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海燕 楊 雪
(1.貴州財經大學經濟學院 貴州貴陽 550025;2.貴州財經大學大數據應用與經濟學院 貴州貴陽 550025)
2017年貴州省GDP僅有13 540.8 億元,同期川渝滇湘桂的GDP分別為36 980.2、19 500.3、16 531.3、34 590.6和20 396.3億元,2011~2014年貴州省人均GDP低于川渝滇湘桂,2015~2017年僅略高于云南,然而2012~2017年貴州 GDP增速均高于川滇湘桂且僅在 2015、2016年低于重慶。可見,雖然貴州經濟發展水平低于毗鄰省份,但 2012年以來保持穩定高速發展的態勢,發展潛力大。除廣西外,黔川渝滇湘的產業結構均呈現“三二一”格局。2017年貴州第一、二、三產業的比重為14.9:40.2:44.9,第一產業比重高于毗鄰五省份,增加值為 2 020.78 億元;第二產業比重雖高于四川和云南,但增加值只有 5 439.63 億元,不及四川的一半;第三產業比重僅高于廣西,其增加值 6 080.42 億元在六省區中最低。以上表明貴州三次產業的總量規模、結構和質量有較大提升空間。
貴州地處西南五省地理中心區位,對外與廣西、云南形成出海、出邊和出境的聯系網絡,對內與四川、重慶、湖南互相比鄰,承接西南經濟區和華中經濟區。貴州的樞紐作用使川渝湘內陸地區與滇桂在地理區位上優勢互補,為西部地區經濟發展提供出海通道。
貴州與川渝滇湘桂建立了較完善的現代立體交通網絡,為區域合作提供了便利的交通條件。貴州是川黔(渝黔)、滇黔、湘黔、黔桂和南昆五大鐵路干線的樞紐,其間多條高速公路從貴陽向周邊輻射。貴州已實現通航機場覆蓋全省市,形成“一樞紐十支”民用運輸機場布局,均可直達成都、重慶、長沙、昆明、南寧等毗鄰省會城市(直轄市)。此外,北入長江的烏江高等級航道的通航,赤水河航道、北盤江航道的建設等促進了“出省出邊、通江達海”水運網絡的形成。
貴州與毗鄰省市的合作始于 1984年四省區一市(黔川渝滇桂)的經濟協調會;2002年中央在“十五”計劃中提出促進南貴昆經濟區形成,推動滇黔桂經濟的橫向聯系;2003年以來貴州積極融入泛珠三角,與同為泛珠成員的川滇湘桂共享區域合作紅利;2004年川滇黔資源金三角在農業、旅游和商貿流通等方面尋求合作;2015年黔桂在基礎設施、產業發展、生態保護等方面攜手振興左右江革命老區。貴州與川渝滇湘桂在交通設施、資源開發、產業發展、商貿流通、生態治理、扶貧開發等方面的合作交流,為今后深化區域合作積累了可借鑒的經驗。
貴州與川渝滇湘桂的工業梯度性明顯,經濟互補性強,為區域工業合作創造了條件。2014年重慶已處于新型工業化進程的中級階段后半段,而湖南、四川處于中級階段前半段,云南和貴州則處于初級階段后半段(涂良軍,2016)。2016年貴州工業增加值為 3 715.6 億元,在六省區中最低,遠不及四川、湖南的11 058.8、11 337.3 億元的一半,與云南、重慶、廣西的3 891.2、6 183.8、6 816.6 億元也存在差距。黔川渝滇湘桂的工業化結構比重數分別為12.7、15.7、19.7、9.1、17.4、15 ,貴州工業化進程僅快于云南。
貴州與川渝滇湘桂的資源優勢互補為區域合作提供了支撐。2016年黔川渝滇湘桂年產礦量/原礦分別為 29 926.8 9、23 681.68、14 008.77、25 397.56、24 360.87、27 180.14 萬噸,貴州產礦量最高,但油氣資源缺乏;四川、廣西的油產量最高,分別為 10.79、2.11 萬噸;四川、重慶的氣產量最高,分別為 197.77、26.62 立方米;廣西的海洋鹽業、海濱砂礦和海洋漁業分別為0.8、494.4、179.42 萬噸。
貴州與川渝滇湘桂的區域合作擁有良好的政策環境。2016年貴州獲批國家大數據綜合試驗區、內陸開放性經濟試驗區和生態文明試驗區,為貴州擴大開放、深化區域合作提供了強勁動力。在《西部大開發“十三五”規劃》中,指出推動重慶、成都、貴陽、昆明等西部地區中心城市加強經濟協作;在《貴州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三個五年規劃綱要》中,強調加強與周邊省份合作,加快基礎設施互聯互通和共建共享,依托貴廣、滬昆、渝黔、成貴高鐵等通道,與川渝滇湘桂等共同打造沿線高鐵經濟帶,加強綜合交通、文化旅游、商貿物流、特色農業、資源深加工、生態環境、商務會展等領域的合作。
貴州與川渝滇湘桂簽訂了能源合作框架協議,在電源建設、電力輸送、能源通道等方面開展合作,實現了優勢互補與合作共贏。黔渝合建的習水二郎電廠于 2015年建成投產并送電到渝,華潤電力畢節電廠項目助力“黔電送渝”戰略;黔桂合資的興義電廠送電廣西項目順利運營;銅仁電網、凱里電網與湖南新晃聯網供電,緩解了新晃工業區的用電壓力。
貴州與毗鄰省份構建水陸空立體交通網絡,跨區域基礎設施的聯建大幅縮短了時空距離,提高了區域間的通達性。如:渝黔合作打造“兩小時交通圈”,黔滇共建北盤江大橋,黔湘共建“高鐵經濟帶,黔川加快建成成貴鐵路,共同打造長江黃金水道及赤水河流域航道等。據 2018 貴州統計年鑒顯示:2017年貴州鐵路營業里程達 3 285 公里,省道公路線路20 331 公里,內河航道里程3 664 公里。
長期的區域合作推動了區域產業發展,逐漸形成了大數據、煙酒、礦產開發等特色優勢產業。黔渝共同開發高端芯片、先進傳感器、云計算等關鍵技術和大數據分析軟件,2017年貴州規模以上電子信息制造業實現增加值118.64 億元,同比增長 86.3%,增速領跑全行業;黔川聯動打造“中國白酒金三角”區域品牌,建立了具有國際影響力的酒產品、酒文化和酒類地域品牌;黔湘兩省聯合開發鋁、鈦等金屬冶煉及深加工項目,建設了一批特色鮮明的資源深加工產業帶等。
貴州與周邊省份聯合推出精品旅游線路,以旅游業帶動區域經濟的快速發展。如:黔渝聯合打造紅色旅游基地、山水休閑避暑勝地、健康養老養生基地等;黔川渝開展了“四川好玩,重慶好耍,貴州好爽”的跨區域旅游;黔湘攜手推進旅游精品路線和無障礙旅游區建設;黔滇桂推動“快旅慢游”、“一程多站”和“一線多游”等旅游方式。2017年貴州接待旅游總人數7.44 億人次、實現旅游總收入7116.81 億元,同比分別增長40 %、41.6 %。
區域合作加強了政府間區域合作開發戰略的有效對接,如:黔渝共同開展區域合作規劃研究,加強雙方各類重大國家級試驗區等發展戰略對接;2013年黔滇簽署了深化經濟合作的框架協議,推動多彩貴州與七彩云南聯合聯動。各地還通過區域經濟合作組織跨地區的大型招商會、洽談會、協作會、協調會等,為區域內部招商引資營造良好的市場環境。
貴州仍為欠發達的地區,經濟基礎薄弱、基礎設施落后等因素使其在區域合作中容易被邊緣化。譬如貴州雖列入南貴昆經濟區,卻游離于南貴昆區域合作之外[1];貴州毗鄰成渝經濟區,在與成渝經濟區的合作中卻長期被邊緣化。貴州只有積極主動地融入到廣泛多層次的區域合作中,才能遏制經濟邊緣化。
貴州的區域合作模式以政府主導居多,如:泛珠三角合作中明確了政府推動,市場運作的發展模式;川滇黔“金三角”合作中的重要信息未能很好地共享聯通[2]。企業參與度不高和角色邊緣化會使合作進程難以持久,區域合作模式應由政府主導型向企業主導型轉變,充分發揮市場的作用。
長期規范的區域合作基于達成的協議與制度,依賴于職能明確、執行力強的綜合性管理機構監管。由于貴州與川渝滇湘桂在區域合作中缺乏有效的區域管理機構,導致各地政府在合作中各謀其利,例如國道 319 重慶秀山縣雅江鎮至貴州松桃縣迓駕鄉段就有過事故頻發“兩不管”的現象[3]。因此,需要一個能統籌規劃、組織協調和監督管理的常規性區域管理機構為區域合作保駕護航。
電力、煙草、煤炭、黑色冶金、有色冶金、化工和醫藥等產業均為黔川渝滇湘桂的優勢產業,由于缺失區域整體發展規劃,各區域很有可能忽略區域合作的聯系性和區域分工,容易造成惡性競爭,進而阻礙生產要素的優化配置,導致區域市場過于獨立和封閉,相互聯系較松散,難以形成合理的區際產業分工合作格局。
貴州的區域產業聯動效應未被充分挖掘,區域產業協同發展水平不高。例如:健康醫藥醫療產業是貴州省大健康重點發展的“六大產業”之一,但是直到 2018年貴州的醫藥招采才加入醫用耗材省際聯盟。反觀重慶,早在 2012年其汽摩配套產業就已占據四川廣安市機械工業產值的一半以上,廣安前鋒工業園區內的大部分企業都與重慶聯系緊密。