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生命自覺與專業精進的道路

其實這也是生命化教育研究的與眾不同之處——非命名式的研究。

張文質：生命化教育發起人，家庭教育專家，著有《教育是慢的藝術》《父母改變孩子改變》《教育的勇氣》《奶蜜鹽》等作品30多部。

一

我所認識的很多老師，都勤奮、篤定而堅韌不拔。孫明霞老師就是其中一個。由那些優秀教師成長的軌跡，我們可以發現，他們一直不曾停止思考和探索，他們在不停地讓自己的教學版本逐步升級，明霞老師也是如此。

當老師之初，渴望被聽課指導，渴望向他人學習，但沒有任何機會，因為全校只我一位專職的生物教師，只能憑借大學實習的經驗教學，所以，工作之初的兩年半從沒被聽課，也沒聽過別人課；兩年半后，被調入教研室當教研員，發現全區各校都沒有專職生物教師，課堂上錯誤百出，有的老師連標本是什么也不知。為此，我找出大學教材，手繪大量投影片給老師們上課、帶著老師采集標本，每天去各校聽課指導，有時直接現場上示范課，慢慢提升了全區生物教師的專業能力。

——孫明霞

這樣的升級不僅包含著不斷地創新，不斷地豐富，另外還會使她對課程本身的教育思考與理解更為深刻。

教育思考，其一可以升級教學版本，其二是讓思考者的思想更加深刻。這種思考有它特有的風格，其實它可以算是不斷地回歸到生命自身的思考——可以讓人重新思考生命，然后會使得一個人自然而然就有了“生命第一”“以生命為本位”“以個體的價值為最高”的價值取向。這樣一來，其課程的價值觀，就會很明確地被建立起來。

二

我始終認為，作為教師，具有獨立的人格和自由的精神是非常重要的。它包含兩個層面：一是不斷地接受這樣的價值觀對自己生命的掌控——人類最好的價值觀就是對自己生命的掌控力；二是轉出，就是你所傾心組織并參與的課堂教育活動，其實也在不停地加深我們對教育意義的認識。

歸納來講就是：一方面是實踐化，另一方面是在實踐的過程中不斷地加深對這一思想的理解。這樣一來，一個非常精彩的教育現場就可以被完美呈現了。更多的教育現場，就在某種程度上形成或改變了教育生態環境。

說到教育生態，我就想到：法國的哲學家埃德加·莫雷在教育領域也有很多原創性的理解力。他對教育生態最好的描述就是：這種生態里面的“生”就是指活性——“生”就是生活化，就是生長；“生”是富有靈性、富有美感的一種自然現象。“態”是指狀態。我們經常說“春之多態”，也是在描繪春天最大的魅力。“春之多態”是對一切生命的承認與尊重。因為只有在與“春之多態”同樣的豐富多彩里，我們才能體會不同的生命所呈現出的不同。

其實“多樣性”是和“生態”緊密相連的。因為生態本身就是一個多樣性的存在。

三

明霞老師的課堂，的確是在不斷地從實現課堂本身的目標，轉到了以文化為本位的課堂分布深化，這是比較難得的。雖然她是教生物的老師，但是她卻是以生物學科為根本的課堂途徑，把整體的生命教育帶給了學生。同時她又用特別生命化的途徑成全了生命，這才是生命化教育的最核心的方式、最根本的課堂追求。

一直以來，我都是帶著約會的心走進課堂，陪伴著一批批孩子成長，是工作中最幸福的事；因多年來對教育教學的積累和思考，形成了自己的見解，課余時間撰寫了大量隨筆，喜歡將自己的觀點、做法和身邊同事分享，經常幫助身邊的老師，推薦優秀圖書，指導課題研究和課堂教學，效果不錯。

——孫明霞

我一直特別重視讓很多老師去借鑒生命化教育的范本，明霞老師就是這樣的范本。她對教學的研究；和學生之間的相處的方式；跟同事、朋友之間交往的自然的狀態，以及她對新知識和新思想的不停敞開胸懷地接納、汲取，最后收獲了屬于她的、獨有的、非常精彩的 “明霞教育學”的果實。

因此，明霞才能帶領自己的團隊，一直進行著很接地氣的研究。其實這也是生命化教育研究的與眾不同之處——非命名式的研究。

四

何為非命名式？聽起來會覺得很陌生，其實它是生命化教育的一種重要概念。因為所有的教育行為或者思想、理念、方法，其重心都是促進教師與學生生命精進的法則，而不僅是一個證明某個理論的證據，是為了讓理論變得有更強的權威與說服力的證據。

說實話，我們的研究，極少采取這種很“笨拙”的理論體系，這一條那一條地把一切東西都說成是我們實驗的最基本的特征。相反，我們越來越不把它當成是一種實驗指導金科玉律，而是把它作為教育的立場和方式——非實驗的方式。更重要的是，如果把它當作一種實驗的標準的，大規模地展開，其實風險也是極大的。

我更為贊成的是，無數的老師都以自己的課堂為基礎，去尋找更適宜的學生成長的方式，而不是在某種教條的指揮或者框束下，去反向施教。這不正是以生命為起點，以成全生命為目的嗎？

而且，教師自己也是在這個過程里慢慢成長，而不是被限制的。因此，他們的生命也會變得更豐富精彩，對世界的認知也會更博大深邃。同時看上去會顯得更樸素，更真誠，更自然。其實這也一直都是我們在努力追求的。

對很多引領者來說，他們很難把自己歸為“平民”的，但我們從來都未曾脫離平民身份。既然做研究，就更不要把自己貴族化，或者精英化，這點很重要，這才是我們真正的生命立場。一切的研究，同時也在成全著我們，成全我們的健康、快樂。也在研究中，建立生命彼此之間的各種情誼：師生情、友情，成全彼此間非常親切自然的、無障礙的生命的交融。同時，在自我的精進過程中，能得到更多人的幫助與啟迪，也是有重大意義的——這一切，都構成了我們突破某種職業困局的最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