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費狂歡的背后

“雙十一”成了中國人的購物狂歡節。以前每年的新聞熱點是：先漲價后降價，電商行業潛規則。今年的熱點突然變成：網紅UP主號召上萬粉絲“薅死”果農網店！“薅羊毛”如何成了黑產業？

據報道，近日一淘寶店家因操作失誤，將26元4500克的臍橙寫成了4500斤。一網紅UP主發現后，立即號召粉絲“薅羊毛”：一夜之間拍下幾萬訂單，金額高達700萬元。隨后，在商家無法發貨的情況下，惡意投訴“商家虛假宣傳”，獲取賠付保證金，導致該店鋪直接關店。

這一行為引起網友群情激憤。目前，淘寶方面表示，會盡量幫助店家挽回損失。據了解，這家店是店主和其叔叔湊錢開的，一家人指著它養家糊口。

媒體繼而挖出“薅羊毛”的黑產業：據研究數據，2017年前三季度，約有110萬個“薅羊毛”團隊，平均每天攻擊企業241萬次。而且已形成高度分化的產業鏈條：上游研究商家活動和軟件“漏洞”，開發技術；中游惡意注冊賬號；下游快速轉移資金并清洗轉移渠道。

其實，不論是不良電商“先漲價后降價”，還是“薅羊毛”黑產業，除了這些被報道的事件，恐怕背后水更深。

相對整個中國經濟蓬勃發展中產生的種種“異化”現象，這不過是冰山一角。小到我們的手機每天都會收到的垃圾廣告和騙子短信，大到“非法集資卷款跑路”、國際金融資本“翻手為云覆手為雨”，這都是我們時刻面臨的“教育”。

盡管我們在書上、宣傳標語上明明白白寫著“誠信”，但到底是什么使人變得不誠信？盡管我們總是教導“與人為善”，但到底是什么使人變成“精致的利己主義者”？難道僅僅是人性本惡還是人性本善的爭論嗎？

這或許尤其值得我們教育者思考。

本期封面人物，我們采訪了在河南原陽縣小劉固農場做循環農業和新農民教育的日本農業專家川崎廣人。來中國六年，因為“日本人”“贖罪”“有機農業”“決定死在中國”這些標簽，讓他成為網紅。

但他到底要做什么事，恐怕依然鮮有人理解。

中美貿易戰的“大豆談判”跟我們消費的奶粉有何關系？豬瘟病毒和我們吃肉有何關系？消費和“民以食為天”的農業危機有何關系？農業危機又和教育有何關系？這是一系列復雜的連鎖反應。

在全球農業衰退、食品安全危機重重的今天，有機種植和循環農業真的可行嗎？培育新農民能夠緩解鄉村經濟和教育危機嗎？這一切還是未知數。

但川崎相信。

在日本消費者合作社工作，他固守老師的一句話：賣東西不僅僅是賣東西，而是做出好東西讓顧客滿意。在小劉固農場，他始終堅守第一信條：做農業不能說謊。一定要為消費者提供安全好吃的產品，讓農業能夠成為人們生活的保障。

他乃至相信，循環農業是建設和諧社會主義。

這個日本老頭實在固執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