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抗戰勝利70周年講話”日文譯本比較研究

朱鵬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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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近平抗戰勝利70周年講話”日文譯本比較研究

朱鵬霄

（天津外國語大學 日語學院）

以習近平主席在抗戰勝利紀念大會上講話的四個日文譯本為對象，對比分析了中國媒體的譯出文本和日本媒體的譯入文本。考察發現日文譯本多用漢語詞匯，這和日本同類文本形成鮮明對比。和中國媒體譯出文本相比，日本媒體譯入文本在詞匯密度、平均句長方面更低，在可讀性方面更強，和日本同類政治文本更趨同。在翻譯技巧方面，日文譯本多采用順譯、分譯及簡譯，對倒譯、合譯及增譯的使用較少。

政治文本；日譯；可讀性；翻譯技巧

一、引言

2015年是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也是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為銘記歷史，緬懷先烈，珍愛和平，開創未來，2015年9月3日，中共中央、全國人大常委會、國務院、全國政協、中央軍委在天安門廣場舉行了盛大的紀念大會，中共中央總書記、國家主席、中央軍委主席習近平在大會上作了重要講話。為了向世界報道中國，傳遞中國聲音，人民網、中國網、中國國際廣播電臺登載了講話的英文、日文等多個外語譯文。為讓本國民眾及時了解中國，日本《產經新聞》也登載了講話的日文譯文。本文將以習近平講話的四個日文譯本為對象，對比分析中國和日本媒體翻譯文本的共性及差異。

二、文獻綜述

在中國知網檢索后發現對于習近平主席在紀念大會上的講話學界多從政治學或傳媒學的角度予以解讀，翻譯角度的研究尚不多見。在中國知網選取哲學與人文科學、社會科學相關文獻分類，以“抗戰”、“周年”、“講話”、“翻譯”為關鍵詞進行全文檢索，發現中國學界目前僅有郝苗（2016）、朱琳和侯曉舟（2016）、胡明（2017）等為數不多的研究。在日本的學術文獻檢索平臺CINII上檢索后發現目前尚無相關研究。郝苗（2016）以習近平主席在紀念大會上的講話英文口譯語料為對象分析了口譯中漢語四字格詞語的翻譯策略，并基于目的論探討了漢語四字格詞語口譯的翻譯原則。朱琳和侯曉舟（2016）以習近平主席在紀念大會上的講話英文翻譯為對象，以“抗日戰爭”一詞的翻譯變化為切入點，分析了中國政治時事術語的變化與完善過程。胡明（2017）以習近平主席在紀念大會上的講話俄文翻譯為對象探討了漢俄翻譯中的文化遷移現象，分析了漢俄翻譯中文化遷移產生的原因，提出了處理文化遷移的翻譯策略。這些研究均在不同程度上揭示了政治文獻翻譯的規律，但筆者認為有幾個方面尚存不足。首先，研究的外文語種有限。從文獻綜述不難得知迄今的研究多以英文或俄文翻譯為對象，對于日文翻譯尚未見任何研究。此次紀念大會的目的之一是紀念抗日戰爭勝利70周年，缺少講話的日文翻譯研究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其次，研究的翻譯文本有限。這些研究多使用中國媒體譯出的翻譯文本，缺少和國外媒體譯入的翻譯文本的比較。根據中外媒體針對同一源語的不同翻譯文本開展譯出和譯入比較可有效挖掘影響譯者翻譯策略的因素，改進今后的翻譯活動。最后，研究的方法不盡合理。目前的研究多擇取翻譯的一個斷面，在案例分析上多依靠研究者的主觀內省判斷，缺乏合理有效的統計數據支撐。

三、研究目的與語料

針對迄今研究之不足，本文將以中國媒體和日本媒體網站上發布的習近平講話的日文譯本為對象對比分析不同翻譯文本在詞匯類型、詞匯密度、平均句長、可讀性及翻譯技巧上的共性及差異特征，以期彌補前人研究之不足。本研究使用的習近平講話的日文譯本共四個，中國媒體方面使用了人民網、中國網、中國國際廣播電臺的三個譯本，日本媒體方面使用了日本《產經新聞》的譯本。為了對照分析翻譯文本和日語同類文本之間的異同還使用了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在2015年8月14日戰后70周年講話原文。

和英語不同的是，研究日語文本中的詞匯需使用分詞工具。本文使用了日本國立國語研究所開發的網頁版的茶まめ（http://chamame.ninjal.ac.jp/），該工具內嵌了日本京都大學信息研究科開發的開源分詞工具MeCab。同時也輔助使用了日本立命館大學樋口耕一開發的文本挖掘工具KH Coder，該工具除MeCab外還內嵌有日本奈良先端科學技術大學院大學開發的分詞工具Chasen。

四、日文譯本比較研究

本節將以上文提到的四個日文譯本為對象，對照分析翻譯文本及日語同類文本之間的異同，重點弄清中外媒體翻譯文本在詞匯類型、詞匯密度、平均句長、可讀性上的異同。

1 詞匯類型

日語中的詞匯按來源可分為漢語、和語、外來語、混種語。受母語干涉的影響，以漢語為母語的日語學習者多使用漢語詞匯（胡曉睿，2012）。講話日文譯本中的詞匯類型分布如何呢？翻譯文本中的詞匯類型和日語同類文本間是否存在差異呢？

表1 翻譯文本與日語同類文本的詞匯類型

表1是以習近平講話的四個日文譯本及安倍講話為對象，借助日本國立國語研究所的分詞工具茶まめ進行解析后對文本中所用詞匯類型進行統計的結果。從表1可知不論是中國媒體的譯出文本還是日本媒體的譯入文本，其中的漢語詞匯與和語詞匯之比均超過0.57，這和同類政治文本安倍講話中的漢語詞匯與和語詞匯之比0.32形成了明顯對照。

2 詞匯密度

通過測量文本的詞匯密度可以了解文本詞匯的多樣化和豐富性，還可以推知文本的文體。詞匯密度的測定一般有三種方法：第一種是用不同詞語數除以總詞數再乘以100%（楊惠中，2002：168），第二種是用實詞數除以單詞總數再乘以100% （Ure，1971），第三種是用實詞數除以篇章小句總數（Halliday，1985）。

表2是以習近平講話的四個日文譯本及安倍講話為對象，借助日本國立國語研究所的分詞工具茶まめ進行解析后①按上述三種公式對詞匯密度的計算結果。觀察表2不難發現兩個傾向。首先，不論是采用楊惠中（2002）還是Ure（1971）的算法，四個日文譯本的詞匯密度均高度一致。Ure（1971）指出，詞匯密度在40%以上時對象文本為正式的書面語體，在40%以下時為口語語體。不論是中國媒體的譯出文本還是日本媒體的譯入文本，均屬于詞匯密度較高的正式書面語。其次，采用Halliday（1985）的算法計算詞匯密度時發現日本《產經新聞》譯文中的詞匯密度低于中國媒體的譯出文本，更接近于日語同類文本安倍講話的詞匯密度。Halliday（1985）指出，詞匯密度顯示了文本中的信息密集度。詞匯密度越大說明文章中的信息過度密集，閱讀者理解起來越困難。相較于中國媒體的譯出文本，日本《產經新聞》的譯入文本更容易為目標語言的閱讀者所接受。

表2 翻譯文本及日語同類文本的詞匯密度

3 平均句長

平均句長是指文本中句子的平均長度，該指標參數多用來描述對象文本的句法復雜性，或用來衡量文本難易程度。一般而言，文本句子越長難度越大，可讀性也隨之降低。平均句長的統計一般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只統計每句中的含詞數量，另一種是統計每句中連同標點符號在內的數量。考慮到標點符號的使用會影響閱讀時的難易度，本研究采用后一種統計標準。目黑（2009）以1989-2009年間的《朝日新聞》、《讀賣新聞》在日本憲法紀念日的朝刊社論為資料調查了日本政治文獻的平均句長，發現《朝日新聞》的平均句長為22.8，《讀賣新聞》的平均句長為24.2。這一調查結果也為我們評價政治文本的日文譯本提供了一個參考。

表3 翻譯文本及日語同類文本的平均句長

表3是對習近平講話原文及四個日文譯本、安倍講話平均句長的統計結果，日文譯本的平均句長均低于講話原文平均句長，這說明譯者均進行了句長簡化處理。和中國媒體的譯出文本相比，日本《產經新聞》的譯入文本平均句長更短，更接近安倍講話及目黑（2009）調查得出的日語同類文本的平均句長。這說明日本《產經新聞》譯者為提高目標語言閱讀者的可接受度進行了更高程度的句長簡化。

4 可讀性

可讀性是衡量一個文本是否容易閱讀和理解的重要指標參數。文本可讀性研究最早始于美國，常用來測量英文文本可讀性的指標公式有福格指數、福來士易讀指數、福來士難度級、自動可讀性指數等（張燕、陳建生，2010：105）。受日語文本特點的制約，日本的可讀性研究直到上世紀60年代才開始起步，此后阪本（1964）、建石（1988）、柴崎（2010）、佐藤（2012）、李在鎬（2016）等陸續提出了各自的評測公式。鑒于佐藤（2012）和李在鎬（2016）均以大規模語料庫作參照，本文采用兩者的評測指標。

佐藤（2012）以教科書語料庫為參照，根據文本中的文字出現概率來評估文本可讀性，提出的評測公式為L（Gi/T）=ΣC（W）LogP（W/Gi），公式中的T指評測的對象文本，W指對象文本中包含的單詞，C（W）指對象文本中單詞的頻度，P（W/Gi）指難易度Gi的語料庫中單詞的出現概率。李在鎬（2016）以日語書面語均衡語料庫為參照，首先對對象文本進行形態素解析，計算其中的平均句長、動詞及助詞的占比，并將所得結果帶入評測指標公式（{平均句長*-0.056}+{漢語比率*-0.126}+{和語比率*-0.042}+{動詞比率*-0.145}+{助詞比率*-0.044}+11.724）來評估文本可讀性。

表4 翻譯文本及日語同類文本的可讀性

表4是以習近平講話的四個日文譯本及安倍講話為對象的文本可讀性計算結果。由于算法不同，數值解讀方式也不同。在佐藤（2012）的算法中，數值越低說明可讀性越高；在李在鎬（2016）的算法中，數值越高說明可讀性越高。安倍講話原文的文本難度要低于習近平講話的日文譯本。日本《產經新聞》的譯入文本的可讀性更高，文本難度最低，這一觀察結果和前面表2和3的數據結果相一致。

五、翻譯技巧

熊兵（2014）在梳理了翻譯策略、翻譯方法、翻譯技巧三個概念后，將翻譯策略分為歸化和異化兩大類，將翻譯方法分為八類，并歸納了增譯、減譯、分譯、合譯、轉換等五種翻譯技巧。本文在熊兵（2014）的基礎上將翻譯技巧分為順譯和倒譯、分譯和合譯、減譯和增譯六種，探析政治文本翻譯技巧的特點。

1 順譯和倒譯

順譯是指在保持原文結構和形式的前提下表達出原文所有的含義（薛志懋，1986：89）。例如：

（1）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和世界反法西斯戰爭，是正義和邪惡、光明和黑暗、進步和反動的大決戰。

中國人民抗日戦爭と世界反ファシズム戦爭は正義と邪悪、光と闇、進歩と反動の大決戦でした。（人民網）

翻譯過程中有時會對狀語等作必要調整，但調整后的結構和原文相仿，形式也大致相近，仍屬順譯范疇（同上：90）。例如：

（2）為了和平，中國將堅持走和平發展道路。

平和のため、中國は平和的発展路線を堅持します。（人民網）

倒譯是翻譯中的一種變序操作，即根據需要將原文中間或后面的內容向前推譯的一種方法（同上：92）。例如：

（3）讓我們共同銘記歷史所啟示的偉大真理：

歴史の啓示したこの偉大な真理を共に銘記しましょう。（人民網）

表5 日文譯本中的順譯和倒譯

表5是對習近平講話四個日文譯本中順譯和倒譯的統計結果，文中數字表示使用相應翻譯技巧的數量。不論是中國媒體的譯出譯文還是日本媒體的譯入譯文，均絕對多數地采用了順譯，僅在人民網譯文中出現了上面例（3）一處倒譯。

2 分譯和合譯

分譯是指把原文一個句子切分為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句子（熊兵，2014：87）。本文將習近平講話四個日文譯本中采用分譯的條件和動機分為了四類。第一類是原文中存在并列關系和結構，如例（4）中的“共同維護”、“積極構建”、“共同推進”所引領的小句構成了并列關系。

（4）世界各國應該以聯合國憲章宗旨和原則為核心的國際秩序和國際體系，以合作共贏為核心的新型國際關系，世界和平與發展的崇高事業。

世界各國は共に、國連憲章の趣旨と原則を核心とする國際秩序と國際體制を守るべきだ。協力し共に利益を得ることを核心とする新型國際関係を積極的に構築し、ともに世界の平和と発展という崇高な事業を推進すべきだ。（《產經新聞》）

第二類是原文中存在因果關系，如例（5）中的句首小句和后面構成了一定的因果關系，同時句首以外的小句之間還存在并列關系。

（5）中國人民解放軍是人民的子弟兵，全軍將士要牢記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根本宗旨，忠實履行保衛祖國安全和人民和平生活的神圣職責，忠實執行維護世界和平的神圣使命。

中國人民解放軍は、人民の子弟たる兵だ。全軍の將校と兵士は、全身全霊をかけて人民のために奉仕するという根本的な趣旨を心に刻み、忠実に祖國の安全と人民の平和的な生活を守るという神聖な職責を履行しなければならない。忠実に世界平和を守るという神聖な使命を遂行しなければならない。（《產經新聞》）

第三類是原文中存在轉折關系，如例（6）中的句首小句和第二個小句就構成了轉折關系。

（6）今天，和平與發展已經成為時代主題，但世界仍很不太平……

今日、平和と発展はすでに時代の主題となっている。しかし、世界はなお、どうも太平ではない。（《產經新聞》）

第四類是為凸顯內容而采取的分譯，如例（7）中為凸顯裁軍數量，譯者刻意將謂語的內容獨立分開譯為了一句。

（7）我宣布，中國將裁減軍隊員額30萬。

私は宣言する。中國は今後、軍隊の人員を30萬人削減する。（《產經新聞》）

合譯是指將原文的兩個或多個句子合并為一個句子（熊兵，2014：87）。本文將習近平講話四個日文譯本中采用合譯的條件和動機分為三類。第一類是兩個原文間存在相同的主語，如例（8）中兩個句子的主語均是“這一偉大勝利”，譯者為了避免重復采取了合譯。

（8），重新確立了中國在世界上的大國地位，使中國人民贏得了世界愛好和平人民的尊敬。，開辟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光明前景，開啟了古老中國鳳凰涅槃、浴火重生的新征程。

この偉大な勝利により中國は世界において大國としての地位を再び確立し、平和を愛する世界の人民に尊重され、中華民族の偉大な復興の光を切り開き、古い中國の再生の道を歩み始めた。（中國網）

第二類是兩個原文間存在相同或類似的謂語，如例（9）中的“致以崇高的敬意”和“表示衷心的感謝”結構類似。

（9）向為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作出重大貢獻的海內外中華兒女，!向支援和幫助過中國人民抵抗侵略的外國政府和國際友人，!

中國人民抗日戦爭勝利のために大きな貢獻をしていた國內外の中華民族の皆様に崇高たる敬意をあわらし、中國人民による侵略抵抗の戦いのために援助し支援していた外國政府と交際の友人の皆様に心から感謝申し上げる。（中國網）

第三類是兩個原文間存在因果關系，可以采取合譯的方法，如例（10）。

（10）為了和平，我們要牢固樹立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偏見和歧視、仇恨和戰爭，只會帶來災難和痛苦。

平和のために我々は、人類が運命共同體であるという意識をしっかり持ち、偏見や差別、憎しみや戦爭が災難と苦痛を導くものでしかないことを認識するべきである。（中國網）

表6 日文譯本中的分譯和合譯

表6是對習近平講話四個日文譯本中分譯和合譯的統計結果，不論是中國媒體的譯出譯文還是日本媒體的譯入譯文，均絕對多數地采用了分譯，僅在中國網的譯文中出現了三處合譯。相較于其他譯文，《產經新聞》的譯文中采取的分譯更多，這也間接說明了其平均句長短和可讀性強的原因。

3 簡譯和增譯

減譯是指根據目標語言的詞法、句法等需要刪減內容（熊兵，2014：86）。本文根據習近平講話四個日文譯本中刪減的句子成分將減譯分為四類。第一類是稱呼語的減譯。為增強與聽眾的交際互動性，原文前后使用了四次稱呼語。對于這些反復出現的稱呼語日文譯本均不同程度地進行了減譯甚至不譯。例如：

（11）全國同胞們，尊敬的各位國家元首、政府首腦和聯合國等國際組織代表，尊敬的各位來賓，全體受閱將士們，：

全國同胞の皆様、尊敬する各國首脳、政府首脳と國連なのどの國際機構の皆様、尊敬するご來賓の皆様、閲兵式に參観する兵士の皆様、。（中國網）

第二類是定語的減譯。對于原文中出現的根據語境不言自明的定語或前后句反復出現的定語譯者多進行減譯，如例（12）原文中出現了兩次“世界反法西斯戰爭”，譯文的后半句則刪減了一次定語。

（12）在那場戰爭中，中國人民以巨大民族犧牲支撐起了的東方主戰場，為勝利作出了重大貢獻。

あの戦爭中、中國人民は多大な民族の犠牲を以て、の東方の主戦場を支え、勝利のために大きな貢獻を果たした。（《產經新聞》）

第三類是謂語的減譯。上下文語義相近且結構并列時，譯者多對這種重復性的謂語進行刪減，以保持譯文的簡潔。例如：

（13）偉大的愛國主義精神，偉大的抗戰精神，萬眾一心，風雨無阻，向著我們既定的目標繼續奮勇前進!

偉大なる愛國主義精神、抗日戦爭精神をさせながら、一體となって、風雨に負けることなく、我々が決めた目標に向かって勇敢に前進し続けよう。（中國網）

第四類是主語的減譯。和漢語不同，日語中的主語常常省略，省略后的主語可以通過謂語的變化來提示和推知。例如：

（14）宣布，中國將裁減軍隊員額30萬。

ここに、中國は兵員を30萬人削減することを宣言いたします。（中國國際廣播電臺）

增譯是指在翻譯時增添內容（熊兵，2014：86）。本文根據習近平講話四個日文譯本中增加的句子成分將增譯分為三類。第一類是增加定語，如例（15）中的“蘇聯”在翻譯時根據目標語言的表述習慣增加了定語進行了限定說明。

（15）死亡人數超過2700萬。

の死者は2700萬人を超えた。（《產經新聞》）

第二類是增加狀語，如例（16）的原文蘊含了今后的語義，但未表諸于形，在翻譯時增加“これから”進行了凸顯。

（16）也一定能夠創造出更加燦爛的明天。

もきっと、一層輝かしい未來を築くことができる。（中國國際廣播電臺）

第三類是增加賓語，如例（17）中的“擴張”一詞盡管日語和漢語用法相同，但為了準確傳達信息，也為了和前面的動賓結構“稱霸”保持平衡，翻譯時增加了賓語。

（17）中國都永遠不稱霸、永遠不搞擴張。

中國は永遠に覇権を唱えなく、拡張することもない。（中國網）

表7 日文譯文中的簡譯和增譯

表7是對習近平講話四個日文譯本中簡譯和增譯的統計結果，不論是中國媒體的譯出譯文還是日本媒體的譯入譯文，均較多地采用了簡譯。這也間接印證了譯者往往會在目標語文本中對源語文本進行簡化處理的傾向（于紅，2016：79）。當然政治文本中的簡譯對象多為重復出現或通過文脈可推知的內容，隨意性并不強。政治文本翻譯中盡管使用增譯，但出于忠實原則的考慮，增加的多非必要成分。

六、結語

本文以國家主席習近平在抗戰勝利紀念大會上講話的四個日文譯本為對象統計了詞匯類型、詞匯密度、平均句長、可讀性，并與同類政治文本安倍講話進行了對比，在此基礎上對日文譯本中的翻譯技巧進行了分析。考察發現日文譯本均多用漢語詞匯，這和日本同類政治文本形成鮮明對比。和中國媒體的譯出文本相比，日本媒體的譯入文本在詞匯密度、平均句長方面更低，在可讀性方面更強，和日本同類政治文本更趨同。日文譯本中多采用順譯、分譯及簡譯，對倒譯、合譯及增譯技巧的使用相對較少。相較英語等學科的翻譯研究而言，日語學界的翻譯研究尚不繁盛，基于語料的統計分析尚不多見。本文也僅僅是對政治文本日譯語言特征的個案研究，受語料規模及研究工具所限，今后還有必要對文中所得結論進一步驗證。

注釋：

①在使用楊惠中（2002）的算法時采用了KH Coder工具中內嵌的Chasen的自動統計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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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the Four Japanese Versions of President Xi’s Speech on the 70th Anniversary of the Victory of Anti-Japanese War

ZHU Peng-xiao

Based on the four Japanese versions of President Xi’s speech on the 70th anniversary of the victory of anti-Japanese war, this paper makes a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the texts of Chinese media and Japanese media. It reveals that Chinese words are borrowed a lot in the Japanese version, which is obviously different from other Japanese political texts. Compared with Chinese media’s text, Japanese media’s text is characterized by low lexical density, short sentence and good readability, similar to other Japanese political texts. In the aspect of translation strategy, sequential translation, split translation and omission are much more used than reverse translation, combined translation and amplification in the Japanese version.

political texts; Japanese translation; readability; translation strategies

H315.9

A

1008-665X（2019）1-0065-11

2018-05-31；

2018-08-16

天津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重點委托項目“習近平著述及講話日譯策略研究”（TJWYZDWT1801-04）；天津市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項目“基于平行語料庫的主題省略漢日對比與翻譯研究”（TJWW17-026）

朱鵬霄，教授，博士，研究方向:日語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