專門的教育矯治機構或借助工讀學校力量，進行專門的封閉式的法治課程教育、行為認知教育、心理認錯教育。改過自新是在理解領悟過的前提下才能更改自己的行為選擇，否則發揮不了感化、挽救的效果。對與被欺凌者，除按規定獲得賠償外，及時跟進的心理輔導應側重于使其認識到被欺凌不是自己的錯，學校、同學、老師、家長、相關部門會保護它的合法權益。對于旁觀者，要營造反對校園欺凌及暴力的認識，及時報告發現的線索。學校防治校園欺凌注重程序化設置，工作流程法定化具體化，以便于操作。如對欺凌者，先對線索行為進行調查，核實后認定行為的性質，準確判定行為的處置后果，選擇恰當的處置方式，事后的檔案跟蹤記錄等程序，要明確規定具體責任工作人員，處置的方式時間要求、違反規定的處分要求、權利救濟的途徑及時限等方面的完善。為處理校園欺凌提供可操作的程序路徑。學校在防治校園欺凌法治治理過程中發揮著關鍵作用。

四、結語

防治校園欺凌法治教育的開展，融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教育，讓學生知曉行為的底線，對于校園欺凌的法治有更加清晰的認識，形成規則的遵守意識和對生命的敬畏，從自身做起防范校園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