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桑寧霞 劉珂彤
政府權能是指政府合乎規律地運作自身的權力與職能的水平[1]。體現政府的權力、職能與能力的綜合、合理有序的實現狀態以及政治體制優化的狀態。政府權能的意蘊是政府規范運用自身的權利與職能,服務公民的權利,運用最大的能力或能量,和諧文明的建設社會[2]。步入新時代,我國政府權能具有新使命,促進政府系統優化,穩步進行行政管理體制改革,建設服務型政府成為歷史發展的必然。終身學習立法具有社會保障、社會福利等方面的價值蘊藉,終身學習法律的制定助力于解決社會矛盾,克服官僚主義和資源浪費;助力于提高民眾的整體素質;助力于實現2020年三大戰略目標之一——基本形成學習型社會[3]。國際上頒布終身學習法的國家,無論是美、日、韓還是英、法、德,各國關于終身學習的立法都體現了政府服務終身學習的高度和視野,體現了政府依法行政、權責統一的旨歸,體現了多元主體之間的協同治理,也體現了政府高效服務社會的原則。正是在這個意義上,終身學習立法具有了超越一般教育立法的國家意義。
至今,國際上已經有美、日、韓等國頒布了終身學習法,這些法中所體現的服務學習的立法理念,表明了各國政府依法開展終身教育事業,依法推動終身學習事業,建設學習型社會的決心。終身學習法的理念是政府治理公共事業宗旨的集中體現,遁循旨歸,我們不難發現其中無不承載著國家的治國大法,無不承載著政府的政策傳承,也無不承載著國民之信仰根基。而這些也正是政府權能新理念的體現。
終身學習法的理念是政府施政方針的體現,所以,它必然依據治國大法所具有的根本性和引領性的特點,具有合憲性的特征。韓國《終身教育法》的頒布旨在具體踐行其《憲法》對其的尊嚴承諾——政府應該大力發展終身教育事業。韓國于1980制訂的《第五共和新憲法》中,初次涉及這一思想理念,并在后來修訂的《憲法》中同樣指出與學校教育、終身教育的相關制度等須制定相關的法律來進行規定[4]。《憲法》作為政府的治國大法,對政府權能的運用有著不言而喻的引導作用。由此,終身教育具有了相應的法律地位。所以,在韓國關于終身學習的立法文件中,開宗明義其相關原則,就是要保證全體的國民都獲得終身學習的權利,并且指出要對于已完成一定學業的學習者給予相應的社會待遇。韓國政府力求從法律角度保障每一個公民的學習權利。足以可見,基于《憲法》頒布的《終身教育法》法律條文規范非常詳實,對經費、教育設施、懲罰等方面都進行了具體的規定。在該法第四章中指出要挖掘學校教育、企業大學、事業單位和輿論機構等方面有關教育的資源[5],力求建立完備多樣的終身教育機構,從而充分地保障了公民的終身學習權利,努力營建“全員、全程、全時”的學習氛圍。同時,韓國政府也一直積極地對終身學習事業做出努力。在1995年全國教育工作者會議韓國總統提出關于終身學習的主題;在后來的“1996年第二次教育改革”中提出要建立新的終身教育法案,都是根據《憲法》中提到的相關終身教育的法條修訂的,具有極強的合憲性[4]。就這樣,建立起原本上不相融合、難以溝通的社會教育資源的聯系機制,減少了教育資源的浪費,促進了教育資源的優化配置和有效利用,最終確立終身學習的體系。
終身學習法的理念是政府施政策略推進的自然表達,其理念的誕生也是政府施政策略演進的必然結果。日本有關此法提出學校教育與社會教育的相互關系,也涉及文化對于促進此項事業的重要作用。它的實施利于發揮以文化人的作用,利于發揮教育在社會發展中的牽引力作用。其法律文件中要求支持社會教育的有關團體對終身學習的活動予以必要的支持,挖掘社會教育的特色文化饋贈的豐富文化遺產,塑造健康人格,安度精彩人生[5]。這個法的誕生與日本二戰后的教育政策不無關系。二戰后,作為戰敗國的日本頒布了一系列法令,如《教育基本法》《學校教育法》等,這些法都試圖對教育進行了改革,提出消除軍國主義等極端思想,建立民主政府。同時也提出了科技立國的治國方略,積極引進國外的新技術,帶動產業技術的革新,使日本大踏步地趕上了世界先進水平。在面臨國際化、信息化的浪潮中,日本政府在亞洲再一次率先出臺了《終身學習振興法》,通過法律的方式將終身學習理念置于治國理政的突出位置,促使每個國民擁有堅強的意志,擁有完善的人格,擁有應對變幻萬千社會發展的能力,提升國民以及整個政府的品質,維護社會穩定與和諧。日本的終身學習法承繼了之前教育法的精神,又在一個新的高度開啟了新的旅程。
終身學習法的理念體現政府意志,也自然具有鮮明的信仰根基,反應一個國家國民的精神意志。美國頒布《終身學習法》明確提出讓美國人民獲得生命的超越以及增進人們的幸福感和安全感的理念就具有本國信仰的鮮明特征。《終身學習法》中提到終身學習有利于挖掘全體國民的潛能,包括提高個人福祉、工作技能,以及更好地參與市政、文化生活,通過終身學習來調整與適應整個社會與政治環境的變遷[5]。所以美國的《終身學習法》認為終身學習可以幫助公民獲得生命的自覺和自主,獲得生命的價值。美國是一個由清教徒建立的自治政府,和宗教有著天然的聯系,自建立之初,就確立了獨特的美國價值觀,重視信仰教育。美國建國時期的《獨立宣言》莊嚴宣告:“我們認為這些真理不言自喻,人人生而平等,造物主賦予他們若干不可剝奪的權利,其中,包括生命權、自由權和追求幸福的權利”[6]。在《獨立宣言》中還提到任何形式的政府,都要滿足人們的這些權利。《終身學習法》中提到無論所有公民的教育和培訓受到什么限制,無論性別,年齡,身體狀況,社會,種族背景或經濟條件如何,公民的學習機會都會增加,促使他們進行有效地學習。政府制定法律通過自上而下的手段強制地讓全體公民進入終身教育系統,讓全體國民體驗到了終身學習的幸福與快樂,感悟到生命的自由與舒適。《終身學習法》的立法理念體現了信仰文化作為民族的精神支柱,支配著一個民族的精神生活和社會活動,維系著對其精神家園的尋覓,照亮并指引著民族的價值生活。
縱覽世界各國的終身學習法的理念無不酣暢淋漓地體現政府權能的新理念:國家的憲法提供了終身學習法立法的根本原則;政府的一脈相承的施政方略提供了終身學習法立法的價值指向;公民信仰則提供了終身學習法立法的根基和基礎。這些都構成了成熟的終身學習法理念的重要基礎,也構成了成熟的終身學習法理念的框架與內涵,體現了政府權能的新理念。
縱觀各國終身學習法的內容不盡相同,但是,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主體內容皆著力打造政府的主體性與多元治理模式,同時限制和監控市場參與,規避市場參與造成的侵害,終身學習法主體內容所體現的這種政府權能新定位是建立在政府主導下的多元主體之間協調對話的新機制,它能最終實現自上而下的多部門力量整合與自下而上的多元主體共同參與,有效發揮協同作用,解決政府供給單一、服務效率低下等問題。
政府作為終身學習事業的總設計師是有責任與使命的,需要發揮自身的主體性作用,主動積極回應社會和公眾的需求,建立和不斷完善責任制約機制。日本在其頒布的法律文件中明文指出,中央政府有責任支持各道府縣,整備相關地區進行終身學習的準則,同時設立全國性的終身學習審議會,充實各行政管理層次的終身學習機構。此后,主管教育的政府工作部門——文部省(2001年后稱為文部科學省),不僅成為推進終身學習事業的重要引導者,還在推進終身學習事業建設中起到了重要的指揮作用。通過制定國家標準和提出政策性的建議,彰顯政策的指導性和保障性作用。如在2001年機構改革中,把下設文部科學省的“終身學習局”改名,稱為“終身學習政策局”[7]。此舉通過補足政策短板,把學校、家庭和社會教育加以聯系溝通,促進了三者的交流與合作,推動了終身學習事業的大發展大繁榮。韓國在推進政府職能的轉變進程中,設立了推進終身教育的三級機構,致力于構建一個任何想要學習的人無論何時何地都能得到學習機會的學習型社會。此后,當地的終身教育體系中形成了脈絡清晰的三級結構框架[8]。在專責推動機構體系中,中央層級的終身教育振興院主要是在國家層面推行、協調和落實終身教育的政策和戰略,促進政府更加順暢地對終身教育的活動進行規劃與實施。市、道一級的終身教育振興院主要是運營終身學習的信息網絡,活躍各地方教育機構與學習型城市的聯系以及結合各地方創造就業機會等開發項目,為本地居民提供終身學習服務;市、郡、區一級的終身學習館主要是讓公共設施“變廢為寶”,把利用率較低的公共設施轉變為終身學習中心,不僅避免了社會上資源的浪費,也為居民的修身養性提供便利的場所和機會。在韓國政府的領導下,各級機構職責明確,確保韓國的終身教育工作穩序進行。因而,終身學習法案體現了政府的參與力或主導力,在政府“放管服”改革進程中,政府在對終身學習事業發揮簡政放權作用的同時充分履行政府職能,保留和強化政府在關鍵決策中的作用,提高其服務效率,樹立高效便民的良好形象。
政府在終身學習事業中扮演協調各種關系者的角色,齊抓共管,形成合力,共同營造終身學習的文化氛圍。首先,政府協調部門間的關系,激發相關組織的活力。日本《終身學習振興法》第八條中提到,支持與鼓勵終身學習事業的文部大臣、通商產業大臣、有關行政機關的長官以及有關的地方公共團體和有關事業者之間,要力求相互聯系、相互合作,以促進認可基本構想的順利實施[5]。主管教育的政府部門——文部科學省積極尋求與政府其他部門之間的聯系與合作,積極與政府其他部門共同推出和實施終身學習政策,共同組織和開展終身學習的活動,提高了協調的統一性,加大了號召力;如厚生勞動省積極建設和完善終身教育設施。據統計,在2017年度厚生勞動省用于終身學習的設施中:老年福利中心2032處,老年休閑之家5293處,兒童館4541處[9]。并且為了增進老年人的健康,為了展現老年人社會參與和生存的價值,創造一個有活力的長壽社會,開展了一系列的健康增進活動。特別是,厚生勞動省的形象標識是國民互相拉手,以幸福為目標的設計理念,這與終身學習讓全體社會成員幸福的宗旨不謀而合。其次,政府加大整合企業組織,兼顧效率與公平,實現善治。在韓國頒布的《終身教育法》中規定政府和地方自治團體有責任提供有助于開展終身教育的設施,不斷地設計開發新的終身教育項目。在韓國的一些主要工業區,政府大力扶持開設類似初中及高中層級的夜校,而且這種形式的畢業生在學歷的承認度上與同級正規學校的畢業生具有同樣的地位,大大激發了人們的學習積極性。在該法中還提及政府要積極興辦企業大學。在韓國企業大學已成為當地社會教育的重要組成之一,其突出特點是在保持與正規大學同等的入學要求的同時,引入企業家作為主要的投資人,該類學校學費較低,教學側重實踐,工作人員隨工作地點改變允許轉學;保障了在職人員在工作中受教育的機會。為了更好的溝通教育與企業之間的聯系,促進二者之間的合作,韓國政府專門制定了一套有助于二者融合的終身教育體系。在企業大學里,學習者可以取得與傳統大學相對應的學位與學歷;通過利用企業的資源與力量,不僅為在職人員提供了崗位培訓的機會,還滿足了原來因受時間、財力限制以及不能接受教育的學習者的需要。再者,政府要聚合社會組織,實現共建共享。2007年韓國政府修訂原有的《終身教育法》,提出建立“全國終身教育振興院”,作為國家層面的終身教育管理機構,協調和落實國家的終身教育政策,開展和推進各種學習活動[10]。當地終身教育振興院積極整合社會上的各類教育資源,不僅與韓國國家開放大學、韓國廣播公司、首爾國立教育大學、韓國職業教育與培訓研究院、還與澳大利亞成人學習協會、越南教育科學研究院、丹麥奧胡斯大學的丹麥教育學院等國外機構積極尋求合作,建立廣泛的合作機構,統籌豐富的學習資源;而且也充分調動非政府組織的力量,目前有全國性或區域性的志愿者組織以及各種公共教育文化設施,如:地方小區中心、文化中心、教堂、圖書館、博物館、婦女中心、青年中心、老人及勞工中心、社會福利組織等。這些都為營建一個“人人、時時、處處”即可學習的社會奠定了基礎。最后,動員各類基層組織參與。日本的《終身學習振興法》中建立了市町村的聯系協作體制,強化了市町村對發展終身教育事業的責任與義務。作為日本終身學習最基本的單位——公民館,是在基層開展終身學習事業最主要的場所。2006年政府通過內閣會議決定,實施對市町村教育委員會的規制放寬,將權力下放到基層,使基層有權有物,有能力創新地展開工作,有能力結合實際解決新問題,完成政府職能的順利轉型。
市場具有營利性和功利性的特點,在發展終身學習事業中,政府要明確自身的職責與作用,提升終身學習的公共服務水平,保證各類教育在市場配置資源下公平、公正的競爭,提高監管市場能力,確保各類教育事業共同進步。日本借鑒英國私人融資的計劃,充分高效地利用社會資本在管理能力和技術上展現出的優勢,還通過與社會資本進行合作來建設、運營和管理終身學習的教育設施,充分提高政府的行政效率;充分利用市場本身所具有的創造活力,提高終身教育資金的使用效率,同時還通過日本的社會組織來幫助企業承擔社會責任,彌補市場的失靈[11]。日本《終身學習振興法》中提到為了提高居民學習的能力,要有效的借用民間力量,商工團體及其會員也要對終身學習事業的發展提供必要的幫助。隨后,政府又頒布了《特定非營利活動促進法》,不僅進一步完善了社會組織的法律框架,還幫助其拓寬了關注社會領域的視角。從而使社會組織的貢獻越來越大。此外,日本政府還推進“小政府,大社會”的改革,積極引導社會組織進行社會治理,這不僅推動了原有管理體制的革新,同時也促進了一些社會組織自身的發展[11]。如今,社會組織已成為日本當地社會治理的重要主體,滲透到日本社會的方方面面。在民眾關心的公共領域:養老、青少年教育,社會福利等領域內,提供專業化和技術性的服務。如為行動不便的老年人提供送餐、康復訓練和日常生活陪伴等服務;設立社區“托老所”,為老人提供巡訪護理和短托服務;設立社區育兒中心,提供圖書借閱和育兒咨詢服務;優化社區環境,開展再生循環利用活動;開展針對犯罪的警示宣傳和防范活動;改造利用社區閑置場所;幫扶困難住戶等。不僅解決了民眾的日常生活問題,顯示出民眾的力量和社會廣泛參與在終身學習進程中的重要性,還高效地展現社會組織專業化地幫助企業實現自身社會價值的能力,為企業贏得良好社會聲譽,穩定市場秩序的面貌。代表日本民眾公民意識、權利意識和自治意識提升的社會組織,組織一些公益性質的活動,以提高人力資本素質、緩解社會矛盾、促進日本的社會和諧。此外,還通過結社行為幫助社會中的弱勢群體,維護社會公平和平等,營造民眾之間互幫互助的良好社會氛圍。日本社會組織激發了許多日本公民積極服務他人的思想意識,積極履行公民義務。由此,終身學習立法框架下的日本政府的行政管理模式不僅提高了公民自身修養,推動日本公民自發地進行終身學習,還保障了日本民眾的終身學習權益。政府通過社會組織高效利用社會公共資源,重視群眾的政治素養和民主參與意識,克服市場的營利心與功利心,推動終身學習事業成為社會的福利事業。從而,高度體現政府治理能力提升的新定位。
終身學習法的立法內容高度體現政府在終身學習社會事業中扮演的重要角色。政府在擔當責任主體角色的同時建立多元參與治理模式,并規避功利性的市場對公益性終身學習事業所帶來的風險,這種政府權能新定位,勢必最終建立起政府主導下的多元主體之間協調對話機制,以促進終身學習事業的發展。
終身學習法具有實施性,這些實施都從很多側面體現了政府權能機制創新的新要求,即投入的機制、設施的機制、隊伍機制和認證機制。政府通過財政的專項終身教育資金、職業化的隊伍以及國家級的認證體系來保證終身學習法實施的權威、長效與有效,激發政府權能在運行中的正能量。
專項的教育資金為終身學習事業順利開展提供動力源泉,為政府權能機制有序運行提供引擎。為了踐行終身學習理念,政府需要對發展終身學習活動所需要的各項條件進行在財力上的支持。美國《終身學習法》的立法程序嚴謹,實施性強,立法通過三權制約與平衡的程序“議員提案、專家審議、國會審議通過、總統簽署”才可以生效[12]。在一定程度上繁瑣的立法程序恰恰保證了法的高質量與法絕對的權威性。終身教育專項資金的地位與價值隨著相關法律的頒布逐步穩固,這也凸顯出《終身學習法》在實施過程中無可置疑的神圣性。運用法律調整繁雜的教育資金鏈,為政府權能新機制的平穩運行提供強有力的法律保障。在美國終身教育的三大法案中,可以看出終身教育在美國教育經費中占據的投入比較高,人均教育經費也較充足,經費來源多樣化,有政府的教育撥款、企業的捐贈、地方的稅收以及民間力量的支持等。《美國2000年教育目標法》提出要增加有關終身教育經費的專項投資,聯邦政府設立“終身學習稅收信貸計劃”,專門為成年人予以經濟上的支持,以便讓他們繼續學習。同時,在財政資助體系中設置各種獎學金,如:帕爾斯獎學金,傳統黑人學院補助金等[5]。當然,還有各大財團的無償支持與幫助。特別是終身學習的教育資金通常不直接分配給學校,而是通過科研和學生資助的活動直接分配給學生,讓學生可以根據自身的需要和學校的辦學理念自由地選擇適合的學校,進行有效地學習。美國政府通過合理地分配和規劃教育經費,盤活各種資金,運用經濟的牽引力作用來帶動美國終身學習的發展,為終身學習活動的順利開展極力做出了努力。
在終身教育理念引入之初,日本就加大了對此項教育經費的投入。充裕的專項經費是當地終身教育事業贏得成就的主要原因之一。終身學習局一直致力于終身教育政策的制定和終身學習體制的構建與完善,而這些都是以其背后強有力的經費作為支撐的。政府積極采取擴充終身學習局預算的形式來支持終身教育事業,另外,還把資助終身教育事業作為實施教育改革的重大決策之一。日本政府對于終身學習局的預算力度之大、覆蓋面之廣,是以往任何形式的資助所無法比擬的。此外,在稅收上對于那些開展終身教育事業的企業團體還給予一定優惠。如通產省對工商會議所及一些中小企業從稅制上給予支援,以振興國民的終身學習事業;勞動省通過付給業主補助金的辦法,資助其實施職業能力開發計劃。除以上優惠外,政府還免除關稅、居民稅、不動產稅、固定資產稅和城市規劃稅等稅種。如當地政府制定了免去實行終身教育的組織及有關機構的所得稅的政策,免除給終身教育團體和機構的捐贈、遺贈資金的相關稅政策,并且對捐贈人給予減免所得稅或法人稅的優惠,還免除終身教育團體及其相關機構使用土地的地產稅[13]。為了保證終身教育事業公平發展,日本政府設立了專門的國庫補助金,一般會用于指定的公共事業、社會保障和教育事業以及其他公共事業;為促進地方上終身學習事業的發展,開設“地方終身學習振興費補助金”。《終身學習振興法》中提出都道府縣要無條件支持與滿足該地區及其周邊相當廣泛區域的居民終身學習的需求。因而,按照法律規定,日本政府從撥款到稅收政策等方方面面保障日本公民終身學習的需求,保障終身學習活動的有序展開,體現政府權能的新機制。
擁有一支專業化的人才隊伍是推進終身學習事業規范成長的必然選擇。設置專業化的人才隊伍,確保了政府權能運行管理過程中的專業化,激發了開展終身學習活動的活力,保證了終身學習活動的專業性。在韓國的法律文件提出了關于師資隊伍建設具體化的建議,對于那些修滿相關學分的學員,授予其“終身教育士”的資格[5]。同時對終身教育工作者的職務、職稱、工資等方面都做出了具體的規定,免除他們的后顧之憂,使終身教育的工作者們能夠安身立命,為終身學習事業奉獻自己的力量。在日本,終身教育工作者的制度十分嚴格,其任用和培訓的體制也極其嚴謹。特別需要指出的是,由于對于終身學習以及建設專業的人才隊伍的重視,2008年修訂完成的 《社會教育法》《圖書館法》和《博物館法》都明文規定文部科學省和地方政府都必須提供長期且適宜的培訓來保證日本終身教育的高質量。因而,培養高素質的、專業化的終身教育人才隊伍利于政府權能的精準發揮。
完善公平的結果認定機制,即對學習成果進行公平有效地評價、鑒定和識別。不僅有利于激發本國公民參與終身學習的積極性,為終身教育活動提供行之有效的制衡,還有助于吸引專項資金的投入,引導社會力量的有序參與,最終推動終身學習政策的制定與實施。從而,推動學習型社會的建設。韓國在其相關法令中提出了“學分銀行”這一行之有效的學習結果認定制度[5]。其規定學員可以“因地制宜”的挑選適合自己的學習時間,在完成所修課程后,給予其相應學分,并規定由此獲得的學分長期有效,政府任何時候都對其認可。這一制度的規范實行實則利于整個終身學習機制的完善。在提高法案有效性的同時,打破教育的壁壘,激發全民學習的熱情,鼓勵更多的民眾參與到終身學習的事業活動中,無條件地參與服務,加快學習型社會的構建。韓國政府通過公平的結果認定條例提高法律的有效性,展現政府治理中的制衡理念。與韓國不同,日本在學習結果的認定上,改變傳統唯 “有名”是瞻,沒有遠見的做法,把學習成果自身設為評判的依據,通過聯合直接評價和間接評價的方式,提升全社會對成果證書的認可度與接受度,為勞動力就業市場提供了一種以勞動力實際素質能力為評判標準的成果評價方法[14]。此舉,不僅可以調動了全社會參與終身學習活動的主動與熱情,而且還架起終身學習教育過程與社會實踐過程之間的橋梁,促進二者的聯系,保證此項活動展開進程中的高質量。日本政府通過改變傳統的唯“名”評價方式,緩和社會矛盾,保障政府管理中能公平施政。
搭建終身學習活動平臺,是此項事業順利展開的重要基礎。設置專門的終身教育機構,利于確保公民的學習權利,不遺余力地為公民提供了廣泛便捷的學習機會。首先,政府建立完備健全的終身教育機構。美國政府認為現代教育形式不能只集中于學校教育,要擴大學習的范圍和形式。在其所出臺的法案中,規定了終身學習活動的具體形式,提出了有正規與非正規相結合的方式,有公立、私立以及其他教育機構和自學形式等[15]。如:公立中小學為掃除文盲、提高民眾素質和移民的英語能力作出了巨大貢獻;社區學院是當地開展終身學習活動的特色機構,它以社區中的所有成員為對象,填補傳統教育發展的不足。除在正規的學校教育機構開展終身學習活動以外,還設立了一些獨立機構開展終身學習的活動。其次,政府重組和改造高等教育資源。美國政府認為高等教育學校中蘊藏著豐富的教育資源,需要積極合理地規劃高等教育院校的資源。《中學后繼續教育法》中要求各大高等院校要同校外社會的各個機構組織之間加強合作,共享豐富的教育資源和人力資源,形成一個相互聯系的社會學習網絡,將大學資源向社會開放。愿意參加中學后教育的人,可以自由地選擇院校和選擇專業以適應他們的需要和能力。此外,一些大學和學院也主動走出校園,開展校外教育活動。美國政府充分挖掘和利用高端豐富的高校教育資源,提高了高等院校的社會服務功能,讓全體社會成員盡可能地享受“全面、全程”的終身教育。最后,打造教育信息化的網絡工程。《美國2000年教育目標法》中提出政府有責任為全體國民提供形式多樣的進修機會,為他們在學習和掌握新知識、新技能方面提供便利,引導他們走向美好的未來。同時美國政府還通過網絡技術開展信息技術教育與學校教學的整合,從而有效減少投入。此外當地政府還積極推動高等教育資源的開放與共享;普及信息技術和多媒體教學,打造各種學習平臺,網羅各種課程,為國民提供便捷的學習機會。為有效分析、應對當前復雜多變的社會形勢,美國不斷加強技術基礎設施的建設,并頒布一系列有關教育信息化的法律法規[15]。政府積極構建了覆蓋全體國民的網絡學習平臺,提高網絡質量,促使每一個國民終身學習的基本要求都得到滿足。這就為人民的美好的生活與國家的繁榮強盛提供了道路、指明了方向。
政府通過財政上專項的終身教育資金、職業化的精尖人才團隊,國家級的認證體系以及完善專門的終身教育設施來保障終身學習法實施的權威性、長效性與有效性,高度體現政府權能機制創新的新要求。
縱覽世界終身學習法的誕生,我們不難發現它是一種必然,是一種契機。說它必然在于它作為一項公共事業,它必然維系于政府權能的實現狀態。說它是一種契機,在于它作為一項公共治理的綜合改革,它必然促成了政府體制的優化,使政府更好地盤活社會資源,有效地使用社會資源。促進更加和諧文明社會的建立。步入新時代,我們有地方性立法的經驗,我們有國際終身學習立法的借鑒。我們相信,作為國家層面的終身學習立法,也將在政府體制改革的行進征程中華麗誕生,為推進終身教育事業樹起一座新的歷史豐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