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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鄉統籌發展和中國新型城鎮化的時代背景下,新生代農民工開始成為農民工隊伍的新型主力軍,2016年我國新生代農民工占農民工總量達到了49.7%。該群體發展性動機更強,迫切希望融入城市發展,分享城市發展成果(史向軍和李潔,2018)[1]。但由于新生代農民工教育的缺失嚴重制約著其市民化的進程,存在著“融城之困”的現象。這部分群體難以融入城市生活,自我認同低下,從而出現了生活質量不高、幸福感不足的心理缺失(馬建富,2014)[2]。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教育問題不僅關系到中國工業化、城鎮化的健康發展,也關系到“三農問題”的根本解決,關系著我國現階段“精準扶貧”工作能否有效落實,對于社會公平正義和經濟持續健康發展具有全局性的重要意義。
然而,新生代農民工和老一代農民工群體由于其所處經濟發展階段和受教育程度不同而產生了差異化的貧困訴求。關于老一代農民工教育問題的研究,主要是以提升農民文化素質和轉移農村剩余勞動力為目的,開展基礎教育、職業教育和成人教育(謝建社和黎明澤,2007)[3]。在農民工實現城鎮化過程中,需要具備穩定的職業、較高的社會交往參與度以及與城鎮居民相同的價值觀(田凱,1995)[4]。相比之下,新生代農民工與老一代農民工的訴求差異較大,新生代農民工群體更希望通過自身努力和職業技能培訓增加幸福感,實現經濟融合、身份融合和心理融合,最終融入城市和共享城市發展成果(朱德全等,2018;梁土坤,2018)[5][6]。因此,新生代農民工已存在由經濟需求向社會、心理和制度需求等多方面轉化的代際轉化現象。
國務院印發的《“十三五”脫貧攻堅規劃》將產業發展脫貧和轉移就業脫貧作為精準脫貧的戰略途徑。無論是就地產業扶貧還是轉移就業扶貧,其實現的最重要依靠力量還是具有一定知識與技能的新生代農民工群體,而我國現階段擁有非常龐大的新生代農民工群體,其分布也存在明顯的區域差異。根據國家統計局發布的《2017年農民工監測調查報告》顯示,2017年我國農民工總量超過2800萬人,1980年及以后出生的新生代農民工占農民工總量的50.5%,經濟欠發達的中西部地區農民工占全國農民工總量達60.3%。因此,如何解決好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的可行能力貧困問題,通過就業扶貧來實現其精準脫貧,對于打好、打贏扶貧攻堅戰具有重要戰略和現實意義。
“職業教育”是“精準扶貧”的重要方式。在新型城鎮化進程中,堅持以人的城鎮化為核心,要有效幫助農民工實現精準脫貧。這里的“脫貧”不僅是經濟收入上的衡量,更指諸如社會機會、透明性保障等可行能力和自由的多維度考察(Sen,1997)[7]。農民工只有擺脫多維度的貧困,通過可行能力的提升進而融入城市,其中收入和教育維度是兩大重要因素(王春超和葉琴,2014)[8]。職業教育和城鎮化是精準扶貧的重要途徑,在新型城鎮化進程中,應通過職業教育功能的有效發揮來實現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因此,當前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的背景下,通過職業教育對新生代農民工進行教育和再教育,有助于提升其就業技能、綜合素質和城市適應能力,還有助于打破主體性障礙,推動市民化進程,有效解決新生代農民工城市融入問題(張青和李寶艷,2016;唐踔,2016)[9][10]。
綜上所述,結合我國現階段新生代農民工城市融入的特定需求,深入挖掘市民化進程中該群體可行能力貧困及其原因,結合其職業教育需求構建“精準扶貧”視域下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職業教育體系并提出解決路徑,有助于推動新型城鎮化進程,實現特定群體“精準脫貧”。
新生代農民工作為一種人力資源,主要以1980年及以后出生的農民工為主體,與老一代農民工不同,該群體文化素質相對較高且易于接受新生事物,但缺少務農經歷和基本的農業常識。2016年,在我國1.3億的新生代農民工群體中,約80.3%的新生代農民工選擇異地就業(楊志明,2017)[11]。新型城鎮化離不開農民工,與老一代農民工提供體力型勞動不同,新生代農民工為中國經濟轉型提供技能型的人力資本支持。實現新生代農民工技能素質與經濟轉型相適應,可以有效推動我國制造業的產業轉型升級,向“中國創造”轉變。新生代農民工更希望通過流動和職業技能提升來改變生活方式,專業技能高的農民工市民化主觀意愿更強,希望通過職業技能培訓融入城市(李佑靜,2016)[12]。然而,在城鎮化進程中,農民工群體經濟收入不高、職業選擇受限、能力不足或缺失、權利貧困等問題不斷突顯,可行能力貧困也成為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進程障礙的集中表現。
阿瑪蒂亞·森(1999)認為,能力貧困是實質自由的喪失,體現在個人生活質量的低下和良好生活狀態的缺失[13]。新生代農民工的能力貧困主要指的是:一是該群體人力資本的稀少。職業技能的缺乏,無法滿足經濟結構調整的需要,使得該群體無法獲取具有競爭力的崗位和就業機會,從而進一步限制了新生代農民工的自我價值實現和生活質量提升。二是公共事務深度參與不足。具有一定數量的新生代農民工群體居住條件較差,生活質量低下,公共事務參與度不高,游離在公共文化生活之外(葛笑如,2012)[14]。隨著農村勞動力轉移就業和融入城市,新生代農民工的可行能力貧困還體現在適應能力、人際關系以及自我成長等方面的不足或缺失,而這些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問題則是由該群體的教育水平、職業技能以及身心健康狀況等人力資本情形直接決定的(李小勇,2013;黃延廷和劉昕瑜,2016)[15][16]。
市民化進程中新生代農民工群體可行能力貧困的深層次原因為:
2016年農民工監測調查報告顯示,2016年我國農民工文化程度構成中,初中文化程度占比最高,達到了59.4%,外出農民工初中文化程度占比則達到了60.2%。此外,本地農民工和外出務工農民工擁有高中及以上文化程度的占比分別為23.9%和29.1%,這說明具有更多知識的農民工外出工作意愿更強。但從整體來看,絕大部分外出務工的農民工受教育程度仍偏低,人力資本存量較弱,導致其職業轉換能力不高。對于新生代農民工來說,綜合素質能力偏低嚴重影響其就業能力、收入獲取能力及城市定居意愿,易出現經濟收入低而城市消費高的經濟貧困狀態,一定程度上也阻礙了其市民化進程。
在當前中國經濟社會轉型的大背景下,外出務工的農民工群體更傾向于通過職業技能培訓提高其職業選擇能力及就業競爭力,以適應我國現階段經濟結構調整和產業轉型升級。2016年農民工監測調查報告顯示,我國外出農民工接受過農業和非農職業技能培訓的占比達到35.6%。但從整體來看,我國農民工接受技能培訓占比仍不高,2016年仍有67.1%的農民工群體未能接受相關技能培訓,難以適應我國現階段經濟社會高質量的發展要求。對于新生代農民工來說,具有一定的技術能力和學習能力,經過30天以上的技能培訓能使其收入上升11.2%[17],但熟練程度及先進性仍顯不足,經常處于失業的邊緣。
從宏觀上看,在城市融入過程中,文化及思想觀念的差異使得農民工在城市融入過程中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文化沖突和心理排斥。2016年農民工監測調查報告顯示,在城市生活的人際關系中,農民工群體與同鄉交往的意愿更強,達到了35.2%,而基本不和他人來往的農民工則占12.7%。從微觀上看,與市民化待遇相差懸殊,工作環境艱苦,缺乏基本的社會保障,產生社會心理排斥。研究表明,新生代農民工群體在所在城市工作及生活中遭遇困境時,約有37.4%的人次傾向于通過仲裁和訴訟方式解決;另外,約有22.6%的人次認為可通過法律法規來維護勞動者權益[18]。特別是對于新生代農民工來說,志向高遠的城市融入夢想與現實殘酷的生活工作狀態不匹配,使新生代農民工陷入了深度城市貧困。
現階段,新生代農民工的發展總體上是通過學習培訓幫助其提升文化水平和職業技能,滿足公共文化需求促其融入城市的階段。因此,通過職業技能培訓或繼續教育等方式增加新生代農民工的職業技能水平,提高其職業轉換能力,是解決農民工城市融入與貧困問題的關鍵所在。
精準扶貧是促進特定群體社會融合的一項社會政策,是緩解該群體經濟貧困、能力貧困的根本路徑,也是推進新生代農民工這一特殊群體城市融入,實現“人的城鎮化”的內在要求。而教育培訓則是幫助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精準脫貧的內生動力,是提升其綜合素質能力的有效方式,是扶貧先扶智的重要路徑(韋偉光和劉砷,2017)[19]。針對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可行能力貧困問題,應從基于“三位一體”職業轉換能力提升需求的中等(含技工學校)或高等職業學歷教育、基于“二技相長”專項崗位能力提升需求的技術技能培訓及基于“一體互融”社會認同需求的城市社區融合性教育三方面探尋構建“精準扶貧”視域下“三層次全覆蓋”的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可行能力提升職業教育支持體系(見圖1)。

圖1 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可行能力提升的職業教育體系
教育有助于個體通過職業的可選擇性來解決就業困境問題,而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由于個人的受教育程度缺乏和專業技能薄弱等人力資本困境的出現,影響其職業選擇和就業狀況,因此,這部分群體有著強烈的專業技術培訓或再培訓意愿和訴求(史向軍和李潔,2018),其中學歷教育是職業轉換能力提升的重要選擇方式。已有研究證實,農民工的就業選擇與其受教育類別極其相關(劉萬霞,2013)[20]。接受高等職業教育或中等職業教育已成為新生代農民工人力資本水平提升的重要途徑,也直接影響到這部分群體在就業崗位上表現出來的技術應用能力和技術管理水平。
通常情況下,中等(含技工學校)或高等職業教育的人才培養目標是緊緊圍繞知識、能力和素質三個方面來構建的。不論是個體還是群體,對于新生代農民工而言,生產、生活等所需知識的廣度和深度是其職業能力實現的基礎條件,專業能力水平的高低是其職業轉換能否實現及可持續發展的關鍵因素,現代文明程度及生活習慣等綜合素養的高低是其能否快速適應并融入城市生活的重要條件。
“職教扶貧”已成為社會各界的普遍共識,接受中等(含技工學校)或高等學歷職業教育,實現知識、能力和素質“三位一體”職業轉換能力提升是當前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的現實選擇。
現階段,新生代農民工融入城市的方式仍以進城務工為主,就業方向主要集中在技術技能含量較低、職業聲望和勞動報酬普遍不高的勞動密集型行業。因此,應積極構建以專項崗位能力提升為目標,以政府為主導、新生代農民工為主體、行業企業充分參與和社會廣泛支持的技術技能培訓體系。通過參加技術技能培訓和進修,新生代農民工可提升技能水平,實現職稱職務晉升,獲得自我認同和社會公眾的認可,滿足其崗位能力提升及自我實現的需求,也有利于提升新生代農民工對現有工作的滿意程度。
1.開展政府機構或工會組織的常規性職業工種及技術培訓和進修。以天津市為例,政府加強頂層設計,圍繞城鄉統籌、一體化發展戰略,重點開展轉移就業技能培訓,并出臺了《天津市人民政府關于實施百萬技能人才培訓福利計劃的意見》等專門職業培訓補貼辦法,用補貼的持續性確保技能培訓的實效性。其中,農民工(農村勞動力)可按照每課時6元的標準享受生活費補貼,并在培訓費、鑒定費、培訓津貼等方面給予大力支持,而農民工本人則不用支付或支付較少的培訓成本即可享受。這種方式極大降低了用人單位及農民工本人所用于技術技能培訓的各項成本,參與度最高、成效最好,是新生代農民工的普通技能和崗位能力提升的最有效方式,有助于促進新生代農民工就地就業,推動其向第二、三產業、中小城鎮有序轉移。
2.借力國家重大發展戰略,發揮屬地政府主導及區域內職業院校社會服務功能,推動新生代農民工群體的整體技術技能水平提升。如以職業教育和培訓為重點、以就業脫貧為導向的“職業教育東西協作行動計劃”為例,西部某省計劃,截至2020年,采取崗位培訓、創業培訓和短期技能培訓的方式,開展農村致富帶頭人培育、貧困家庭勞動力職業技能培訓和勞動力輸轉6.6萬人。同時,職業院校具有社會服務的重要職能,應依托其自身優勢資源,面向區域,服務精準扶貧、西部大開發等國家重大發展戰略。這既是新時代賦予職業院校的歷史使命,也是職業院校轉型升級實現內涵發展的良好機遇。以天津某國家示范性高職院校為例,2014—2017年該校成功完成了西部勞動力輸轉及第二、三產業工人技能培訓超3.8萬人次。因此,充分借力國家重大發展戰略,有效發揮職業院校社會服務功能,是提高新生代農民工職業技術技能水平的新機遇。
3.農民工所在的就業機構及相關企業組織的培訓,這種培訓和進修的一般激勵或約束機制,也是對新生代農民工工作能力和工作效率的一種認可制度,有助于提高其歸屬感(劉萬霞,2013)[20]。在崗培訓是新生代農民工實現技術技能提升的又一重要途徑。在《勞動法》及各地方政府頒布的《農民工權益保障條例》等法律文件中均有明確規定,用人單位應當鼓勵并支持農民工參加職業培訓和職業技能鑒定。同時,研究修訂相關法律法規,特別是在新生代農民工參與在崗培訓的法律規定、政策配套、資金扶持、工作機制等方面予以政策支持。此外,還應加強內部管理監督和員工監督,完善企業外部執法監督機制,重點推動政策、制度和規定落地執行。
城市社區是新生代農民工融入城市生活的關鍵節點和重要平臺,有助于精準解決該群體集體貧困以及邊緣化的生活狀態,有效化解社會排斥與歧視,增強心理幸福感和社會認同感,推進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進程(張金慶和冷向明,2015)[21]。因此,要克服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過程中存在的心理以及社會認同層面的障礙,需要以“融合”為目標,開展非正規教育方式的社區融合性職業教育活動(羅憶源,2017)[22]。也是對學歷教育和職業技術教育方式的有效補充。
1.通過引導農民工親身參與各類社區公益講座、社區專題活動、節慶儀式、社區繼續教育活動等,增加新生代農民工對城市常規知識的了解,拓寬其城市發展的視野。如天津濱海新區團委每年組織千名農民工子女免費游項目,通過參觀、考察城市地標、文化場館、旅游景點、大專院校等深入了解“第二故鄉”,用農民工喜聞樂見的形式開展社區融入教育,逐步消除農民工群體融入城市過程中出現的“文化震驚”和心理不適現象。
2.開展諸如締結友好家庭、鄰里互助幫扶、公益創投等家庭生活互助等活動,拓寬新生代農民工與城市社區居民之間面對面溝通的渠道。如沈陽市民政局公益創投項目“我是沈陽人”,面向70多萬農民工開展適應城市生活系列活動;上海浦東區建設“新市民生活館”,開展“新市民健康關愛計劃”活動,基于社區“發展理念”,通過持續的社區互動,引導新生代農民工在社區生活互動中自我教育、自我提高,以實現新生代農民工家庭整體融入的穩定性,增強其與城市社區的粘性。
3.通過組織其參與社區公共事務、環境保護、業主委員會建設、居民自治組織建設等發展性實踐教育活動,增強其城市融入的真實感和積極性,充分讓其與城市居民、城市社區和城市文化“一體互融”,涵化發展,從而實現真正的市民化。如深圳市龍華區為農民工搭建平臺參與社區治理,推行“羅伯特議事”規則,引導新生代農民工積極參與社區治理。通過參與社區日常環境管理、市容環境景觀提升工程等治理項目,拓寬了新生代農民工表達意志與意見的通道,顯著增強了其家園意識,提升了新生代農民工城市融合的質量。
新型城鎮化的本質是實現“人的城鎮化”,其關鍵問題之一是推動新生代農民工的市民化進程。在新生代農民工城市融入過程中,要重點審視其核心需求,通過有針對性的農民工職業教育政策調整,避免因城鄉遷移出現貧困和被邊緣化現象,助其融入城市主流生活,最大程度地促其成功脫貧并避免其返貧(石智雷和朱明寶,2017;賀坤和劉林,2017)[23][24]。因此,應充分發揮政府“元治理”的核心主體作用,構筑政府、企業、社區、職業院校、普通高校及科研院所等多元主體協同參與的新生代農民工職業教育精準扶貧路徑,突破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精準扶貧中的人力資本困境,保障教育精準扶貧戰略的有效推進。
農民工群體的學歷整體水平呈現顯著提升態勢(如圖2所示),與2015年相比,2017年全國農民工初中及以下學歷占比降低了2.2%、大專及以上學歷占比提高了2%,這說明了農民工接受高等學歷教育的占比明顯上升,但其與實現市民化進而深度融入城市生活所需的綜合素質能力仍有較大差距。在當前教育招生體制與制度條件下,選擇職業院校(中高職、技工學校)進修學習是破解新生代農民工整體學歷水平不高、綜合素質偏低的現實選擇。

圖2 我國農民工學歷分布情況
高職院校或中職(含技工學校)學校應根據我國現階段新生代農民工基本特征和實際訴求,在教育內容、教育手段以及教育方法上突破創新,探尋相對靈活的教育方式。構筑政府、企業及職業學校等多主體協同參與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學歷職業教育精準扶貧路徑,進而提升該群體綜合素質能力和創新能力。一方面,可通過如半工半讀培訓、現代遠程教育等方式,增強其接受學歷教育的積極性和實效性(顏秀春等,2015)[25];另一方面,探尋高等或中等職業學校開展與行業、企業合作辦學的模式,以產學研為載體,為新生代農民工提供良好的實訓基地,通過定向培養為企業輸送專業性強綜合素質高的人才,提升職業學校的實踐教育教學質量,從而構建起校、企以及新生代農民工三方共贏機制。
政府還應加大對職業學校的資金投入,制定有針對性的新生代農民工職業教育激勵政策(鐘兵,2016)[26]。通過農民工教育補貼政策,將資金運用于新生代農民工群體日常教學和培訓購買工作,鼓勵高等或中等職業學校開辦新生代農民工就業培訓班;強化“一對一”資助政策,為有職業教育需求的新生代農民工提供獎學金制度,減輕農民工群體的經濟負擔;此外,還要重點強化政府在市場需求和信息共享等方面的優勢,應積極與企業、職業學校合建農民工文化技術培訓基地和實訓基地。其中,政府提供政策和資金支持,企業提供實訓場地,職業學校提供師資力量,共同創建完善的新生代農民工教育服務體系。
職業技能缺乏已成為影響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的不利因素,如圖3所示,農民工群體接受技能培訓的比例相對較低,不足總數的1/3。由表1可知,超過50%的農民工在建筑業、批發零售、交通運輸及居民服務等行業從事技能水平不高的勞動密集型工作。因此,積極開展新生代農民工常態化教育培訓,創建以政府主導的與九年義務教育相銜接的新生代農民工職業教育培訓體系,構筑政府、用人單位、行業協會及培訓機構等多主體協同參與的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職業技能培訓精準扶貧路徑,有助于提升該群體專業技能水平。一方面,拓寬新生代農民工職業技能培訓渠道,政府應通過政策支持用人單位或培訓機構建立穩定的勞務技能培訓基地,解決實訓設施、實用教材、師資配備等問題,開展“一站式”訂單培訓;另一方面,在專業設置和培訓內容方面應緊密貼合勞動力市場需求,強化其技術應用能力和崗位適應性,確保新生代農民工群體接受的職業技能培訓與輸入地產業結構調整需求相匹配,提升新生代農民工人力資本水平和就業質量。

圖3 我國農民工接受技能培訓情況

表1 我國農民工從業行業分布占比情況(%)
我國已相繼實施諸如“陽光工程”“綠色證書工程”“春潮行動”等多項針對農民工群體的培訓教育工程。此外,還應根據該群體的技能水平、受教育程度、地方特色產業等實際情況,進一步開展與行業協會、學會合作式的精準培訓,助推精準脫貧。根據農民工所在行業的差異性,啟動所在行業協會、學會開展農民工職業技能水平評價認定試點,通過培訓與職業技能鑒定相結合的方式,完善就業準入制度。同時,通過建立服務型和法治型政府為多元主體參與新生代農民工扶貧培訓項目創造條件,積極落實地方政府對行業職業技能認定評價的補貼政策,切實保障新生代農民工的培訓質量,實現以行業精準培訓促高質量就業的新機制。

圖4 我國農民工身份認同情況

圖5 我國農民工城市人際交往情況
農民工市民化進程中的自我認同及社會認同度均有不同程度的提高,如圖4、圖5所示,但從農民工人際交往這一重要維度考量,農民工在融入城市的社會互動中仍然相對被動,社會互動的范圍相對狹小封閉,老鄉、其他外來務工人員甚至不和他人來往的情況超過了50%,降低了其城市融合和社會認同的效果。
為增強新生代農民工城市融入的幸福度和社會認同感,應建立健全社區服務和管理體系。構筑政府、居民、社會組織、普通高校及科研院所等多主體協同參與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社區融合性教育精準扶貧路徑,能夠增強該群體的幸福度和社會認同感。一方面,積極推進新生代農民工社區融合性教育制度普及,將該群體納入社區文化生活活動規劃,并為其提供專業的職業生涯規劃服務,同時,探索構建政府、居民、社會組織、普通高校及科研院所等多元主體協同參與的社區融合性教育體系;另一方面,政府應為社區融合性教育提供相應的配套政策,給予教育經費和人員支持,并承擔起總體規劃、宏觀統籌和效果問責的“元治理”角色(代蕊華和于璇,2017)[27]。同時,建議通過立法的形式來強化社區性融合性教育在職業教育中的戰略地位。
以精準扶貧為目標,結合所在社區的新生代農民工職業教育的特定需求,充分挖掘各大高校、科研院所的優質師資,整合社區居民資源,依托互聯網技術建立統一的社區融合性教育交流平臺,多渠道、多手段招募兼職教師和志愿者,組建起專業化的社區融合性教育教師隊伍,真正實現通過多方式的職業教育促進新生代農民工城市融入,有效推進新生代農民工市民化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